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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山崖下是湍湍的流水,冲力太大她摔落后便被水流冲往下游。冰冷的河水刺骨的冰凉,脑中唯一的意识就是痛,痛的撕心裂肺,痛的全身快要碎裂。

就这样吧!她放任自己的思想沉沦,反正活不了了,就让她自私的抛开一切吧!

身体慢慢的随水流飘走,意识也渐渐模糊...

痛,四肢百骸传来的痛让她从黑暗中醒来。意识渐渐回笼,只觉得浑身湿透了,又冰又冷的黏在身上,感觉身上被重物压的难以喘息,她艰难的睁开眼睛...

是他?!看清楚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她不禁一愕。是凤雪痕!他动也不动的倒在自己身上,甚至她感觉不到他的呼吸。他是活着还是死了?她记得自己摔下悬崖时他也跟着跳了下来,是为了救她吗?

她想抬手推推他,沉重的手臂让她几欲抬高却又重重落下。手臂好痛,麻木的疼痛让她使不出一点力气。不用想也知道,她的胳膊肯定手上不轻。

"凤大人..."扯开干痛欲裂的喉咙,干涩的轻唤着他。见他半晌没有反应,又试着唤了一次。"凤大人..."

感觉到身上的人有了动静,一声浅细的低鸣从他口中溢出。他撑起瘦弱的肩膀起身,揉着痛苦欲裂的太阳穴。像是想起什么,猛地放下手,张大眼睛四处寻找,最终低头看向身下才又露出笑容。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他平静的声音带着沙哑,如画的俊脸上交错着几道极浅的血痕。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着她跳下来,只是看见她跌下来的瞬间,心猛地揪紧,一股不熟悉的痛蔓延全身,竟想也没想的随她而后跳下。

跳下来时并没有受太多的伤,可当他看见她随着随流飘走,不时还撞向水中的大石,便想也没想的以内力寻到落脚点,脚尖一踏改变了落地的方向,落下时正好离她很近,便不顾一切的将她护在了怀中。

水势太急,他为了护她身子不断与巨石相撞,几块尖利的石子更是划破了他的脸颊。

"扶我起来好吗?"她紧蹙着眉头,试了几次浑身就是使不上力气,浑身都在痛,她要起来确定一下自己到底伤到了哪里。

凤雪痕先试着自己起身,确定骨头无大碍后才慢慢的将她搀扶起来,动作极其的轻柔。"可以吗?"

"没事。"可能只是擦破了皮,庆幸的是她的骨头没有问题。她借着力虚弱的靠在他怀中,现在起再无什么男女之分的观念。

凤雪痕搀着她走了一会儿,不远处的岸边漂浮着一具尸体,走过去翻过来一看才发现那是敌军将领的尸体,看上去已经死了好一会儿了。

敌人也是人命,在凤雪痕的坚持下,她撑着满身的伤痛勉强等他葬完了那位将领。

他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这里除了水就是悬崖峭壁,远看近看都看不到有人家居住。况且她和他身上都是伤,需要找个地方找些药来处理伤口。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走了进一个时辰后,远远地他们寻到了一间遗世独立的小木屋。

"有人在吗?"凤雪痕礼貌的询问。

半晌屋中不见有人回应,他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抱起她踢开了小木屋的门。

屋内没有她所想像的荒凉,甚至结满了蜘蛛网。看上去还算干净、整洁,只是稍稍简陋了一些。

"我先抱你到床上歇一会儿,刚刚从山崖边路过看到峭壁上长了许多疗伤的草药,我去采些回来,你在这里等我。"他交代完后转身离去。

水凝寒躺在床上,远远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眸中惊讶于这个男人的绝世风采,即使身穿一身被巨石划烂的残破衣衫,他依旧能保持着飘渺独立的仙人姿态。只要看到他就觉得是在欣赏一副绝美的山水画,平静中带着婉约的美感。

