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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放弃高考

我自小跟着爸爸妈妈在国外生活,在刚刚有些记忆的时候就离开了中国,一直到十六岁的时候,妈妈跟我说,她可能要跟爸爸分开了,我笑笑说,“无所谓。你们既然在一起不幸福,那就各自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我不想做那个硬把你们拴在一起的纽带,也就是说,我不想以后被你们拿来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也不是现在这样。”

更何况我知道妈妈离开爸爸的原因,我不想跟她提起那些,既然她以为我不知道,那么我就装作不知道,即便我很恨她。

一切事情解决后,爸爸说要带我回国,妈妈并没有争取,当然她即使争取,我也不会有所动摇,我从他们离婚那一刻就决定要跟着爸爸回来。

说来也怪,我接受了十多年的西方教育,但是回国后,我竟没有一点不熟悉不适应,我想这就是因为我的根在这里吧。爸爸为我找了几所学校,但最终还是把我送进了清湾市非常有名气的德育中学。

第一次遇见宋思凝是我刚刚从国外回来不久,到德育中学刚好一个月

在她教室门口,我们撞了个满怀,我并不觉得我那一撞是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的,可是偏偏没说几句话,她就晕了过去,我想完了,我是不是闯祸了?可是想不了那么多,看她那虚弱的样子,我觉得她下一秒仿佛就要死掉一样,于是我抱起她就往医务室飞奔,说实话,她挺沉的。

校医老师把我推出门外,我就站在那里等,我无非就是想要确定一下,她晕倒是不是我撞的,后来想想,如果当时我肇事逃逸了,那么后来,我们也就没有那么多纠缠,没有那么多牵绊。

校医老师说,她是女孩子生理痛,所以晕倒了。

我红着脸站在外面等她,可她从校医室出来,看都没看我,就绕过我径直离开,我想她是在迁怒我吧!

我站在她的身后,猛然瞧见她脏了的衣裤,我神差鬼遣的喊住了她,在她还微怔之际,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自己校服的上衣系在她的腰间,然后一溜烟就跑掉了。

后来我想,我这辈子做过最麻利的事情莫过于这件事了,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不蔓不枝。

再后来,她把衣服还给我,衣服口袋里有她给我的信笺,上面短短一行字:上官同学,谢谢你的帮忙,拯救了我即将被人窥见的尴尬。

署名,宋思凝。

我自言自语:果真人如其名,沉着冷静,还是高冷。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那天我好心替于思洋送她回家,她一路上竟一个字都没有跟我说。在看看她的字,一看就是练家子,透纸背笔走龙蛇还清新飘逸。我一直盯着那张信笺看,仿佛她那张脸就在我的面前!

想着自己从小在爸爸的硬性要求下一直练书法,所以我很想跟她切磋一下,杀一杀她那高冷骄傲的姿态。当然我也只是这样想想,我知道我们之间注定交集很少,那后来我们又见过一次,那是期中考完试,我看见于思洋拉着她跑出校园,啧啧啧,真是一对俊男靓女啊,我们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于思洋的心思我当然是知道的。我紧随他们其后,人生第一次做了偷窥别人的事情。

他们从面馆出来,看见我,于思洋惊的张大嘴巴。反倒是宋思凝,面无表情,波澜不惊。

我们谈了很多。我自认为我们算上之前的接触,也算是有了很深的交情吧!毕竟我救过她,送过她回家。可是我错了。再后来我就失去了她的消息,偶尔听于思洋说,她出国了,我才觉得自己高估在她心中的分量。她都没有拿我当作过朋友!

再见到她是一年后,那天飘着雪,我本是跟同学去借一本书,平日里我都是走别的路线,那一天,可能冥冥之中早有安排,我竟绕到她家门前的那条路,又一次的,我把她撞了。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我的内心是欣喜的,兴奋的。

但是她好像标表现的很反感!言语间她竟然都不记得我了,我第一次为了一个女孩而失落!

后来有一天,学校里通报一次打架斗殴事件,事件的主角竟是于思洋和宋思凝。这俩人竟把人打到住院了,还缝了好几针。如果不是于思洋亲口所说,我死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出事以后,我去于思洋家。那天姑姑正声泪俱下的训斥思洋。

“于思洋,以后你要是再敢跟那个叫宋思凝的鬼混在一起,你就别回这个家,人家好歹有个当校长的爹,你呢,你爹早就把你扔下不管了。我还指望你出人头地,给我挽回点面子呢。我这么不遗余力的供你读书,你竟学会打架了。”

“这件事根本就是王大壮的错。我和思凝根本就没有错。”于思洋反驳。

“思凝,思凝。听听你叫的多亲切,我辛辛苦苦供你读书,就是让你整天想这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吗?”

