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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罗sir慷慨激昂的说完,拿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很是豪迈的感觉,“所以这次,咱们这个独一无二的侦探部门接到大案子了!终于有翻身的机会了,不会再在背后被人笑是吃国家粮的废物了!”罗sir很是激动正打算接着说下去,却被老王这个多事儿的一句话给拦了下来,“我说罗sir,他警察局给咱的信息就这么多?那我们从哪儿查呢?他们都毫无头绪的东西,我们能怎么查啊。。。。。。”

大伙儿都愣了愣,然后就是一片的死寂。罗sir一摆手,“这才能证明我侦探部门的实力嘛,你们每天养精蓄锐也养够了吧!现在总算是接到有案子,谁敢想着偷奸耍滑躲着不干,我看他最好趁早给我离开侦探部!光是有那种想法,他就不合适做侦探!”罗sir双手将桌子一拍,啪的一声响,顿时空气都凝固了,所有人都没敢眨眼,尴尬的气氛就一直持续着,小张站起来,一脸赴死的悲惨状,“罗sir,你说的对,这次这件大案子交给我们,代表着上头对我们的信任!我们也该借着这个事儿证明咱不是吃软饭的!”小张刚一说完,所有人都疯狂的鼓起了掌,筝拍的特别起劲,是的,小张,她心里一直很娘们儿的人总算是说出了一句爷们儿的话,这让筝觉得差点痛哭流涕的说,小张啊,姐之前看错了,其实你是纯爷们儿!当然,在小张眼里,筝一直都是个男人,比他强悍太多的汉子形象,一直没敢开口而已。

罗警官看到连平时最胆小的小张也能慷慨激昂的说出这样的豪言壮语,自然是激动的久久不能平静,可接下来的这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除了筝,都果断阳痿似得的泄了气,罗警官说,“据目前最可靠的消息,能在一直无人问津的野尸岭找到重要线索,因为那么多的地方都调查过了,也毫无结果,但野尸岭是唯一一个没有调查的地方,由于野尸岭一直被当地人认为是神灵居住的禁地,由警方出面是很不方便的,但是我们侦探部恰好相反,我们讲究的是单独行动,很符合!那么现在,我们选举一下,去野尸岭的调查人员!”

低下鸦雀无声,都低着头,罗警官扫视一圈,又加重声音道,“现在选一个成员去野尸岭调查!”

诺诺装作很虚弱的样子开口,“罗sir,我现在辞职可以吗?我。。。。。。舍不得我刚买的毛毛。”

“毛毛?”罗警官不解的反问一句,小柳讪讪的接了一句,“毛毛是他新买的宠物狗。”

罗警官瞪大了眼睛,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刚想训斥诺诺几句,不料小柳哇的一声先叫了出来,有点带着颤音的说,“罗sir,我可是刚交了女朋友,您也知道,我一直都不容易,如果她知道我要去野尸岭调查,即使我或者回来也没意义了。。。。。。”

筝在一旁嘴角抽搐着,不就野尸岭么,一堆大男人怕成这样子,筝站起来,“行了!一大堆人,全跟娘们儿似得!不就野尸岭么!我去!咱接一案子容易么,还怕这怕那的!别说一个野尸岭了,就是十个野尸岭,我也去!”全场人纷纷站起来,特别是罗警官,抓着筝的手放不下,筝忽然觉得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也对,这么多的前辈都在,照理说,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筝去领这个功劳,可今天大家的行为的确有够奇怪,难道这个野尸岭真有鬼?还是怪兽会吃人?吓得大家一听到这三个字都吓得要辞职。

小张直接朝筝抛了一个媚眼过去,“小筝,人家爱死你了拉!你果然是条汉子!”刚说完小张就捂住了嘴,一不小心说漏了,哪有夸一个漂亮女孩女汉子的。诺诺赶紧接下去,“张,你说什么呢,筝怎么是汉子呢!这么可爱一女孩!小筝啊,那这次就辛苦你了啊,我们都是你坚强的后盾!冲吧!”

筝面无表情的开口,“我去可以,但我能先问问,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这么怕野尸岭这个地方?”

