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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吾身所立之地,即为大义所在

在送走赵瑾瑜后,小姑娘和纪长安并没有回房睡觉,而是去到了天台上。

小姑娘从兜里掏出一根烤玉米,坐在天台边晃荡着小脚,安静地啃着。

那家伙说等会会有一个神秘来客造访!

果然没有多久,当一道流星划过天际,天台上出现了第三道身影。

小锦囊啃玉米的头忽然僵住,傻傻地看着那位神秘来客。

这人……

这人居然和纪长安长的一模一样!

神秘来客苦笑道:“你都已经全部知道了?看来我委实没有必要多跑这一趟。”

纪长安笑眯眯道:“这哪能一样,总要出去看看世界的。”

来客正是昔年出走的神性化身,祂曾一路沿着冥冥中的感觉追溯着他们的过去,追寻他们曾经的伟大。

神性化身无奈地看了眼纪长安,问道:“以你如今的眼界,怎么看我们?”

纪长安清楚他的疑惑究竟是什么。

他们二人已然彻底分割,互为独立个体,一者踏入了原初之上,另一者则是触碰到了原初的极限,就相当于曾高坐星灵之海的他。

他思索了会,答道:“那家伙借鉴了商熙烛的三世身,不过做了些改动,你我当下皆是独立的个体,至于你我境界,这要受益于我等曾经积累的底蕴。”

一旁抱着玉米啃的小姑娘耳朵突然一竖。

是老商哎!

这家伙果然知道老商的消息!

神性男子呵呵笑道:“那个家伙倒是安排的事无遗漏,不过,为何我觉得你仍然不圆满,还差了一点?”

纪长安耸肩道:“孕育的时间太短,导致神性太单薄,大虚空的捣乱还是给我造成了困扰,这点是那家伙也没预料到的。”

神性男人似笑非笑道:“没预料到?未必吧。”

纪长安皱了皱眉,却没有回答,陷入了沉默。

正如他所说,他重返神座的时间实在太短了,神性淡薄,距离理论上的圆满还差了些。

但就在刚才他看到这家伙回来后,他就隐隐察觉到了某些东西。

所以他只能陷入沉默。

神性男人又一次感慨道:“那家伙啊,还真是算无遗策,什么都考虑到了。”

纪长安脸色有些难看道:“你不用如此,他将决定权放在了我们手中,我不需要你的牺牲,无非是多睡些年罢了。”

神性男人摇头,微笑道:

“你也说了,他将决定权放在了我们手中,如何选择那要看你我。你已经做出了你的选择,我自然也要交出我的答案,难不成要我输给你们两个?”

纪长安苦笑。

“更何况……你沉睡越久,最后失败的几率就越大,你和那家伙都喜欢下注,而我则最讨厌对赌了。”神性男人轻笑道。

纪长安揉了揉太阳穴,感到无言,却又好像天经地义。

一家三兄弟,一个是傻瓜,两个也是傻瓜,那第三个好像不是傻瓜也不行了。

他坦然道:“这件事我并没有必然的把握,你不需要将所有的砝码全压在我身上,也许我们需要分开下注。”

神性男人轻描淡写道:“不才说过吗?我最讨厌博弈了。”

纪长安叹气。

如何在这件事上劝服另一个自己?

难度就好像说服自己停下继续往前的脚步。

神性男人突然叹了口气道:“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肯定会很早就离开你,去外面的世界多看看,这世界看不够啊!”

纪长安耸肩道:“所以我先前才说总要去外面看看的,不过我还好,愿望清单差不多清空了。”

“愿望清单?”神性男人顿生兴趣,“还有这玩意?”

纪长安谦逊道:“无非就是坐坐滑梯,星辰上散散步,逗弄逗弄某些新生的先天神灵罢了。”

一旁的小锦囊耳朵又竖了起来。

她在心里拍着自己的小胸脯骄傲地给这家伙认证,这些事都是他们俩一起干的!

