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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金帮之飞刀伤人

沈鹞连着来了三次才见到韦锦昌。韦锦昌现在也头大,陆少荃扫的都是金帮的货,金帮的货是走私的货,这在法理上挑不出毛病,自己肯定不能出面趟这个浑水。督军夫人那边也来电,告诉他现在是陆少蘅接班的关键时刻,一切应以大局为重,保持金矿稳定,这个时候不宜和陆少荃翻脸,待陆少蘅顺利接班再行解决。可是金帮却是金矿的基础,掌握着近十万矿工,一旦闹起来,金矿想稳定都稳定不了。

“韦矿长,省城到底怎么说?现在帮里在南岭城的生意都停下来了,这么多兄弟都得吃喝啊。”

“大把头,坐坐,不着急,你听我慢慢说。” 韦锦昌给沈鹞端过一杯茶,“我姑姑来电了,这事陆镇守使没有经过省城督军府,是打着缉私的名义擅自行动的。我姑姑的意思是这事矿里和省里都不便出面。”

“韦矿长,金矿留一成给金帮,可是自古的规矩,这个事您和省里都知道啊。”

“是是 ,我知道,我姑姑也知道,但是这一成毕竟没法走在明面上,是私金啊。还有现在陆少蘅正在准备接督军的位子,这个时候很敏感,不能出乱子。一旦少蘅少爷接班完成,咱金矿就不用受他陆少荃的气了。”

沈鹞气鼓鼓的说,“韦矿长,咱不说以后,就说眼下,我们帮主的意思是如果您不出面,我们就自己动手了,要是惹出什么乱子,您老心里也有点数。"

韦锦昌心里一动,金帮要如果动陆少荃说不定是一步好棋,真要把陆少荃这尊瘟神解决掉,岂不是釜底抽薪,“大把头,惹出乱子我倒不怕,但是不能把我姑姑和少蘅少爷牵扯进去。”

沈鹞盯着韦锦昌,“韦矿长,说句犯上的话,您要是想把我们推出去不管,金帮十万兄弟可是不答应的。”

“大把头说笑了,没有矿工,金矿不就是一座废山,只是这时候太敏感,我真的不宜直接出面。我和我姑姑会在暗地里施压。”

韦锦昌看着沈鹞离去的背影,狠狠的把沈鹞用过的茶杯摔在地上,陆少荃对金帮下手的确让自己有一些担心,原以为是陆少荃准备对金矿下手。但陆少荃仅动金帮的货,倒是让韦锦昌看到一个机会:金帮这两年势力发展的越来越大,呈尾大不掉之势,借这个机会削弱一下金帮的势力倒是不错的,所以韦锦昌鼓动金帮和陆少荃对着干,等两败俱伤的时候,自己再出面收拾残局,收买人心,把金帮牢牢抓到手里。

几日后,深夜,大凌河旁边的一座旧院子,十几个百姓打扮的人悄然守住通向院子的各个小路,不远处的屋顶上也趴着不少监视的人。这是金帮在南岭最秘密的一个落脚点,今天晚上帮内六大帮主齐聚商议最近金帮的危机。

沈鹞大致说了韦锦昌的想法:“韦锦昌不想出头,想交给我们自己来办。金大仙,你说该咋办?”

牌坊下算命的老头就是金帮的三当家,金帮的智囊金大仙,“韦锦昌不地道啊,站在后面看热闹,想让我们和陆少荃相斗,他渔翁得利。”

“帮主,要不就用老办法,我找几个兄弟,除掉陆少荃?” 说话的男子精悍魁梧,年龄也不大,左右两侧各插着三把飞刀,是金帮的六当家,飞刀丁六。

"老六说的在理,实在不行就除了他,以前咱也不是没这么干过。“ 四当家铁匠赞同丁六的建议。铁匠是个真正的铁匠,专门负责给金矿打制、修理挖金的工具,在帮内主要协助沈鹞管理矿工。

