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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重建起的帝国皇宫,没有了以前时候的金碧辉煌,它仅由多块被削平的石板和硬木支架构成,像是三岁顽童用积木堆叠起来的玩具建筑,但却有着一种厚实沉重的坚实感觉,简约中带着一种异样粗犷的美。

壁炉里燃烧的火焰给房间里带来了温暖,单调的白炽灯就挂在头顶之上,整间被映照着犹如白昼的房间,除了一张暗红色硬木桌和白色软椅外,也就只剩下几个实木书架了。密密麻麻的纸卷和书籍被堆叠在桌子上面,大多都是等待被签署名字的行政令。平日,吴凡就在这儿处理各种各样的公务。处理一个帝国的公务,尽管是效率低下、信息传讯不便的这里,要做的事也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繁琐。

吴凡能感觉到疲累,特别是大多数事情都需要他操心的时候,精神上的躯体仿佛穿上了一身棉衣,接着浸在了水中,有一种窒息爬不起来的感觉,这也就是所谓想要达到尽善尽美的压力。以前为赚取能够买下孤儿院的钱而努力的时候,貌似也有着差不多的感觉。

“咚咚咚.......”门被敲响,侍女端着茶水和点心进来。

这是唯一可以称道的地方,皇宫里的点心师傅做的点心是真的不赖。

“摄政王阁下,还请您注意休息的时间。”漂亮的侍女站在旁边,双手将盘子抱在丰腴的胸前,却是说了几句暖心的话,波光流转的眼神有些过多、且明目张胆地停留在他的身上。

认真处理公务的这位摄政王,对方的侧脸真的很美,有些迷住了她,且不管外界的传闻究竟如何,至少在帝都、在身边负责照顾的人,她是看不出这人有多么残暴、又有多么血腥,更不认为每天处理公务都能处理到深夜的人,会是一个邪恶不堪的大坏蛋。

基于少女的浪漫和天真,她偶尔会幻想与这样漂亮而又年轻的大人物,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关系,继而满足自身需要的同时,也能改变自家那有些贫困的家庭情况。

“咳咳.....”身后传来的咳嗽声将她惊醒,漂亮的侍女有些小慌乱,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真是的,这些新招的侍女,越来越不懂得规矩了。”艾斯德斯轻轻跺了跺脚,从外面走进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满,脖颈项圈上的环扣一晃一晃的,怪异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明明才传送去北地那边,清剿了一支不安分的贵族军队。

“嗯?你有说什么吗?侍女呢?”这时,吴凡才抬起头,脑子有些晕晕乎乎,这是用脑过度的症状。刚才,一边吃东西一边做事,他却是有些忽略了艾斯德斯的话,但想来既然没被注意,那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来汇报的?北地那边,清洗工作,进行得如何?”吴凡直接问。

当繁琐的事情做久了,人就会开始追求于效率。

吴凡已经习惯了在别人汇报工作的流程中,直奔主题而不多废话。

“一切顺利,今天我又剿灭了一支叛军,来年春天估计就能将对北地的清洗工作全部完成。”艾斯德斯同样也习惯了他的这种高效率,直接就开口回答了他。顿了顿,她才接着说道,“夜深了,你要记得早点休息。”

“人类的本质是什么?小攻略,你来告诉我!”半空中,小命朝一旁的小攻略问道。

“复读机。”小攻略很是配合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没错,这个复读机,总是过来复读别人的话。”小命愤愤不平地指着艾斯德斯,也不知道在生什么气。

“恩。”吴凡随口应了一声。

艾斯德斯就带着一种莫名的笑意走了出去。

他有些被弄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在高兴些什么。

《论雌性危险种发情时的态度变化》

一本标题如这样的书,被走房间的艾斯德斯,从怀中掏了出来。

“利瓦,你真是个人才....”

.......

