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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安能辨我是雌雄,狗熊 第九十五章:应对

今日好囧,某人考据出加奥是崇明县县长,拉奥健次郎神马的,全是崇明县人-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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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

陆思雅感怀轻叹,任由霞云绛染鬓颊,扬起愁意淡淡。

“不,还没有!”轻吟间,有少女悄然林立侧身,目光平静作述。“这不过是暂时结束罢了,征伐的乐律,恐怕还要蔓延很久,传唱很久……”

顺着两女视线延伸,斜阳沉沉西下,伴奏枯藤老树昏鸦的格调,哀哀做鸣风中,泣悲如诗,偏又韵角深长。

数十息前,缤纷长虹贯穿敌阵,胜负定义随即翻盘改写,就仿佛是成群大象跳入天枰,又好似洪峰冲垮大堤,结局不言而喻。包括六位金丹真人在内,数百武夷派修士立时作鸟兽散去,一路被追亡逐北,伏尸荒野者逾七成之多。

毕竟战场不是儿戏,所谓的规则,从来只有“胜利”二字可言,纵以大欺小又何如,天道早写下“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法则。

说什么培训菁英,说什么在争斗中促发展,难道有扼杀对手未来金丹元婴的机会,你会傻到不动手吗?似那种金丹真人瞪眼看筑基修士砍自己徒子徒孙的玄奇故事,恐怕得用等级限制保护的2B网游规则来解释,现实哪有这种好事。

所以,往昔与杨波齐名的狩猎队长,此刻全无生命气息,或许再给数十年时光,他们会成就金丹,或许再给数百年时光,他们会缔结元婴,或许……不,没有或许,他们曾经辉煌过,不过现在只余下具了无生机的尸体残骸。

“走吧,姐姐!”

远眺遁彩,秦梦琉抽吸轻语:“我们是破地而出的树苗,我们很幼小,总怕风雨折打,需要大树的遮蔽与照顾,不过……”

“不过……终有一日,我们会茁壮起身躯,迎面怒风狂岚,品尝暴雨蹉跎,去成就独属于我们的伟大!”

牵手身畔,二女青丝婉转,立下恒久于天地的宣誓,回顾余辉莽莽。

再度顺夕阳前行,及至浦城可望,战事方休。待三派金丹将丧家犬赶回笼舍,才鸣锣收兵,相互携手而归,就如赤壁前羽扇纶巾的周公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覆手成就三分霸业。

几百年来虎视眈眈的武夷派浦城战线,自此不复存在,惟余下某个纵横数百里的宽大漏洞,凸显八闽柔软的内腹。常言毕其功于一役,真不外如是也!

当然,这不过是开头,就像揭开大幕的引唱诗,将待引出激昂的主旋律。

从霞浦到东山,弓弧拔箭东南,千八百里海疆蜿蜒,横流荒脉余威。有龙吟清澈悠长,卷刮水龙柱腾接天河,暴雨如墙倒扑,肆虐戴云诸峰,终不见天日。

再将目光转向西南,沿汀江逆流北上,蔑龙岩而回溯瑞金,数百里山河壮阔,成南岭连横合纵之姿。接长虹绘路于通衢,散遁光穿梭若罗棋,妖刀直抒胸臆,破两山遥望为孤舟。

这条数千里漫长战线上,有南北八派五力齐聚,各出机锋,顿将东南腹地染成浊流滚滚,深山矿洞望霞光而心惊,野园苗圃视草木成兵锋,各大小城隘皆畏敌如虎,终日狼烟不断,坐立难安。

叹莽苍大地,往昔胜景全无,东南奇秀过后,惟留厮杀金戈冲破云霄,贯穿穹宇。

“增援,浦城战线需要足够的战力去支持!”

澜岳真人砸下右拳,顿将桌案挥作齑粉,长声怒喝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浦城战线,不稳固那边,我们就根本拦不住东南三派的油老鼠,他们会将八闽腹地咬得千疮百孔,蛀空我们武夷派的立柱房梁!”

