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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情欲

9

半小时后,何若求骑着自行车奔到蓝小恩的楼下。蓝小恩住在本城一处新建成的高档小区中,据说是战天和动用了关系帮她买下的。

何若求同莫方只来过一次,进屋第一眼,到处都是盐市风格的金碧辉煌和奢华。坐在那样的房间中,何若求只觉得周身都不舒服,所以,下次莫方再来找蓝小恩,他坚决拒绝同来了。

他去摁电梯,电梯工却根本不知去了哪里,小区刚刚落成不久,住户少,少了监督,电梯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旷工。

何若求叹口气,只有爬楼梯了。

正气喘吁吁地爬着楼梯,他的手机又响了,还是蓝小恩:“你们快点啊,战天和疯了。”

何若求只好加快脚步,等奔到蓝小恩的门口,大开的门里,是让他啼笑皆非的一幕。

五十岁的战天和,或许是喝醉了酒吧,秃着半个头顶,半歪在客厅里,手里攥着一枚钻戒,借酒撒风地大喊大叫着:“蓝小恩,我真的爱你啊,我都恨不得把心掏给你,怎么你就不相信我呢。”

蓝小恩受惊的兔子一样跳在沙发上,她的紫色睡裙被扯了一块,头发散乱着,尖俏的小脸白得好像一张纸。只见她死命握着一条擀面杖:“战天和,你敢近身,我就打死你,你信不信?”

何若求差点笑出声来,这情景,太分明了。还不是战天和酒后色yu攻心,想要强成好事,却被蓝小恩自卫成功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多余来了,可是,既然现身,怎好抽身再走。而且,蓝小恩看见他,立刻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他:“赶紧,赶紧把这个老东西给我扛走。”

醉眼朦胧的战天和,看到从天而降的何若求,虽然意识还在涣散,可羞耻心已经苏醒过来了。他红着脸歪歪扭扭从地板上爬起来,一边用手去捋飘到额前的那点头发,一边面红耳赤地解释:“我,我今天真是喝多了。小恩,小恩。”他回过头来想继续同蓝小恩解释,蓝小恩却骤然尖叫起来,一边用手里的擀面杖扑打扑打拨开战天和的手:“滚开你的爪子,滚开你的爪子。”

何若求看不过去,反手将蓝小恩拎到卧室关起来,回过身来,从地上扶起战天和:“蓝小恩也喝酒了吧,我看你们,还是明天接着谈?”

战天和的老脸跟猪肝一样紫涨着,他频频点头称是,一边借着何若求的胳膊站起来,又央求他扶自己躺到沙发上歇息一会儿。

蓝小恩在卧室听到战天和的声音,复又跳出来:“不行,他一分钟都不能在我的房子待了,何若求,你立即将他整到楼下去,赶紧的,我再也不要见到他。”

何若求有点左右为难,这时,蓝小恩许是看到镜子里自己的狼狈,忽然惊天动地地哭起来。战天和一下子慌了手脚,赶紧摇摇晃晃站起来:“我走,我马上就走,姑奶奶,你就不要再哭了啊。”

何若求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战天和送下楼去,路边帮他拦了出租车,看到战天和哼哼唧唧地绝尘而去,他忽然觉得有点累,又有点好笑。平白无故地,他怎么混到蓝小恩的腌臜情事中来了。

他拍拍手,仰头看看蓝小恩窗子的灯光,去角落里推出自行车想回家,可翻身上车子的瞬间,又意识到这样似乎不妥。于是,掏出电话,想告诉蓝小恩,战天和已经走了。

电话响了N久,蓝小恩才接起来。让何若求意外的是,这个女人,还在地动山摇地哭着呢。

隔着电话他劝了半晌,丝毫不见效果,实在没有办法,何若求只好重新爬楼上去。无论怎样,蓝小恩都是莫方的好姐妹啊,他这样一走了之,似乎太不负责任了也。

立在门前摁门铃,只想着劝到蓝小恩止住哭声就撤退,没想到,打开的门里,蓝小恩哭着哭着,忽然一挺身子背过气去了。

何若求慌了手脚,又是掐人中,又是喷凉水,最后,蓝小恩长长的一个气结,哗地一下又哭了出来。她死命抱住何若求:“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连战天和都欺负我,这个日子,还有什么活头儿。”

何若求听来听去才知道,原来蓝小恩发现了战天和竟然同发廊妹还在藕断丝连。本来她就不甘心自己嫁给这个老男人,现在发现了问题,蓝小恩一下子翻了脸。没想到,战天和拼死不承认自己同发廊妹的猫腻,他买了戒指,借着酒劲,冲到蓝小恩家中,想要霸王硬上弓。