五当家屠夫,虽然叫屠夫却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儒士,屠夫之所以叫屠夫并不是说他是杀猪卖肉的,相反他是南岭城一家书画店的老板,只不过屠夫在帮内掌管邢堂,所以才有了屠夫这个称号,“四哥, 我常年在南岭城,我觉得陆少荃和别人还真有点不一样,不说别的,南岭的当家人走马观花的换,哪一个能剿了吴大眼,收了项胡子,哪一个能让日月山林家俯首帖耳,我觉得刺杀陆少荃的事应慎重。”

金大仙点点头,”老五说的不错,今时不同往日,倾全帮之力,除掉陆少荃不是办不到,但是除掉他之后,怎么办?不过是替韦家做嫁衣裳。陆少荃是陆家四少爷,如果这次刺杀了陆少荃,引得官家全力剿灭我们,那数万帮众就难逃大难。咱们金帮是一群穷哥们抱在一起挣**命的饭,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和官家发生冲突。之前刺杀之所以没问题,是韦家支持我们,但这次韦锦昌明显想置身事外,事关金帮生死,不能不慎重。“

“那大仙,你说怎么办?”丁六不耐烦的说道。

“这次明面上看是陆少荃对我们金帮下手,骨子里却是陆家二少爷和四少爷相争。陆少蘅接任督军大位已成定局,之后肯定容不下陆少荃,但陆少荃是想借着南岭和陆少蘅争个长短。陆少荃要想站稳脚跟,绝对不会让金矿掌握在陆少蘅手里,那韦家在金矿就待不长。”

沈鹞接过话,”大仙,照你这么说,南岭的天要换?不会吧,韦家光矿警就一千多人,后面站着督军府。“

“一千人到真不算什么,吴大眼几千人不是照样被剿了。” 屠夫说到。

“都别插话,大仙你接着说。”铁匠拍了拍桌子。

“现在局势不明,我们两难啊,陆少荃可以动,但不能伤陆少荃的性命,我们借此看看各家是什么反应?说不定借此可以和陆少荃搭上关系。”金大仙摇头晃脑的说道。

沈鹞摇摇头,说道:“我还是觉得这个时候不宜和陆少荃接触,应该借助韦家的力量,靠督军府给陆少荃施压。陆少荃就算能占了金矿,能占多久?陆少蘅早晚会入住督军府,到时候肯定不容陆少荃这样占着金矿。”

铁匠 ,屠夫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金大仙看了一眼沈鹞,又把目光投向了客厅尽头的帘子。

客厅的尽头挂着一席帘子,金帮帮主在帘子后面一直没有说话,听到众人不再说话,掀起帘子走了出来。开口清脆女声,竟是一夜听雨轩的金娘,“大仙说的对,现在是个两难的局面。但是现在金帮的货被人家抄了,我们没有点反应,以后如何服众?丁六,行刺陆少荃的事,你去办,但要记住只准伤人不准伤命。”

“是”

“沈帮主,韦家那边还得劳你多操心,既然韦家不想下水,那我们就把他拉下水,不能我们在前面冲锋陷阵,韦家坐收渔翁之利。”

“是”

“大仙,前一段扫金帮货的是皮三,这是个**湖,你试着和他接触一下,探探陆少荃的底。”

“放心吧,帮主。”

“铁匠、屠夫,储存粮食,安抚帮里的兄弟,这个时候军心不能乱,还有南岭城的生意暂时停下吧。”

“是”

南岭高等中学校址就在原先的南岭中学,赵维钧拨了一笔钱,重新扩建修缮了校舍,由梁复出任校长。南岭高等中学第一届开学典礼,赵维钧和梁复早早就给陆少荃送来了请柬,请陆少荃在开学典礼上讲话,陆少荃欣然同意。

