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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南征,南征!

打退了伪“仲家皇帝”袁术的七路人马以后,吕布算是胜利了。他作为东道主,把关羽连同杨奉、韩暹等一行有功人员都请到徐州大肆款待,连同这些人底下的军士都有相当的犒赏。第二天,关羽完成了任务,也就告辞回去了。

关羽走了,韩暹和杨奉还在。吕布就打算上报告推荐这俩人为沂都令和琅琊令,准备把两人留在徐州,做他的左右手。陈珪跳出来反对:“我觉得您还是让他们在山东那一带待着吧!这样的话,不出一年,那些地盘也就会成您的了。不比他们待在这儿强?”

吕布想想也是,那好吧,那就先暂时送这两位去沂都、琅琊驻扎着,等候上面的命令吧。

陈珪回家,陈登偷偷问老爹:“您干嘛不把这两位留在徐州,到时候帮我们做干掉吕布的帮手呢?”陈珪慨然长叹:“你不懂啊!人心难测。怕就怕这俩货到时候帮助吕布,我们反倒给敌人作了嫁衣裳!”陈登一听,恍然大悟——老爹看事情就是牛!

再说说被打败回“国”的伪皇帝袁术。这厮闹了这一仗,结果大败而归,心里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但是他的兵力有限,该用的都用了,还是败得一塌糊涂,想报仇,就只有找人家借的份了。可是,谁会把军队借给他呢?

是的,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找人借兵,最终锁定的借主居然是江东的孙策!!!——OH,老天!这要多无耻才可以?你赖着人家的玉玺拿去给自己称帝用,这本来就是一大纠纷;结果你啥感觉没有,最后被别人削了还好意思找人家去借兵?真不知道袁术做此决定是偶然忘了这茬,还是他根本就把孙策看成了他们家的一条狗,所以无视孙策的心理感受?

但仔细想想,这似乎也可以理解。可能在袁术的心里,他一直认为在当初孙策他老爹孙坚挂掉之后,是他收留了漂无所定的孙策,又培养他投身军界;后来孙策要开辟地盘,又是他借给了军队,然后孙策才取得了今天的成就。至于后者虽然有块玉玺抵押着,但他觉得这个应该算回报而不是契约吧!

也就是说,袁术自始至终都认为他是孙策的恩人,孙策反过来追要玉玺本来就是忘恩负义;现在我不跟你计较,问你借点军队,算是我这个长辈和恩人给你的台阶下了!你还能不识谱?——看看,人就这么无耻!

可惜结果却很不如人意——袁术可以无耻到这地步,孙策却坚决不答应。他收到袁术的借条之后,立马就火了:“TMD,你赖着我们家的玉玺,拿去干造反这一行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本来就是十恶不赦大逆不道!我正准备找你算账呢,你居然还好意思问我来借兵?!!你脑袋抽风了吧!”说完写了一篇长长的信狠狠地辱骂了袁术一顿。——这就叫典型的自讨没趣没事找抽!无耻者的应有下场。

就这样,通讯兵把这封信拿回去给袁术看,我们这位伪皇帝也火了:“毛还没长全的小屁孩,就敢这样对我?!我先削了你狗日的!”马上就准备攻打孙策。——等下!通过这句台词,我们便可以清楚地读出袁术的心态:原来,在他心里,一直以长者自居,认为孙策顶多算个后辈,所以他怎样无耻,孙策也坚决不能反抗!——这就是我们这位伪皇帝的一贯想法!拜托,敢不敢再无耻一点?

袁术发飙要打孙策,关键时刻,还是他的秘书长杨大将再三劝阻,才把他给摁住了。

再看另一方,孙策写了这封羞辱信后,估计袁术会发飙,也一直防备着他会打来,特地派了一个防备军守住长江口。忽然有天,曹*派来的特使来了,传达“中央”的命令,正式拜孙策为会稽太守,并让他发兵攻打袁术。孙策商量以后,也觉得应该先下手为强,那就发兵吧!

不过,就在此时,孙策的秘书长(长史)给了他一个建议:“老大您先别忙!袁术虽然吃了败仗,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的底子还在,我们还是不要轻敌的好!不如这样,您给曹*再回封信,极力鼓劝他南征,答应我们做后应。只要我们两家合起伙来,袁术肯定会失败的。而且,这样一来,就算我们扛不住,也还有他曹*救援呀!”

——这就叫强中自有强中手!曹*玩谋略,准备忽悠孙策去找袁术PK,他自己好坐山观虎斗;但是碰上一个更厉害的,不但识破了他的小算盘,而且干脆把皮球又推了回去:要打你先打,实在不行我们一块儿打,你当主攻,我们给你做后援;但是,要我们一家去,不行!

