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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请君入瓮”吧!(请赏藏)

第五十二章“请君入瓮”吧!(请赏藏)

人鱼庄园内,谜团的黎明缓缓破晓——

巴其睡了几小时,从床上一跃而起,穿好衣服,便去了峡谷处的峭壁。

昨夜,为了以后辨认方便,他把一块手帕留在搏斗现场。

他在原来的地方没有找到手帕。但在不远的地方,它打了两个结,被一把匕首钉在一棵杉树上。

“好哇!”他寻思道,

“那家伙向我宣战了。这说明他怕我。

很好!不过,不管怎样,这位先生还是有点胆量——他能像泥鳅一样从我手里溜掉,本事不小啊!”

手帕挪了地方,巴其特别感兴趣。

对昨夜打斗现场作了一番观察以后,更是来了兴致。

对手从他手中溜脱的出口是一条天然的裂缝,一个断口,在花岗岩的山同上,这类断口多的是。

这个缺口在两块大石头之间,有六十到八十厘米深,狭长狭长的,极窄。

下方出口处,有一段极窄极窄,像个瓶颈,简直不能想像,那人怎么过得去,而且还穿着木屐一样粗笨的大鞋子。

然而,他确实是从那里溜走的。

除了这道裂缝,再没有其它出口。

那家伙溜走时,能把身子扯长变细的本事,与巴其觉得他在自己双手之间变细,消融的感觉是一致的。

花雨和美雪找上来了。

两姐妹仍为昨晚的事件惶惶不安,一夜失眠,脸色憔悴,都来请求巴其提早动身。

“为什么?”他叫道,“——因为那块大石头?”

“显然,”美雪说,“那是一起谋杀未遂的罪行。”

“哪有这种事!

我跟你们发誓,我刚才检查了这块地方,肯定那块石头是自己掉下去的。

只是个不幸的偶然事件。

仅此而已。”

“可是,既然您冲到顶上,肯定是看到了——”

“我认为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他肯定道,

“我想搞清楚上面有没有人,大石头是不是被人推下来的,但是经过昨夜和今早的搜查,我对这件事已没有任何怀疑。

再说,要滚下那么大一块石头,没有时间是不行的。可谁又能料到你们会深更半夜出来划船兜风呢?你们知道,你们是临时决定的。”

“确实没有人能料到。不过人家知道您好几天来,夜里都划着船在河上徜徉。人家攻击的已经不是我们,而是您巴其了。”

“你们别为我担忧。”巴其笑着说。

“可我们要!要!您没有权利冒险。我们也不愿让您冒险。”

巴其在花园里散步。两姐妹惊恐不安,抓着他的胳臂,央求道:

“我们离开这里吧!我们跟您发誓,我们没有半点兴致留在这儿。

我们害怕。我们身边处处都是陷阱——走吧。您为什么不愿走呢?”

他最后回答道:

“为什么?因为案子马上就要破了,因为日期一经确定,就不能更改,因为你们必须搞清一鬼先生是怎么死的,你们祖父的圣粉是从哪儿来的。

你们难道不想搞清楚?”

“当然想。”美雪说,

“不过并不是只有在这里才搞得清呀。”

“只有在这里,而且是在确定的日子,九月十二,十三,或者十四才能搞清。”

“谁定的日子?您,——还是别人?”

“不是我,也不是他。”

“那是谁呢?”

“命运。甚至命运本身也不能改变这些日子。”

“您这样自信,怎么案子还是一团漆黑呢?”

“不再是一团漆黑了。”他带着令人吃惊的自信加重语气说,

“除了几个小地方尚不清楚,整个案情已经很明朗了。”

“既是这样,为什么不动手呢?”