“我和宋思凝从初中时候就是好朋友,我们之间不是乱七八糟,是你们大人思想龌龊。”

“于思洋我告诉你,你要是在这样下去,你就完了,你要是考不上大学,你的人生就完了。你要是不远离那个宋思凝,我马上就给你办转学,不信你试试看。”

“”

这场架最终以思洋妥协而告终。他向姑姑保证,以后不会跟宋思凝在一起了。但是别让他转学。

星期一升旗仪式上,宋思凝站在台上一点不走心的读她的检讨书。我在下面找各种借口帮她开脱,我想她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呢?她是那么简单,那么单纯,那么善良的女孩子可是她什么时候给我的印象是单纯善良?我自己都不知道从哪里看得出她是单纯善良的女孩子的。一个善良的女孩子怎么会把人打到住院?

我觉得我好像中毒了!中了宋思凝的毒。

期中考试成绩公布的那天,我又毫不费力的拿了全校的第一名,众多老师都说,从全市综合成绩排名来看,今年的高考,我一定是高居榜首的。

那天放学,我看见宋思凝一个人走在路上,满脸的无所谓。我主动要求送她回家,可是她默然的拒绝后,还加快了脚步。

我在她身后毫不留情的质问她,是不是只有在于思洋面前才能活的像个正常人。显然她愤怒了。

她用前段日子打架的事情威胁我,我无所畏惧,狠狠的训斥了她,我说,你要是想让人看的起你,不议论你,不指点你,那你就做回原来的宋思凝。

她听着我的话怔了好久,好久,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过往的同学纷纷侧目。

她哭着问我:“谁的人生是可以重来的。”

我说:“人生或许不可以重来,但是生活却可以重新开始。”

她哭的更厉害了,她说她出国这一年,有大半的时间她都没在学校学习,所以考出现在的成绩,有什么奇怪嘛!

我瞠目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后来我说,如果你相信我,那以后就跟我学,我可能治愈不了你的心病,但我会让你成为以前那个学霸宋思凝。

说出这话的时候,我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一个月。我觉得我是疯掉了。但本来还有转圜的余地,因为当时宋思凝并没有答应我提出的这个要求,直到离高考还有十五天的时候,宋思凝来找我,想必她一定是做了艰苦卓绝的斗争,挣扎过后才来找我的,她问,你说的话还算数吗?我像兑现诺言一样说出了我的豪言壮语,我说:“我上官明远从不妄言。”

她走后,李祉欣走到我的身边问:“你没有听说最近你和宋思凝的传言吗?”

我疑惑的看着她,她又说:“都说宋思凝被于思洋甩了,然后才来纠缠你的。”

我说:“别人要怎么说随便说,我能管住别人的嘴?”

那你是承认了?”她问。

“是的,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不过不是她纠缠我,是我纠缠她!”

李祉欣气的直跺脚,她说:“上官明远你是不是长了个榆木疙瘩的脑袋,你招惹谁不好,非去招惹那个女悍匪。对,悍匪,全校女生,有一个算一个,谁能把副市长的儿子打进医院里,不是悍匪是什么?单凭有个当校长的爸爸?也太自不量力了。她的爸跟人家的爸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我知道郎情妾意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我和李祉欣身上。

2008年,距离奥运会开幕还有两个月的时候,我随着众多考生走进考场。

2008年,我高考失利,老师同学都唏嘘不已,觉得感叹连连。

2008年,我对自己说,上官明远,你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任。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我爸爸上官骏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失落,愤怒,彷徨,不安。我看着爸爸,我想,这难道不是我此刻应该有的情绪吗?

“上官明远,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考试的时候你怎么了?如果不是天塌地陷这样的大事,你显然不能考成这样啊?我上官骏的老脸快要被你丢尽了。考前我不止一次的暗示过办公室的那些同事,我说只要我儿子是全市前三甲,就请大家到海鲜城搓一顿。结果呢?结果呢?结果呢?”

我赶紧安慰爸爸:“爸,我真的是失常,您看着,带到来年六月八,我花开尽”

“失常?我看你是失心疯了!你这孩子长没长心,高考啊,那是多么重要的场合,想什么能让你发挥的如此失常?你就算考个二本,咱也不至于这样啊!”

“爸,你放心,明年不是清华就是北大,若是这两个学校我一个都没考上,我就不回来见您。”我举手保证。

爸爸还是不依不饶的训斥我。

我心中一阵委屈,眼泪就开始噗拉噗拉的掉:“爸,我当时就是太想考好,太想给您挣点面子,想着这么多年你为我付出那么多”

这一招果然凑效,爸爸赶紧自责的说:“是不是一直以来给你的压力太大了?是不是单亲家庭让你有了临场恐惧症?也怪我,你考成这样,心里指不定多难受呢,我没有安慰你,还劈头盖脸的质问你,我这个当父亲的不称职啊啊,这样,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做饭待到来年六月八,所有百花任你杀”说完爸爸唱着: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雄赳赳气昂昂的进了厨房!

我就真的擦干泪。拨了宋思凝的电话,告诉她,从明天起,跟着我一起学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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