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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清风诗社

二月的最后一个周六,受几位好友的固有的相约,我早早的来到了这里——清风诗社,这是一个古老的院落。据说,从很久以前这里就是本地文人墨客论诗作画的地方。

现在,大家还没来,我独自徘徊在它的门前,这是一片古时的建筑,飞檐的门楼,青砖的围墙。在它的门前还有一条古老的风景河,河两岸的垂柳早已一抱粗细,当然现在没有袅袅婷婷的绿波荡漾,但在雾凇的妆点下反而显得更加美丽而神秘。

一阵微风吹来,夹杂着一丝丝的冰冷,一阵阵的雪沫迎面飘过,那冰凉的感觉使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突然,一个美丽的身影映入我的视线,啊!那对面的河边是谁,在不紧不慢的沿河前行。她那温柔的曲线如此迷人,又一阵洁白的雪霜的飞沫飘过,我终于清清楚楚的看清了她,她就是我多年的同班同学,我年少时的伙伴,我的永远的邻居——朱彤心。

有人说,爱人之间会有一千年的感应……我是一个不信迷信的人,但我心中那种强烈的感受和默默深情,我是没有办法否认的……

现在,我的心一直突突的跳个不停,我定定的看着河对岸的朱彤心,她美丽的让我心颤……

我不禁一阵痉挛,好像我们已经分别很久,相隔百年,她让我感到那么陌生,但我又感到又那么熟悉。但也许我们从来就没有分离,又何来的相遇!我又仿佛独行在沙漠,望见了嫩草幽幽的绿洲,那是惊喜,是渴望的期盼,是历经千年的等待。我真的说不清那种感觉。

今天她穿了一件灰色的紧身小袄,一条非常合体的灰色牛仔裤,高跟的皮靴,衬托出她髙窕匀称的身材,真的似柳条一样柔美,似雪花一样轻盈。由于天气寒冷,今天她戴了一顶嫩红色的毛线小帽,在她那稚嫩的粉脸的衬托下,她就似一朵刚出水的初荷染着一点娇羞的轻红;又似一朵含苞的百合还未绽出它那诱人的嫩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幽深而迷人,令人不忍探究那深处的秘密,一双弯眉如黛如墨,美得令人不忍直视。

现在,她正向走在那一座小桥上,向河的这边走来。我感到我的心砰砰的跳的更厉害了,我想保持平静的表情,但我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她那庄重冷峻智慧的美真的令人不敢有非分之想,特别是那凝重的神色更把她的美衬托的如一朵雪莲般珍贵。

她不停的向着这边走来,我分明看到她那隆起的,凹陷的,优美的曲线,那明显的高过了她那纤细的腰身,真的可谓是曲线婀娜。这时她应该也看到了我,向这边望了望,嘴角有一丝微笑,她的脸被冻得白里透红,乌黑发亮的头发披散在耳后,头上那一顶红色的帽子,宛若一团火焰般焚烧在我的心里,让我感到一阵阵燥热,那黑色的秀发在她的身后散发着柔软的触觉,正在迷惑着我每一条晕眩迷乱的神经末梢。

她的目光让我有些不自然,我赶紧把目光移向了别处。但我仿佛听到她的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正一圈一圈的似海水般向我这边袭来,它仿佛要淹没我这青春的无助的渴望和紧张的呼吸,我感到它就要和我的心跳声融合缠绕在一起。

我忍不住又转过了头,她真的让我惊呆了,我青春的想象力犹如一只健硕的鸟一直向蓝天飞去,游走在无边无际的天宇。但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就要慢慢沉入她那明亮深黑的双眼,或者像一条鱼游走在她那深黑的深潭般的双眸。

我们应该相处了二十多年,从小学,初中,高中……我们一直保持着那种沉默的矜持,说我麻木也好,说我冷酷也好,但个中的甘苦只有我自己知道……

最近,我不知怎么了,两个人本来玩得很好,许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正可谓两小无猜,但最近,我却不敢,或者是我的心已经如那满溢的江水再也不堪雨水的缠绵!或者是如那干枯的秋禾再也不堪烈火的焚烧,我感到我的柔情和火焰同时激荡在我的胸中!

啊!青春,你就徘徊在爱情的海边!你就舞蹈在爱情的火苗中!但只有理智的人才配得到她那甘美的果汁!而我这慵懒而麻木的崇拜着,注定跌倒在那莽撞的沟壑!或者渐渐沉沦在单相思的漩涡!

