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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噩耗来袭

“爸,上官老师,我和明远不在你们身边,你们要保重身体,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们打电话,你们年纪越来越大,其实我们很不放心,一定要打电话!”我嘱咐道。

“还有”上官补充道:“我们不在,姑姑和于思洋那边还需要你们多多照拂,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打给我。”

坐在火车上,看着外面由绿渐白的风景,仿佛穿越到另一个空间,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么多年,从初中的时候认识于思洋,高中的时候认识明远,与他们发生的每一件事,此刻都清晰的呈现在我的脑海里。

离开时我最后一次去看了于思洋,医生说他的情况很稳定,再过一周就可以回家了,但是身边一定要有人精心照顾,我不知道于思洋妈妈现在是不是属于正常行为人,可是现在能照顾他的却只有他。

我坐在于思洋的病床边,第一次主动握住他的手,一遍又一遍的让他摩挲着我的脸,那一刻,我想,思洋能够感觉的到,我说:“思洋,你为了让我幸福,费尽心思,不惜放弃我们的爱情,所以我又怎么能辜负你,明远很爱我,我也很爱他,所以你要赶快好起来,亲眼看着我幸福!”

列车疾驰而过,我趴在桌子上不想动,明远坐在我旁边,始终小心翼翼的握着我的手,他也不说话。外面的风景渐渐变暗,能看到远处星星点点的光亮。

“饿不饿,从上了火车,你也不说话,也不吃东西,怎么了?可以告诉我吗?”他能一直憋到现在才问我,实属不易。

我坐起身,看着他,有些说不出的自责,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想着我,可我好像从来没有为他想过。

“对不起,明远,让你担心了!”我说。

“你不同意买机票,也不同意买动车的,就连卧铺你也不同意,不会就是因为要看窗外的风景吧?”

他其实一点都不会开玩笑。

“明远,你说思洋会不会这样躺一辈子,最近我越来越心慌,好几次做梦都梦见他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我们,之所以选择硬座,是因为那次,我在火车上碰到过他。我想如果他真的就这样醒不来,那我们之间仅有的,就只剩下一些回忆了。”我别过脸,继续看除了无边的黑色已经完全看不到其他的窗外,并且不动声色的把流至腮边的眼泪抹掉。

他从后面环住我,还是不说话,我的眼泪更凶了,我哭着说:“其实我不是放不下他,只是我不想以这种方式欠他,明远,我多想等我们结婚那天,他能够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哪怕是坐着轮椅,我也想让他看到我的幸福,并且这幸福是你给的。”

“一定会的,你放心吧,思洋不会有事的。”他每次的安慰都一样,可是我知道,思洋醒来的可能性有多大,医生说微乎其微,所以我才会这么难受。

生活总是不尽如人意,可是这种不如意在我身上仿佛更淋漓尽致一些,都说生活让你经历无穷无尽的磨难,是想把最好的留给你,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或者说,还要我再经历怎样的磨难,才会给我最好的,如果那迟来的好东西是用于思洋的生命换,我宁愿我一辈子都与磨难抗争到底。

时间总是赋予我们太多,太多的无解之谜,太多的不可思议,太多的意外惊喜,可是我们能够承受的却总是那些美好的,然而意外却总是伴随着美好,就好像上天刚刚给了你一耳光后,马上给你一颗糖,并且笑着问甜不甜。像我这种神经大条的人一定会忘记那一巴掌的痛苦,贪婪的吮吸着糖果的美味。

所以有时候我定义自己性格里没心没肺的那一部分尤为准确,就连于思洋差一点因为送命,在时间的磨损下,我已经没有那么难过了。尤其是在宋校长每天会给我发来关于他的一切后,我内心的自责也在与日俱减,我幻想着,有一天,我一起床,开门的那一刻,他就站在我的面前,然后龇牙咧嘴的笑着,他已经忘记了我们过去所有的一切,一张嘴便唤了我一声嫂子,我想我此生无论经历过什么,我都没有遗憾了。

可能大抵有这样的幻想,所以才不会那样自责。

明远说他很喜欢我现在的状态,他说他真的害怕刚一出事那段时间,我每天想的念的都是思洋,他说真怕我一冲动,做出什么傻事来,有时候上课累了,他会抱着我,或者让我枕在他的大腿上,说这样没心没肺挺好,就算天塌下来,还有他为我撑着。