开学典礼之日,学校操场上彩旗飘扬,学生身着统一的制服,赵维钧主持仪式,宣布完南岭高等中学第一届开学典礼正式开始后,邀请陆少荃上去讲话。

陆少荃清清嗓子,“同学们,鄙人出身行伍,但唯重视教育。为什么?人才是一切之本,没有人才再好的枪炮也没人会用,再好的机器也没人会使,更别说经世治国了。陆某自就任南岭镇守使以来,一直希望能够在南岭兴教育,南岭高等中学今天开学,算是圆了陆某的一个心愿。但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今后南岭会逐步兴办小学,中学,在座的各位同学毕业之后如果想继续深造,我陆少荃一律支持,省城,上海 ,北平,国外都可以。但有一条,就是希望诸位学成能够想着点家乡父老,我不强求你一定回南岭,但不管在哪里我都恳请各位,尽自己所能,为南岭发展尽一份力量,毕竟这是生你养你的家乡“, 哗哗,陆少荃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说道,“我已同赵维钧处长议定,镇守使署民政处会每月单独拨出费用,补助大家的生活,让大家安心学习。同时经赵处长提议,镇守使署民政处下另设教育科,主管南岭教育事务,兹聘请梁复先生为教育科长,兼任南岭高等中学校长。“

赵维钧示意梁复上台,梁复在省城一直郁郁不得志,想到自己可施展自己的抱负,不由的激动万分。叶秋竹拉了拉梁复的袖子,“梁老师,赵处长请您上去呢。”梁复这才反应过了,急急向台上走去。

陆少荃拿起聘任书,”梁先生,南岭教育就靠你了,我和赵处长说过,在教育上面不要吝啬钱财。”

“镇守使如此重视教育,梁某及在坐的各位如不干出点名堂,岂能对得起您,对得起南岭百姓。感谢镇守使,感谢赵处长。”

“对对,是该感谢赵处长,这个校长的职位就是赵处长主动提出交给你来负责。”

“赵处长,梁某无以为报,只愿尽自己所能,兴盛南岭教育,培养于国于民有用之人才。”

“梁校长,客气了,轮才你胜赵某十倍,校长一职当仁不让。” 赵维钧抬头对台下学生,“下面就有请梁复校长给大家训话。”

梁复走向台中央,赵维钧引着陆少荃向旁边的坐台走去。突然间,一道白光射向陆少荃,陆少荃还没反应过来,一柄飞刀就插在了自己的胳膊上,陆少荃摇晃一下,抓住走在旁边的赵维钧。赵维钧感觉到异样,看到血顺着陆少荃胳膊向下流,忙想回头招呼马顺,陆少荃忙摇摇头,“没大碍,别搅了开学典礼,扶我到后面。” 马顺一直盯着陆少荃,但是碍于这个场面,自己没办法跟的太近。看到陆少荃摇晃的瞬间,马顺就知道出事了,他推了一把江天星,“带兄弟们守着大门,有可疑的人先抓起来。” 然后自己快步走到陆少荃旁边和赵维钧一起把陆少荃扶到主席台的后面。马顺麻利的用刀割开陆少荃的衣服,从口袋里掏出止血的药倒在伤口上,”少爷,刀口不深,您忍着点。“一用力,把刀子拨出来,敷上药,撕了自己衣服一角,包扎了起来。

“少爷,看清什么人了吗?”

陆少荃摇摇头。

马顺说,“我让天星封了学校,挨个排查,刺客应该还没跑出去。”

陆少荃果断的说,“不行,不能扰了开学典礼,这是大事。赵处长你也回去,别让学生们起疑心,我这儿没什么事。”

赵维钧抬头看了看,“学生们应该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事,马队长,你从后门送镇守使回去找医生我来盯着后面的事。”

“也好,这边就交给你了。顺子,走后门,别惊动别人。”

马顺招呼卫队的几个兄弟,扶着陆少荃从后门离开。到镇守使署,急忙请军医过来诊治,军医重新清洗了伤口,敷上药,包扎好,“镇守使,伤口不深,养了半月四十天就应该差不多了,注意别沾水。”

海棠急匆匆的走过来,“伤哪儿了?少爷,要不要紧啊?”

