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的手慢慢松开。
重新得到了新鲜空气的乔琳，立即恐慌地站起身，大口大口地喘气，白皙的脖子上有着几条鲜红的手指印。
“他凭什么要这样做？”
乔琳开始回忆起那通电话的内容，“他说他想要的东西，要么得到，要么毁灭，既然你都要和上官尧结婚了，那么他也就没有必要再为你的幸福考虑。”
什么？未央的心一冷再冷，到最后结成了冰。
她怎么能忘记了齐昊天的本性和背景呢？得不到的就毁灭，这完全符合他的作风，未央不由想起他离开前说的那句“祝二位幸福”，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为了降低她的戒备之心而已。
大约是看见了她的失态，乔琳一改方才的狼狈，开始得意洋洋，“林未央，你不会是移情别恋爱上上官尧了吧？”
“……”
“哟，我当初可只让你离开他，又没让你爱上别人…”
“闭嘴！”未央打断她，“乔琳，你一点良心都没有？他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上官尧他很可怜？！为什么我都已经放弃了所有来保他的健康，可你就是要和我做对？！”
掷地有声的质问，让乔琳一时语塞。
看着未央摔门而出的背影，乔琳带着血丝的嘴角越扬越开，呵，林未央，你终于有一天也败在了我的手里呢。
再强的人，爱情也会成了他们的软肋。
大街上，未央变得行尸走肉，眼里一片死寂。
她搞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尽管真的是发自内心地不爱上官尧，尽管真的只是因为同情而放弃自己追逐了五年的幸福，可到最后——
什么都搭了，什么都做了，什么都忍受了，也还是换不回来他一个健康的身体，上天难道真的要让她一辈子都活得不安心吗。
其实，未央内心一直隐藏着一个想法，就是等手术成功了，上官尧的身体得到了保证之后，她会放弃现在的所有，带着齐铭到一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过一辈子。
但现在，她想也不敢想。
回到安妮世家的时候，江杰正从公司里走出来，“林总？”
未央沉浸在自己的思想当中，没有听到，江杰见她脸色不对，又叫了一遍，“喂——走路发什么呆呢。”
连续提高了好几个音调的声音让未央如梦初醒般地抬头，与江杰对视了五秒之后，脑袋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
江杰睁大的眼睛——未央就这样缓慢地，缓慢地蹲下身，小心地伤心地哭出声来。
“发生什么事了这是。”他走过去扶她，“我还没看到你哭成这样呢！说完再哭，起来起来!”
“上官尧死了..”
“怎么死的？”
“手术失败。”
“可明明有配对的骨髓呀。”
“骨髓被乔琳换了。”
“找她算账去，在这哭有用么？”
未央抬起双眼，神情恍然，“那如果是齐昊天指示她干的呢？”
“不可能！”江杰一口下定义，“齐昊天这人狠是狠了点，但不至于这么卑鄙，你怎么知道乔琳不是骗你的呢？”
骗？未央的抽噎随着他的话顿住，她将之前的对话又重新想了一遍，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乔琳说是通过手机和齐昊天联系的，那我去查一下通话记录，看看他们有没有在手术前一天打过电话。”
江杰对此表示赞同，“没错，密码知道吗？”
未央点点头，江杰从兜里掏出车钥匙，“我送你去。”
银色的跑车很快从地下停车场里飞驰而出。
※
A市时间清晨七点。
通宵加了一夜班的齐昊天从一堆文件里抬头，黑眸锁定手机的屏幕，那是一长串数字，却是一个让他熟记在心的号码。
犹豫了一下，他拿过接起。
“你……”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那头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传来，清冷并且没有感情，这让一夜忙碌的齐昊天听了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他低低地问，声音有些沙哑。
“你为什么要让乔琳换掉事先准备好的骨髓？”未央的声音渐渐激动起来，“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吗？上官尧死了！你满意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他再次问到，那头的电话却已经被另外一个人接过，“齐总，是我。”
齐昊天听出了江杰的声音，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上官尧骨髓配对的手术失败，你知道吗？”
他放下手中的笔，“什么时候的事？”
那头停了停，“今天早上，按照时差，也就是你那边的昨晚，不瞒你说，乔琳就是提供骨髓的那个人，未央找到她后，乔琳说是你指使她干的，后来在你的通话记录里，确实查到了昨晚你与乔琳通话，时间为2分36秒。”
齐昊天没说话，拿起烟叼在嘴里没有点燃，鹰眸却是危险的眯了起来。
“齐总？”
他回神，“恩，告诉她，昨晚我是和乔琳通了电话，但通话的内容与手术的失败没有任何关系。”
“她现在情绪很激动，我怕她不信。”江杰的语气颇为无奈。
齐昊天握紧了手机，缓缓道，“把电话给她。”
语音刚落，听筒里就传来了几句惨烈的抗拒，“我不听！我不听！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他！那么残忍的一个人啊…”
于是，那头传来的还是江杰的声音，“齐总，这..”
眸子杀意甚浓，齐昊天已经失去了耐性，“你告诉她，我和乔琳之间不过是一场车祸和原因的交易。”
“车祸？”江杰十分敏感，口中情不自禁地问了出来。
“我帮她摆平一场车祸，她告诉我事情真相，就这样。”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
那头，江杰将车子熄了火，愣在座位上不知所措，原来是他…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在纽约，能有这么强势的背景和猖狂的作风，唯一就只有两个人，上官尧对这件事不知情，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齐昊天了。
这头，齐昊天迅速拨通了乔琳的电话，语气犹如千年寒冰，“你玩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