冬去春来,北地如预计般,是除南郡外,第一个被洗涤完毕的地方。

而一群来自于西域的陌生人,却也是在这个时候进入了帝都中。

“芭芭拉师傅,这和传闻中的有些不一样,西域那边的人都说帝都是个炼狱一样的地方,但你看周围的这些人.....”戴着兜帽的女孩四处张望,无论怎么看帝都这里都非常热闹,而且充满生机,民众脸上的表情并不是那种被压迫后,强颜欢笑出来的样子。

她能很明显的察觉到,一股名为幸福感的东西存在于这些人的身上,反而是她们这些背负任务来到帝都的人,在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嘿,小姑娘,你是外乡人吧?今天刚来帝都?跟着婆婆、姐姐?”一个水果摊贩的老板,看见对方在自己的摊位前张望许久,便不由开口问道。

“要吃水果么?”问的同时,他还不由拿上一枚红彤彤的果实,递了上去推销自己的商品。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额,不对。”兜帽女孩嘴角边有些流口水,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甩了甩脑袋,退后一步才有些警惕地看向摊贩老板,“你怎么知道我是外乡人,难道你是(暗探)呜呜.....”

嘴巴被人捂住,她只能发出呜呜声。

“抱歉,老板,路上我们被人骗过买高价水果.....”切尔茜捂着自己同伴的嘴巴,笑眯眯地对水果摊的老板说道。

后面的老妪叹了口气,她的两个徒弟,切尔茜的脑子好使,但却没什么战斗天赋,而另一个妙子,虽然战斗天赋很强,但脑子却有点不好使,经常会说出一些没过脑子的话。

“原来是这样,这也是以前常有的事。不过,你们倒不用担心帝都也会这样,以前不好说,但现在的帝都有了摄政王大人坐镇,很多事情都变了,生活也往越来越好的方向,小偷小摸的人或许有,但求助于城卫军也基本能解决,不存在被骗没办法的问题......来,这颗送给你们试吃,觉得好,可以跟我买,我保证价格公道。”摊贩老板絮絮叨叨,直接就将水果塞到切尔茜的手中。

来到了旅馆,她们就住在一个房间。

“好甜,好好吃。”捧着一袋水果,兜帽女孩却是在啃着,脸上是一副幸福的表情。

“切尔茜,你怎么看?”另一旁,芭芭拉.奥贝尔格问向身边的少女。

“两极分化的名声,越靠近帝都这边,对方的名声就越好。”切尔茜回答。

“你觉得这一切虚假么?”芭芭拉再问。

“我....”切尔茜沉默,才道,“不,至少我现在感觉不到虚假,民众的表情都是真的。”

“那你是否做好了准备,当一个真正的刺客,仅为利益而刺杀,并非是为了所谓的对错。”

“我.....”切尔茜没办法直接给出自己的回答。

原本,她是出身于一个普通的家庭,因成绩优异得以进入当地太守府的官厅工作。原先,她挺向往着上流社会的生活,希望以后能成为贵族妇人过好日子。但在进入官府后,看到当地太守鱼肉百姓,底层的人民民不聊生,渐渐体会到了帝国的黑暗面。但因为身为女儿身,却也是无可奈何。

直到有一天,在偶然间她在太守府里一个收藏宝物的仓库中发现了‘盖亚粉底’,被它的奇妙力量所吸引而成为它的使用者。熟练操作后,就使用其变身能力,接近太守并杀死了对方,在看到新上任太守把家乡治理的井井有条后,却是自此立志想用双手去纠正这个扭曲的世界。

但若这个世界已经被纠正回来了呢?

她自己是否还会去杀人?

这是个无解的答案......

