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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皮三出山

一丈崖江氏兄弟被剿,震惊了南岭绿林。李问溪派人将招抚告示贴遍全南岭:接受招抚,既往不咎,继续作恶,定剿不饶 。

韩秋涛随即带人转战一线天,目标对准孙大川。孙大川也听说了一丈崖被剿灭的消息,可是他不以为然。江氏兄弟草莽一个,行事张扬,活该当出头的椽子。

孙大川敢如此自信是有原因的。一线天沟沟壑壑特别多,就算是本地人也摸不清全貌,自己占据了地利。孙大川行事低调,不事张扬,做事又讲究分寸,着力经营一线天周边几十个村子,这一代的人都奉孙大川为神明,人心相向,占据了人和。

另外孙大川知道再险峻的山寨,再结实的城墙也有被攻破的时候,索性他就没有山寨。孙大川的老巢就在散布在一线天的几十个村子里,下边的兄弟,平时散落在村子里,乍一看就是普通的农民、山民,有事一招呼,就成了啸聚山林的土匪。所以以往几次**围剿孙大川根本发现不了他的老巢,反而被他牵着鼻子在山上瞎转悠,不了了之了。

李问溪也遇到这个问题了,不管是警察局还是谭华的人,都找不到孙大川的行踪和老巢的位置。剿匪队就这百十来个人,逐次搜山也不现实。李问溪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继续加派人手搜集信息。

这一日,李问溪正愁眉苦脸的对着一线天的地图,猜测孙大川的老巢可能在哪儿。底下人报告,一个叫皮三的求见。

李问溪怔了怔,突然反应过来,“快请,把韩队长也叫过来。”

“小的皮三,见过李处长”, 皮三五十左右,皮肤黝黑粗糙,粗布衣服,草鞋,草帽,一幅寻常山民的打扮,只有后腰上插着的匕首和脸上一条长长的骇人的刀疤才依稀能看出曾经是个悍匪。

“皮先生不必多礼,快请坐。这是韩秋涛,剿匪队的队长。”

"韩队长年轻有为,一丈崖悍匪被您一举剿灭,实在令人佩服。“

“皮先生过奖了。”

“皮先生,袁秋成袁队长和我说过您的一些事,南岭剿匪之事,还请皮先生多多指教。”

“指教哪里谈得上,我皮三一辈子,做过孽,受过罪,享过福,可是一日为匪,终身也逃脱不出,最终还是报应在家人身上。那件事之后,我也心灰意冷,想着混个残年就算了,可是一家五口,上是双亲父母,下是亲生儿女,还有发妻,他们何罪之有,罪不及家人,我造的孽,偏偏让我活着,不报此仇,皮三都不敢去死。李处长,韩队长,来之前我还犹豫,吴庆荣势力太大了,弄不好会引火烧身,但是一丈崖一战,我看到了镇守使剿匪之决心。我皮三就说一句话,只要灭了吴庆荣,我皮三脑袋都可以拿出去。“

皮三一开口令李问溪大吃一惊,李问溪原以为皮三不过是一草莽,但细听此言皮三绝对心有丘壑。“皮先生,吴庆荣于你是私仇,于我是公愤,但剿灭吴庆荣,你我目标一致。但是皮先生,你刚才也说过吴庆荣势大,以**现在的力量怕也一举灭不了他,所以剿匪队就定了先清除南岭城四周的土匪,积蓄力量,再剿灭吴庆荣。一丈崖就是第一次,那第二次想必皮先生也能想到,就是孙大川。实不相瞒,我百十号人窝在这里已有数日,连孙大川的老巢在哪儿都没搞清楚,无处下口,我怕日久生变,不知道皮先生有何高论?”

李问溪半是请教,也半是考量,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如同袁秋成所说,是南岭剿匪的关键。

皮三混迹江湖一辈子,李问溪的心思还是看得明白。也对,不露点真本事,没人把你当颗菜。

“李处长,想必您已经打听过孙大川的基本情况,我和孙大川打过交道,这个人讲道理,有分寸,不滥杀,干活得来的东西接济百姓,把这一线天经营的如同铜墙铁壁。这一带的老百姓都是孙大川的眼线,只要有人进入一线天的地界,马上会被发现,所以孙大川根本不需要什么老巢,这一线天各地都是他的老巢。”

李问溪眼前一亮,“原来如此,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占了人和,才是上策啊。”

“李处长说的对,孙大川不管在哪儿周围都是自己的人,他能不安全吗?”