我承认,我在逃避,在无休的逃避,或者是宁愿想象而不愿意见到她,或者说我不敢再见到她,或者是说那就像是一块禁地,雷区,稍不留神我就会粉身碎骨!

因为,我突然不敢看她的双眼,她的眼睛那么明亮,似深深地明亮的深泉,没有一点芜杂的游丝,每当我的目光从她那深泉般的眼眸边划过,我都要迅速的躲避,因为,我觉得我随时会坠落其中,被深深地淹没。

但现在我却呆呆的看着她,好像每一个地方都要看上一万遍,她的嘴唇,她的眉毛,她的额头,她背后飞动的长长的发稍……不知从什么时候,她不再是我的伙伴,她变成了一个迷人的世界,我的心已被迷惑了,那曾经属于我的独自的自由的天空开始慢慢消失了,消失在能够看到朱彤心的那幽香的世界里。

我感到自己现在正站在朱彤心的童话世界里,或者独自游走在朱彤心的海市蜃楼里,我迷失了,迷失在爱的荒漠里,迷失在爱的幽蓝的海面,迷失在幽香的梦幻里……

“宇坤哥,你来得这么早?最近怎么没见你到我家玩呢?”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哦……哦……我也刚来到的……彤心”我语无伦次不知如何回答。

“哦,哦,哦什么啊,是我,你在看什么,看那婀娜多姿的柳条吗?看那冰冷的河水吗?但怎么这么失魂落魄的啊?嘻嘻嘻哈哈哈”一个熟悉的声音责备着我,这是玩笑还是讽刺。

“哦……彤雨,你来了,你,你们步行来的吗?这有什么可笑的吗?彤雨”我竭尽全力的转移话题,好像还勉强的笑了笑,敷衍自己尴尬的处境。

“这当然没什么可笑的,只是有人好像被这美丽动人的风景给冻僵了!是啊,你怎么来的宇坤哥,步行吗?”彤雨就盯着我的脸,问道。说她小,都十九岁了,都上大二了……她的审视让我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骑自行车啊,哦,今天天气太冷了,你冷不冷啊,彤雨”我一向以大哥哥自居,想用这种口吻改变自己的处境。

“谢谢了,宇坤哥,你怎么不问问我姐姐冷不冷,我,我不需要你的关心”这个彤雨真的伶牙俐齿,她一脸如玉肌肤,一双黑宝石般的大眼睛,可以说美丽又胜姐姐二分。但我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看待,也是把她惯坏了。

“天这么冷,你来干嘛啊,彤雨,怎么不在家暖暖和和睡个懒觉”我好心的关心她,也是缓和这无奈的气氛,她毕竟是个小孩子啊,我一直把她当小孩子的。

这也怪我,刚才怎么就没注意到彤雨呢,这也难怪,我只顾看朱彤心,完全忘记了其它的存在。彤雨虽然是个大姑娘了,但我和彤心总认为她还不懂事,因为我们比她大两岁嘛,这个认识后来证明,我们彻底错了。

她好像还要比朱彤心高一些,哪怕一点,已经出落成美丽的少女了。特别是她那一双嘴,一向是得理不饶人的,她那两个大大的眼睛下面是一个秀气笔挺的小鼻子。年龄虽小,嘴角却时常露出一丝狡黠。我们都知道她聪明,学习总是班里最好的,但我也知道这个妹妹很顽皮,似个男孩的性格,这一点太和朱彤心不一样了。

我总觉得自己要比她懂得的多,要比她知道的多,在这种心态的驱使下,所以我总以为自己应该让着她,保护她……

“什么?我爱睡懒觉?我怎么听说有人说你是那什么——大王呢?”她那一双会笑的眼睛带着狡黠,直直的盯住了我看。我的脸一下子感到火辣辣的,不是的,是谁走露了风声,这个什么‘大王’怎么连女孩子都知道了,这还了得……。但我也不便和她争论什么,因为那毕竟是几岁小孩子的事情了,我都已经忘记了,所以随她怎么说吧。

“说什么啊,彤雨,”朱彤心站在我的旁边终于开口了,她用手碰了一下妹妹,示意妹妹不要再说下去。

“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呢,害我们去找过你了,你却已经走了”朱彤心抱怨道。

“我有点小事,所以没去找你”我把目光移向别处,赶紧辩解道,“我也是刚刚来到,还没有进去。你看这里的风景多好啊!”我想把刚才的话题转移了。

“当然,还有比这风景更好的,会把人的魂儿迷住,勾住,让人目不转睛的看呢!好像眼珠子会飞出来似得!”彤雨用嘴一撇,故意说道。我的心猛地一阵,怪不得刚才说话那么刻薄,原来她看出了我——我突然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我真想立即就逃开。

“你这说的什么啊,小小年龄,哪儿学来的?”朱彤心听这话儿不对,看了一眼彤雨,她转移了话题,“真的,这儿真让人留连忘返,你看那湿漉漉的柳条多漂亮啊!”