神性男子听得哑然,久久无言。

好半晌才回忆起来这是那个男人曾经自吹的话语。

“那家伙啊……好像这辈子就做了这几件足以和人吹嘘的事……”他有些忍不住地说道。

纪长安遥望远方辽阔的地平线,轻声道:

“是啊,世人眼中高坐星灵之海四劫之期的伟大存在,到头来只有这几件事,能拿出来和人吹嘘。”

只有这些吗?

当然不止的。

那个笨蛋还做了很多世人根本不知道的事。

可他却从未将这些事说与他人听。

就连自己都不曾告诉。

因为啊,他好像根本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

值得吗?

纪长安不知道。

他只知道那个男人根本不曾在意。

搞到后来,在临终前面对新生的自己时,那个像老大哥一般的男人,所能拿出来吹嘘的故事,也就只有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神性男人摇头,当下转移了话题,问道:“计划进行的如何?那些存在是否同意你们的计划?”

纪长安先纠正了下他的说辞,然后才回答了他的问题。

“不是你们,而是我们!”

“我已经见了其中几位,事实上祂们也早就忍无可忍了。”

神性男子皱眉道:“下面会不会有搅局者?有些人跪久了,未必还站得起来,你要小心那些心思叵测之辈,时值战端将起,至少要掌握大义的名头。”

纪长安缓缓起身,与他比肩而立,语气淡漠而睥睨道:

“吾身所立之地,即为大义所在。”

“些许宵小,不足挂齿!”

小锦囊呆呆地看着那个坏家伙。

这一刻眼前一切事物都消失不见,视线中只剩下那道伟岸的身影。

他就如屹立于宇宙中心,天地再无二人。

就好像当年最后一次看到登顶天庭的老商……

神性男人称赞道:“比当年身在囚笼的你霸气多了,”

纪长安笑道:“顾爷爷不是说了吗,年轻人要多点朝气,飞扬跋扈啥的都是褒义词,我这么年轻,再霸道点也是应该的。”

“还是顾爷爷?”神性男人意味深长道。

重新落座,依旧是当年那个坐姿坐在天台边沿的男人理所当然道:

“因为我是纪长安啊!”

他是纪长安。

哪怕重返神座,哪怕寻回了昔年七劫之久的记忆,他也依然是纪长安!

神性男人畅然大笑。

这才不愧是最后走到道极之境之上的男人!

“对了,我们一直都没有一个名字,难不成我们也叫纪长安?”神性男子调笑道。

某人豪气顿生,大手一挥道:“不慌,我早给你们想好了,我叫纪长安,那家伙叫纪平安,你叫纪不安!”

“……好歹也是原初之上了,你也该学着提升自己的基本修养了,就先从品位开始吧。”

某种无法言语的默契悄然升起在两人心头。

他们彼此交流着这些年的所见所闻,就好像两个许久未见的兄弟,秉烛夜谈。

而就在黎明即将升起的那一刻。

神性男子忽然骂道:

“到头来,那个狗日的王八蛋算是彻头彻尾地骗了我们!”

“我曾以为我才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意识,结果……狗日的王八蛋!”

纪长安回忆了下瀛洲见到的某人所说的全部话语,同样骂骂咧咧道:

“可不是吗?骗了老子两次,那眼泪哗哗流的,现在想想就亏本!全是那狗日的恶趣味!”

“还兽性,当初要不是看他即将消失,可怜他,我绝对兽他一脸!”

话语落尽,两人相视大笑。

笑的一旁埋头啃玉米的小姑娘满脸莫名其妙。

当年那什么狗屁的人性、兽性、神性之说全是扯淡!

生而原初者,何来兽性?

“长安,保重,尽管放手去做。”

“好。”

“一定要赢,可千万别输了!”

“放心,有我亲自坐镇,实在找不到输的理由。”

“……我怎么觉得你说这句话的模样,特像那个混蛋?”