【一旦踏入这个黑暗世界,那就再也回不了头。】

莫名地,切尔茜想到了眼前的师傅,芭芭拉曾在两年前教授她暗杀技巧之前,对她说过的话。

那时候,她不能理解,正沉浸在‘为这个世界更美好而杀掉某些人’的自我满足中。

“切尔茜,你和我、和妙子都不同,你不是一个纯粹的刺客,你是半路出家的,是为了某种好的信念而杀人,而现在当你的信念与你即将要做出的行为将冲突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思考思考,若是现在放弃,我也不怪你。”芭芭拉沉着声音说道,她的嗓子很嘶哑,那以前在刺杀帝国暗杀部队某些厉害人物时,所受的伤带来的后遗症。

“芭芭拉师傅,若那位摄政王的情况真如帝都的人民所说的那般,那你和妙子会放弃这次刺杀任务么?”切尔茜反问道。

“不会。”芭芭拉摇摇头,“我有我的立场,刺客结社已经投资了革命军,我虽然是结社里的一个人物,但也没办法左右其他刺客长老的决定。我无法改变立场,所以,无论那个摄政王是如何的人物,我都会去暗杀他。只有他死了,革命军起事的成功概率才会更高,从而结社得到的回报才能有保证。而妙子,以她的单纯性子,估计会和我这个快埋入土里的老古董,一起去做这件事吧!”

“恩恩恩.....”兜帽女孩连连点头,那轻松的样子,却是感觉不到一点紧张感。

看了看她,切尔茜笑了起来,“师傅,我曾经想过,当自身的理想和现实发生冲突时,我该怎么办?而当时,我得到的结论很简单,那就是,用自己的情感去思考。我不可能坐看着你们两个去冒险,而自己却什么都不做。所以,我决定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刺客、杀手。”

“切尔茜.....”老妪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

“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的手上也已经沾了血,已经洗不干净了......”切尔茜想用俏皮的语气说出这番话,但声音却是越说越低。

“况且,那个摄政王也未必就如传言般,是个好的家伙.....”她像是给自己鼓气一般地说道。

......

“哈糗!”吴凡打了个喷嚏,“威尔,你手中的是什么玩意?”

“这是东部出名的*鱼罐头,是我在那边买到的上好陈货,我听说您最近精神有点萎靡,听我老妈说过这个对精神萎靡的人很有效果,我就想买来给您当补品。”威尔很实诚的说道。这样一个被传送到外地出差,完成好工作的同时,还记得给自己的上司买礼物的家伙。为何以前就是没升官呢?

吴凡却是找到了答案。精神这是真精神了,但却是被臭味熏出来的,他现在很想抄家伙打威尔这个家伙。

“谢谢,但你留着自己享用吧,嘘嘘嘘.....”吴凡捏着鼻子扇着手,却是一脸嫌弃地将威尔给赶出了房间。打开窗户,新鲜的空气从外面进来,才算是让他缓了口气。而两颗小光球,却早就仗着自己能穿墙的功夫,飘了出去。

真是好吃的东西讲义气,不好吃的东西没人性,妥妥的塑料‘宿系’情,这次连小攻略都不例外。

透过窗户,吴凡能看到帝都在视野的前方延伸。

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落入眼底,却是不复以前带来的那种阴郁。

“时间只剩下一年半了,西域那边还有一个革命军没有搞定,而其他地区的推倒重置工作,也都没有完成,也不知道够不够日子......”吴凡低喃着道,不知不觉思绪却是飘远。

难得在今天,多数认识的人都凑到了一起。

【一起吃顿火锅大餐吧!】

吴凡有了这样的想法,娜杰塔原本夜袭等熟人、包括塔兹米、赛琉等人就被聚了起来。

一群人围着一张大桌子,吃了一顿火锅大餐。

中途,艾斯德斯带人赶到,竟是自带板凳桌子食材,愣是在旁边凑了一桌。

而塔兹米又邀请来两个朋友,威尔和兰.....

一顿午餐,一群反派团和一群主角团,竟是都快给凑齐了。

想想看,还差谁来着。前焚烧部队、现黎明部队的波鲁斯。前科学家、现严管苦刑犯人的dr时尚。还有原剧情那个会变成各种各样玩意的化妆帝具少女‘切尔茜’。

一只黑猫趴在远处的草地上,静静地透过落地窗,看着房子里的聚餐一幕,瞳孔不断收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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