几个人都松了口气,嬉笑着离开,反正这里的任务是完成了,与他们无关,都直接忽略掉筝的问题,诺诺直接走出去继续遛狗,剩下的几个人讨论着晚上去哪儿聚餐为筝送行顺便小小庆祝一下侦探部门终于接手了大案子,有了向外界澄清的机会,毕竟侦探部门闲了好长一段时间,外面传言他们这个侦探部门是吃软饭的,罗sir的面子早就挂不住,却也不能反驳什么,现在接到连警察局都破不了的大案子,不就是给侦探部门一个天大的机会么,终于翻身了,所有人沉浸在一片喜悦中,当然,除了筝,她是炮灰。

最后的最后,筝还是得知了真相关于野尸岭的真相,关于野尸岭的故事可是流传颇多,例如:当年A市还不是A市的时候,野尸岭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村,闹起了一场瘟疫,原本就贫穷,怎么会有钱去解决瘟疫,当然是死的越早越好,病原传开之后,周围的村子能搬家的都搬家了,没有一户想搭上性命,一些暂时幸免的村名想逃出去,可就怕瘟疫蔓延的太快,来不及,于是周围几户还没来的及搬走的男子一起合计着,怎样阻止灾难的蔓延,直接在那个刮风的干燥夜晚,放了一把大火将村子里带瘟疫的,不带瘟疫的,已经死掉的,还活着的,统统一把火化为死灰,那晚,村名的茅草房燃的特别快,刮来的微风似乎还给这场大火助威,噼噼啪啪的燃料声,房屋顶梁柱燃断的房屋倒塌声,原本有幸存活下来那些人的尖叫声,甚至有人说听到了死掉的尸体被烧焦的嘶嘶响声。几天后,一个参与这件事的男子大清早起来突然大喊,“别烧了!别烧了!痛!”然后风言风语的说着什么,“没看到我眼泪么,我烧你试试看啊!全身都不能动弹了,还来用火烧我!”他媳妇吓到了,出门就找到大伙说了一遍,其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男人有些不安,他说,“放火那天晚上,他非得说看到有还没下葬的尸体在笑,当时大火烧的跟白天一样,乱成一团,没有一个人能逃出来,眼睁睁就看着那么多人被活活烧死,他却说看到火堆里的尸体笑了。”所有人都听得毛骨悚然,但讨论讨论也就散了,让那人媳妇别多想,后来女人回家后看到躺在床上的丈夫全身被烧焦,嘴角挂着笑,眼角却在流泪。那天之后,各个村子里都接连着在死人,死状跟男人一模一样,再后来,很多人都搬走了,留下的,只有无数的墓碑。时间过去很久,有人想去看看,进去之后都没人再回来,外面的人都在怀疑,是不是里面的冤魂太多,阴气太重,久而久之,便没人进去过,此地命名为野尸村,当作敬畏鬼神的地方。

就在前几天,居然有人活着从野尸岭出来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有人亲眼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从野尸岭的出口走了出来,表情麻木,但是衣着却不脏不乱,不像是逃出来的样子,更不像是受过惊吓,只是眼睛里没有半点神色。当然,这个目击证人正是我们亲爱的罗sir,他当时只是刚好路过,吓得没敢说话,回来之后就接到警察局拿过来的案子,恰好是毫无头绪的事情,却被罗sir联系在了一起,当然,如果不是偶然看到从野尸岭里有人出来,罗sir是不会将案子和那个人人惧怕的野尸岭联系在一起的,可就是那么巧合,既然所有地方都查过了,就剩下这一个地方,为何不查,而且目前也可以证实野尸岭是有人迹存在的,这样一来,与人口失踪的案子联系应该会更大!所以罗sir相信,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破案指日可待!但关于野尸岭一被人认为是禁地,而且他们侦探部门几个人的底子罗sir还是很清楚的,个个胆小如鼠,唯一大胆的居然还是个女孩,筝,并且筝对侦探的研究丝毫不亚于比她早来好几个月的所有人,这样一来,这件事,怎么来说,也应该是筝最合适。罗sir这样在私底下跟筝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当然其中省略了无数的吹嘘夸奖的褒义词,筝被夸奖的倒有点不好意思,而且开始还当着所有人的面都信誓旦旦的说了,自然就去了。罗警官的眼里说不出来是什么复杂的情绪,最后只是对筝说了一句,“万事小心。”