“有吗?那可能是因为……我们某种意义上都是独断专行的混蛋吧。”

他咧嘴看着身躯化为无数光点融入自己体内的家伙。

这个独断专行的家伙,在最后终是选择打散自身所有神性,与他重归一体,补全他最后的缺陷。

当第一缕阳光自地平线那端升起。

那个与纪长安同为一体的男人仰头大笑,迎着朝阳化为了泡沫之影。

坦然赴死。

在他的笑声中,纪长安静静地眺望远方升起的第一缕阳光。

等到真正重归神座后,重新审视与自身有关的光阴长河,他才发现原来在很多年的某个清晨,那个男人也曾以这样的方式消失在他的身边。

事实上,那才是他真正的“死期”。

无论是后来与自己告别的他,还是瀛洲时所见的他,都不过是他留存在世间的最后一缕痕迹。

……

商锦囊呆呆地看着那个家伙重新坐了回去。

她从未见过如此哀伤的他,就好像整个世界都没有了!

她走到他的身边,想轻声安慰他。

那家伙转头没心没肺地笑着,说要给她讲一个很长的故事,问她愿不愿意聆听。

她当然愿意了!

她最喜欢的就是听故事了!

然后他说在这个故事中,有两个重要的人物。

一个是叫做罗兰·诺戈尔曼的后天生灵。

一个是叫做……嗯,叫纪平安的先天神圣!

说这番话的时候,小锦囊清楚地看到这家伙眯眼笑着,似乎十分开心。

然后他就开始讲这个漫长的故事。

从前有个行事一帆风顺,恍若得天眷顾的求道者。

他叫罗兰·诺戈尔曼,是这座宇宙诞生的第一个异数。

他近乎顺风顺水的成为了后天生灵中最年轻的原初神圣,一时间风头无量。

而当他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很多事后,他和他的伴侣突然决定要为这座人间做点什么

他想做什么?

他想将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神灵打落人间。

他想彻底调和诸神与万灵间的矛盾。

他还想让那位不曾低头看人间一眼的伟大领袖低一次头,看一眼这人间疾苦,看一眼这众生苦难。

而最后。

他死了。

那个叫做罗兰·诺戈尔曼的男人,拼死将一抹璀璨人性打入某人体内。

最后仅剩一点残魂苟延残喘在这座神国残骸内。

别说是自己创下的神国,险些连与妻子最后的骨血都未能保住。

而即便如此。

他好像仍旧什么也没做到。

因为这几万年来世界依旧如此,甚至世道好像变得更坏了,万灵与诸神的冲突愈发炽盛。

可他又好像做到了。

因为北部星空至高无上的领袖——

终于低下了头。

再度看到了这纷繁苍茫的人世。

世间万灵生死如蚁,却有无声大美!

那是无数人性闪耀世间所汇聚而成的光辉。

那是牺牲、尊严、荣耀、坚韧、仁爱、包容、无畏……

所谓的英雄们迎难而上,让一切美好而至纯的闪耀人性交织成火光,将原本昏暗无光的人世照映的灯火辉煌,点缀出了一副另类的“群星图”!

那一日。

古老的至高神灵静静地望着脚下的壮阔山河。

原来在不知觉中,那座苍茫寂寥的宇宙,已经变成了脚下欣欣向荣的模样。

原来自己一直苦苦追寻之物,就在脚下方寸之间。

无数年前的他送了人间一幅画。

无数年前的无数年后,这座人间还给了他一幅画。

再然后。

那个叫做纪平安的男人亲自下场,舍弃神位来到了罗兰的神国残骸内。

他模仿罗兰的举措,将人性一一打入这座神国残骸新生的先天神灵体内,目睹祂们的成长。

然后。

他亲手“杀死”了自己。

他改动了那位天帝的三世身,先后塑造了两个“自己”,想看一看如果能从来一遭,自己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因为高坐四劫之久的他,其实已经悄然踏上了高踞群星之上的道路,再无法回头。

