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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山重水复“确”无路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是宋人陆游写的一联脍炙人口的名句,平淡之中蕴含哲理——只要人们正视现实,面对重重艰难险阻,不退缩,不畏惧,勇于开拓,发奋前进,那么,前方将是一个充满光明与希望的崭新境界。

——也正是因为它带给人的这种枯木逢春、否极泰来的巨大信念支撑,千百年来,这句诗一直被不断引用,作为逆境中的人们藉以自勉的最佳良药。

话是这么说,刘备从占据小沛流落到无家可归一路逃难,他似乎是“柳暗花明”了,因为他遇到了曹老板;而对现在气势汹汹的吕布来说,曹*的到来,使得他马上就会陷入一个“山重水复”的境地,然而这个山重水复,却已是真的“无路”了。——人品的报应吧!

接下来,就是烂人吕布一步一步陷入困境的真实写照——

曹*的大部队开到了济北,夏侯渊等人出来迎接老板,并仔细禀报了夏侯惇为了革命牺牲掉一只眼睛的壮烈事迹。领导曹*亲自前往慰问,并特准他先回许都的大医院前去料理,也就是说,夏侯惇可以退出战斗了。然后,曹*再派人打探敌人主力吕布的位置。

很快,探子回报说:“大事不妙,敌方老总吕布现正在和陈宫、臧霸等联结泰山一带的土匪地痞,攻打我们的兖州一带!!!”——曹*一听大怒,这还了得?!马上,曹仁负责带三千军队攻打小沛,曹*本人则亲自统率所有大军,拉上刘备一道,往山东出发去找吕布算账!

大军刚走到山东边上萧关的位置,正好碰上泰山的这几股土匪孙观、吴敦、尹礼、昌豨带着三万人挡住了去路(吕布收买好的!)。曹*那把这些土匪放在眼里,直接指令许褚出去摆平。猛人许褚出阵,那边四个土匪头子一齐围攻,但就这样,还是被许褚给好好削了一顿,各自灰溜溜败走了!(业余的还是比不上人专业的呀!)这四位一撤,曹*乘势掩杀,一直追到了萧关底下。萧关告急,送信的赶紧飞马去报告吕布。

那么,这会儿吕布又在哪里呢?这厮居然又在徐州!(神龙见首不见尾有木有!)他只上山东那边溜了一圈,估计是巡查了一番又回徐州去了。因为曹*临走时吩咐曹仁带三千人马攻小沛,吕布便打算带陈登一起去救援小沛,吩咐陈登他老爹陈珪守卫徐州。(拜托,吕布你敢不敢再把人选的准一点?把徐州交给陈珪守卫?难怪你在哪儿死都不知道了!)

果然,陈登临走的时候,陈珪就跟儿子商量了:“当初曹老板说东方的事儿都交给你了,现在吕布这货马上就陷入不归路了,我看咱也该行动了!”

陈登回答:“老爹你就放一百个心!外面的事儿都有儿子呢,您就只管守住徐州就好了。要是吕布这货打败了跑回来,您就把糜竺叫出来跟您一起守城,千万别把吕布给放回来。至于我那边,我已经想好要咋脱身了!”(算计不可谓不周密!)

陈珪还有疑虑:“可是……吕布的老婆孩子都在这儿,加上他还有那么多粉丝团,我要咋办才能足够周全呢?”

陈登宽慰老爹:“这个您也甭管,我也已经计划好了!”

——就这样,吕布识人不明,很快就要一步一步掉进陈家父子设计好的陷坑里去了!当然,对于吕布的人品来说,这件事不见得有多糟——都是报应!

商量好了之后,陈登就去见吕布,开始实施他第一个计划。他故意对吕布建议:“老板啊,我看我们这事不大靠谱!现在徐州已经四面受敌了,曹*肯定会拼了老命地攻打我们,我们还是得提前想好退路的好!您得赶紧把财物粮食啊啥的都转移到下邳去,这样万一徐州保不住了,我们还可以在下邳坚守下去。您说呢?”