“那依皮先生之见,下一步该如何?”

“在下有三上中下三策。”

"愿闻其详“

“下策,广调人马,搜山剿匪,一个村一个村的过筛子,挤压孙大川的地盘,早晚他都会跳出来,毕竟一线天就这么大,人手足够的话,也是可以的。中策,派人潜入一线天,细细探查,孙大川身边人不多,只有摸到孙大川的踪迹,剿灭他不难。”

“这两策,人力物力耗费太大,耗时也太长。那皮先生的上策呢?“

“两个字,招安。孙大川念念不忘的就是灭门大仇,迫不得已才上山落草,只要帮他报了灭门大仇,招抚他自然不是难事。”

李问溪苦笑道,“皮先生,不瞒你说,我也动过这心思,只是我问过林青川,当年孙家灭门大案,至今仍是是迷。”

皮三抿了一口茶,“迷解开就是了,孙家十几口子被杀,这肯定不是一个人干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孙家这案子,我知道是谁干的。”

“哦, 是谁?”李问溪颇为惊讶,皮三果然如同袁秋成所说,南岭绿林都在他的肚子里。

“谢飞鹰,馒头岭的三当家“

“吴庆荣的人?”

皮三点点头,“对 ,不过这事和吴庆荣倒没什么关系。谢飞鹰最早是自己立山头,就在扈城附近,主要是吃煤矿。后来吴庆荣崛起之后,谢飞鹰的日子就难过了,吴庆荣派人拉拢他,给他一个三当家的位子,谢飞鹰就上了馒头岭。但是上馒头岭之前,他和手下几个心腹想再干一票,留点私房钱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几个人就洗劫了孙家。谢飞鹰以前一直在扈城活动,极少到南岭城这边,后来又上了馒头岭,靠山、上吴庆荣,所以这事除了谢飞鹰和几个做事的人,根本没人知道。“

“那您是怎么知道的?“ 韩秋涛问

“我跟着吴庆荣的时候,谢飞鹰下面的一个人好酒,没事常去我那儿弄酒喝,有一次喝多了,说漏了嘴。”

韩秋涛有些踌躇,“可是皮先生,就算知道了这个消息,孙大川也未必会接受我们的招抚啊?”

皮三点点头,“韩队长说的是,假如我们把谢飞鹰带到他的面前,这个情他就不得不承着了。"

"可谢飞鹰在馒头岭,咱们该如何抓住他?“

皮三笑道,“谢飞鹰在扈城有一个相好,谢飞鹰就这点好,念旧。这个相好和他青梅竹马,隔三差五他就去看她,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李问溪至此已经完全认可皮三了,有此人相助,剿匪之事绝无不成的道理,“好,有皮先生相助,大事何愁不成。我正式任命皮先生为南岭剿匪帮办。秋涛,挑选身手好的兄弟, 随皮先生走一趟扈城。皮先生,辛苦你了。”

皮三有些激动,倒不是为了剿匪帮办的官位子,自全家遭难之后,孑然一身,早已对物欲没甚兴趣,皮三是觉得自己报仇有望,“谢谢李处长看的起,皮某人一定鞠躬尽瘁。另外李处长,孙大川是个读书人,骨子里傲的很,如果招安的时候,镇守使大人能亲自出马,势必马到功成。”

“嗯,这事我向镇守使汇报。”

扈城原本是南岭一个小城,本地人种地为生,兼在大凌河打鱼。后来美国人在榆树坪发现了煤矿,大凌河在榆树坪段水浅河道窄,没办法行大船,榆树坪的煤都是陆路或者小船运到扈城集中,然后装大船外运,扈城成了榆树坪煤外运的重要码头,由此繁荣了起来,成为南岭西侧商阜中心。

谭华盯着扈城南关的一座普通的小院,这就是馒头岭三当家谢飞鹰的相好家。谭华守了三天,直到第四天才看到两个商人打扮的人溜达到小院门口。显然两个人是忌惮什么,来来回回观察了几趟,一个人装作喝茶,坐在了门口不远的小摊上,另一个敲了敲门,一个年轻女子开门,脸上是热情洋溢的笑容。

谭华低声对身边兄弟说,“你去巷子口,看看还有没其他人。你去通知韩队长。”

皮三和韩秋涛来到小院对面的楼上,拿望远镜向小院一看,一家人其乐融融,宛如正常的三口之家。

“没错, 那就是谢飞鹰,门口的人叫谢三毛,是他堂兄弟。”

“动手吗?皮先生"