那么,我们不禁要问:曹老板最近又在干嘛呢?

话说他自宛城那场丑闻以后,回到许都,想起前事后悔不已,要不是他去**,猛人典韦能那么惨死么!于是,为了体现他的诚意,曹*专门给典韦立了一个祠堂以供祭拜;而且还把典韦的儿子典满收留在了自己家,给了个中郎(帝王近侍官)的官爵。也似乎只有这样,他悲怆的心灵才能稍稍安稳一点。

这天,忽然有孙策派来的通讯兵送来了孙策关于PK袁术一事的回信。曹*看完后,正在沉思;恰巧又有人来报说袁术因为缺乏军粮,所以往陈留一带打家劫舍去了。这下,曹*彻底来了勇气:他妹的,袁术的老巢已经空了,正是我们干革命的大好时机呀!此时不南征,更待何时?!

就这样,曹*迅速批准了孙策的提议,并派人专程会合孙策、刘备、吕布,他准备来个大的。这次南征,不仅自己当主力,而且让孙策、刘备、吕布三家的兵力都来凑人数,一定要给伪皇帝袁术一个措手不及!

干完了准备活动,曹*决定正式出发南征了!他派大将曹仁守卫许都,剩下的全部跟他上阵杀敌。至于军队人数方面:骑兵和步兵加起来一共有十七万人,后面军队所需的粮食啊、辎重啊什么的一共装了一千多辆小车。可谓是声势浩大吧!这就是曹*这次南征自己方面的全部家底。

队伍走到豫州界上,刘备按照约定,老早就带人出来迎接了。两人寒暄完毕之后,刘备给曹老板送上了一份出其不意的大礼:两颗血淋淋的人头!

曹*一看,骤然一惊:“这是谁的脑壳?”

刘备:“您放心,这是您一直不太待见的韩暹、杨奉俩人的脑袋!”

曹*听闻,稍微愣了片刻,随即又是一喜:“你哪儿来的?!!”

刘备慢慢答道:“吕布因为他俩没地方去,叫他们暂时驻扎在沂都、琅琊两个县。但是这俩人自入住以来贼性不改,一直纵容军队到处抢掠,百姓都十分怨恨这种行为。连我也看不过去了,就想了一个好主意:某天,我故意摆了一桌酒席,骗这两位来商量事情,结果到酒席间,我突然掷杯,我俩兄弟就立马窜出来把这二位给砍掉了。因为事先没有跟您请示,所以现在特地前来向您请求处分。”

——我们看这哪儿是请求处分啊,明明就是在向曹*表功有木有!

果然,曹*听了大为高兴,他亲切地拍着刘备的肩膀说:“别这么说!你这是为国家和人民除害,是立功的好事。我不但不处分你,还要大大嘉奖你!”

这出戏就这么演完了。刘备也跟曹*合兵一处,一起投身到南征的伟大事业中来了。到了徐州,吕布也按照约定出来迎接,曹*又用好话笼络吕布,许诺封他“左将军”的官职,等回到许都就把将军印章给他。——其实就是一空头支票!但对没脑子的吕布来说,这已经很值得兴高采烈了。

到这儿,刘备和吕布已经完全投入战斗了,南征总设计师曹*得抓紧布置作战部署了:他把吕布的徐州军安排在左侧,刘备的豫州军分布在右侧,自己带来的这十七万大军则布置在中央位置;先锋职位由夏侯惇、于禁两位大将隆重出任!

这是战争的正义者一面。再看反面。袁术听说了曹*的南征计划以后,也立即作了自己一方的战略部署:他只派大将桥蕤带了五万人做先锋来对敌。——人家光主力就有十七万,袁术就拿五万人出来凑数——真亏他这兵力布置得出来!除开他没有摸准敌情这点不论,估计他手下能用的也没多少人了吧!

不管怎样,桥蕤还是带这五万弟兄出来上阵了。两军就在寿春界口会集。结果,袁术选定的这位大先锋(桥蕤)还真是勇气可嘉,一开打便急着跳出去跟人PK。但是碰上夏侯惇,他就倒楣了——死的很惨,才三个回合就被捅死了。这样,袁术的五万弟兄没有先锋了,立马又大败溃逃了,全部撤回了城。

袁术很沮丧,但更令他沮丧的消息还在后面——据报,此时此刻,孙策已经带着水军在打江边西面,吕布带人打东面,刘备一伙在打南面,还有曹*带的十七万大军在朝着城北面猛攻!!!——这真是十面埋伏四方遇敌!看来袁术想躲都没法躲安稳了!