“我只能等到确定的日期才能动手。

也只有在那些日子,我才能把不知身份的先生揪出来,把大量的圣粉还给你们。”

他像个喜欢故弄玄虚,让人惊讶、困惑的巫师,操着轻松的语调,说出上述预言。

完了他向她们建议:

“今天是九月四号。再过六七天就可走了。

耐心等一等,好吗?别为这些恼人的事烦心。

在乡间这最后一个星期,好好度过吧。”

她们耐心住了下来,有时十分兴奋,有时惶惶不安,有时无缘无故争吵。

在巴其看来,她们反复无常,不可理解,也正因为这样,变得更有魅力。

但是,她们谁也离不开谁,尤其离不开巴其。

因此,这几天过得非常愉快。

在等待战斗到来之际,她们尽力猜测会有些什么样的情况,寻思会在她们走前还是走后爆发。

在巴其影响下,她们终于放松了神经,尽情享受生活的乐趣。

巴其说的事情,她们都加以嘲笑。她们又庄重又轻佻,又热烈又懒散,对他表露出一腔热烈的爱情。巴其觉得这是发自内心的爱情。

有时,在她们情不自禁地吐露心曲时,巴其快乐地扪心自问:

“天哪,这两个漂亮女友,我越来越爱她们了。

只是,她们当中,我更爱哪一个呢?

起初是花雨,她让我动心,我努力为她效忠,根本不考虑会有什么后果。后来我更爱美雪,她更有女人味,更有风情,搅得我心神摇荡。

说实在的,我都失去了理智。”

其实,他也许两个都爱。两姐妹一个是那样纯朴天真,一个是那样痛苦抑郁。

但是,他爱她们俩,也许爱的只是一个女人,就是他费尽心思与气力要查个水落石出

的案中的女人,虽说这女人表现为两个不同的模样。

九月五日、六日、七日、八日和九日就这样过去了。

动身的日子越是临近,美雪和花雨就越是克制自己的情绪,做到与巴其一样平静。

她们忙着打点行李,阿发先生和阿月小姐则整理小城堡里的东西。

笨笨十分殷勤,帮阿月干这干那,不觉得有失身份。阿月要回家住一星期。

笨笨想陪她去,声称说他要坐蝴蝶悬浮车回虚灵城。

巴其已经说服两姐妹与他坐蝴蝶飞艇去蝴蝶城兜一圈再回虚灵城,这样,阿发可以趁这段时间把虚灵城那套房间收拾好。

九月十日,午饭后,美雪出了小城堡,去村里与供应商结账。

回来时,她先是看见巴其坐在小船上垂钓,接着看见小船过去二十米,花雨坐在桥头,出神地注视着他。

美雪在离小船二十米的地方坐下来,也像妹妹一样,注视着巴其。

他俯身朝着水面,似乎并未注意浮子摆动。他是在欣赏水底的什么景色?

抑或在思考什么问题?

巴其大概感到有人在观察他,因为他转身朝花雨笑笑,又朝美雪笑了笑。

她们俩一齐上了小船。

“您在想我们,是吧?”两人中的一个笑着问道。

“是啊。”他说。

“到底想谁呢?”

“两个都想。我真不可能把你们两个拆开。

没有你们两个,我怎么活呀?”

“我们还是明天动身吗?”

“对,明天,九月十一日上午。在蝴蝶城兜一圈,对我是个补偿。”

“我们走了——可是什么问题也没解决。”美雪道。

“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巴其说。

他们之间一阵长久的沉默。

巴其没有钓到鱼,也不指望能——钓到什么鱼,因为河里此时连一条小小的游鱼也没有。可是他们三人还是紧紧盯着左右摇摆的软木浮子。

偶尔,他们也说上几句话。他们陶醉在这种亲密幸福的感觉之中,直到暮色苍茫,才猛然发现天色不早了。

“我去检查一下蝴蝶飞艇。”巴其说,

“你们跟我去吗?”

他们到了离教堂不远的车库。

巴其的飞艇存在这里。一切正常。

蝴蝶翼均匀地摆动着,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七点钟,巴其离开美雪和花雨,说好第二天上午十点半左右来接她们,一起乘渡船过悲恋河。