"不着急,谢飞鹰不会带很多人来这里,但是不排除他在城里还有其他人,等查看巷口的兄弟回来再说。“

不一会,谭华带人推开了门,”皮先生, 韩队长, 巷口没人,只有他们两个。“

韩秋涛说道,“谢飞鹰还真是个重情的人,带一个人就敢来。皮爷,行动?“

看到皮三点点头,韩秋涛命令道,“谭华, 你带人上。我带人解决那个谢三毛,别伤了那女人和孩子。”

谢三毛自谢飞鹰出道就跟着他,一身功夫加上忠心,算是真正的心腹。谢飞鹰的这个温柔之乡,除了谢三毛,没人知道。谢三毛刚端起茶杯,就发现左右靠过几个人来,谢三毛知道被盯上了,不动声色手就向怀里伸。韩秋涛一挥手,几个人没容谢三毛把手伸进怀里,就把他扑到了。后面的兄弟手法很准,一记重拳,谢三毛昏了过去。

谢飞鹰是惯匪,惊弓之鸟一般,外面扑倒谢三毛的声响,令他有些不安,“把孩子带到屋里去,快。”

女人惊慌失色的还没抱起孩子,大门就被踹开,谢飞鹰双手持枪,对着谭华他们。谭华高声厉喝,“谢飞鹰,不想伤着你的家人吧。”

谢飞鹰看着被吓得哇哇大哭的孩子,嘴不住的抽动,僵持一会,把手里的枪扔了出去,谭华一挥手,几个人把谢飞鹰扑倒。

“几位是哪路好汉?不知何事得罪了?”

" 谢当家,今天这事大了,我们是南岭镇守使剿匪队的,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谢飞鹰恨恨的跺跺脚,“能容我和我媳妇说几句话?”

“说吧。”

看着谢飞鹰和自己的相好凄凄告别,谭华对韩秋涛说,“没想到这谢飞鹰还真是个情种。”

韩秋涛说道,“情种也是土匪,赶紧撤,你把谢三毛送到南岭城,我带谢飞鹰去李处长那儿。”

“皮爷,这次您可是立了一大功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手下几个人叫皮三都叫皮爷了,韩秋涛也只好随着叫了。

陆少荃收到擒获谢飞鹰的消息之后,就带着卫队向一线天出发了,不费一枪一单招抚孙大川,这事陆少荃自然愿意干。

在剿匪队,陆少荃第一次见到皮三,“皮先生,你能来相助,陆某感激不尽。南岭剿匪是基础,没一个清平的根基什么都做不了,南岭的剿匪大业就仰仗您了。”

皮三万没想到陆少荃如此平易近人,“陆大人言重了,都是在坐兄弟们通力合作的结果,小的不敢贪天之功。”

“我陆少荃最不吝啬论功行赏。皮先生,我和谢飞鹰都已经在了,孙大川那边又该如何?”

“陆大人,孙大川手下有我之前的一个朋友,我已经拜托他接洽上孙大川,他听说是孙家灭门案的线索,一定会来的。”

陆少荃点点头,“ 在路上我听说了孙大川的不少事,也看到一线天百姓安居乐业,孙大川是个干才,要是能招抚,是好事一桩。”

第二日,皮三敲开李问溪的门,“李处长,孙大川回话了,约我在河下村见面。”

“走,去见陆镇守使。”

如皮三所料,一听说是自家灭门案的线索,孙大川立即要求见皮三。冷静下来之后,孙大川才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自己和皮三只不过多年前有一面之缘,并且皮三这些年一直退隐江湖,这个时候来是为了什么?只是什么事都没有灭门案的线索重要,孙大川还是答应和皮三见面,把皮三约在了河下村。

河下村顾名思义就是在一条小河旁边,孙大川定的地方是村子外面的一个独立小院,小院四周空阔,有什么动静一目了然,后面紧邻一条小河,过了河就是树林。

“这个孙大川有点道行,你看他选的地方,四周都是空地,跨过河就是树林,在小河那边安排几个人接应,趟过河,就能隐入树林。”陆少荃放下望远镜对着李问溪说。

“皮先生进去了。“ 谭华悄声说道。

皮三走进小院,孙大川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来拱手,“皮爷,你我当年一别,也是好几年不见了。”

“孙当家,皮三是一丧家之犬,比不得孙当家。”

“皮爷,你是南岭江湖道上的老人,自然知道我孙大川为了我家人灭门的事,甘愿冒任何风险。只是我不太明白您早已隐退,不知是何方神圣能劳动您趟我孙某人这趟浑水?可是南山坡上的人?”孙大川一指陆少荃埋伏之处。