一听消息,“仲家皇帝”彻底急了,赶紧把他手底下那伙伪官集合起来商量对策。还是那位秘书长杨大将先生出来给老板解围:“我们这块地(寿春)一直以来都在遭水灾,现在老百姓都没有粮食吃;何况现在又碰上这么一场战争,人民肯定心生怨恨,目前来看,我们根本没办法抵挡!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您把军队留在寿春,我们深挖洞,广积粮,坚决不出战,只要熬到他们没粮吃的时候,我们就有希望了。至于‘皇上’您,赶紧带中央警卫队(御林军)往淮河那边跑!那边既有粮食吃,也可以躲过危险。”

袁术彻底被吓怕了,加上他也没有人家那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骨气,一听这话,立马就同意了。当天,袁术就收拾好跑路所需的一应行李,只留下李丰、乐就、梁刚、陈纪四个人带十万士兵坚守在寿春城里;自己则带着其他的军队搬上库藏的金银珠宝,连夜跑过淮河去了!——关键时刻只顾着自己跑路,还不忘裹挟上所有值钱的东西,这到底是个什么“皇帝”?

袁术跑路了,并且专门吩咐好坚守在寿春城里的人不要出战——这下可苦了曹*带来的十七万大军了!这么多人耗在这儿,天天要吃饭,加上附近的地方又都在遭灾,粮食又接济不上;曹*倒是很想跟人速战速决,但是李丰等人就是闭门不出,你拿他有什么办法!

有人说他不打那咱可以主动打他呀!——要知道,那时候,城墙外面还有很宽的护城河,就只有一个吊桥通往城门口。云梯神马的高科技装备全都用不上,你想爬墙都不行;人家躲在里面不出来,把吊桥往上一拽,你在底下能做的,除了干瞪眼也还是干瞪眼!

本来想搞一次规模宏大的南征计划,结果摊上这么个事,眼看着军粮一天天再减少,南征总设计师曹*的头都大了。就这样,一直耗了一个多月,曹*的军粮眼看马上就要彻底告罄了,再不想办法可就要出人命了——曹*赶紧向盟友孙策借粮,幸好孙策还有所准备,这才勉强借给了曹*十万斛粮食。但就这样,还是不够分——要知道这可是十七万的吃饭问题啊!

老板很焦虑,直接负责军粮发放的人更难办。很快,管粮官任峻手下一个小粮食发放员王垕就把问题反映到了曹*面前:“我们人太多,这点军粮太少了,压根就不够分的!咋办?”

曹*想了半天,忽然计上心头,嘴角泛出一丝诡异的轻笑:“是吗?那你可以换小斛来散发粮食啊!反正粮食也不够,就当解燃眉之急了!”

专业人士王垕一听,立马就反应到这个方法明显违规:要知道以小换大,可是有贪污嫌疑的呀!而且,偷偷把原来的分粮食的大斛换成小斛,这样发下去士兵肯定吃不饱,到时候搞不好连哗变造反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不过,针对王垕提出的疑虑,领导曹*似乎并不太在意:“你放心!到时候出了事我担着!”

王垕一听,那既然这样,反正我又没办法,就这样办吧。于是,他就真的按领导的吩咐做了。——事实上,他的这一做法彻底将他送上了死路!而摊上阴险的曹老板,王垕可谓是有冤也难以道明啊!

——具体事态发展情况如下:王垕按照这个命令做了以后,曹*就暗中派人到各营去探听消息,结果发现士兵们果然心存抱怨,对这一做法十分不满。奸诈的曹老板为洗脱自己的罪愆平息骚乱,便偷偷把王垕叫来跟他说:“坏了!事情果然闹大了。不行,我得问你借样东西把军心给稳下来。”

王垕很疑惑:“我有啥东西能够有这么大作用?”

曹*嘿嘿一笑:“要的就是你的脑袋!”

无辜的王垕一听迅速大惊失色:“我……我没罪呀!你怎么可以这样?!”

一听王垕叫屈,曹老板便讲了这样一番话:“我知道你没罪!可是不杀你的话,估计军队搞不好得哗变,那时候我们都得完蛋。没办法,现在只好牺牲你自己的性命和荣誉了。——你放心,你不会白死的,你老婆孩子我会替你养的。”

王垕还想说什么,但已经晚了——很快,他的头颅就被挂在了外面的“电线杆子”上!旁边还贴了一张公告:

“已查。原粮食发放员王垕同志,在职期间,故意偷用小斛,贪污军粮若干,证据确凿,罪名成立。经最高领导人(曹*)核实批准,已被执行死刑。特此通告!大汉建安三年×月×日。”

就这样,军营里普遍存在的抱怨现象才渐渐平息了下去。曹*使用卑劣的方式和手段,故意骗王垕用小斛分粮,然后又故意把王垕杀掉平息众愤——其实就是在众人面前演了一出双簧!可他倒是解决问题了,只是我们的王垕同志就这么杯具地被领导给忽悠了一把,甚至连命都搭上了!可悲,可叹!