借助传讯法宝神通,各条战线失利状况不过一时三刻便汇总黄冈山,更有鼹鼠暗子辗转发来密信,以供武夷派高层决断,终究是全面开战还是升级战争,是局部压迫还是整体出击,是边打边谈

还是对抗到底,不死无休。

名门大派,当然不是路边的乞丐,动不动玩无底线搏命,吴越三派心有顾忌,难道武夷派便没有吗?上次对弈太一教,搞得武夷派五痨七伤,连返虚真一都在天道威势下无奈泯灭,现时真要玩三线开战,恐怕到头来只会便宜身畔的神州上门——罗霄宗。

“怎么增援?靠什么去增援!?”昂起虬髯,穆道邪针锋相对,提出异议。“现在宗门内闲余的金丹不过六数,纵然全派遣至浦城一线,亦不过勉强拉平对方距离,还要再添上两百余宗门筑基弟子方能保持战线不乱,可……”

话说到这,穆真人嘴角泛出一丝苦笑,点着堂中水镜模型,无奈摇头叹息说:“可是,纵然拉平浦城一线,又有何用,难道放任南岭的山魈猴子钻我们肚里四处捣腾,要知戴云山那边形势也很严峻,随时有崩盘的可能性……”

摊子越大,所需的人力资源便越多,古今皆如是也。武夷派自兼并戴云山后,地跨闽赣数千里方圆,据八闽进囊中,远超周围同辈道门,纵西向并立的神州上门罗霄宗也甘拜下风,眼含慕色。

但问题也随地盘而生,如此辽阔的统治疆域,远超寻常筑基巡逻半径,为保证统治稳固,就必须将主力一分为多,不仅要在戴云山脉开辟别府,更须掐住四境通路,谢绝不速之客往来。换句话说,武夷派要把拳头摊成手掌,罩在自个统治地盘上遮风避雨,难怪敌不过敌方的拳头。

“那就和他们打,要大打!打到他们服气认输为止!!”

澜岳真人搂起袖管,语作忿恨,须髯皆张道:“他们既然做了初一,就别怪我们返还十五,想凭金丹数量压服我们武夷派?我呸,这简直是做梦,狂妄得没边了他们……”

假如仅把参战力量压制在金丹层面,那吴越三派就能凑出近五十名金丹真人,且不论岭南五连横和东海龙宫的战力,光这批人数就倍于武夷派,纵质量上略有不及,想来也相差不远。

故此,要想获胜,就必须将常规对弈力量上升到决定性的破坏对战力量,摆出毁天灭地的决定性力量来!也就是说,须将名为“元婴真君”的王牌摆上对弈台,压迫对方撤牌讲和,或是对赌到输个全光。

“肃静!”

在座七人中,唯一上座的玄服长者按下手腕,示意诸君稍安勿躁。

作为百年前方上任的武夷派掌门,他尚未组建起足以压服诸人的金丹班底,更不曾将威势渗透进日常,是故遇上这等突发情况,多少有些镇不住场子。

“沈岳师弟……”高掌门语做冗长,不急不缓道。“我辈现下讨论的是如何从万千蛛网中抽出线头,好将眼下困局破解无误。至于是否要将战事上升,那着实不是我们金丹真人应该考虑的问题,你刚刚太逾越了。”

言如利刃,斩却澜岳真人颜脸潮红,似涂抹上湿润膏灰的砖墙,有汗淋淋落下。要知下级领导上级,从来就是体系中的大碍,毕竟武夷派还没马鹿到日本关/东/军的地步,岂会容许有金丹真人肆意挑衅。

“不过么……”话锋一转,高掌门又将目光投注至时刻变幻的琉璃观景台,言意凿凿说。“不过现在的情况,的确不是我们所能决断的,大伙还是静待黄祖师来临赐教,想来他老人家一定旨意深远,非我等可及,可想……”

“是极,是极,我等见识浅薄……”

“是啊,祖师肯定要比我们思酿深蕴……”

“掌门高见,师弟我望之喟然啊!”