她好奇,好奇这样一个男人为什么会随着她跳下来?她想直接问他,又怕这个问题过于唐突。

一切就等她有了精神后再做打算吧!她闭了闭干涩的双眼,终于疲惫的睡去。

只觉得没睡多久,旁边就有人轻轻的推着她的胳膊,混沌的意识让她不自觉的以为推她的人就是凤雪痕。

睁开眼是一片迷糊,适应了许久才完全看清楚眼前的人。"你、你是什么人?"眼前站着一个陌生的老者,身旁还跟着一个俏丽迷人的姑娘,他们正疑惑的打量着她。

"你又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我家中?"老者打量完毕才略带不悦的开口。

家?这里是他家?她急忙起身,剧烈的疼痛又让她摔了回去。"唔...好痛!"眼中噙着泪水,咬着嘴角倒在床上,一时间再也动弹不得。

"师父,你别这么凶,这位姑娘好像受伤了。"女子抬起裙摆颠着脚来到她身边,柔柔的笑意看上去娴雅文静,像是个善良的姑娘。她轻轻的掀开自己衣领一角,入目的是一道道刮痕与撞击的青紫,秀气的柳眉不禁蹙起。"我说的没错,这位姑娘果然受伤了。姑娘,你躺着别动,我去拿药来给你涂。"

"谢...谢谢你..."她勉强的开口,艰难的扯出一抹笑。

"舞儿你..."老者气闷的低叹一声,悻悻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舞儿并没有闲下来,从木柜里取出一些瓶瓶罐罐,抱着它们回到床边从中取出一只瓷罐,笑道:"这是师父炼取的伤药,效果很好的,涂上它之后再严重的伤都不会留下疤痕。可能涂上会有点痛,不过姑娘别担心,明日你的伤就会大有起色的。"

"呃...没关系,我不怕痛,姑娘尽管上药吧!"她忍着痛伸出胳膊。

"师父..."舞儿水媚的大眼娇憨的撇向老者。

"好好好,我离开、我离开!"老者无奈摇头加叹气,自言自语对着空气说了一句:"你也跟我出来吧!"

伤药果然向她说的那样,涂上之后简直比她撞到巨石还要痛上还几倍。"呜...唔...呜..."她便痛的流泪,边呻吟出声,牙齿几乎都快要被她咬碎了。"啊——老公救命!"终于忍不住她哀叫着喊出声。

门外一道白影像一阵风席卷而来,定定的在床前站稳一掌挥开床前的女子。掌风虽急却被他控制的恰到好处,他没使出全力伤了那名女子。

"水姑娘你没事吧?"凤雪痕捧着刚采回的药,眉头纠结的望着她,神情失了一贯的冷淡。

"我没事,快看看那位姑娘怎么样了?"她匆匆的摇着头,刚想挥挥手臂却又痛的缩回来。

舞儿被掌风挥开,失去平衡的向后倒去,几个踉跄竟没有摔倒在地,反而稳稳的倒在了桌旁的座椅上。"啊——"她失声惊叫一声,诧异于自己竟没有摔痛。

听到里面的叫声,老者更快的闪进屋内,不悦的怒光瞪向屋中又多出的陌生男人。"你是什么..."人字尚未脱口,他却再次愣住。"你是...你是凤家人?"

凤雪痕淡然如画的神情渗透着丝丝冷凝,厉光扫向老者身后。

只有这样的男子,只有这样如凤凰般优雅高贵的男子才配的上凤这个姓。每一个凤氏家族的男人们都有着如同凤凰般高傲的气质,如画般优雅婉约的俊美面容,更有着常人所没有的特殊能力——通灵、驭鬼。

"不,别抓他!"老者微微挪了身子,像是要将什么护在身后。

"师父,您是怎么了?"舞儿不解的问道,看看师父又看看床边那个美的不切实际的男人,看清他样子的那刻他的脸竟微微发红。呃,好奇怪的感觉!