朱彤心就站在我的旁边,她把一支柳条抓在了手里说道,我知道她在替我解嘲。

“哼,这有什么好看的,把人都冻死了”彤雨嘴一撅说道,她故作不屑的样子。

“是啊,真美啊,真是大自然地杰作”我感叹道,故意大声说,好像是说给彤雨听,今天,她真的让我好尴尬,亏我一直以来那么疼她让着她。我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对我。

但我贼心不死,我根本没有审美那一根柳条,我的目光还是被朱彤心的美丽深深的吸引,我好像嗅到了一股幽幽的香气,那香气是那么迷人,是我有生以来不曾闻到的,我被那香气迷惑了,我感到心中一阵又痛又恋的感觉,但那感觉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宇坤哥,你在看什么呢?是这柳条漂亮还是我姐姐漂亮?”朱彤雨好像看出了我在看她姐姐,于是笑着说道,但这次口气温和了许多,但语音里带着些许醋意和讽刺。

“说神魔,彤雨,你从哪里学来的,都学坏了”彤心生气的骂道。

“姐,你还骂我,你没看到宇坤哥那馋样,似一只吃不到鱼的猫”彤雨言语犀利,泼辣,顿时我感到我的脸就像在火上撒了辣椒面,我赶紧把头扭向别处那晶莹的冰雪世界,那冰凉的感觉真的让我好受很多。

“还说,谁是鱼?谁是猫啊?他是宇坤哥,是外人吗?你的心眼怎么那么多,小毛丫头懂什么?”朱彤心真的有点生气了,那拳头顿了一下彤雨。

“还打我,我在帮你,真不知好人心!我看你早晚成了他口里的糖醋鱼!”彤雨委屈的说,我得意的扭过头看了一眼彤雨,只见她的眼里竟然噙了一丝泪花。

“可别……瞎说了,胡说什么啊,彤雨,我们亲如姐妹……“我结结巴巴的说,想给自己解围,但那姐妹说的那么勉强,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哈,哈,还亲如姐妹,还姐弟呢!你那双眼都成了猫头鹰了!”这彤雨竟然哈哈大笑,眼里的泪水顺着腮边流了下来。我从她撇着的嘴角看出来了,她好像在说“别瞒我了,我早就看出来了”但那声音如此之小,但我还是听到了。

“看,我又成了猫头鹰了,再往下我就成了国宝了……”我终于变得脸皮厚起来,毫不知耻的说道。

“宇坤哥,以后你会不会特别照顾我这个妹妹呢。我的嘴可很馋哦”她突然止住泪水笑着说道,那语气里带着威胁和调侃,我一下就听了出来。

“这个还用你说,我什么时候吃独食了,当然,当然”我乐得顺手推舟,找个台基下。

“都学得什么啊,小小年龄”朱彤心说道。

说起这朱家姐妹和我家的关系真的非同一般,在这里不能详叙,以后再说。

“可不许耍赖……哦”彤雨真的很淘气,还不依不饶的。

“当然,当然,怎么会呢,这些人怎么还没有来”我看到了关系缓和就继续答应着,我们一向如此的,分分合合的,六月的天气,説晴就晴的,果然我们转瞬又和好了,而我终于找到了应对的话语,就岔开话题。

“是啊,这些人怎么了,害人在这等了半天,脚都冻麻了”朱彤心说着,她在不停的跺着脚。

“是啊,你很冷吧,今天太冷了,虽然天晴的那么好”我说道,我又偷偷地瞄了一眼朱彤心,赶紧把目光移向别处,就像做贼似得。她的手冻得雪白雪白的,似刚刚从冰水里捞出的藕牙。我有一种害怕被抓住的感觉。