多亏蓝小恩及时抓住了擀面杖,而战天和毕竟年纪大了几岁,再加之喝了点酒,愈发手脚不利索,才没有得逞。

可是,蓝小恩内心的悲苦一下子被释放出来了,一个秃顶老男人都能这样待她,这个世界,哪里还有值得她相信的人。

越想越伤心,最后,她真是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何若求尴尬地立在客厅正中,任蓝小恩树獭一样吊在自己身上嚎啕,他本想劝,可是,这个女人哭得山河变色,他根本就张不开嘴。可一味任她腻在自己身上嚎啕,似乎也不妥。蓝小恩丰满的身子,好像一发炮弹,弹到他身上,她当他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么。

何若求只觉得自己渐渐口干舌燥起来,他的手臂,扎撒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在蓝小恩的泪水中,他清晰听见自己身体里有某种激烈的潮水在涌动。

可蓝小恩还在浑然忘我地哭泣。最终,她哭累了,手脚都不再有力气,整个人沉甸甸地向地板滑下去。何若求一矮身子,抱住了她。

从客厅到卧室,不过几步的距离。可是,何若求那几步走得真艰难啊。尤物般的蓝小恩,此刻忽然就柔弱得比林妹妹还让人垂怜,她半阖着眼睛,间或婴儿一样抽噎一声,梦魇似地将头靠在他的身体上,何若求的iati,忽然有了明显的反应。

男女就是这样奇妙的东西,打死他都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同蓝小恩有这样亲密的接触。而且,一接触,他竟发现,这个女人,很让人心动。

蓝小恩是真的睡了过去,他将她放在床上,手指滑过她撕裂了的睡裙,吞咽一口口水,狠狠心,将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那一夜,何若求没有走,他愣愣地坐在沙发上,一会儿觉得半边身子滚烫得要命,一会儿又觉得另半边身子冰冷的彻骨。说不出的激动和沸腾,在骨头缝里徘徊挣扎,想要跳脱出来,又被他狠狠摁下去。

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很罪恶,因为,他第一次在莫方之外的女人身上,动了欲念。

10

第二天早晨,当何若求红着眼睛从梦里醒来时,才发现,蓝小恩早就起来了。昨夜的疯狂和歇斯底里已经水蒸气一样散掉了,今天的她,又成了一朵笑嘻嘻的妖艳的花。

她煎蛋给何若求吃,知道莫方出差,叽叽咕咕红了脸:“哎呀,早知道莫方不在,我说什么也不会招呼你的。不过,昨天也真是走投无路了,我实在不知道要找谁来帮自己。”

何若求定定眼睛看住面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女人,他不信,她这么快就从绝望的深渊疗伤复原了,是他和她的关系,不允许她在清醒的时候再泄露内心的软弱吧。他心里蓦然一软,这个女人,他向来只以为是铁打的金刚身,但见识了昨晚的无助和可怜,他觉得自己瞬间懂得了她。

吃过早饭下楼,路过垃圾箱,何若求赫然发现,蓝小恩被撕破的那件紫色睡裙,那么无辜地扔在那里。

他本来已经走过去了,可是,几步之外,忽然沉吟着四顾,确定没有人看到他时,回身从垃圾箱里拿出那条睡裙,爱抚地折叠了,放到贴身的口袋里。搞妥这一切,回身推自行车,却赫然发现,呆愣在楼门口的蓝小恩。

何若求落荒而逃。

那天晚上,何若求躺在空荡荡的家中,真有点欲火焚身的意思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向安静的身体,好像冲进来一头勇猛的兽。激烈地撕咬着、进攻着。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是,他的手,好像长到了魔鬼身上,一路蜿蜒着滑了下去。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将白天洗熨好的那件紫色睡裙,从抽屉里拿出来,覆盖到赤裸滚烫的身子上。何若求紧紧闭上眼睛,努力回味着,蓝小恩在自己身上树獭一样吊着的姿态,他的双手,怜惜地握着自己的iati,运动,运动,最终,在长长的嚎叫中,喷薄而出。

发泄过欲望后,何若求狠狠掴了自己两个耳光。他真是个畜生啊,竟然能对莫方的闺蜜动这样的欲念。

为了惩罚自己,他起身,哆嗦着在地板上点燃了那件紫色的睡裙。这是妖孽,只有彻底焚化了它,他才能摆脱这样的魔咒。

可是,睡裙焚化了,魔咒摆脱了么?