接着他去了笨笨的蝴蝶别墅。

为了方便,他们一起在这里度过这临行前的最后一夜。

晚饭后,两人回到各自的房问。

笨笨很快就呼呼地打起鼾来。

这时巴其走出别墅,从檐下取下挂在两个钩于上的梯子,扛在肩上,踏上右边沿人鱼庄园围墙展开的小径。

到了上面,他转向左边,攀上围墙,蹲在墙头。

墙边有一株树,枝叶茂密,团团簇簇围着他,把他掩藏在浓厚的暗影之中。

他用一根绳子,把梯子放倒在墙外的荆棘丛中。

巴其在树影里蹲了半个小时。

皓月当空,撒下漫天清幽的银辉,似乎要一寸一寸把黑暗逼走,要在银波闪闪的河水里洗准。他就借着月光,观察着庄园的动静。

远处,小城堡的灯火,一盏接一盏熄了。

人鱼村的钟敲响了十点。

巴其聚精会神地警戒着。

他认为两个女人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他不愿掉以轻心。

敌人只要推测没有布下陷阶,就会出来转游,继续做他的准备活动,接近他认为已经达到的目的,并且确信自己没有受到监视。

突然,巴其打了个寒战。

事情的发展,能说明他埋伏在这儿是对的吗?

他能当场破获什么阴谋吗?

围墙里头,距头天早上花雨经过的小门不远,离他现在的墙头有五十几步远的地方,他发现有一团黑影,一动不动,紧紧地贴着一株树。

不过和树又不是浑然一体。因为这影子稍稍晃了几下,又矮了下去,最后平躺在地上。

如果巴其没有看到这难以觉察的动作,恐怕别想把这条长影子从一棵大紫杉的黑暗里分辨出来。这时那条黑影开始在黑暗中爬行起来。

那黑影爬到了温室废墟那残砖断瓦、野草和灌木丛形成的小丘上。

那里显露出一条白朦朦的弯曲小道。黑影在地上拖起身子,慢慢立起来,消失在灌木丛中。

巴其确信没有被人看见,立即从树上跳下来,专拣那些月亮没有照到的地方,迈开腿跑起来。他两眼紧盯着废墟最高的地方,没有多久就来到了废墟下面。

在那儿,他不再小心谨慎地藏起身子,就踏着废墟中间踩出的通道,走上弯弯曲曲的小道。

他觉得情况不对,就把冰弩提在手上,走到小丘顶,四下里扫了一眼,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他认为敌人从山丘那边下去了,就又往前走了三步。

他迟疑了一两秒钟,有些时候,那极度的寂静,草木树叶过于静止不动,反让你觉得危机四伏。他还是往前走,不过每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突然,他觉得脚下咔嚓一响,一根树枝断了。

接着,瓦砾中间裂开了一道口子。

他落入陷阶。而且他落下去的时候,上身被一个羊角撞锤狠狠地击了一下,使得身体没有笔直地落下去,而是失去了平衡,像一堆软乎乎的肉跌了下去。

还没来得及弄清是怎么回事,更谈不上稍微作一点反抗,就立即被一种被子似的东西卷起来,捆住了。

这一切都是以非同一般的速度完成的。

而且正合他的判断,是袭击他的人一个人干的。

以后的几下也一样快。

另外几根绳子也绑好了。

它们大概拴在非常牢固的物体,如木桩、铁桩,或者混凝土块上。

接下来,上面又铲下很多卵石沙子,全堆在他身上。

以后,就什么也没有了,有的只是静寂,黑暗,和一块墓石的重量。

巴其被埋住了。

男子汉大丈夫,是不能灰心失望,认为自己完了的。

不管是什么情况,哪怕是极其严重的形势,他首先看到的也是给人以希望的方面。他很快就想,那家伙完全可以杀死他,可是却没有这样做。其实要杀他真是太容易了!

只要桶一刀,就可把他这个在某种意义上不可克服的障碍除掉。

对手之所以没把他除掉,是因为没有除他的必要,只要在几天之内让他办不成事就行了。而这几天,正是巴其破案必需的时间。

这个假设与巴其确切了解的情况是一致的。

不过,敌人并没有在罪恶的了结办法上后退。

他把事情交给命运决定。

如果巴其撑不住,死了,那只该他倒楣。

“我不会死的。”巴其寻思,

“因为我再不必担心遭受别的攻击了。”