“还好,你又有什么诗作了吗?”朱彤心也想缓和气氛。

“你们在都说些什么,怎么都那么婆婆妈妈的,不过,今天的天气除了冷,风景还算不错”这彤雨伶牙俐齿,焦躁的说,显然她等急了。

我们三人正不停的斗嘴,抱怨着天气寒冷,这时突然听到汽车的喇叭声。我转过头看时,那是一辆红色的轿车,直接开到诗社的门前停下了。

从车上陆续下来四人,正是史良,艾铮,曹飞,还有一位女生是赵梦璇,我们都认得的,都是学校的好友,早已经熟知了。

这个女生长得真是大方,一看就知是大家闺秀,她正看着我们,那一双眼真的是‘秋日洞庭溢流彩,浩浩明月半含纱’那是一双圆眼,大而迷人,一张圆脸,面如桃花,宁静的目光里荡漾着秋水般的温柔。文雅的举止透着智慧,更不乏女性的温柔,她那高高挺拔的*部比起一般的女人更加丰盈,真的是凸凹有致尽显温柔的曲线。

但我听曹飞说,她和史良的关系不一般呢,也不知是真是假,但这个又怎么能问呢?至少我是不会问的,因为我的性格是那么谨小慎微。但也许有人会好奇的一探究竟呢。

朱彤雨就站在我的一边,她正看着这个女孩。我想赵梦璇的家教一定很严,出身一定不一般。

“你们几位倒会享受,这么冷的天,让我们等了这么久”我迎上去,轻轻地打了史良一拳抱怨道,“你们怎么回事啊,到现在才来”

“抱歉,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史良就说到,“这位小姑娘是……”

“我的小妹”朱彤心说道,“哦,史良,你来了,我们已经来了很久了,这是我的妹妹叫彤雨,在我们本校上二年级。

“哦,真的是个美女,”史良说道,他的眼在观察着这朱家的美女,她比姐姐更漂亮,但我不相信他有什么坏心眼。

“这么好的风景,让你们先看了,我真有点不甘心啊”曹飞对身边的我说道。

“你这小子,竟然这么会说风凉话,让你在这冻上半小时,看看怎么样”我对着曹飞笑着说。

“有这么两位大美女陪着,你还会冷么?”曹飞低声说道。

“闭上你的乌鸦嘴吧”我瞪了一眼曹飞,暗示他不要惹了谁,如果让彤雨听到不知会用什么话呛他。

“走,我们走进去吧,都冻坏了吧”史良道。

“史良专程跑到学校接我们,是我们耽误了一段时间,真对不起”艾铮说道,艾铮是我们这些朋友中最木讷诚实的人,他总是不爱说话,但有很多事,他总是不声不响的就帮我们做好了。

我们几位都是多年的很好的朋友。艾铮和曹飞是同乡,史良和赵梦璇是在一起很久的同学,曹飞和我是同桌。由于我们年轻人都喜欢文学和课外运动,所以在学校,这些年我们一直在一起玩耍,学习,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大家一行七人络绎走向‘清风诗社’,真可谓,雄姿英发,朝气蓬勃。只见这诗社的门口是两颗高大的百年老松树,两边是一对石狮,看上去也是有些年头了。

七人抬头仰望只见门额上用青石雕成的‘清风诗社’四个大字。两边是一幅对联,也是青石雕刻而成的,我看了一下道是:东来紫气化天地万物,西去流云幻人间爱恨。

说起这史良乃是这北方临海城市的名人,他小小年纪就已经发表很多诗作,得到了很多大家的赞赏,获得了不少奖项,更何况他的哥哥更是文学界的奇才,年纪青青已经登上文坛,名噪一时。

我们七个人有说有笑向内走时,只见道路的两边种满了参天的翠竹,尽管正是严寒的冬天,那竹林依然是翠色yu滴白雾缭绕,把整个人行道都给遮蔽了。走过这片竹林,穿过一个拱门,就到了诗社的所在地。

眼前真的是豁然开朗,站在这竹林的边上,院子的风景尽收眼底,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有几处错落有致的花园。在最近的花园里是几株腊梅,含苞的蓓蕾正待放在枝头。缭绕的几缕雾气里隐约可见几点绛红色的花蕾在斜射的阳光里轻轻的颤动。

当然后面还有一处更加幽深的去处,在这儿不加详述……

这一处诗院分坐北的主房和东西厢房。在这些建筑的后面还有一处院落,被整修成了花园。我们活动阅览的地方在东部的厢房,正是诗社朋友交流心得或吟诗作对和绘画的地方。只是现在由于年轻学生爱好诗词的人越来越少,书法也不再吸引他们,所以这里都寂静寥落了。而且据说这里将被文物部门保护起来,更不会让同学们随便进出了,所以我们这些热爱文学的年轻人都是非常珍惜在这里的每一次聚会机会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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