陆少荃示意海棠帮自己穿上外套,“没什么事。海棠去给我弄点吃的,折腾半天,有点饿了。”

“哎 ”

马顺推开门,正好和海棠撞了个满怀,“死顺子,你怎么干的差事,要是老夫人知道少爷受伤了,肯定会骂你。” 马顺涨红了脸,不知道接什么话,还是陆少荃替他结了围,“海棠,你去弄吃的,我和马顺说点事。”马顺忙给海棠闪开路,海棠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陆少荃问道,“天星回来了?”

“回来了,抓了一个人。”

陆少荃眼睛一亮,“是刺客?“

马顺挠挠头,“还是您自己看吧。”

说话间,江天星带着一个人走进了大厅,陆少荃仔细一看竟然是牌坊下算命老头。陆少荃疑惑的看了看江天星,问道,“他是刺客?”

江天星小声的说,“他说他是。”

陆少荃忍不住踢了江天星一脚,“就这个老头能耍飞刀?”

“镇守使,您听我说。”

陆少荃止住江天星,“先把他带到偏厅,然后回来和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顺子,请李处长和皮先生过来。”

事发的时候,江天星和马顺站在一起,几乎和马顺一起发现陆少荃遇刺,看到马顺去救陆少荃,江天星连忙带了几个兄弟去控制学校大门,当时所有的学生都在听梁复演讲,只有一个人向大门走去,虽然身着学生装,但是年龄明显比学生要老。江天星带人追过去,但此人身手甚是了得,带着江天星绕过几个胡同之后就不见了踪影。江天星只好带人往回走,走到牌坊的时候,算命的老头拦住了江天星,声称自己就是飞刀伤人的刺客。江天星一肚子气没处撒,骂了老头几句,也没当回事。一个卫队的兄弟拉住了江天星,“天星哥,这老头怎么知道镇守使遇刺?这事不会这么快传出来吧?还有,他怎么知道镇守使被刀刺伤。” 江天星猛的醒悟,掏出枪,“拿下他。”可是江天星看着眼前这个老头,年过六十,头发花白,一身破衣,胡子拉碴,决不像一个飞刀伤人的刺客,没办法只好先带回镇守使署。

李问溪查看了陆少荃的伤势,又详细问了当时的情形,“这个刺客不像是要您的命,似乎手下留情了,不然以但是的情形,万没可能只是伤在胳膊上。”

皮三从马顺手里要过飞刀,仔细端详,“是金帮干的,你们看这个。”皮三指着飞刀刀柄,有个极小的 ‘六’字。”是金帮老六丁六的标志,李处长说的没错,丁六江湖人称,一刀上西天,绝不会失手,这是故意手下留情。不过这个老头绝不可能是丁六。”

“金帮这是玩什么花样?”陆少荃不解的自言自语。

“至少这不是一件坏事,之前死在金帮手里的官员正经有几个了,这次丁六手下留情,最起码是表达善意吧。” 皮三说

“算了,别瞎猜了,把那个老头带过来,问问就清楚了。”

江天星把算命老头带过来,老头不客气得往椅子上一坐,“各位大人,能否赏一碗茶喝?”

“天星,给老先生上茶。前几天请先生测过一字,您还没告诉我去何处找带水之人呢。” 陆少荃问道

“之前我就和先生说过,此乃天机不可泄露,缘分到了,自然就找到了。”

“那不知陆某哪儿得罪了先生。” 陆少荃指着自己的伤口问。

“前世无仇 近日无怨 ”

“那陆某就不明白了?既然先生声称是飞刀伤陆某的人,自然就得有个说法吧?”

“说法自然有,不过需镇守使大人屏退左右。”

陆少荃对马顺挥挥手,又指着李问溪和皮三,“这一位是我的军务处长李问溪,这一位是我的军务副处长皮先生,不知道能不能留下来听听先生的说法。”

“镇守使大人倚为心腹,自然不无不可。”

马顺带着众护卫离开,关上门。陆少荃亲自给算命先生续上茶,“那先生请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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