陈登这句话有很大迷惑性,因为你怎样听他都好像在为你好。吕布迅速就答应了:“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得把老婆孩子先搬过去。”说干就干,吕老板当即下令宋宪、魏续俩人保护着他的老婆孩子,拉着徐州的财物粮食啥的,全都搬到下邳去;自己则带着大军跟陈登一起往山东那边去救援萧关。

到半路上,陈登故意使心眼,他给吕布说:“您先在这儿慢慢走着,等我先到萧关给您打探一下曹*的虚实,您慢慢再来。”吕布一听当是为他好,自然同意。但这厮却先一步跑来萧关,告诉前来接见的陈宫等人说:“你们不好好进攻,老板火了,要赶来处分你们!”——分明就是无事生非,挑拨离间嘛!

陈宫是个老实人,针对陈登的这番话,还是勉力表达了下自己的意思:“现在敌军攻势太猛,我们不可轻举妄动。为今之计,只有我们紧紧守住关隘,你让老板专心保住小沛,这就最好了!”——话说得很好,可是陈登是个卧底,他又怎么可能照办呢?只好干打了几个哈哈了事。

到了晚上,神不知鬼不觉,陈登偷偷跑到关上朝下看,看见曹家兵已经直*关下了,就偷偷把他们父子商量的“行动计划”拴在箭尾射了下去。这样,实际上陈登父子和曹*已经沟通好怎么办了,接下来就只有不明就里的吕布一伙倒楣了!

干完了这些,第二天,陈登再骑马回来告诉吕布:“萧关上面孙观等人差点都准备投降敌人了,幸好我赶过去留下陈宫尽力把守,您得黄昏以后杀过去救援。”(注意对比这厮说的话和在萧关陈宫说的话。)

吕布当然毫不知情,还以为陈登真是好员工呢,不住地夸赞他:“亏了你啊,要不然我们就完蛋了!你是个好同志!”并急忙吩咐陈登再去萧关传达他的指令,让他暂时稳住那伙泰山土匪,到时候吕布救应的时候放火作为暗号。——可是哪有这么回事呢!

结果陈登回去,直接去跟陈宫说:“老板说了,曹兵已经抄小路进关了。他怕徐州出岔子,叫你们放弃此地,赶紧回去驰援徐州!”——什么是坑爹,这就是!这货以间谍的身份,夹在吕布和陈宫之间送信,两头的糊弄,弄得吕布和陈宫都不明就里稀里糊涂!计划马上就要起大作用了——

陈宫听了陈登的鬼话,放弃萧关就往徐州赶;恰巧吕布也听信了陈登的鬼话,带人准备摸黑来萧关“救援”——场面变得热闹起来。等陈宫一走,陈登马上故意在关上放了把火(跟吕布约定的暗号)。结果吕布还以为是陈宫放出来的讯号,迅速杀了过来,结果就闹了一个陈宫的人和吕布的人在黑暗里自相残杀的事件!!!(狗咬狗有木有?问题是这两只狗还都是瞎的!)

当然陈登放的这把火除了忽悠吕布以外,还有一个真正的目的,那就是引来曹军!也就是说这把火是暗号没错,不过却是给曹军放出的!这下惨了,曹家军看到火光,也立马围了上来,趁机把两只瞎狗一顿狂扁。孙观等土匪一看全乱套了,干脆撂挑子逃散,继续回去山里落草去了。这下就只有吕布一方倒楣了!

吕布等人狗咬狗一直咬到天亮,才发现这就是个巨大的误会和阴谋,萧关已经被曹家军占了,东向进攻兖州的计划已经破产,吕布只得急忙跟陈宫往徐州回奔。结果要回徐州,嘿嘿,我们也知道,陈珪怎么可能给他开门!

果然,到了徐州城门底下,吕布刚一露脸,城上二话不说,立马就是一通乱箭射下。吕布还正摸不着头脑呢,城楼上就已经闪出了糜竺:“你当年偷袭了我们刘老板的地盘,现在应该物归原主。徐州没你啥事了,你爱干嘛干嘛去吧!”

这话可把落魄的吕布给气了个半死!!!可是他还不甘心,他认为他走的时候把徐州托付给陈珪了,陈珪应该会靠谱啊!怎么不见他人?于是,便连朝城里大喊:“陈珪呢?!”糜竺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就是他把地盘交回来的,你还当他是你的人啊?!——但又不好说破,便干脆扯个谎:“已经被我给宰了!”

