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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对弈

杨济准备了一艘豪华的游船,船头放了张方桌,上齐了点心茶酒,坐在桌前能边吃边欣赏两岸的风景。床舱里准备了棋盘卧榻,若是玩累了可以回到床舱里稍作休息。船尾是船工、护卫、丫鬟们休息的地方,他们也能在这里过一过花朝节。

杨济、司徒兄妹三人与公主二人面对面坐着,每人身后有一个人贴身伺候,春风吹来,从来没有坐在一起的五人竟也能相谈甚欢。

两岸的柳树抽出了新芽,迎春花几乎全开了,小道上都是人,一派热闹的景象。

“昨日父皇来我母妃这里,还担心我今日出来看不到什么好看的景色呢,却不知道我们大齐的美景可多了去了。”想起昨日父亲少有的对自己关爱有加,赵嘉儿露出了笑容,她高声对贴身宫女小柔吩咐道:“你还不赶紧把昨日父皇赏赐的杏花糕拿出来给大家。”

她一直都相信随着母妃的地位一天比一天高,自己在父亲心中也会越来越重要,而无依无靠的赵**根本没有跟她斗的资本。

“嘉儿真是有趣极了呢。”赵**对她的炫耀不屑一顾,“才抽到了杏花签,就迫不及待拿杏花糕来招待大家。父皇也是圣明,知道你就是杏花的命运,提前就给你备了东西。”

阿蛮与珠儿、小柔将杏花糕和司徒娑伽备好的糕点都拿了出来,一一摆在桌上。

“哦?你倒是说说,杏花的命运是什么命运哪,怎么听起来好像不如海棠似的。”赵嘉儿招招手,对阿蛮等人道:“你们伺候着辛苦了,也来尝尝这些点心吧。”

没想到除了小柔之外,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竟不敢动手,只看向赵**,等她发话。

赵嘉儿见此光景,生气地说道:“怎么,康宁公主不发话你们就不敢动吗?你们可别忘了本公主也是公主,和她康宁公主可没什么差别!”

“他们只不过被吓到了不敢贸贸然上前,也就犹豫了会儿。广平公主怎么这么喜欢拿身份出来说话呢?”每次赵嘉儿生气,赵**都会觉得很开心,“你们快过来拿一些去吃吧,虽然杏花和海棠比起来是素了些、小了些,可广平公主的身份的确和我没什么区别。”

趁两人还没有吵伤和气,杨济赶紧说道:“咱们都填饱了肚子,就轮到他们去吃吧。我准备了棋盘,不如我们男女分成两队,来下一盘棋如何?”司徒兄妹知道他是趁机转移话题,连忙附和答应。

公子小姐们进了船舱,对于阿蛮他们来说可是松了一口气。阿蛮、夏青等五人可比进了船舱里的五人要和谐得多,在船头边吃边谈天说地,好不快活。

船舱内说是男女分成两队来下棋,实际上是杨济和赵**、赵嘉儿在对弈。

棋局本是考验一个人思路的玩意儿,赵**姐妹轮流落子反而坏了棋路,暴露了不少漏洞。杨济抓住这些机会,很快将她们逼入绝境。轮到赵**落子,竟发现无论下在哪里,都会加速溃败的结局,便举着黑子久久无法落下。

“康宁公主想以退为进,广平公主却想快速进攻,两位公主轮流落子的话,两个策略都被破坏了,便让杨济有了可趁之机呢。”杨济笑道:“此局大势已定,承让了。”

赵氏姐妹都皱着眉头说不出话来,司徒娑伽在一旁托腮观察,说道:“二郎你也太大意了,方才那一步不该打那处劫,不打的话还有七成的可能赢。”

“哦?”杨济仔细去想上一步的落子,没发现什么问题,便问道:“无念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几成的可能性会赢?”

“这一步公主可以随便下,只要下一步位置对了,你赢的可能性便只剩下三成。”

听她这么说,赵**便将黑子落在了她认为能够拖住杨济的地方,站起来和司徒娑伽换了个位置,说道:“接下去你来下,咱们可不能输给他们了。”

杨济知道司徒娑伽棋艺高超,与她对弈从来都需要全心投入,有时候一盘棋下了一天也没结束。听她这么说下子变得犹豫起来,却又找不到她自信的理由,最终还是按照原本的布局往下落子。

司徒娑伽摇摇头道:“二郎你可要输了。”只见她将黑子落下,与赵**落的那一子共同形成了一组“劫材”,为下一子提供了两个关键的劫点。只因这个位置设置的劫材并不明显,杨济又自信已经锁定胜局,便忽略了这一点。

杨济暗道一声“不好”,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仍是镇定下来,按照原先的思路去走。司徒娑伽拿到了关键的劫之后,落子速度变得流畅起来,一步步地扭转了局势,原本的劣势也都转化成了机会。

一个时辰过去,这一盘棋终于结束。

“司徒小姐胜了半子!”赵**兴奋地说道,将白子贴目后,黑子仍是胜了半子。她从没见过如此精彩的对弈,忍不住拍手叫好。

“杨济哥哥的棋艺如此之高,在同龄人中已经鲜有对手了,我本来是输得心服口服,没想到还有人下棋比你厉害啊。”赵嘉儿并不喜欢司徒娑伽,但不得不承认这盘棋下得太妙了。

司徒娑伽谦虚道:“其实两位公主之前的布局有攻有收,局面藏了许多机会,我只是将这些机会一一用上罢了。加上二郎一开始就太大意了,如果后面没有变得谨慎的话,这盘棋还能赢得更多呢。”

杨济道:“那咱们就让无念当一日的棋王罢,靖宇未参加,所以就算最末。两位公主是胜方的人,就并列第二,我在第三,这样可好?”

司徒靖宇心想:好一个杨二郎可真会逗公主们开心,在你心中怕不是你和无念并列第一才对,这两位公主的棋艺,恐怕都比不上我。嘴上却跟着说道:“这样排名再好不过了。”

船舱外烈日当头,众人这才发现午时已过,湖面波光粼粼,岸边的人更加多了起来,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他们走出船舱,船头的五个人早已打成一片,坐成一排看岸上的杂耍,听到身后有声音,连忙回到各自的公子小姐身后。

“今日出来玩得真是开心极了,不知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赵**轻声叹道。

没有人接她的话,杨济和司徒娑伽将要成婚,赵**也被许给了杨泽,以后他们都需要避嫌,如此时光只能且行且珍惜。这一日她看着杨济二人,心中只剩下遗憾和心酸,但赵嘉儿看到杨济对司徒娑伽的眼神,心中却是不甘和怨恨。

“公主快看,那艘船上不是杨三公子吗?”小柔突然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艘花船说道。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船上管弦丝竹齐奏,觥筹交错,年少的杨家三公子正坐在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中间饮酒大笑,一个面色苍白却很清秀的丫头在一旁拿着酒壶伺候着。

赵**突然觉得丢脸,心中升起一股怒气,大声命令道:“船夫,把船往那里划,让他们都停下来。珠儿,你上那艘船去,把杨泽给本公主请过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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