陆少荃从望远镜里看到孙大川指着自己的方向,知道被发现了,忙对李问溪说,“告诉兄弟们,不要妄动。”

“孙当家,你我同遭受灭门之剧痛,我皮三能活到现在,何尝不是和你一样为了家人的大仇。前几年,孙当家义气,皮某危难的时候拉了我一把,投桃报李,我知道点孙当家这边的消息,就想着给您带过来。至于那边山坡上的兄弟,不瞒孙当家说,的确是我带来的,也正是我今天想给您介绍的朋友,您的灭门大仇也是那边的朋友出手相帮。”

“何人能让皮爷如此郑重?”

“新任南岭镇守使, 陆少荃陆大人”

孙大川虽然大致猜到皮三后面是官军,但没想到陆少荃会亲自来,“我这小小的一线天,今天这是怎么了?群英荟萃啊。”

“孙当家,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次皮某来,就是代表陆镇守使,希望孙当家能够接受**招抚,归顺**。”

“皮先生都来当说客了?那所谓知道我孙家灭门惨案的线索,不过是消遣孙某的?”

“孙当家不要误会,皮某在这中间无外乎传个话而已,这次陆大人亲自来,就是仰慕孙当家英名,想和孙当家见一面?至于当年惨案,皮某所言绝不虚,就是送您的见面礼。”

“哦, 自古官匪两家,我孙大川区区一草莽,能劳动南岭镇守使亲自前来,好大的面子!也罢,见见何妨。”

“镇守使,发信号了,请您过去。”谭华看到皮三发出信号。

”顺子,带着谢飞鹰,跟我走,秋涛带人在外接应。”

陆少荃走进小院,环视一周,“采菊东篱下,悠然现南山,孙先生这个地方好啊,如此生活,让陆某都心生羡慕啊。”

“陆大人过奖了,陆大人是官,孙某是匪,孙某的生活有何令陆大人羡慕。”

“孙先生,所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你我都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不管做过什么事,都会在这片土地上留下痕迹,也都会被所有南岭人记住,不管官,匪,做事情最关键是讲究个对错,您说是不是?”

“陆大人,孙某虽然为匪,可也实属无奈,说句托大的话,南岭的官可能都未必我这匪。今天你我还是不要兜圈子了,有什么话请直说吧。”

“陆某出镇南岭,剿匪是头等大事,不过剿匪也分个策略,作恶多端者,自是剿灭,但像孙先生这样江湖上声名远播的好汉,陆某自然是希望能够结识你一同共建南岭。陆某懂规矩,红口白牙,孙先生该笑活我了,幸得皮先生的帮助,陆某带了一个见面礼,算是我的诚意。”陆少荃挥挥手,脑袋被罩着的谢飞鹰被带了上来。

孙大川掀开面罩,孙大川一愣,“这不是馒头岭谢当家吗?陆大人、皮爷,这是何意?”

皮三指了指谢飞鹰,“孙家灭门案的主犯此刻就跪在您的面前。”

孙大川有些难以置信,“皮爷,此事非同小可, 这……这…….你有何证据?我和谢当家打过交道,虽交情不深,但断不会有如此深仇大恨。”。

皮三说道,“孙当家,土匪无非是为了钱财。谢当家,你是条汉子,总不至于不承认吧?”

见到孙大川,谢飞鹰才知道自己被抓是为了什么,今天自己肯定没活路了,反倒坦然, “栽倒皮三爷手里,谢飞鹰心服口服,只是听说皮爷早已退隐江湖,不知为何又和官家绞在一起?“

“皮某大仇未报,不敢言退隐,想必孙当家更能理解我。”

“谢当家,你有话就说,这是一线天,若有人想挑拨你我关系,我孙某自是不答应。”

谢飞鹰摇摇头,“孙当家,谢飞鹰落在官家手里还能有个活吗?大丈夫做事自是担当,我对不住你,当年孙家一案是我做的。当时吴大眼要收编我,很多兄弟不愿跟着去馒头岭,我只能干一票,捞点钱财,安置兄弟们。“

“噗……..”, 孙大川口吐鲜血,跌坐在椅子上,身后的兄弟忙近身查看。孙大川平复了一下心绪,从身边兄弟身上拔出刀,走进谢飞鹰,指着谢飞鹰,声音颤抖,“谢飞鹰,为匪无非为了一口饭,钱财拿走就算了,为何要杀我全家,如此何有江湖道义?”