吕布一听,哦……这样啊。接着他又反应起来陈登,便掉转过头回问陈宫:“那,陈登呢?”

陈宫显然已经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了,他都快被气的不知道怎么表达了:“老板啊,我们被玩的够惨了!都这时候了,您还执迷不悟在找那个狗贼呢!”

——吕布还是不愿意相信陈家父子会背叛他,但现实很骨感,他找遍了整个军队都找不到陈登人。觉察到被忽悠了的吕布颓然叹气:“唉!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居然养着两只狼!”

陈宫劝他:“事到如今,您也别叹息了,我们还是赶紧往小沛跑吧。能保住小沛也不错了。”吕布听了没说话,显然,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又连忙往小沛跑。没想到,正走到半路,原来安排守卫小沛的高顺、张辽俩人直接带兵回来了!——“你们……擅离职守?你们回来了谁来守小沛?!”吕布很吃惊。

但高顺、张辽俩人也很委屈:“是陈登来跟我们说您在徐州被围住了,让我们赶紧放弃小沛前来救您的!”

这下彻底明白了,这俩人又被陈登给涮了!!!吕布都气得快要骂娘了——不带这么玩的!TMD合着我们这伙人都是白痴啊,被两个人忽悠的团团转?!——吕布是越想越气,他咬着牙发誓:“老子一定要亲手砍了这货!!!”

不过,事情说不定还可以挽回。抱着侥幸心态,几个人加紧往小沛赶。但是,世界就是这么残忍——等几个人一路狂奔跑到小沛城下时,发现城上已经插满了曹家军的旗帜!也就是说,从此,小沛改姓曹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陈登用鬼话把高顺和张辽俩人糊弄出去,然后曹仁迅速趁虚抢了小沛,原定打小沛的那三千曹家军已经全部开到小沛城里面去了。

完了,现在一切都完了!萧关失了,徐州丢了,连小沛也没了!想来想去,这都是拜“狼心狗肺、口蜜腹剑”的潜伏党陈登父子所赐!!!吕布已经被气得快半死了,他实在忍不住那股火气了,便在城底下喊着陈登的名字破口大骂。

一听吕布在底下骂娘,小沛城里的陈登站出来靠着城楼往下回骂:“你省省吧!明白了告诉你,我们父子俩都是大汉的臣子,怎么能给你这种人打工卖命呢!你活该!”

这句话对暴怒的吕布来说不啻火上浇油,他更气愤了,那股蛮劲上来了,干脆就准备现场攻打城池,夺回小沛!不料雪上加霜祸不单行,吕布正准备攻城,忽然背后又冲出来一股军队,领头的还是一直跟自己过不去的燕人张飞!

这下还哪儿顾得上打小沛呀,赶紧迎战张飞要紧!高顺出马,结果很快摆阵了;吕布只好自己来接张飞的招。俩人正打得热火呢,没想到真的天要亡我,后面又一阵喊声,这次是曹*亲自带着大部队开过来了!!!

小沛是打不了了,现在居然还有张飞和曹*大部队两面夹攻!本来能打赢张飞的吕布也实在没有打的劲头了,赶紧跑路要紧!就这样,吕布的人迅速朝东跑去。曹军在后面穷追不舍,吕布已经到了人困马乏,山重水复的地步了。

如果这时候还有一线生机,那么证明老天还会发善心救援你;可是,事实上,偏偏这时候,迎接吕布一伙的不是天使,而是凶神恶煞的关羽!——出师不利呀,这简直几百年的倒楣都加在一块儿了,吕布这才刚丢小沛半天,很快就碰上了好几股敌人来跟自己过不去?传说中的四面楚歌、十面埋伏有木有?!——完了,真的完了,命运要玩死一个人,你再牛掰又有什么办法!(此天亡我也!)

