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欢收回目光，看向长安公主，却见她是不急不缓拿了茶具用这凤点头的方式将红颜飘渺的绿茶仔细的泡了三次。
“给，味道很好。”
“母亲曾经也是茶艺双绝。”沐云欢低下头，看着茶水中氤氲的雾气，就如同一团迷雾，茶水中倒映出来的人让她有些征愣：这是谁？
当你凝视着深渊，深渊也在凝视着你……想起夜未央说过的话，沐云欢忽然一惊，顿时觉得一股疲惫传来，纵使怎么去保持清醒也难以在维持，自己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应该忘了。
“你怎么了？”长安公主看着她试探着唤了一声。沐云欢疲惫的抬起双眸，艰难的抿唇摇头身子却软软的窝进了座椅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枣客端正的跪坐在床榻前担忧的看着她：“郡主……”
沐云欢打量着四周，凤饰的花纹图案，却并不是很摄人反倒有一股温馨的味道：“皇奶奶……”沐云欢忽然想起，猛的掀开被子下了床，很多年以前无论自己是凤仪还是沐云欢的时候，最宠爱她的一直都是那个老人。沐云欢与凤仪的婚事还是她赐下来的，若没有平峤之变，若凤仪与沐云欢真的是两个人，大概他们真的会很幸福。
“郡主别急。”枣客急忙伸手拉住了她，“郡主，现在天已经黑了，而且这里是慈宁宫。”
“我知道。”沐云欢总算回过了神，看着枣客，眼中有些锋利，“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是夜未央还是长安公主？迷迷糊糊记得似乎是自己喝了长安公主泡的茶水便睡了过去……对了，是她。夜未央对药药草草向来没有什么兴趣，而且以她的医术在自己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
“沐丫头，你醒了？”黑发中夹杂着许多银发的老人在宫女们的搀扶下走了进来，打断了枣客的话。慈祥的面容亦如当初沐云欢记忆中那般温暖。
“奴婢见过太后。”枣客连忙放开了抓住沐云欢衣袖的手，恭敬的行礼。在太后的示意下起身退避。
“皇奶奶……”沐云欢不由自主的轻唤了一声，却不知因该再说些什么，如今物是人非，就好像锁在牢笼之中，看得见阳光却寻不到出路……
“当初见到云欢之时还只是这么个大点的丫头。”叶太后用手比划了一下，似乎有些怀念，拉过有些呆愣的沐云欢笑道，“如今一转眼却已经这么大了……”
沐云欢却已经不知道因该在说些什么了，她向来又是个对口舌上没什么话语的人，只是有些乖巧的点头，显得有些呆然。
叶太后有些怜惜的看着她，仔细问道：“当初长安说送你寻医去了，如何这么多年过去反倒更不如从前了？这还没踏进宫门便晕了。”
“只是有些累。”沐云欢垂头答道，看着因为匆忙跳下床而赤.裸的双足，踩在绒绒的毯子上却依旧觉得如此冰冷，直彻心扉……
“这么多年苦了你了。”叶太后只以为沐云欢是多年不曾回家而显得拘谨，亲切的拍了拍她的手，“不要担心，如今回来了，都过去了。”
“皇奶奶……”沐云欢不知道因该说些什么，只是哽咽着跪下，长长的发丝掩去了她有些无措而冰冷的眼，“云欢给皇奶奶磕头了，云欢多年未曾在皇奶奶身前尽孝，还劳皇奶奶如此挂心，是云欢的错。”
“沐丫头，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太后将她掺起，有些心疼的为她整理了发髻，“这不是让哀家更难受吗？”
“皇奶奶的沐丫头回来了就把妍丫头忘了是吧？”顾妍笑着踏进宫室，行礼，“顾妍见过皇奶奶。”
太后看去，这般没规矩的做态却是让她笑了，手拉着沐云欢笑骂顾妍道：“看你这泼猴，这般没规没矩要是有云欢一半懂事也好啊。”
顾妍好笑的瞟了低着头不言不语的沐云欢一眼：“我可不，小小年纪呢，学的和个老学究似的，也太没意思了。”
“你就找借口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