一开始,他出于本能,尽可能采取了最有利的姿势。

他使出浑身力气,把膝盖稍许弯一弯,让手臂伸直,同时让胸脯鼓起来。

这样,他就给自己留下了一定的活动空间和呼吸的间隙。

另外,他还弄清了所在的确切位置。

他曾经好几次钻进温室废墟,搜寻戴面具的人可能藏身的地方,当时就注意到这个空洞离从前的门口不远。

因此他现在有了两条求生的出路。

一条在上面,要穿过砖、石、沙子和所有坍塌下来的破铜烂铁出去。一条在下面,从以前温室的地面上出去。只是手脚必须能动弹,才能试着逃出去。

可这也许是他无法克服的困难。因为绳子绑得很紧,越动勒得越疼。

不过,他想方设法转动身子,扩大活动空问。同时,思绪滚滚而来。

他想象出这次落入陷阱的每一个步骤,对手先是监视他的每个行动,发现他蹲在墙头上,藏在树枝下,就巧妙地把他诱进陷阱。

奇怪的是,尽管他被被子包得严严实实,尽管砂石瓦砾在他周围筑起了壁垒,他竟听见了外面的声音。

这声音并不是隐隐约约的,而是令人难以置信地清晰,肯定是来自天梦河方向,不过也只是这个方向而已。大概这声音是从瓦砾堆中某个空隙进来的。

这空隙贴着地面,构成了一条朝向天梦河的,类似于烟囱烟道的水平通道。

因此,他听见了河上船的汽笛声。听见人鱼村教堂敲响了十一点的钟声,不过最后一响还没敲响,他就听见蝴蝶飞艇的轰鸣。

那是他的飞艇。

他听得出自己飞艇的声音,哪怕混在一千架飞艇当中,他也辨得出来。

这确实是他的飞艇,它开动了,绕村子驶了一圈,上了大路,加快速度朝虚灵城驶去。

但虚灵城是目的地吗?

对手——开飞艇的只可能是那个对手——会不会把飞艇一直开到虚灵城?他去干什么呢?

他使劲挣扎,有些累了,便停下来休息,动脑子想一想。

实际上,眼下是这样一种形势:

第二天,九月十一日,上午十点半钟,他应该去小城堡,把花雨和美雪带走。因此,在十点半,甚至十一点以前,花雨和美雪会觉得一切正常,不会担心,也不会去找他。

可是,过了这个时辰呢?她们发现他失踪,如此明显地失踪了,会不会四下里寻找,从而救出他呢?

无论如何,对手一定预料到两个年轻女人会留在人鱼村等他。

这样一来,他的整个阴谋就会落空,因为它是以行动绝对自由为前提的。

总之,必须让两个女人动身。办法呢?

只有一个,就是把她们召回虚灵城。如果写信,人家会看出笔迹。

因此,只有发电报——发一封电报,署名巴其,告诉她们,他因故不得不突然离开,并命令她们接到电报后去虚灵城。

“她们又怎么可能不服从呢?”巴其想,

“她们觉得命令是那样符合逻辑!再说,没有我的保护,她们决不愿留在人鱼村。”

夜里他又挣扎了好一阵,然后睡了好久,尽管呼吸有些困难。

醒来后又接着干。虽说没有把握,但他相信是在朝出口前进。

然而,他身体扭来扭去,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究竟前进了几厘米呢?

绑着他的绳子丝毫没有松动。只有那几根像缆绳一样结在木桩铁桩上的绳子也许松了几分。

约摸早上六点光景,他认为又听见了他的飞艇那熟悉的声音。

也许听错了。声音离人鱼村很远就停了。

再说,对手何必要把这架飞艇开回来呢?

飞艇停在这里,电报就起不了作用了。

上午过去了。中午,他尽管没有听到任何飞艇的声音,还是推测两姐妹接到电报,已经离开人鱼村,去蝴蝶城坐蝴蝶悬浮车回虚灵城了。

可是,与他想的相反,将近一点钟的时候,他听到有个声音在不远的地方喊他:

“巴其!巴其!”

是花雨的声音。

美雪的声音也在喊:

“巴其!巴其!”

他放声大喊她们的名字,可是没有回应。

两个女人还在呼唤他,可是喊声渐渐远去。

天地间复又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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