那天晚上,折腾到后半夜才睡下的何若求,做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春梦。梦中,蓝小恩赤裸着光滑的身子吊在他身上,又是揉,又是捏,何若求软得好像一团面团,一会儿变形成汪洋的水,一会儿又成了坚硬的山,他彻底迷失了自己。欲仙欲死的瞬间,他发力进攻蓝小恩,却被她轻轻一闪,整个人扑了个空,一下子栽到床下去。

何若求摔醒了。黑漆漆的夜里,他愣愣怔怔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汗如雨下:没事,没事,只是一场梦,熬过这两天就好了。他轻声安慰自己,甚至想,一切或许都是莫方不在的空床期惹出的祸。

何若求早晨出门时,下了决心,莫方回来之前,尽可能躲着蓝小恩一点。他的理性告诉他,即便和天下所有女人发生暧昧,也不能同蓝小恩有什么,因为,她和莫方,关系太亲密了。

但是,孽缘来了,挡都挡不住。老天要成全一对人,谁又逃得脱。

那天下午,下了班,何若求提着电脑正要出门,郑三里忽然叫住了他。今天晚上,红瑞公司宴请行里的领导,郑三里本来答应去了,可是,他的老爹临时有事喊他回家,没办法,他只好安排何若求替自己出席。

听到红瑞公司这四个字,何若求本能地要拒绝,可是,郑三里一耷拉脸子:“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吃个饭你推脱啥。”郑三里还有两三个月就要离岗了,最近这段时间,他忽然变得比林妹妹还敏感脆弱。但凡有人稍微忤逆他的意志,立即就认为是人走茶凉的前兆。尤其是今天,何若求对一顿别人求之不得的宴席都要推脱,他不以为他是不习惯这样的场子,只当他是故意,于是更有了英雄末日的悲凉,脾气一下子上来了。

看郑三里怒放冲冠的样子,何若求很意外,好吧好吧,答应他就是了。只是,及至坐到领导的车上,何若求心里满是祈祷,还是不要遇到蓝小恩吧。

可是,一进酒店的门,他还没有下车,就听到了蓝小恩熟悉的爽朗大笑:“吆,李行长,我正想派直升飞机去接你呢。”

何若求双腿一软,差点又坐回车中去。可是,李行长已经回头招呼他了,何若求只好红着脸抬起头,同蓝小恩寒暄。

蓝小恩好像完全忘记了前夜发生过的那一幕,她大咧咧拉住何若求的手,对着李行长笑:“何若求是我姐夫啊,您不知道我们这关系?”

李行长哈哈大笑:“哦,原来你是我们何科长的小姨子啊,哈哈,看来你们交情真不浅。”

蓝小恩探手去掐李行长:“瞎说什么呢您,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亲戚。”

何若求跟着干笑,他不知道,在盐市,关于姐夫和小姨子,这本身就是一个带点噱头的暧昧话题。当然,不知道他还自在点,要是知道了这个笑话,他更要坐立不安了。

酒桌上,银行的同事都知道何若求三杯倒的典故,所以,一意替他挡酒。可是红瑞公司的老总总要尽地主之谊,而且有蓝小恩这关系,何若求总是要喝一杯的。

让大家惊讶的是,何若求这次响应的很积极,人家稍微一提议,他立即斟满杯子站了起来。大家齐齐鼓掌叫好,没有人知道,何若求坐在这个场合有多么的难堪。蓝小恩花蝴蝶一样在众多男人之间穿行,不知怎地,他忽然就觉得自己那么无地自容又羞愧难当。他尽力压制自己那些肮脏的念头,可是,只要见到蓝小恩那玲珑的身子,就立刻不自觉地想起昨夜的一幕。

如果喝杯酒,能让自己麻醉一点,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他甚至想,干脆连干三杯,直接醉倒好了。

却不曾想,红瑞的老总同他喝过两杯后,目标转移了。何若求头已经有点晕了,可是,还没到扑倒的地步。接下来又没人劝酒,他只能呆坐在那里,在半梦半醒之间迷糊。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同事招呼他离开。朦胧中,他同红瑞的老总告别,却被蓝小恩醉醺醺的一把扯住:“姐夫,今天你送我回去。”

何若求的酒一下子醒过来。蓝小恩喝多了,红瑞的那些副总,都将她向战天和的车上让,明摆着,大家想成全战天和。可是,蓝小恩的理智还在,她用力拉住何若求:“姐夫,咱们打车走,你今天要不将我送到家,回头我让我姐和你算账。”

战天和的老脸又囧成了猪肝。何若求看着灯光下这个衰老的男人,忽然替蓝小恩屈得慌,也就在那个瞬间,他的血液里骤然涌上无限的勇气,扶了蓝小恩去路边拦住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11

