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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相见不相识,爷孙吞声哭

诸葛亮看桌上还有东西,问:“还有?”刚要伸手去拿,月英却说:“这不是我做的,可也不是给你的。”说完笑望着早已满脸通红的翠萍。

诸葛亮一笑,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翻看着桌上的物件,原来是一副简单款式的夹棉手套,只有大拇指的地方作出了手形,其他手指处简单连成了一个弧形,做工称不上精细,但摸着也很软和,他问:“翠萍,你做的?”

“丞相,我,夫人……”翠萍语无伦次起来。

月英看着不知所措的翠萍,笑着对龚袭说:“傻小子,她手还没好利索,已是尽最大努力做了一晚上了,你还不拿去试试?”

“给我的?”龚袭兴奋地上前取过,戴上后虽然整个手显得笨笨的,但很暖和,暖到了心里,舍不得脱下,:“谢谢,谢谢翠萍。”

“不用谢,我只是考虑到丞相,夫人的安全,不想你明天冻僵了手,控制不住马车而已。”翠萍看龚袭喜欢,其实心里也乐滋滋的,可说出来的话却硬邦邦的。

“龚袭这次不用驾车,让他与你一辆马车,照顾你吧,马车让老赵驾。”诸葛亮说。

“我不用龚袭照顾,我要照顾夫人。夫人,我不能和您一辆车吗?”翠萍跑到月英身边,拽着她的手臂撒娇似地恳求着。

“这次我们不能用丞相车辇回去,普通马车只能坐两人而已。”月英拍拍翠萍的手。

翠萍只能悻悻作罢,然后狡黠地看着龚袭说:“龚袭,把手套还给我,反正你也不驾车,用不到了!”

“我不,送出去的东西哪儿还有要回的呀?”

“还给我。”翠萍站起来,去龚袭手里抢,龚袭逃开,两人便在巴掌大的地方,一个逃,一个追。最终龚袭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手套往怀里一揣,故作恳求状,对诸葛亮说:“丞相,我这手套都拿了,您就让我和老赵换换,我来驾车,让老赵和翠萍坐车吧。”

“我不要!”翠萍马上表示抗议。

月英笑着说:“丫头,这叫言由心生。”

“夫人。”翠萍蹬蹬跑回月英身边

诸葛亮也笑了,说:“龚袭,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然后拿起桌上的护胃囊说:“好了,我们不虚此行,都得了‘宝物’。太晚了,我们走吧,让夫人和翠萍早点休息。”又用命令的口吻对月英说:“马上休息!”

“好,遵命。”月英送他至帐门口,掀开帐帘,烛光攀上他衣袂飘飘的后背,晕出那清瘦,但依旧挺拔背影,明日,她便可以与他比肩影随,踏上归程了。

清晨,汉中军营,车辚辚,马萧萧,一队车马出了营门,沿汉水而行。河水凝结成冰,阳光投向南岸,照得南面明亮而温暖。一路向南,迎接他们的是黑暗之后的光明,冰寒过后的温暖。已出生入死数月的兵士们归心似箭,但他们中却鲜有人知,车马中一辆看似普通的车辇上,丞相正与他们一起踏上回成都的路。

诸葛亮和月英坐在一辆并不宽敞的马车上,月英披着白狐披风,孔明戴着护胃囊,两人紧挨着,都感觉很暖和。

“吴飞的女儿我已派人救出了。”诸葛亮拿起车上的一册文书,边展开,边对月英说。

“那么快?”月英有些惊讶。

“我动用了身边最快的一条密信线,解救孩子的命令在你揭开铁环的当夜我就发出去了。”他说着从袖袋中掏出一封密信,递与她看。她打开,见密信言:“已按丞相意授意那人救出珍儿。孩子已送往丞相府宅,一切顺妥。”她看完,舒了一口气,心中祈愿:“师傅,你可知现在医治的是自己从未谋面的亲孙女儿,您一定要经受得住这大悲大喜。”

成都相府内,胡师傅替吃了药又昏昏入睡的珍儿掖紧了被褥。他看着熟睡中的孩子,怜爱地摸了摸她的额头。虽这个孩子的相处的时间一天都不到,可就是打心眼儿喜欢她,觉得她像小时候的月英,年幼却坚强,天真却懂人情。

昨日,她被送来时,正犯着病,喘不过气,汤药根本无法喂入,胡师傅施以针石,几个大穴下去,却一点作用都没有。难见胡师傅急得额头冒汗,他看着脸已憋得青紫的孩子,直问自己:“怎么回事?”可孩子那边却传来了微弱声音:“爷爷,我,我喘,喘一,一阵,就,就,就会好。”他听了,心中一悸,那么小的孩子,病得如此难受,却还在安慰他这个大夫,他鼓励孩子说:“孩子,坚强些,一会儿就会好的。”

“嗯,坚,坚强,爹爹,爹爹也这,这么说。”

胡师傅边让侍女抱住孩子,边迅速将银针探入一个个穴位中,小半个时辰后,孩子终于渐渐止喘,又喂了些汤药,终于让她缓了过来。“谢谢爷爷。”孩子刚好些,就想要磕头道谢,这份懂事让胡师傅更加疼惜,扶她躺下说:“孩子,你好好睡一觉,睡饱了,病也就好了。”

这会儿胡师傅的手摸着熟睡珍儿的额头,触过她的双眉,心中莫名地竟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疑惑了:“这孩子我在哪儿见过吗?”