"舞儿啊,你救了不该救的人!"老者悲伤的叹气,双臂张开死死的挡着什么似的。

水凝寒也看出了气氛的诡异,平日里性子无波的凤雪痕,此刻竟冷的像刚从地底爬出来。老者似乎很怕他,一直张着手臂好像在护着什么,可他身后却什么都没有。

"凤大人...我...我好痛!"她佯装出痛苦的呻吟成功的唤回了凤雪痕的正常。

凤雪痕立刻转身,目光在不经意搭在她胸口使时"刷"的红了俊颜。"呃...你哪里不舒服?"

她纳闷他的举动,顺着目光望向自己胸口。糟糕,刚刚那位姑娘给她上药后竟忘了将衣服给她穿回去!拖着沉重的手臂,拢了拢衣襟,调皮的朝对面的雪儿眨眨眼,用嘴型告诉她让她不要害怕。

舞儿会意,紧张的点点头,满脸的感激。

"凤大人,刚刚多亏有那位姑娘为我上药。她的药很好用,开始抹上时有些痛,不过现在很清凉舒服多了,你也拿来涂抹一下你的伤处吧!"这么美的脸留下疤痕可就不好了。

"不必了,我身上的伤我自会清理。你在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弄些吃的。"说完转身要走,而他的方向好像是老者那里。

"凤大人!"她伸出手臂扯住他的衣角,"嘶"的一声竟将他的衣服扯破大半,原本破破烂烂的衣衫现在更是"体无完肤"。"不...不好意思。"她悄悄的吐吐舌头。

"别担心,我不会对他们怎样的。"凤雪痕温俊德笑笑,早将她的意图收在眼底。他没有再动,而是转过身看向老者。"老人家,人鬼殊途,你这样又能护得了他多久?还是放他早些投胎去吧!我可以帮你们渡化他。"

渡化?投胎?他在说些什么啊!水凝寒一头雾水的听着。

舞儿的脸上出现惊恐,她磕磕巴巴的呐声道:"他...他...他看得见师兄?!"

搞什么,他们说的话为什么她好像听不懂呢?

老者神色凝重的点点头,"他不只看得见,更可以将你师兄打的灰飞烟灭。因为他是凤家人,独一无二的凤家人!"

"他就是那个凤家人?!"她不敢置信的低叫,又不相信的望着他问:"你真的是凤家人?"

凤雪痕并没有看她,更没有回话。水凝寒却替他搭腔道:"对啊,他就是凤家人没错。"管她问的是什么,反正他姓凤是没错的。

"凤公子,求你救救我师兄。"舞儿突然跪下,面含泪光的诚恳乞求。

耶?这又是怎么了?"姑娘,你师兄在哪,叫什么?"不说出来就让人救,难怪凤雪痕也摆起酷来。

"我师兄就在我师父身后,他叫魔天崖。"

魔天涯?!"你是说魔天崖?"这怎么可能!水凝寒难以置信,猛地坐起身,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她拉着凤雪痕的衣袖严肃认真的问道:"凤大人,你可不可以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魔天崖明明被她关在了魔宫内,她并没有命人杀了他,以他之前那种恐惧的样子,他也不可能自杀才对。等等,舞儿?这个名字...

"你先躺下,小心又伤到。"如画的男子不愠不火,慢慢的扶着她,力道轻柔的以手臂支撑她的身子。

"不用了,就这样说吧,躺下又会扯的我浑身都痛。"好不容易忍痛起来,再躺下她骨头不散架才怪!

他阖言,坐在床上以身当她的软垫,让她舒服的倚在自己怀中,才开口道:"凤家人历代都在朝为官,官居一品学士一职。到了我这代,依旧没有改变。大家都以为凤家人只是一门书香,可凤家只是用在朝为官的身份来掩饰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天行者。凤家人天生就有一种能力,能通灵、驭鬼。这些本领或许江湖道士都会,可凤家的能力却不止这些,他们甚至可以用自己的能力毁灭一个朝廷,毁灭一个时代。"他淡然的阐述,平静的像在说别人家的事。

没错,他说的都是真话。凤家驭鬼的能力比皇帝统一全国操控全军还要厉害,那些无形的鬼魂是最好的杀人武器,凤家人甚至不用损耗一兵一卒就能灭了整个国家。这么可怕的能力却生在各个如画般美丽的男人们身上,到底是更好的掩饰还是灾难的开始呢?