蓝小恩的公寓楼,电梯工依然没有在。

蓝小恩跌跌撞撞要自己上楼,却不想,爬了不过三层楼梯,忽然脚下一软,径直就要跌下来。紧随其后的何若求拦腰抱住她,蓝小恩挣扎着要他放下,可是,何若求昏头涨脑地一句话不说,只用力抱起她,一步一步地向上走。

渐渐地,蓝小恩不出声了,空旷黝黑的楼道里,他们清晰听见彼此粗重的喘息。何若求只当自己在一个梦里,他半闭着眼睛,鼻子里钻来钻去全是蓝小恩陌生刺激的芬芳味道,他忽然渴望,这个楼梯,永远都没有尽头,如果那样,他就能一直这样抱着她走下去,没有尽头、没有挣扎地走下去。

可是,再长的道路都会有尽头。很快,蓝小恩的家到了。

她嘤咛一声从他的怀里跌下去,摩挲着摸钥匙开门,何若求紧贴着她的后背站着,让他羞耻的是,他的iati,顶到了蓝小恩的裙子。

门打开的一瞬,他咬着牙想,如果蓝小恩毫不回头就进去,他利马掉头就走,只当自己无耻了这一回。可是,门打开了,蓝小恩没有动,相反,她好像抽了脊梁的鱼一样,突然向后倾倒在他的怀里。

何若求一下子就沸腾了。

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他喘息着在黑暗中捕捉蓝小恩微微开启的双唇,用力深吻、吮吸。黑漆漆的门厅里,他们好像一对撕咬在一起的兽,碰翻了鞋架,碰到了拖把,蓝小恩抖得好像一瓣风中的落花,一边迎合何若求的激情,一边又内疚地淌泪。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抵抗不了自己血管中奔流成河的欲望了。从看到何若求将那件紫色睡裙怜惜地折叠起来放到贴身口袋那一瞬,她的身体就成一张张满的弓,情yu好像不得不发的离弦之箭,一整天的时间一直忙着寻找一个出口。

现在好了,欲望终于找到了安放之地,在何若求激烈的冲撞中,蓝小恩咿咿呀呀地叫着、翻滚着、波动着,好像一条发癫的河流。

她一直不敢承认的那个事实,现在必须面对了。

是,其实从第一眼见到何若求,她就对这个男人有感觉了。怎么说呢,不是因为何若求的英俊和有型,而是他身上,那种淡淡的都市味道。有点懒散,有点阴柔,又有点新鲜和刺激。这样的特质,不同于盐市任何一个土生土长的男人。

之前,蓝小恩很坦荡这样的好感。好的男人,哪个女人不会怦然心动?但是,更多时候,她明了自己对何若求的欣赏,只是像粉丝对影视明星的一种慕恋。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同这个男人发生点什么。

不是她自卑,而是因为有莫方。

她们是那样好的姐妹,一切都可以共享,但是,除了爱情。

可是,造化弄人,那天,她决意同战天和决裂,何若求赶来救驾。她实在伤心透顶,所以暂时借了他的肩膀发泄,哭到死去活来后被安抚着睡下。中途她从深渊一样的梦里醒来,去客厅倒水,蓦然看到何若求那么老实地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心里忽然重重的一软。

这个男人,睡着的时候,竟然也这样好看。

可是,即便在那一刻,她还不忘提醒自己,这是好姐妹的老公,她不该有非分之想。

蓝小恩没想到的是,何若求对自己竟然也会有感觉。那天早晨,在楼梯口,她看见他从垃圾箱里拣起自己扔掉的那条睡裙,忽然之间顿悟,其实,流动在自己心里的东西,也泛滥在何若求的心里。

她有点惊喜,又有点心酸。

能够得到这样一个男人的怜惜,她觉得很幸福,却也很羞愧。因为,何若求是莫方的男人。蓝小恩不想做背信弃义的女人,所以,她一再警告自己,远离何若求。

只是,天意好像一只大手,推着他们不得不要纠结在一起。酒宴之后,战天和摆明了想继续沾住自己,环顾那么多的男人,所有这些人,她能信任的,惟有何若求。

其实,早在出租车上,蓝小恩就放弃了自己的挣扎和拒绝。离婚这些年,虽然她的身体也在诸多的男人身下流浪过,可是,所有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她真心渴慕和眷恋的。而对于一个5岁的女人来说,能有一次触及灵魂的身体交huan,蓝小恩觉得,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奢望。

