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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城破

陆妩在白府住下,白语鹤在外督战,陆妩每日照顾陈画胭与孩子的健康。

陈画胭的身体不比她陆妩的,内里健康的很,不需要花费太多心思去疗养。

白语鹤的孩儿小嘉言的身子也很健康,他正在一日日长大,算是为数不多的幸事了。陆妩每每想到白语鹤可能因为这场战事丧生,都会痛不自已,想到孩儿的命运,忧思不能入眠。

江州叛乱之后朝廷亦有所动作,各方州郡都响应主上开始讨白语鹤的所作所为,或许是迫于君权,或许是与白语鹤处于权利的对立面,更或者说是为了避祸选择明哲保身,白语鹤渐渐有被孤立之势。

主上命雍州陈刺史领军五万平乱在短时间内势必要攻下涿郡,镇压叛乱。江州年前调兵五万北伐损耗严重,如今全州兵力只剩下五万而已,双方刚刚好势均力敌。

这场战事僵持不下,陈太守的军队只攻下了江州三座城池就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不久之后,主上命尚书令崔乾前来江州劝降,白语鹤开放关卡迎接崔乾深入江州。

崔乾是白语鹤的姐夫,主上此举无异于让崔乾向他表示忠心,崔尚书被夹在皇室与妻族之间必须要做出抉择,实在是很难。

不过看样子崔尚书他已经有了决定,他选择站在祁兰那一边,和白语鹤必然要成为敌人。

崔乾轻骑前来江州,一路风雨无阻不曾有片刻犹疑,显然是做好打算了,不顾情面,一定要劝降白语鹤。

白语鹤不会降这是肯定的事情,投降就意味着死亡,城一破他就只有死一条路,祁兰不会给他活路,投降不过是以白语鹤的一条性命换取减少一点伤亡而已。

京中的白氏族人已经被接连屠杀,没杀的也被囚禁起来,白语鹤这一脉在江州得到了保全。

崔尚书已经来到了涿郡城下,白语鹤站在城门之上与其对峙。

崔乾大喊:“语鹤,你莫要糊涂了,快些投降才是。”

崔乾站在城下,因为星夜兼程赶路看上去有些狼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取自家妹夫的命才颓唐起来吧……

陆妩猜测崔尚书的心里一定有兔死狐悲之感吧,祁兰如此残害忠良,他身为崔氏的掌门人势必也会遭到不公正的待遇。崔乾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祁兰要加强皇权,这些辅政大臣无疑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白语鹤站在城墙上与崔乾对阵,曾经的挚亲变成如今的敌人。

有皇权压迫崔乾势必要做样子给新帝看的,白语鹤也有自己的目的,为了活命为了逼迫祁兰妥协。

白语鹤站在城墙上大喊道:“姐夫不要为虎作伥才是,尽快劝谏主上诛杀那些佞臣,还云将军,还中书令一个清白,况且我的忠心你难道不知么?怎么会行谋逆之举?”

“你如今行此大逆不道之举,海内声讨,身败名裂不说,再负隅顽抗下去只会落得更多骂名。”崔乾指责道。

“白某已经不在乎名声了,为的只是还那些臣子一个清白,为不让主上寒天下士人之心,告诉主上,若不诛杀那些佞臣我不会降。”白语鹤狂笑数声。

涿郡春寒,薄衫不暖,白语鹤身形越发清薄。

“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崔乾对白语鹤的态度大为不满,大声斥责道。

“白某没有谋反之心,主上听信谗言误杀忠臣!我甚感悲哀主上如此对待士人,你劝我也是无用的。”

“只要你投降,主上一定会从轻发落的。”崔乾规劝道。

“莫要诓骗于我了,你回去吧,我白某不会投降,崔乾,替我好好照顾阿姐,这是白某最后一个请求,假日你还念及昔日情面的话……”

陆妩站在城墙下听二人对话,心中不甚寒凉,崔乾之妻白若苓……白语鹤的姐姐,若是白语鹤兵败,她应该也活不下来吧。

因为是白语鹤的姐姐,不仅如此,白语鹤近亲之人也要全部被诛杀。

劝白语鹤投降?对白语鹤怎么公平?他怎么能够慷慨赴死让祁兰如此轻易的如意,长此以往恐怕只会更加肆无忌惮的去谋害忠良吧,就算投降那些无辜之人又能得到什么结果?

谋反之罪当诛九族,祁兰既然给了这个名头,又怎么可能不大肆屠杀借题发挥铲除余孽?如今的反叛是白语鹤最后一搏,最后的一线生机,也许能够置之死地而后生。

而后崔乾没有劝动白语鹤启程回京去了,白语鹤在江州部署兵力,建设防御工程。

五月,白语鹤在滁水大败陈刺史诸军,陈刺史折了一万余人,祁兰大怒,令陈刺史快速攻城,宽限时日三十天势必要拿下涿郡。

期间白语鹤上表自陈清白,只要祁兰诛杀进献谗言的诸位亲近臣子,便会罢兵投降。

祁兰不与白语鹤讨价还价,直截了当的拒绝,祁兰认为白语鹤执迷不悟,势必要取白语鹤性命。

战事紧张,陆妩行走在涿郡城中,兵民待命,风声萧杀。

原本白语鹤反叛师出有名,祁兰听信谗言诛杀顾命大臣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只是如今叛乱日久白语鹤坚决不受降,战事拖延久了兵力消耗,谣言疯传,白语鹤叛逆天而行,难免会失去军心民心,届时不战而溃。

三十日之后,陈刺史没能再进一步,祁兰大怒,命令将军江昊领兵三万援助陈刺史攻打江州。

三万大军从京畿过来,不日之后江昊领军与陈刺史会师,至夜江昊战舰陆续抵达在江口与江州军激战。

奈何江州军士气涣散,不战而溃,江昊率领骑兵追杀,乱兵之中踩死无数。

江昊与陈刺史一举拿下数座城池,捷报不断,眼看着涿郡城就要攻破。

危机的局面之下,白语鹤最后做出了决定,护送陈画胭离开,要保留最后的血脉,看来白语鹤做好打算兵败被杀了。

白府之中,白语鹤安排的人手匆忙护送陈画胭与孩儿出逃。

白语鹤自己留城抵抗,陆妩虽然担心白语鹤的安危,面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必须要护送陈画胭与孩儿出逃,保全他们。

涿郡城破之际,白语鹤弃城西逃,后在逃亡的路上被将军江昊的军士抓获,紧接着就要被押解去往建康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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