她静静的听着,静静的点头,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恐惧之意,一旁的舞儿却早已吓得浑身发抖。一般让人听到他的故事,正常反应都该跟舞儿一样或者更甚。可水凝寒的表现太过平静了,平静的他像是他刚刚讲了一段神话故事。

"凤大哥,可不可以帮我问魔天崖几句话?"辗转了半天,她表现的不是恐惧而是让这个人人该惧怕的凤家男人替她传话。

凤雪痕讶异于她对他称呼的改变,却还是点点头。

"凤大哥你问他认不认识我?"

凤雪痕目光转向老者,随后扭头对她点头。"他说跟你有过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他们之间的渊源可大了,怎么可能仅一面之缘?"凤大哥,麻烦你再帮我问问他,他是不是在魔宫的地牢死了?"

凤雪痕继续传话,"不,他说他根本没去过魔宫的地牢。"他沉吟半刻,没等她问就又开口。"他不是你在外面见到的魔天崖,这个魔天崖早已死了。"他以灵体存在的时间不短了。

"不是?那他是谁?"同名同姓的两个人吗?

"正确来说,他和外面的人是同一个人,但外面的那个人的灵魂侵占了他的身体。"他淡淡开口,说着诡异到不可思议的话。

是附身吧?仔细想了想两个魔天崖前后的变化确实很大,前一刻魔天崖还不肯为她医治,下一刻就出现在镇上开医馆。那个魔天崖是同她一个时代的人,这么想想应该是他在车祸跌入悬崖后占了现在这个魔天崖的身体。

"我们可以帮他吗?"那个魔天崖太可恨,而这个魔天崖太可怜。她犹记得那个寂静的夜晚,他将她舞儿对她表白的那种深情与孤寂。

"可以,但我不会帮他。"

"为什么!"她惊叫,越加不理解他的做法。"你能救他的对吗?"他不是很厉害吗?

"也许现在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他的女人已经将他忘记了。"他淡淡的说着。

舞儿忘记他了吗?为什么会这样?她知道那种被人忘记的痛,因为老公先前就不记得她是谁,甚至还对她出手,当时她心痛极了,她甚至能感受到魔天崖的痛苦。

微微的风中传递着阵阵的哀怨,她感受到了,感受到风中的那抹绝望。

"凤大哥..."她也跟着难过起来。

凤雪痕摸摸她的头,轻柔的将她放倒在床上,细心的并未扯到她的伤口。"你累了,休息吧!"伸出手指抚平她蹙起的眉头,手指滑下的瞬间封了她的睡穴。

"你们跟我来吧!"他走出门口,背对他们说道。

"不——不要!"鬼行云从梦中惊醒,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快...快去救寒...寒儿..."

"小子,你都伤的这么重了,怎么还要强行运功?给你十个冰血莲都不够救你这条命的!"迎虚子碎碎念着,却还是盘膝坐在床上替她疗伤。

"你说什么?寒儿她怎么了?!"呼延魂抓着他的衣领冷冷追问,额间竟滑下一滴汗珠。

"去...去救她..."话落,再次陷入昏迷。

呼延魂身形踉跄数步,双拳紧握击向床柱。该死!他应该早点去与她会合的,他应该早点去的!

当他捧着冰血莲回来时,师父高兴极了说鬼行云有救了。他不间断的为他运功,等着师父将药炼出来。可他的身体太虚弱了,即使吃了药也要他不断的运功才行。师父起先不肯,内功耗损过度会变老的,他记得很清楚师父是这么说的。为了救他,他才会拖到今天!

旋身飞出了草屋,根本没有和任何人道别,他在心里不断呐喊着,寒儿你等我,一定要等我!不要骗我,不要骗我!你会好好活下去,这是你答应我的!

风中飘洒着点点水滴,那是一个男人悲痛欲绝的泪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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