我也想这样一辈子没心没肺下去,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可以伤心一时,然后又是一个乐天派,可是这一次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能承受的所有痛苦加起来都不及这件事给我的打击大,有时候我甚至想,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明远,更不会原谅自己。

这一年六月十七日,宋校长永远的离开了我。在去西藏的路上突发心梗。

五月份的时候爸爸给我打电话,报备了他的行程,那天他特别兴奋的给我大电话。

“思凝啊,爸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六月份我们组团自驾去西藏了,爸爸这么多年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爸爸,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六月份是吗?那你等我,我马上暑假,我陪你一起去,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那好,爸爸等你。”

那时候,明远正在筹划开办学校的事情,大学生创业资金申请刚刚递交上去,我也为各种事情焦头烂额,需要打通的关系,手续,启动资金等等等等各项事宜都非常棘手,所以当我跟明远说我六月份可能要去一趟西藏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不行,肯定走不开,前期的事情特别多,有些事情交给你我才放心,这样,宋伯伯去西藏要不让我爸爸跟着去。”

这是明远第一次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的请求,我心里虽怨气颇深,可是念在他是为了学校的事情且焦头烂额的份上,竟然妥协了。晚上我给爸爸打电话,把我目前的状况说明,爸爸很理解的告诉我先忙手头的事情,反正还有一个月呢,到时候再定。

那是我最后一次跟宋校长通话,也是这一生中最后一次。后来我很多次都在问自己,如果我真的跟爸爸去了西藏,就能避免他的离开吗?答案是未必,可是至少那样我不会有遗憾,我至少能够见他最后一面,而今,这成了我此最生无法弥补的遗憾。

那天我去工商跑营业执照的事情,明远又去询问创业资金,我们兵分领路,约定在中午十二点半在培训班见面,不出所料工商以一大堆借口敷衍了我,什么橡胶跑道材质不过关,桌子高低不齐等都是借口。我气不过就跟接待人员吵了几句。

“这已经是我第五次来了,从过完年到现在,我每个月跑一趟,比大姨妈都要准时,可是你们每次搪塞我的借口能不能有所提高,第一次就说我们橡胶跑道存在污染,那时候我们操场还没有铺橡胶呢,你们这理由真的是拙略到家了。”我气氛的指着我面前的人大声的指责道。

对方不以为然,端起茶杯轻轻的吹了吹表面的浮茶,然后象征性的泯了一口说:“你以为开办一所学校如同开一个饭馆那么简单?话说回来,就算现在开个饭馆,也不会那么容易啊,我们工作人员至少要跑个三趟两趟,检查通风,污染,下水之类的,何况是你开办学校,行的是教书育人的大计,我们双方都应该谨小慎微才对,你说呢?”

“既然知道我们是教书育人,就上点心,我希望我下次来,我们的营业执照能够拿下来,否则你就别想有机会在这给我摆什么官僚架子!”

我出了工商局大门,气愤至极,拿出电话就跟明远开始抱怨。

明远在那边只是嘿嘿直笑,既不安慰,也不发表意见,更不给我出谋划策,我在这边大骂他没良心,并且威胁他,再这种态度,姑奶奶我就撂挑子。

他这才露出口风说:“实话跟你说吧,不光你每个月跑一趟,我私下里都不知道跑了多少,我就是让你体会一下我曾经那些感受。”说完又哈哈大笑。

我气结,竟然有这种人,不过不对啊:“那你之前培训班的各种手续为什么那么快就下来了。”我问。

“找人了呗!”他轻描淡写说。

“那这次接着找啊。”我也不以为然:“省的咱一趟一趟跟三孙子一样求着人家,低三下四,低眉顺眼的。”想起刚刚那个老太婆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次我想靠我自己”

“明远,我有电话进来,一会再跟你说喂,您好,哪位?”我问。

“您好,请问您是宋思凝吗?我们是清湾市第一人民医院心脏内科医生,就在刚刚,我们接诊了一位叫宋德明的患者,突发心梗,可惜送来的太晚了,很抱歉,死亡时间十一点十三分。”

手机从手中滑落,我听着它崩裂的清脆咔嚓声,然后瞬间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出现了无边的黑暗,我像溺水的人想要抓住一颗救命稻草,可越是挣扎就越往下沉,沉啊沉,直到失去意识,我告诉自己,不能这样沉下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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