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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卷 0210章入得地狱方知恶

看着每家必须出一个男丁的召兵榜文,含光父亲的名字高举榜首,可看着榜文含光的父亲却是陷入了苦恼。他老来得子,虽是得了两个麟儿,妻子却是垮了身体,时常生病,需要他和女儿帮着照顾。看看两个没有长大的幼儿,又看看自己那生的标致却因为力气太大,武艺精湛而无人敢娶的女儿,含光的父亲陷入了烦恼之中,一边是家中妻儿,一边是誓死报国初心!

在那个招兵榜文贴出来的夜晚一日,含光的父亲一口一口的饮着苦酒,天上冷清的月向着庭院洒下皎洁的月光,将庭院染的白而幽冷,这幽灵渐渐的渗透入含光父亲的心,他知道家中还需要他来支撑,迈着瘸腿他站了起来,抽出手中的宝剑,将苦酒洒在剑上,一剑一剑的挥舞,即便瘸腿也不能阻挡他流畅的剑舞,‘边月沙海风摧老,苦酒一杯入心怀,将军百战马革裹,柳树潭边离人泪!’

口中念着古句,手中舞动着宝剑,瘸腿上却是越来越痛,噗的一声,含光的父亲摔在了地上!

‘哎!’含光的父亲摸着受伤的腿坐起来,满头是汗,随着年龄的增长,劳作的辛苦,他的那只瘸腿已经经不起边关寒霜的拷问了!

……

默默的躲在门口,含光紧紧紧紧攥着手,一动不动,她不敢出来,因为她知道父亲的自尊,知道父亲的要强,更知道父亲的苦闷!含光看看屋子里已经睡了的弟弟,又看看那边不舒服,正在皱着眉头的娘亲,她知明白娘亲是多么需要父亲陪伴,也渴望两个弟弟能多一些时间可以坐在父亲的肩膀之上!更知道那条伤腿对父亲的影响有多大,招兵榜文违背之后会有多大的刑责!

怎么办?怎么办?家父无大儿,含光无长兄,含光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一幕,那时候父亲说:若她是男儿长大了,他一定送她参军报国!

一个念头种了下来,一个想法生下了根茎,在含光的父亲打算和家人在待上两天的时候,含光则在第二天一大早偷偷的去了集市,她于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一上午的功夫就做好了远行的大部分准备。

在夜里她留下了一封书信,放于父亲看书的桌上——

父爷之名入军贴,

目无长兄弟尚幼;

含光夜月闻剑舞,

一夜静思心亦坚;

愿配刀兵市鞍马,

从此须眉替爷征;

军中点名无戏言,

不闻爷娘唤女声;

此去塞北冬日寒,

唯留膝护伴腿暖!

一朝兵退把家回,

来春再染女儿红。

留下一双护膝,一页书信,含光走的急切,寂静……,”

说到这里王非败开始直接念起了经文,“

塞北的雪半年化,入关的骑血肉推;

万里赴疆踏无痕,寒光铁衣守龙城;

百战杀场骨尸碎,将军裹尸壮士归!

含光归来见国君,不理百金与世爵,

只把家望梦思

故,殿堂之上述离愁,

策马千里奔驰归,一朝锦衣把家还……”

……

一番话说道这里王非败也是口渴了,一口茶下肚,台下却是静悄悄的,虽说王非败运用《补天观想法》的精神法门,还模仿了慧海的手段和说书人的技巧,但若是故事不吸引人,那也赢不来这寂静。

在搬运者之前,这世上的故事大多记载于史书,在搬运者之后小说家得到了一个大发展,十几年时间,天下人多了一丝欢愉,但总体来说还是缺少娱乐,对于清心寡欲常年在悬空城的人们更是如此。而比起搬运者的故事,悬空城的人们更多的听的是神秘化,古言化的经文,就是翻译的最近的也是过了数代人,在另一个大陆,离人有些远的故事,此时听到了有自己大陆背景的故事,感觉是不一样的。

霍庆龙摸了摸眼角的泪水,这‘含光’让他想起了六百年前史书里的一个故事,那个故事的主人公叫花若含,据说她替父从军的名字就叫含光。只是霍庆龙不知道王非败知不知道这个故事,这几天因为辩经的事情,他们都没有打搅王非败却是没有想到,王非败想出了这么一个故事来……

不管台下霍庆龙和其他人怎么想,王非败的故事都在继续:“坐于闺房,含光洗去了满脸的污垢,换下男儿的装束,脱下战时的衣袍,独自整理着旧时的衣裳。除了有限的人,没人知道含光替父从军,但自小与人为善的含光受到了邻里的欢迎,他们不知道含光去了哪里,却都为老邻居家女儿的回归而庆贺!邻家的姐姐亲自上门,为归来的妹妹再梳红妆,而自家长成的弟弟磨刀霍霍向猪羊。各位一家人团员是多么值得庆祝的事情?保得家国平安,又能一家团员!

