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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即将回归

【异世·南胜之国·三百年前】

端木苓猛然一愣,迅速起身走向门边。她伸出手,摸了摸门框的温度,心还是沉了下去。温度显然是温热的,说明他离去并没有多久,可是他是不可能自己离开的,所以也就只有一个可能了。端木苓想着,闭上眼睛感应空气中的灵力,找寻他离去的线索。

空气中隐隐有着常人无法听清的细若游丝的声音,她睁开眼睛,表情瞬间阴冷了下去。

“太过分了。”

她说完,便走到窗边,一下子跳了下去。

急速的奔跑中,风从她的脸庞边和耳侧呼啸着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她的腿好像不听使唤了一样,但大脑还在快速的运转着。

初次遇见的场景,他对自己温柔的微笑,第一个午夜熟睡的面庞……

为什么要不由自主的想这些!她恼怒的对自己说,一边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因为从她刚才所感应到的气息,明显是白天时他们所遇的那个幻化为女人模样的怨灵魂。如果再不快些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石板小道被早已融化了的雪氤氲出一片脏兮兮的雪水,蜿蜿蜒蜒的向更加偏僻的远处,路边的树枝在风中被吹的飘摇,像暗黑地狱的重重鬼影。尽头处,一片森林赫然矗立于此,端木苓站在入口处,凝视着其中,皱紧了眉头。她知道,他就在那里。除此之外,还有鬼魅的气息。

“你一定要没事啊……”

她话音落下之后,便立刻变为了另一套装束,星光闪烁,云层隐没的片刻,一把长剑已经以嗜血的光芒被她握在了手中。

谁知,就在此刻的功夫,她的剑身猛然抖动了起来,直指着一个方向。她的目光顺从的看去,只见远处蓝色的光芒闪烁,气息异常。她没有犹豫,便冲向了那丛林深处。

风猛烈的吹起,她环顾四周,集中了所有的精神,盯着一颗树看着,她知道,那东西就隐藏在那里。

“嘻嘻……嘿嘿……居然被找来了……呜呜……”

一连串重叠在一起的魅音在端木苓的身边响起,如虫蚁般纷纷钻进她的耳中,异常难受。

她眉头深锁,终于无法忍耐,高高的举起血色的长剑,指尖在空气中滑动一瞬,她的面前就立刻亮出一大团的蓝色光芒。接着,那团蓝色光芒仿若受到了她的吸引一般,向她席卷飞速攻击二来。

她微微一笑,扬起嘴角,笑容邪魅万分。她不紧不慢的看着那团袭来的蓝色光芒,然后将长剑放下,指着她,用力一挑,空气中便响起一阵凄厉的哀嚎。然后,一阵类似粉末般的点点碎光便在一团冰蓝色光芒的指引之下缓缓飞向天地,如同破碎的魂灵。

端木苓松了口气,为最终解决了这罪魁祸首而感到轻松了些。但她刚刚放下长剑,就猛然想起璃的踪影还未出现。来不及多想,她径直跑向森林更深处。

这时,她突然觉得脚下有什么突兀起来的东西。在那树边,她俯身一望,只见璃躺在地上,正熟睡着。

端木苓松了口气,在他旁边蹲下身,抚了抚他的脸颊,便收起了长剑。

虽然自己刚刚和魔物搏斗很惊险,但他明显还在熟睡,连自己的灵魂险些被吞噬都不知道。

正望着他的睡脸,没料到他突然睁开眼睛,迷茫的看向自己。

“嗯……这里是哪……”

他疑惑的问着,看向一脸无奈的端木苓。

“这里是树林……”

端木苓低声说着,然后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璃迷茫的看了看四周,疑惑不已。

“这是哪里?我记得我在客栈里睡觉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我好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他挣扎了两下,感觉自己一动都不能动,顿时有些苦恼。端木苓看着他笑了笑,便向他伸出了手。

“来。”

璃看着端木苓的笑颜,不自觉的也笑了笑。他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扶着身边的树木,勉强站起了身。

月色迷人,他们缓缓行走于空旷的街道上,心情都异常的好。端木苓心情好的原因是目前为止,不会再有灵来扰乱,而璃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什么时候去找琪儿?”

他的一句话瞬间浇灭了端木苓的好心情,但他并不知道,继续说道。

“等了那么久,真的很期待。本来以为会一直由自己在茫茫人海中无助的寻找,没想到遇到了你,而且你还知道她的下落,我真的觉得很幸运。”

“我只是说我遇到过她,并没有说过知道她在哪里……璃……”

端木苓话音落下后,璃的表情立刻发生了变化。

“对不起……”

她略微沮丧的说着,眼底却闪过一丝灰色的光芒。

“其实我想,外面的世界那么凶险,你一个女孩子,恐怕……”

璃低下头轻声的说,尽力掩藏了自己的失落。

“什么意思?”

“十年……等十年之后,我带你回去。”

璃看着端木苓,坚定的说。

时间一晃即逝,在人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七年已成过去。

岁月无情,璃每每站在窗前,看向那苍茫的白雪之时,就会感叹。有时候,一些回忆会在此时侵入他的脑海里,是和辰童年时唯有的时光。

“在想什么?”

端木苓手中挎着小小的木篮,走至璃的身后问道。

“苓,你跟我走么?”

“走?要去何处?”

她歪过头问,一派天真的表情,岁月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她依旧是那美丽的容颜。

“这么多年,我想回去了。我可以保证,你跟我回去不会再过这么颠沛流离的生活,你愿意么?”

璃说完此话,心中也隐隐作痛。十几年的时间,他终究没有寻得伊琪儿的行踪。

其实,你去哪里我都愿意跟随的。

端木苓在心里悄悄的说着此话,却不敢再说出口。因为三年前的事,她还记得。

就在那个夜晚,她的心如荒凉的末日一样,伤痛不已。

入夜时分,月色朦胧美丽。璃与端木苓已在此处落下脚步,凡世的生活不好维持,他们每日只好去集市找一些自己可以做的来的活赚些钱度日。只是时间那么久,他们就这样日日住在一起,不是亲人,不是友人,更不是爱人。

简陋的木床之上,璃微闭双眼,非常疲倦的样子。

在这安静中,端木苓悄然走至旁边,伸出手放在他的脸颊上。

这一举动,让即将入睡的璃猛然惊醒。

“你干什么?”

端木苓听到他的问话,心中猛然一沉,有些失落。

“我的心意,你真的不知道么?”

她的声音轻柔而委屈,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出此话,而心意显然已久。

璃听到此话,轻轻侧过头去,但他低沉的声音却传进了端木苓的耳中,让她难以忘记。

“苓,我心中有她。”

只此一句,便打碎了端木苓对幸福的渴望。来到凡世几百年的时光,她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却被这样拒之于千里之外。

眼眶中似有泪,但她并未让她流出。其实是明知道的事情,但她还是抱着那种希望的心情问了,问了也伤了心。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骄傲的望着远处的月光。她不会放弃,只是不会再提。

“璃,睡吧。你只当我今夜没有来过这里,什么都没有说过罢了。”

无尽的黑夜掩埋了两人的心情,只有时间依旧流走着。

雪花纷飞,两人走在寒冷的街上,谁都无言。端木苓不时的扭过头去凝望璃的侧脸,却发现他的目光麻木而空洞,像是那种对世间一切都失去了信念的暗淡之光。不知道走了多久,璃停下了脚步,蹲下了身子。

“时间……真的过了好久了呢……”

他兀自说了这么一句,却让端木苓疑惑不已。

“我很想他。”

“谁?”

端木苓立刻问道,而回答她的,只是良久的沉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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