第二天,筝出发了,罗sir很负责的将她送到通往野尸岭的入口,递给她一大包东西,像她妈那样的嘱咐她,然后筝就觉得很伤感,忽然想起来,她爸妈在她离开家的那天还问她什么时候回家看看,家里还留有几件换下的衣服,问她用不用一起带上,筝忽然就觉得很想哭,如果她这次死掉了,那爸妈该伤心成什么样子,筝想开口说,罗sir,换个人去吧,我妈还在家等我吃饭呢。

罗警官早已下车,将车钥匙交给了她,她甚至还没来得及问一问有没有在她身边安装定位仪,跟踪器,或者防身工具什么的,当然,也知道这些为题都是多余的,虽说侦探部门没什么资金,但最起码保证她安全的东西还是齐全的,筝看着罗警官的背影嘀咕着:“其实我只想再跟你说说话,进去之后不知道能不能碰到人都不一定呢。”自然,这是罗警官听不到的。

筝开着车,她还是很庆幸,没听到太多关于野尸岭的传言,明明在路口还是晴天,进来之后一路都觉得是刚刚下过雨的样子,头顶是生长茂盛的树叶大片大片的遮住阳光,整个环境呈现一种纯绿色的冷色调,偶尔掉下的片阳光打在玻璃上,筝看在眼里觉得只有那么瞬间的温馨之后,又是更多不言而喻的阴冷与单调,心里更加没底了,甚至感觉有些白雾环绕在车子的周围,车子的前进带动着白雾的飘渺,形成很诡异的画面。

筝一直开车前进,也不知道是转了几次弯,刚想发飙骂罗警官这个废物侦探,出的什么馊主意,非要人来调查这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恐怖的地方,哪会有什么破线索,TMD罗sir是猪么,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推论!筝气氛的开着车,一边嘴里骂着罗警官,就开着车一直转,正打算掉头回去的时候,却看到前方烟雾朦胧围绕着一栋装修还不错的房子,隐隐约约的看的不清楚,筝直接下车,背上最重要的行李包走了过去。

看起来好像很远的地方,筝却觉得没走几步就到了,走近才看到这地方,准确的说是一栋房子,不是平方,更不是什么楼房,有点像古代的阁楼,有些复古的感觉,建筑材料却完全采用于当代。筝二话没说,啪啪啪的开始敲门,门是木头的,看起来还是很结实,周边用一圈金属材质的东西镶嵌包裹,有着别样风味,大概是因为长时间被浸在雾气里的原因,走进敲门的时候,居然还是可以隐约闻到一股木头的独特香味,皮肤触碰到木头门的时候感觉到的是简单的湿润于冰凉。筝管不了那么多,继续敲打着大门,里面一直没什么声音。筝狠狠踹了一脚面前的木头门,门吱呀一声开了,正想感叹这只无影脚,半开的门里出来一个人,高高瘦瘦的个子,衣服却不是那么凌乱,相反是整齐,只是瘦的只能让筝感叹这看起来是衣架,这不是人。男人看到眼前的筝,眼神里倒是闪过一丝光亮,但瞬间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不满复杂情绪,眼神空洞的又看不出什么情绪。男人有些紧张似得开了口,“有事么?”

筝有些慌神,“啊,对了,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是外地来的,觉得风景不错,就走的有些迷路了,能在这里住一晚么?”筝急急忙忙的说完,才觉得自己有些大意,慌张的编不出更好的谎言。

男人略微犹豫了一下,最后点头,“这里是旅馆,不过快关门了。”

“咦,天不是还没黑吗,这么早你们就打算关门了?”筝装作很随意的问问,心里开始感叹罗sir的神机妙算,果然这里面是有问题的,被传得那样恐怖的地方,居然会有人开旅馆,这不是很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并且在罗sir开口说到这是一起人口失踪案的时候,筝就在心里盘算着怎样作为最大的参与者,在她身上发生的人口失踪案也是更加的不寻常,不仅爱人消失了,别人的记忆也随之一起消失,王默与悦格,一直是她不敢开口的秘密,她有些害怕,害怕说出来会被人当做神经病一样的可怜,让那些爱着她的人为她那段被人遗忘的经历落泪,既然没人会相信她,那她就要查到底。