这样的事情虽瞒不过君王,可含光却是以孝心感动了上下,君王下榜,含光村子二十年再无赋税,还得了个将军的名号!

但生活依旧要过,含光的母娘亲当年生下她双胞胎的弟弟就是受了大苦,之后一到冬天就浑身难受,到了含光回家已是夜夜痛不能寝,闻得世间有一毒物少量服食却是可解身上之痛!但此毒少量服下还可以毒攻毒,若长时间服食害处却是更多!这服食的多了,享受了无痛的滋味,怎能在夜夜忍受那无法可想的骨痛髓裂之感!?医生虽然不让,但含光的娘却是依旧偷偷拿着家里的积蓄购置那毒物,

含光虽是孝敬,家里却也无这许多银钱去日日卖那昂贵的毒物,一日含光的娘亲想要独自去媒婆那给女儿打听那可嫁的人家,却是突然全身剧痛难忍,此时正好没了那毒物压制却是浑身抽搐,直接倒在了地上……

好不容易,苦痛过去,抓着盖在身上的被子坐起,含光的娘亲却是发现她被人捡了回来。抬起头入眼的却是墙上挂着一物,一时间认出此物的含光娘亲不由的盯着。这墙上挂着的东西虽说材质一般,却是出自名人之后手,价值千金!一时间含光的娘亲想到自己家里为了治病这些年却是过得不算轻松,就看着那东西再也松不开眼睛。将含光娘亲救回来的人看到含光的娘亲看着那物以为含光

的娘亲喜欢那名人,便是讲解了一番!

正在这时含光上门来,自此两家有了来往,却不想含光的母亲却是魔障了一样,每日一疼就想起了那挂在墙上的物件来,没用多久含光的母亲就找人仿制了一件,假装做客,来到那救她的人家想要偷梁换柱,趁着屋里恩人临时有事出去,她爬上桌子想要换那物件,却是剧痛发作,摔了下来将屋里的蜡烛给打翻。

一时间含光的娘亲心里害怕,直接夺门,却是没想到一场大火就此烧了起来,一街的房屋烧了大半……

……

大火焚烧,一夜数人无踪,怎能不查?怎可不查?这一查含光的娘亲就进了打牢,没几日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其它居然吊死在牢里!人死不能复生,一场大火受了损失的人们也不能不顾,含光与父亲将本是作为传家的赏赐及钱财拿了出来,算是为娘亲赎罪一二……

……

阳间的事情,阴间有录,心里念着,家里想着,在娘亲头七的日子,含光却是做了一梦,梦里一黑一白,伸着长舌的两人向她走来——

‘你可是含光!’

‘我等乃是黑白无常特来带你去见你娘亲。’

‘见我娘亲?’

‘你娘亲行前求阎王见你一面,人生在世,有赏有罚,阎王准奏,却是应她生前之善事!’

听到这里含光想到,她娘亲纵火之事便道:‘我娘可入轮回?’

‘不入轮回,先下地狱?’

‘可是纵火一事?’

“不止!”

听到不至,含光心有悲痛,却也只能跟着黑白无常前去冥土——

黄泉之边黄泉路,黄泉路上彼岸花,彼岸花开彼岸花 奈何桥上奈何叹。一路之上尽是前行的魂魄,他们都要进入这阴曹地府,尝了今生之罪,方可一入轮回。

看着那火红的彼岸花,路上拥拥挤挤却又无神采的阴魂,含光不由的问道:‘敢问阳间之罪,阳间判过,那阴间如何?’

“阳间的的判罚未必尽公,这阴间怨气汇聚,却要那阴魂来消!你的娘亲阳间上吊,却是抛下一家,填人间之悲,火烧数十口虽有意外,却是盗窃所起,此间怨恨难消,未有以魂消怨!且你娘亲早年贪食多吃野物,坏了山川之灵秀,势必地狱走上一遭!”

听到这里含光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加快脚步跟紧那黑白无常,来到奈何桥上,那善人的阴魂慢慢于桥的上层走过,那善恶兼半者快步过桥中层,那恶人的鬼魂急急忙忙,你推我搡过桥的下层。不时地一只只手爪伸出河水,伸向桥的下层,要是被抓,就只能坠于污浊的波涛之中,一只只铜蛇铁狗也在下层狂咬着恶人之魂,一口一口声嘶力竭,却无人去理。

“敢问为何那恶鬼被咬无人可理?”

“此间一切唯心而已,生得恶念,便引的恶念向袭,心中坦荡自无侵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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