“老胡,想什么呢?孩子怎么样了?”不知什么时候黄承彦已站在了孩子的床旁。

“暂且没事了。”胡师傅站起身,作了个轻声的手势,叮嘱侍女好生照看孩子,便推着黄承彦出了门。

黄承彦给胡师傅沏上茶,说:“老胡,你倒是紧张这个孩子。守一天一夜了,喝杯茶提提神。”

“还不是你那丞相女婿给我派的好差事?”说完端起茶一饮而尽。黄承彦又给他倒了一杯。胡师傅端起杯子,又呷上了两口,说道:“我们家大丞相自己不回来让我替他瞧病,也不把月英送回来;这下倒好,先送个孩子来。”他轻叹一声,毕竟放心不下他们夫妻俩,说:“孔明这胃病就是不吃饭,不睡觉累出来的,也就月英治得了他。不然,这大冬天的,我这把老骨头都比月英强,一定自己去,绝不会放她出门。”

“孔明来信说他已经好多了,月英也没事,你就别唉声叹气了。”黄承彦嘴上虽这么说,可他心中又何曾放心得下女儿女婿?天天盼着他们的信。可当费祎亲自送来孔明报平安的家信到时,也带来了关于吴飞这石破天惊的消息,他看后一晚都心绪难宁,他憎恨吴飞心狠手辣,更担忧孔明月英。虽然孔明信上说自己和月英都平安无恙,可知他们经此一劫,不亲眼见他们夫妻平安归来,又岂能心安。但眼下,他却不能感情用事,要帮衬着他们一起解决这事儿。他准备依着孔明的意思将事情一点点透露给胡师傅,于是他说:“孔明这次病得这么严重,还不光是累出来的,而是有人在他药里下了毒。”

“什么?”胡师傅听了拍案而起,茶水被震翻,洒了一桌,“谁下的毒?下的什么毒?”他怒目圆睁地问:“龚袭,立仁他们呢,都在做什么?怎么会让人有机会下毒?!”

黄承彦扶起桌上的杯子,按已怒不可遏的胡师傅坐下“小声点,你不要那么激动,此事关乎朝局,不能让他人知晓,我们不能给孔明惹麻烦。”

胡师傅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情绪。黄承彦继续说:“那毒是医药官下的,无色无味,若不是月英亲自去尝,恐怕也发现不了。”

“月英也服了毒?”胡师傅的话音有些颤抖。

“她只是尝了一下,没事。孔明信中也说那毒是来自常见得万年青,要服用到一定剂量才会对身体造成危害。”

胡师傅心头一震“万年青?”,此种提炼于最常见植物万毒物,这世间难道还有他族外的人知晓?心中疑虑未消,黄承彦的话又似惊雷在他头顶炸响:“这个医官是个用毒高手,万年青之毒被月英识破后,他竟然还想用变黑的乌银来污蔑月英下毒,然后用什么‘乌银毒’再来加害他们!亏得月英能识得那毒。”

胡师傅惊骇失色。“乌银”“乌银毒”胡师傅不曾想这辈子他还会听到这两样东西,当年他们经灭族之灾后,只有他和儿子侥幸逃脱,家传的秘籍他只给儿子看过,并让他手抄过一份,随身挟藏。而他必生所学,也只倾囊而授给了月英一人,可现在黄承彦却字字分明地告诉他那毒就是万年青!胡师傅呼吸近乎停滞,若说万年青根茎毒素,其他人也可能会发现,那这个世上怎么还会有其他人知道‘乌银’和‘乌银毒’?已尘封在脑海最深处的记忆记忆一旦被解封,霎时卷起惊涛骇浪,灭族,逃难,与翰翔相失,还有他这辈子唯一一次的打月英,往事一波波劈头盖脑地向他砸来,他用力闭了一下眼睛,逼那些可怕的画面从眼前消失。可过往的画面刚刚消失,各种杂念臆想,又涌向了他:是当年翰翔在逃难时不慎将医书遗落?是他已遭不幸?还是那个医师就是……”他不敢去面对这样的想法,不会的,绝不可能。他要用事实来来击退这些胡乱的念头,他问:“那医官他叫什么名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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