形势十分危急,关羽又挡住了去路,吕布当然不能认命,因为他还有下邳,所以必须垂死挣扎!吕布只得上前迎战关羽,但已经没办法了,后面张飞又撵了上来!到这时候,精神上已经彻底濒临崩溃的吕布哪还有心思恋战啊,他赶紧跟陈宫拼死杀出一条血路,由侯成接应着朝下邳跑路去了。

吕布溃逃了,徐州的大半地方都已经收复了,小沛这边可以打扫战场了。但更有一件值得所有人欣喜的事情——自上次失散以后到现在,关羽、张飞俩兄弟又重逢了!!!俩人很感慨,抱头洒泪诉说各自失散以后的情况。原来,关羽自从那一仗被打散后带人去了海州(今山东连云港)路上驻扎,后来因为打听到了消息所以及时赶来;张飞则是去了芒砀山(今河南永城芒山镇)!

但喜悦的事情还没有完,因为俩人很快就会发现,在曹*的营盘里,还有一直久别了的大哥刘备!!!三个人劫后重逢,各自哭拜于地,心里那种辛酸和感慨,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样来表述了。——如果说世上绝对有真情的话,那这种生死相依、患难与共的兄弟情义绝对堪称第一!它会感动每一个人。

好了,说完了刘、关、张三兄弟的见面场景,我们再来看看战争的善后事宜。刘备带着两位生死兄弟进来拜见曹老板,几个人一起进了徐州。糜竺也出来接见,并告诉刘老板家属无恙,让刘备放心,刘备听了一阵狂喜。(谁说妻子如衣服?看来刘备心底里其实还是有老婆的!只是比不上兄弟而已。)为革命立了大功的潜伏党陈珪、陈登父子也来拜见曹*。曹*大悦,就摆了一场丰盛的庆功宴,来犒劳所有为除掉吕布而立了功的人员。

庆功宴上,曹*作为大老板,居中;陈珪居右,刘备居左(看来在曹*眼里,陈珪这个潜伏党还是比刘备功劳大多了!),其余的人也都依次坐定。宴会上,曹*心情大好,他亲自举杯,向这两个为了革命深入敌后不怕牺牲、虚与委蛇曲意周旋的潜伏功臣致敬,并当场嘉奖两位的功绩。为了以示表彰,曹*亲口许诺给陈珪再加十个县的薪水(俸禄),陈登干脆授予“伏波将军”的荣誉称号。——要知道这四个字可了不得!东汉开国历史上立了大功的马援,就是这个称号。

再说曹*终于得到了徐州,心里大喜,当即就准备发兵攻打下邳,彻底清扫掉吕布的残余势力。还是程昱给曹老板仔细分析了现在的情形,并提出自己中肯的建议:“老板啊!吕布现在就只剩下下邳一个地方了,您要是把他给*急了,他一定会跟我们死磕,并跑去投奔那个伪皇帝袁术的!这俩人要是合起伙来开公司,那可就相当麻烦了!”

“现在您要做的,只有让能担得住事情的大员死守住通往淮南的路径,对内防范吕布,对外挡住袁术。更何况您还有山东一带的臧霸、孙观等人没有清扫干净,对这些人也不能不做防备啊!”

曹*同意,并吩咐刘备替他挡住淮南一线,自己去冲击山东一线。刘备慨然应允。果然,到第二天,刘备就只留下糜竺、简雍俩人守卫徐州,自己亲自带领孙乾、关羽、张飞等人引领军队往守淮南一线去了。而曹*本人,也亲自带领大军往下邳攻击已经走投无路了的吕布。

——山重水复“确”无路。到现在,种种迹象表明,吕布的末日已经快要来到了!

是的,天道好还,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吕布因为刘备出攻袁术而趁火打劫,躲了人家的徐州到现在,已经有好一阵子了。这厮人品太烂,唯利是图,围绕徐州地区的领导权纠纷老是跟袁术、刘备纠缠不清,并两次把刘备从小沛逐出,弄了个流亡天涯无家可归的下场。到现在,吕布本人也被从徐州逐了出去,只是暂时守着一个下邳小县垂死挣扎——命运真的很会开玩笑!

不过,在这场拔出吕布的争斗中,最值得我们佩服的还是那两位潜伏党,尤其是周旋其中乐此不疲的“伏波将军”陈登。这位仁兄凭着自己的伪装功夫和巧妙心计,成功地忽悠着吕布集团一齐团团转,并且最终丢掉了地盘。他不怕牺牲、善于应对、机灵敏捷、勇于周旋的个人品质,以及这场安排慎密、滴水不露的潜伏计划,无疑是值得我们好好玩味和学习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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