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十点的时候，长治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好久没喝那么多酒了。长治觉得胃里有些有些难受，头还是很晕。陈凯还在睡着。屋里的酒气依然很浓烈。长治洗漱了一下，将客厅的窗户打开，通通风。
之后，长治独自收拾起昨晚留下的烂摊子。等到陈凯起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收拾的很干净了。长治在厨房里忙活。快到中午了，一早上没有吃饭，长治昨晚又将吃得东西都吐得精光，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响。
陈凯洗漱完本来要来帮忙，长治执意要自己来，于是陈凯笑了笑，坐在椅子上看起电视。
长治炒了个青椒炒肉，一个西红柿鸡蛋，一个青椒茄子。这个季节北京的青菜不是很多，这跟南方简直没法比，茄子看上去也很老。西红柿看起来虽然红，但是软塌塌的，没有南方西红柿的那种清脆感。长治没有炒白菜，昨晚的白菜叶子让他觉得有点恶心。长治想“还是家里好”。再将昨晚剩下的一点菜倒在一个大锅子里一起热热。
中午两个人一起吃了饭，都饿了。长治吃了两大海碗米饭。之后，长治打着一连串的饱嗝。
两人将收拾好碗筷。都坐在椅子上看电视。
陈凯又从桌子上的果盒里抓起了一把瓜子慢慢的嗑起来。
屋子里，除了电视里面喇叭的声音，就是陈凯清脆的嗑瓜子声，一阵一阵的，很有节奏感。
半响，长治轻声的叹道：“老哥，明天我就要动身了”。长治故意将‘动身’这两个字说的很轻，像是在风里的蒲公英，不知不觉的落到你的身上，等你发现的时候，感觉很惊讶。
果然是这样，陈凯过了一小会，突然叫道:“你明天就要走！”长治知道，多年的老朋友，陈凯有时候喜欢一惊一乍的。
没说话，长治只是点了点头。长治觉得，有时候不说话，反倒能更加确切的表达出自己的感受。
“明天几点的火车。”陈凯问道，陈凯明白长治急着找自己的女人。
“中午十二点”长治说了完，端起了桌子上的水杯，咕隆，咕隆的喝了两大口。脖子上突出的喉结一上一下的。长治觉得头还是有点晕，昨晚的酒喝的实在是有点多了。
“老哥，我泡个脚，睡一觉，头有点晕。”长治看了一下陈凯。
“去吧，水瓶里有今天烧得热水，盆在卫生间，你自己弄吧。”陈凯的话音很急促，像是自己要睡觉似的。
长治睡到下午六点左右的时候，被陈凯叫起来吃饭。这会起床，长治感觉心里舒服了不少。
中午的时候，两个人吃得太多。晚上的时候，都吃了一点点。
吃完饭，收拾好，七点还差十分钟。长治提议到外面去走走。
出了门，天空有些暗淡，见不到星星和月亮。四周的路灯都亮着。两人出了小区，顺着公交大道走着。远处工地上发出各式器械的声音，吵得人心乱。
长治走路一摆一摆的，陈凯看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找到老婆，回来一定我这里来玩几天。”陈凯说话了。
“嗯”长治叹了一口气道。长治抬着头，极目向远方看去。远处零星的一点灯光，都被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看得很不分明。
“明天是不是要下雨。”这样大的雾气，天上也没有星星，长治想恐怕明天要下雨吧。
“回去可以看看天气预报。”陈凯跟上一句。
两个人，没走多远，一辆公交车，从两人旁边疾驰而过。两人身旁弥漫起了灰尘。
长治一阵咳嗽，南方的乡村待习惯了，长治对北京的灰尘反应有些强烈。
“我们回去吧”陈凯说道。
两个人又顺着来路，慢慢往回走，一路无话。
回到屋里已经是快八点了，感觉上没一会，居然走了快一个小时。
两个人都觉得累，天气预报也没看，就洗了洗都躺到床上。没一会，陈凯就睡着了。长治睡了一下午，这会脑子清醒着，睡不着。
长治想着那些年跟几个哥们吃夜宵，玩扑克，打麻将。感觉就像混一下似的，都不见了。陈凯的头发里面伴着许多的银丝，刚见面的时候长治没有注意，今晚上散步的时候，一阵风吹过，陈凯的白发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刺眼，长治想都老了。北京也找不到过去的那种熟悉的味道。“物是人非”，如今四处都在拆迁，连物都不是了。长治越想，越觉着有些堵的慌。窗帘缝隙中闪过一道亮光，紧跟着是很大的雷声。看样子，果然要是要下雨了。
第二天一早，外面下着雨，淅淅沥沥的，风从窗户缝和门缝里面吹进来，凉飕飕的。陈凯先起床，将窗户关严了，煮了点面。之后叫醒了长治。陈凯的面做的有些淡了，两个人也都没吃多少。这回已经是八点多了。长治收拾了一会，就要出发。
“我跟你一起到车站去。”陈凯说。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长治加了一件外套，外面的雨看来一时半会也不会停，下的还不小。
两个人打着伞，出了小区，陈凯非要送长治到公交车站。站在站牌下面，两个人都没有话，倒是雨的声音不小。
一辆公交车驶了过来，车两边溅起许多的水花。
长治收起伞，挎着着单肩包，上车了。
“路上小心！找到媳妇，一定到我这边来！”陈凯一只手打着伞，一只手向长治道别。
“嗯！”雨越下雨大，长治的声音好像被雨声给盖住了，车子缓缓的启动，陈凯的身子越来越小，最后凝结成车窗上的一点雨滴。
长治到了车站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候车厅里面到处都是湿糟糟的，长治躺在椅子上，又把君怡的信拿出来看，过一会又拿出淑淑的照片。来来回回的几次，时间就到了十一点多，再过一会。火车就来了。
长治是被挤上火车的，褂子上面湿了一片。长治还是跑到车厢的过道处，一个人站着。穿外很模糊，雨还是很大。长治叹了一口气，北京到山西太原的火车缓缓的启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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