男人还是面无表情,“这里没什么人,快彻底关门了。”

既然是旅馆,就可以理所应当的住下,筝踏进门,不知为何,面前这个中年男人,即使冷冰冰的话不多,可筝却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心,她居然一点也不怕,还随口跟面前的人拉起了家常,男人一句话也没说,一路都只有筝一个人的声音,筝的心里是很高兴的,这一天她就没见过一个人,除了早上已经道别的罗警官之外,就再也没说话,这一路是憋坏了的。

男人没理她,也不知到在没在听筝说话。一直走到楼梯口,也是木头阶梯,筝再次有种阁楼的感觉,但似乎有些时候都没修过了,踩上去有点响声,一旁的扶手上沾满灰尘,筝碰都懒得碰,空气里是淡淡的木头香味与细小灰尘混合。筝有些嫌弃的问道,“老板,你们这里不打扫吗?挺脏的。”“你可以不住。”一句话弄得像被浇了半盆凉水,筝直接闭嘴了。

将筝带到一个房间,男人冷冷的开口,“这是钥匙,晚上门可以从里面反锁。还有,晚上听到什么声音蒙头大睡就行,别有什么好奇心!”男人秒了她一眼,有些不放心的样子,“记着,晚上不要出门,除了事可跟我无关。”

筝接过钥匙,有点无语,本来就没说几句话,还有一句重复的,得得得,算是遇到高人了。但瞬间就明白了话的含义,这不是在提醒她么?“老板,难道,你们这里晚上闹鬼?”

男人没看筝,“我怎么知道,没见过。”筝一眼瞪回去,“你都没见过,提醒这些干嘛,装神弄鬼吧你是!”男人也没说话,直接就走了,他不想说太多,甚至什么也不想说。筝隐隐觉得,这样的感觉有点熟悉,但是想从这个男人口里套出什么话来,还真没戏!这就是她辛辛苦苦来到这里得到的结果。

野尸岭里,大概是因为一直被树木遮蔽的原因,天黑的也更快,筝看了一眼那张摆在屋子里还算干净的大床,直接夸张的滚到床上,感觉还不错,筝起身锁好门,还不忘仔细的反锁好,才安安心心的躺在床上睡着了。开车开了一天,脖子太酸了,太累了,罗sir交给她的调查任务,她也打算明天再查,再不休息,顾忌又得多一个人口失踪。

筝睡的很沉,梦里有人用力敲打着什么,开始还很远很远,就像你站在安静的山谷里,却听到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厚重的微响,明明声音小的有些不真实,却还是被耳朵捕捉到了。几乎还在梦里的筝,习惯性的拉了拉被子,希望可以让声音的分贝尽量降下去,事不如人愿,明显那么声音不仅没有变小,反而越来越清楚,节奏越来越强烈,仿佛是一个人在发泄强烈我的不满情绪,硬生生的将筝从梦中扯了出来,筝是个急性子,直接将头顶的被子一掀,差点直接就做了起来,那个声音就在那一刻,停住了,等了十几秒的样子,也没再响起来。

筝觉得整个神经都快僵住了,屋子里是一片漆黑,无半点光线,天早就黑了,筝努力瞪大了眼睛,也没看到自己伸在空中的手指,刚刚还处于梦境的她,睡意全无,周围只剩下她尽量克制下来的呼吸声,起伏不定。脑子里还剩下的意识让她不敢动一下,她怕,她怕连此刻手里攥着的被子都变成另外的东西。

筝在一片黑暗中冷静下来,刚刚将自己从梦中拉出来的那个声音,还是不知真假,筝先是手指动了一下,确定没事之后,缓缓走下床,摸索着记忆中的开关。“啪”的一声,灯开了,整个屋子被照亮,压抑在心底的黑暗也重重的释放了出来。