“孙当家,我对不住你,当时兄弟们杀红眼,我也控制不住了,今天你要杀要剐随便,你一家老小的命我赔你就是。”谢飞鹰自上山落草的时候,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

“那我今日就杀你祭拜我孙家上上下下。”孙大川举起刀。

“且慢 ,孙当家,我谢飞鹰一辈子作恶多端,早晚得这报应,只是我的老婆和孩子,确实无辜,孙当家为人磊落,可否给她们一条活路?”

“我孙大川不是杀人恶魔,冤有头债有主,牵连无辜的事,我干不出来。“

“谢孙当家,谢飞鹰对不住您,动手吧。”

刀起刀落,谢飞鹰人头滚落一边,孙大川身后的兄弟急忙拿布抱上。

孙大川对着陆少荃, 皮三下跪抱拳,“陆大人, 皮爷,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孙家上上下下都可以瞑目了。”

陆少荃上前一步,扶起孙大川,“孙先生,言重了,这事皮先生当记头功。大仇已报,孙先生首要的是祭拜亲人,告慰亲人的在天之灵,今日陆某就算和你交个朋友,以后有的是机会交谈,我们就暂不打扰。”

“陆大人, 今日孙某心情难抚,但孙某不是不明理的人,待孙某祭拜完亲人,自去大营向陆大人请罪。”

回大营的路上,李问溪不解的问陆少荃,“孙大川都答应收编了,为什么不趁热打铁,万一他回去后悔了,怎么办?“

“孙大川是个君子,只要他答应的,不会生变的。孙大川是个干才,怎么安置倒是得费点心思?把他放在一线天,我不太放心。“

孙大川果然守信,第三天即赶到李问溪的大营,随同的还有自己手下的兄弟及历年积存的枪支弹药和物资。孙大川本不是天生为匪的人,为报家仇,迫不得已。如今家仇已报,手下的兄弟也多半都在一线天安家落户,娶妻生子,自然也不愿再打打杀杀,接受整编,有一个光明的出路是顺其自然。

皮三, 韩秋涛亲自陪同孙大川进了南岭城。陆少荃和李问溪在镇守使署大门外迎接,陆少荃率先给孙大川敬了一杯酒, “孙先生一言九鼎,果然君子风范,里面请。”

“陆大人,李处长,孙某接受**改编,麾下兄弟五十六人,枪一百二十七支,子弹若干,粮食若干,请点验。”

陆少荃说道,“孙先生自今之后,你我就是同僚,孙先生是乱世英才,陆某希望孙先生能进入**,为南岭出一把子力。“

“谢谢镇守使的信任,我孙某孑然一身,哪里都饿不死,孙某日后如何,全凭镇守使安排。只是我手下的兄弟,不知镇守使如何处置?”

李问溪接口说道,“孙先生,南岭两乱,一是匪患,二是流民。孙先生是个治世之才,一线天宛如南岭世外桃源,让人羡慕。现在李某主责剿匪,民政处的赵处长则全力解决流民及匪患的后续问题,不知孙先生愿不愿意在赵处长下边出一份力,主责流民之事。你下边的兄弟,三条路自愿选:愿意当兵吃粮的,进守备团,以后大家就是兄弟。愿意跟着孙先生的,去民政处效力。愿意就地落户过太平日子的,給粮给钱给地,安安生生过日子。您看怎么样? “

“李处长思虑周全,孙某赞同。”

听完安置方案,孙大川手下的兄弟一时拿不定注意,孙大川一直是大家的主心骨,现在孙大川去民政处,等于队伍没了主心骨要拆散,大家伙未免有些担心。

孙大川站在队伍前面,“你们都是跟着我孙大川出生入死的兄弟,这么多年,没过几天安生日子。这次**看得起我们,收编我们,大家算是有了一个前程。大家伙不要心存疑虑,李处长就站在这儿,想当兵吃粮的进军营,不想吃军粮的,拿钱回去过安生日子。”

李问溪看到孙大川示意的目光,走上前来,”兄弟们,我李问溪以南岭军务处长兼南岭剿匪督办的名义承诺,以往之事,一笔勾销,愿进军营的兄弟,粮饷充足,和老兄弟一样,愿回去过太平日子的发粮发钱分地,绝不亏待大家。“

孙大川在一线天是绝对的主心骨,主心骨发话了,自然也就没其他问题了。一线天众匪绝大部分进了军营,少部分兄弟回了一线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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