除非他能彻底否定昔年踏上这条路的自己。

第一个“自己”,他凝聚了自身绝大多数的神性,任由神性自我凝聚。

却最终造成了一个与曾经的自己毫无区别的神性化身。

在塑造第二个自己的时候。

他想起了某位被他打死的神灵曾说过一句话——万灵生而为恶。

所以这一次,他将自己的恶之一面单独剥离了出来,以此为基石,塑造了第二个自己。

而令他惊讶的是,这个明明以“恶”为基石塑造的自己,竟然演化成了一体两面。

但更令他惊讶的,是后来的发展。

在吸收他绝大多数的力量后,第二个自己陷入了长眠。

直到千年前,当这座残骸世界陷入伪神当道的时候,第二个自己于震怒中醒来。

他似乎一直在沉睡中关注着这座世界,又在无形中承载了万灵的期盼。

这让男人无比惊讶。

作为这世间最纯粹的先天神圣,他从不接受万灵的香火念力,可这第二个自己却是无师自通,接受并承载了万灵的希冀!

这样始料不及的展开,让男人越发期待后续的故事。

他没有过多干扰,而是任何第二个自己做出抉择。

在亲手倾覆了无数伪神的陆上神国后,最先觉醒的那一面却反而放弃了独立的自我意识,与另一个还在沉睡的一面彻底融合。

在融合前,男人走了出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明明已经占据主导地位,可他为什么要放弃主导权,牺牲自己成全还在沉睡的另一面?

那一面的自己淡淡告诉男人,因为提前出世,导致他并不完整,真正能承载祂们希望的,应当是在尘世中长大的第二面。

这一句话点醒了男人。

他想看的,无非是重走一遭的自己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是依旧高踞群星之上,还是就此高举群星,承载万灵天命。

可他却忘了至关重要的生存环境。

这一次,他为还在沉睡的自己打造了最好的环境,那就是——家。

一个他们从来不曾拥有过,也很难理解的概念。

他就这样看着初生如白纸的自己跌跌撞撞地游荡在陌生的城市中。

他陪自己孤独地坐在天台边无聊地晃荡着双脚,陪自己看过这座城市的日出与日落,陪自己一同见证了凌晨时分刹那喧嚣后的冷清街道,亦曾陪着懵懂年幼的自己在云海上撒欢打滚……

直至承诺中的“家人们”陆续出现在自己的身边,直到年幼的自己第一次真诚地绽放笑颜……

那一刻。

曾被罗兰打入男人体内,却一直不曾被剥离开的人性,绽放出了最美丽的花。

他忽然领略了生命的魅力。

那一日。

他终于彻底明悟,放弃了一切掌控权,放弃了高踞群星之上的道路,将所有的祝福无声地送给年幼的自己。

他清楚地知道。

还在成长中的自己,将走到他也不曾触碰的领域。

那是愿以一己之力承载万灵之命,背负世间晨星的道路!

他将成为崭新的群星之主,众星之宗,此世之最上者!

他将在长达四劫的沉默后,为这世间万灵撑起一片自由的星空!

他会真正走出这座宇宙,为天地立心,为众生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他终会为了无尽宇宙的生灵们划下一条名为生存的底线!

他会挑起自己未尽的事业,挑起自己中途放下的担子,在脚下的道路上一往无前,再无彷徨!

只因背负群星者,承万灵之命!

他从人间来,也注定会到人间去。

那一日清晨。

一直陪伴在年幼自己身侧的男人,笑着缓缓后退,在男孩的欢笑声中如泡沫般幻灭。

……

小姑娘呆呆地听着,眼眶不知为何泛红。

她抽着鼻子摇晃纪长安的胳膊,问他那个叫做纪平安的男人真的死了吗?