紧接着,是一声被活活掐断的尖叫,另还站在开关面前的筝背后一阵凉,那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让筝只觉得头皮发麻,双脚不能动弹。筝甚至觉得自己背后长了一双眼睛,看到背后有另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然后慢慢眯成一条缝,那双原本还离自己很远的眼睛,逐渐的靠近,靠近,似乎那双眼睛的笑意更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在离着自己身后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筝猛然转了过去,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有那扇紧锁着的门,一切,都是幻觉。

筝抬起袖子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以及眼眶中的液体。为了给自己壮胆,几步走到门前,抬起脚狠狠朝门踹了过去,筝的力气不小,一脚踹到门上,在安静的屋子里发出巨响,似乎这更能给自己增加一点继续待在这里的勇气,之后筝故作生气的坐到床上,自然也不知道,这样发怒的表情,究竟是做给谁看的,毕竟,屋子里只有筝一个人。

事情没有这样安静的结束,反而只是个简单的开始。因为,结下来,筝听到的是更加清楚连贯的声音,是一声声故意压低的闷响,中间伴随着很轻微的惨叫,像是故意被人隔绝起来的声响,若不是因为此时的静谧,耳朵压根就捕捉不到这样的声响。那一声声的闷响,重物砸碎另一个硬物的声音,那种惨叫声越来越弱,后来直接消失了,而那一声声的砸东西闷响依然在继续,开始变得急促。筝在屋内清清楚楚的到这一切动静,已经是吓得双腿发软,但不知是为什么,那一刻她脑子里猛然闪过王默的样子,已经开始变得模糊的一张脸又重新出现在脑子里。该死的职业精神突然就蹦了出来,告诉她,今晚出去会有很大发现,因为这一切看似诡异的声响,背后不知隐藏多邪恶的东西。

筝还是发抖的站了起来,明明怕的应该大声哭起来,她却能面无表情的走到门口,伸手拉开那扇睡之前反锁上的门。开门那一刻,是一股冷风恶狠狠的扑到她脸上,心里更加是凉了半截。用力捏了一下手背,疼痛感瞬间传到脑子里,以此来降低恐惧感。

打开那扇隔音效果相当好的门之后,声音不再是模糊不清,砰砰砰,的敲打声,一个节奏一个节奏的打在跳动不停的心脏,几乎敲打声每响起一次,筝的身体都会颤抖一下,感觉一惊。而开始在屋子里的恐惧感不再那样强烈,或许,怕的根本不是事实,一直以来怕的只是那些未知的东西,经过想象之后才将恐惧放的达到让自己不能承受。筝这样想。死死咬着自己的牙齿不让自己身体抖得那么厉害,一步一步下楼,连踩在楼梯上的脚步声都轻的几乎听不见,与下午来这里时,大大咧咧踩响木头声音简直形成了反比。下楼后,筝寻着那个敲打声一步步的挪着步子,感觉很近很近的时候,她缓缓将脑袋平偏到右边,因为可以清晰的听到,那个声音,在右边耳测越来越响,筝屏住了呼吸,转过头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画面:一层透明玻璃后面,用深色窗帘遮蔽着,屋内的灯光在窗帘上投射出一个无头身影,手里正拿着锤子一样的重物,拼命向面前的东西砸去,一下,两下,三下,窗帘溅上无数的液体,无数滴,流淌着惊心夺目的鲜红色,那个无头身影还在继续往下不停地砸,似乎不把面前的东西砸成粉碎就不会停下来。筝看着眼前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的场面,她甚至连窗帘上往下滴的鲜红液体都看的清清楚楚,那个无头影子疯了一样,还是不停的砸,一下,两下,三下,砰,砰,砰。

筝忘记了尖叫,嗓子里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来不及擦掉满脸的眼泪,掐了一把因为害怕吓得不能移动的腿,但还是感觉不到疼痛,理智告诉她,应该逃跑,差点站不起来。那个无头黑影居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缓缓转了转身体。整个人似乎要朝外边走出来,越来越靠近。筝管不了那么多了,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几巴掌,夜色中格外响亮,她不知道,如果这会儿不逃跑,如果这会儿继续腿软下去,还会有多恐怖的事情再次发生在眼前。也不知道是怎么挪动了长在身下无知觉的腿,发疯的跑了出去。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跑出门的时候才知道,屋内与屋外的空气完全像两个时空,一只脚跨出去的那一刻,筝甚至觉得,一定是冬天到了,一定是这样,冷冷的空气几乎将人冻结起来,屋外飘起了小雨,打在身上似乎马上也要凝结成冰珠。