关于此类情形,我国现行《公务员法》里面关于公务员的义务规定里有这样一条:“服从和执行上级依法作出的决定和命令”,其中明确指出,服从与执行的上级的决定与命令应是依法作出的。亦即,如果上级作出的决定与命令涉嫌明显违背法律的情况,公务员可以拒绝服从与执行;一旦执行,后果也应由上级负责,公务员不承担责任。

——试将此条法律套用到现在这个情景下:曹*作为上级领导,他所下达的命令明显是违背规定的,王垕可以拒绝执行。而且王垕当时已经发现了这条命令的错误之处,并向曹*及时提了出来,是曹*自己说的没事,并且承诺出了事他负责,王垕才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了。也就是说,从法律意义上讲,这个后果也应该是由曹*来承担的,王垕根本无罪!——可惜那时候根本不是法制社会,而且可怜的王垕也压根没学过《公务员法》,碰上曹*这种极其阴险的老板,所以他活该做替罪羊了!

虽然这件事就这样收尾了,但从长远来说,这种手段只能拖得了一时,时间长了还是解决不了问题。所以第二天,曹*干脆下了死命令:“三天之内一定要把城池给打下来!!!”

曹*不但这么想,还亲自上阵指挥实施这一伟大任务——他亲自跑到城底下,监督着这些军人们搬来土块和石头把护城河给填满。(那是得搬多少土石!!!——不过仔细想想,十七万人都动手,这应该也不是个啥难事吧!还是那句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一看底下搞这么大动静,城上面也不是死人,肯定会想办法阻挠,结果就是:弓箭和石块等就像下雨般直接往下扔!!!射死砸死一片人有木有?敌人火力实在太猛,很快就有两个副将扛不住了,撤了回来;压阵的曹*毫不留情,马上抽出宝剑当场就把这二位送去见了阎王!

当然曹*做的还不只是这点。他削了这两个临阵脱逃者之后,居然还亲自下马干起了苦力——搬运土石填护城河!被领导这一硬一软的举动一震慑,底下所有人的士气马上就窜上去了。或许被曹*亲自上阵的精神所感动,或许被曹*的严酷军法所吓到,反正大家都嗷嗷叫着冲了上去,军威顿时大振。

而接下来的事实更向我们证明:“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真的是可以存在的!在曹*恩威并施的作用下,曹军势不可挡,一会儿工夫,一个月来没攻下来的城墙立马就被攻破了!

寿春打下来了,等待它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呢?——很快,结果出来了:袁术留下的李丰、陈纪、乐就、梁刚等四人,由于不识天时、负隅顽抗,特地给予死刑处分!!!至于袁术做皇帝遗留下的伪宫殿、物事等等,全部付之一炬。——就这样,偌大的寿春城马上就被连烧带抢搞空了!

干完了这票之后,曹*热情未减,还打算一鼓作气渡过淮河去追击袁术。一看老板发飙,荀彧赶紧劝谏:“老大您省省!我们今年本来就闹饥荒,粮食问题您不是不知道,现在等侥幸打下这个地方都不错了;要是再进兵的话,劳民伤财,可是一点儿好处也没有了!我看我们还是暂时回师许都吧,等过俩月麦子熟了粮食攒足够了我们再打吧!”

荀彧说的是实在话,但曹*还不死心,一直踌躇着不肯决断。直到接到快马来报的消息:“据传,从宛城逃走的张绣依靠着刘表撑腰,又在南阳、江陵(今湖北荆州)一带造反了;而且曹*留下守卫许都的曹洪抵挡不住,已经输了好几场了,现在是火烧眉毛的时候了!”

接到这个消息,彻底把曹*乘胜追击的念头给掐灭了。没办法,后方告急,那还追个毛!曹*赶紧随便交代了几句,就匆匆带大部队回去了。这次浩大声势的南征计划也到此结束。

这次南征,对曹*联军方面而言,动用的兵力相当充裕(光主力就有十七万),耗费的时间也相当长(足足耗了一个月多)。战斗的结果是伪皇帝袁术跑路了,他的老巢寿春被抢劫一空,算个不小的胜利吧;但同时,在这一个月内,又因为粮食问题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事件(王垕事件),甚至曹*的部队差点都断了军粮饿死在寿春城外。

所以,总结一下这次南征,用八个字来形容就是:好事多磨,惨胜如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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