吹捧声后,诸金丹真人顿时眼观鼻,口观心,做泥塑木胎打扮,纹丝不动亦不乱。毕竟他们都没经历过千余年前的残酷激战,在武夷派享受胜利果实的漫长岁月里,这群“年轻”的金丹真人,着实有些迟钝和不适应。

没待多久,堂中顿多出一人来,他身着宽衣卢服,卓

尔不群,看去正是武夷派元婴祖师黄钟师。

“怎么了,都这么安静?”封宁真君也不谦让,直首上坐,任由高姓掌门起身旁立,犹如小厮书僮。

静默中,高卜庞躬身解释:“祖师,我等惭愧,在此久议无功,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行了!”稍抬下手,黄钟师凝眉断音道。“你们的难处我也都知晓,现在的形式的确不好,可是……”

环视诸金丹,乌瞳神采若青蕖灼烁,千古而舒芳,直抵真人们心扉。

“可是,我们是武夷派!”重音落下,从天渊敲响诸君金丹神魂,饱含骄傲与自信。“我们位列神州十二上门,传承悠久古远,我们曾目睹龙空山的兴亡,亦见证去太一教的恢宏,可万余岁月下来,人们惟独记得我们‘东南第一’的武夷美名!”

“我们……”五指舒展成山,袍袖卷绸画云,唱响激动心魄的矜持。“是武夷派,是屹立不倒的武夷派!黄冈埋藏着气概,九曲蜿蜒出心谛,碧水丹霞是意志的寄托,只要武夷诸山不倒,我们武夷派就将与天地共饮长生美酒!”

欲振作者先正气,这段鼓舞人心的雄辩过后,堂内焦躁不安被一扫而空,反透析出勇气与自信,高昂额颌。

“穆道邪!”黄钟师点名道。

“弟子在……”一席白衣的虬髯真人迅速离席,躬身聆听戒训。

“着你任选宗门库房内财货珍宝,前往南蛮诸族,说服他们出兵岭南,三日内我要看到岭南五山烽烟四起,可有把握?”

“弟子领法旨!”轻点额头,穆道邪碎步退下,躬身离席而去。

“苏明镤!”黄钟师将视线投注左侧。

“弟子在……”又一金丹真人迅速离席,如前者一般躬身受旨。

“着你前往怀玉派,与其掌门接洽,痛陈利弊得失,引为斡旋,可有把握?”

“这个……”苏姓修士略作斟酌,举棋不定道。“恐怕比较难,他们怀玉派与我方虽无龌龊,可也相交不深,怕非得作出某些利益上的取舍牺牲方能……”

“没有!”挥袖打断疑义,黄钟师威严自现地撇下断语。“我武夷派是找人去斡旋,可不是找个祖宗供上,你就拿‘唇亡齿寒’之理去说,成与不成我皆不会怪罪。”

“是!”苏明镤忙低下额头,补声道。“弟子领法旨告退!”

连点两将后,黄钟师又将目光转到身侧高卜庞,稍松口气说道:“小高,这次东海龙宫派来的荒脉,是龙三太子归属吗?”

“是,黄祖师明鉴。”稍低下身姿,高掌门谦卑作言,将揣测逐一叙述。“欧祖师传言说来者是龚舒和龚恢这两条荒脉真龙,应是东海龙宫内的第三支属第,晚辈推算,恐怕这位少君想借兵锋赢得老龙王赞许,毕竟嫡长兄弟在前,想要继承大统的话,没点功劳总说不过去的……”

能够成为武夷派掌门,高卜庞功法境界上自有两把刷子,但与同辈金丹相比,他最大的优点却是心思细密严整,在很多方面一点就透,善于揣摩尊意。

“那好!小泥鳅既然想要功劳,那我们就给他功劳!”鼓响双掌,黄钟师站起身来,点头笑道。“我等会将以前炼制的亢龙丹取来,你拿着它去东海龙宫商议,让他们撤兵……”

“那,条件底线呢?”跟进步伐,高掌门谨慎再问。

封宁真君拍拍他肩,喻义深沉道:“有你办事,我放心!”

接着便人影一闪,挪移向碧水丹山的洞天府邸。或许阔别争锋千年后,武夷山派生出臃肿和迟钝,但是他们在过去历练出的精华,依旧没有腐朽,宛如藏锋之刃,脱壳方显森寒。

这或许也正是天目宗括苍两派压制全面交锋的缘故,纵然根系与直木懈怠了,可上层的智慧之花依旧未腐朽,未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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