纪长安沉默无言。

他看着渐渐升起的大日,轻声告诉小姑娘一些秘密。

他说那个笨蛋曾在古老而野蛮的时代与诸神为敌,只为庇护初生的万灵众生。

他说那个笨蛋曾高坐星灵之海,一坐便是四劫,期间以自身为固定宇宙稳定的锚,连接亿万星辰,抗衡界外之敌。

他还说那个笨蛋在先后塑造两个自己后,其实就失去了近乎全部的力量与权柄,以致于在一场变故中不得不点燃自己所剩不多的神性,唤醒群星之灵,庇护那方世界。

他还说那个笨蛋最后还留下两道存世痕迹,先后与年幼但在慢慢长大的自己碰面,裹挟着恶趣味地告诉年幼的自己其实是兽性所化,给年幼的自己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创伤。

……

说到最后。

他突然陷入沉默,说不出话来了。

他呆呆地望着远方澄澈旷远的天幕,眼眶通红。

……

你好,狗日的混蛋。

如你所愿,我是纪长安!

那未竟的道路我来走!

你放下的担子我来挑!

群星的光辉注定将闪耀整座混沌海!

……

……

纪长安轻轻在小姑娘的背后拍了一下。

小锦囊立马陷入了沉睡。

他将小姑娘送入房间的床上后,便独自来到了星空之上。

早已等候在此的三人意态恭敬地向他行礼。

可未等他们开口,纪长安冷漠道:

“闭嘴,滚回去备战。”

三人中为首的中年男人脸色煞白,堵在喉咙口的话语被硬生生吞了回去,却不敢作态,转头就走。

那一同到来的老者却露出一副舍生取义的模样,满口大义,意态悲愤。

只道他纪长安妄开与混沌阵营的战线,不顾混沌海无尽宇宙的万灵死活!

而后被一指点爆。

纪长安看着场上唯一剩的女子,自言自语地开口道:

“左右都是个死,你说这人为何宁可死在我手下,也不愿死在混沌战线上?”

“是赌我会手下留情?还是认为今日之举有朝一日会成就他的身后美名?”

“这种非蠢即坏的小人物,怎么就这么多呢?”

“有的人跪惯了,也随你,可为何要拉天下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跪着求生?”

“我很不高兴。”

唯一仅剩的女子圣人,在恐惧中颤栗哆嗦。

那仿佛随时都能冻结灵魂的杀意,让她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纪长安微笑地看着她道:

“别紧张,好歹也是一位原初圣人,拿出点圣人的气度来。”

“你们来此之前不就准备赴死求个好名声,为身后势力做好两边下注的准备了吗?

“不过要我说还是走的那家伙果断,聪明倒谈不上,真聪明的人又怎会连当前局势都看不清,还敢跑来我这里妄谈大义?”

女子圣人一个踉跄,跪坐在地,神色凄凄惨惨。

纪长安看着她这般模样被乐笑了,抚掌感慨道:“谁说神灵不怕死,便是原初圣人,也有一批怕死之辈。”

“你想活?”

女子圣人泪眼婆娑,连忙点头。

纪长安悠悠道:

“去吧,把方才那老者所在的势力清洗一遍,查查有没有和混沌阵营有牵连之辈,有就杀了,没有就都废了,总要杀鸡儆猴一番,不然岂非谁都敢往我脸上蹿?”

“怕死其实没错,换做以往也就罢了,可如今这种情况下哪容尔等跪着求活?”

“难不成尔等还以为这一次能两边下注,不偏不倚,只是中立?”

“一群痴想妄想的蠢物!”

“就凭尔等这些跪着求活的废物,也配与我妄谈大义?”

“而今大战在即,混沌海反攻之日近在眼前,没有功夫与尔等蠢物一般见识!”

“不服不愿者,杀了便是,把圣位让出来,这无穷宇宙从来不缺成圣之辈,只缺圣位!”

“老子就是这么霸道,若还有不知孰轻孰重者,死了也罢!”

“至于大义?都给我记清楚了,我在哪,大义就在哪!”

这番话说的森然而冷酷霸烈,看似说给身前女子圣人,实则已是传遍无尽宇宙,在群星加持之下传遍整座混沌海,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座沉寂了无数年的混沌海,终于在这一刻掀起了壮阔波澜!

无数蛰伏在自家宇宙内的圣人,苦笑而对,却无一人敢出面反对。

只因在这一刻,祂们感受了所有超越者的意志!

那是——

战!

忍受了上百劫期的超越者们,终于忍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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