何若求成全了她的这个奢望。跌进何若求怀里那一瞬,蓝小恩的心底轻轻闪过莫方的脸:对不起,我的好姐妹,我只借何若求这一次。

她甚至想,如果莫方能够看见这些年她身体流浪的苦楚,应该也能大方地将何若求让出来一回。

所以,这癫狂的一夜,蓝小恩真的疯了。她尽力变换着姿势,世界末日的狂欢般,取悦何若求,同时也取悦着自己。

交huan的时光总是如此匆促,当她终于怒放成烟花,身体很快就迎来了昔日的灰凉。黑漆漆的光影里,何若求爬起来,跪在她的身边,细长的手指摩挲过她的脸,一滴滴冰冷的泪落下来:对不起。

他想起了自己的妻,莫方。

蓝小恩吮吸着他垂落的泪,亦哽咽不能语。她不能告诉他,自己的渴望和寂寞,但她想,他应该明白的,她们之间,真的只应该有一夜的欢歌。

“你走吧,再也不要来找我,今天发生的一切,一定不要让莫方知道。”蓝小恩将脸埋进自己的睡衣中,背过了身子。

何若求怅然若失地下楼,一直蠢蠢欲动的激情暂时消失殆尽了,可是,他的身体,却没有丝毫的轻松,相反,他倒觉得自己像被抽空了血的行尸走肉,到处都是说不出的失落和绝望。

理智败给了欲望,他从一个君子,退化成了一头野兽。何若求明白蓝小恩眼中的痛楚,他们只该有这一夜的狂欢,可是,当又一个夜晚来临,莫方依然不在的那个家,忽然让何若求寂寞得抓狂。缩着身子躺在冰冷的被子里,昨夜蓝小恩的疯狂再次滚滚而来。

回盐市这么久,何若求一直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死人一样按部就班地活着,是,一切都很顺遂,可是,他总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枯萎了。他从没想到,蓝小恩带来的这种激情,竟然会火把一样重新点燃自己,他好像一头冬眠的兽再次遭遇了温暖的春天,萌动,复苏,沸腾。何若求真的不能确定,自己对蓝小恩这种奇怪的情愫到底是什么。不,不是爱情,他的心里,分明是将她当成一根救命的稻草般狠狠抓住。火热的蓝小恩好像激情和活力的光束,一下子照亮了他的黑夜,他知道这光束的危险,但是,那种沉湎和迷恋,又是如此让人沉沦。何若求闭上眼睛,喘息着细细回味她的亲吻、她的光滑、她的灼热,身体不可遏制地膨胀起来。

他要再次占领她。这样想着,何若求哆嗦着打蓝小恩的电话,长长的盲音之后,她没有说话,直接挂掉了。

但是,她真的能一点都不留恋昨夜的震撼么。何若求又在被子里折腾了一顿,最终豁出去一般跳起来穿衣服。蓝小恩也是饥渴的,她不可能不想念他。而且,既然第一次错误已经犯下了,在莫方回来之前,为什么他们不能再狂欢一次。

那么远的道路,何若求只用了十分钟就穿过了半个城市。放好车子,跳上楼梯,摁门铃。

蓝小恩虚弱地背靠在门后面颤抖,她在和另一个自己PK,“开门吧,你不是也在渴望他么?”“不,不能开啊,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蓝小恩,你还是不是人。”

她左右摇摆着、绝望着,渴望何若求能破门而入,又惧怕他再次出现在眼前。而何若求,好像一头疯狂的野兽,门铃一直震天的响下去。蓝小恩终于忍无可忍,她哗啦一下打开门,想要怒吼这个天真的男人:罪孽只有一次就足够,你还想怎样。

可是,当她打开门,出现在面前的那个男人,眼眸灼热,面色憔悴,一绺黑色的头发搭在额角,简直同浪漫韩剧中的主人公一模一样。

蓝小恩奔到嘴边的吼叫顷刻溃不成军,她软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抱住她,温柔的额头俯下来:“怎么办,我救不了自己,真的救不了自己,我想你想到无法忍受。”

蓝小恩的身体,骤然湿润到不行。何若求不知道,这一个晚上,她的骨头都恨不得要自发起义了,她的每个细胞,也都在想念何若求。

于是,昏天黑地的肉yu大战再次来袭,要死要活的分离和重聚复又上演。

蓝小恩和何若求,好像两个沦陷在情yu沼泽的可怜兽,拒绝彼此一次,就更深的沦陷一次,最后,她和他,都绝望了,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莫方回来守住自己的阵地,到那时,何若求应该可以管住自己的腿,而蓝小恩呢,也可以管住自己的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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