筝疯狂的往前跑,几次摔倒在地上,可双腿已经不像是自己的,内心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她知道,那个怪东西就跟在她身后,强烈的好奇心也没能让他转过头去看一眼,她害怕,害怕看过之后,就再也不能麻木的逃跑,她甚至不敢想象,那个东西的样子。

漆黑的夜空,雨点渐渐变得密集,筝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沾满鲜血的,双手?!她的手是什么时候沾上这些血液的!不知道,不知道!雨水淋在手上,渐渐冲的化开,筝想哭,可脸上全是雨水,她希望雨下的再大些,再大些,再大些!或许她衣服上也有更多的鲜血,那样,可以冲刷的看不到。眼前的路,因为雨水变得模糊不清,筝隐隐看到自己进来时开的那辆车,或许,是幻觉,但还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的不顾一切冲过去,浑身都湿透了,鞋子里踩着水前进。可在到达那个目标的时候,哪有什么车子,还是树,一模一样的树,什么都没有!来不及想什么,继续在雨里跑,头顶的大片树叶遮挡住哗哗下掉的雨滴,发出啪啪嗒嗒的声响,筝也无暇顾及这些,在林子里跑了几个小时,不知疲惫,不知冷暖,看到自己开进来的那辆车,更快的跑过去,打开车门,跳上去之后,门都没来的及关好,直接发动了车子。明明是很容易倒回去的一条路,但还是不知道哪儿错了,坐在驾驶座上,恐惧感减少了,还是在林子里开了好久才能看到出口,加速冲了出去。那一刻,筝紧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才松了一点,逃离出口的那一刻,筝的直觉告诉她,那个东西就在出口望着她,却没有再跟来,反光镜里的出口,一片漆黑,她不敢回头,一直将车开远。

筝在确认自己安全的那一刻,倒了下去。太累了,太苦了,很害怕,真希望脑子里的记忆可以被抽干净,忘记这该死的一切经历。回到那个有王默在身边转,有悦格在一旁故意做出嘲讽的样子。可是,你们都在哪儿啊,王默,你在哪儿,为什么就这样消失了,你如果讨厌我,告诉我就好了啊,真的没关系的,我可以不再你面前出现,可是,你不要从所有人记忆里都消失啊。格子,你呢,你是因为我走掉,没跟你好好道别吗?可那都是我的错啊,你干嘛用让自己消失的方法惩罚自己,我见不到你了吗,格子。带着太多太多的疑惑睡着,准确的说,不是睡着,是大脑记忆太多,疲惫的不知该怎样整理,然后,暂时空白了。

这一觉睡的时间也不长,睡的很沉很沉。

醒来已经是中午,本想说,怎么也不去了,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被结果掉,可,哎,她都搞不懂了,为什么待在侦探部门的男人喜欢比谁更窝囊,谁比谁更胆小,谁比谁更,咳咳,像个女人。

一帮大老爷们儿,偏偏要派个女孩去恐怖地方查案,筝找罗警官说理时,罗警官居然差点一把鼻涕一把泪,将心中的苦水往外倒,反正说的是句句在理,声声是情的,听得筝差点撞墙上。当然意思很明显,是让她非去不可。

无奈下午又是被送到那个地狱似的入口,从新踏上旅程。筝难道真的不怕?或者,筝真的能大胆到不畏惧?啊呸,不就一份破工作么,哪至于让人豁出性命的往里跳啊!筝再次进入野尸岭的最大原因,是因为那个面无表情的老板,不知为何,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筝一直都忘不掉那张脸,无表情,空洞,麻木,毫无生气,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次进入野尸岭,是为了查案,还是为了搞清楚那个神秘的老板。

于是,便有了开头那一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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