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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网络上热传的博士返乡记,在费云鹏眼中就是现代版孔乙己

3网络上热传的博士返乡记,在费云鹏眼中就是现代版孔乙己

方玉斌刚把车停稳,手机便响个不停,掏出来一看,是蒋若冰打来的。

接起手机,里面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玉斌,你怎么慢吞吞的?我们一大桌人,可都在等你。”

方玉斌一下就听出来是伍俊桐的声音,肯定是伍俊桐拿着蒋若冰的手机在催自己。方玉斌笑呵呵地说:“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已经到楼下了,马上上来。”

就在今天下午,筹备多时的新闻发布会隆重举行。蒋若冰公布了与千城集团的战略合作计划,同时,亿家金控也正式更名为亿家金服。身为千城集团副总裁的伍俊桐,如约来到发布会现场,发表了一通热情洋溢的致辞。

发布会结束后,蒋若冰设宴款待伍俊桐一行。方玉斌没有出席发布会,晚宴实在推托不掉,便赶了过来。

一进酒店包间,只见伍俊桐叼着一根烟,坐在主宾席。包间内的人都站起来与方玉斌握手打招呼,只有伍俊桐在座位上纹丝不动,直到方玉斌走近主动伸出手,他才露出笑容:“玉斌,几个月不见,你愈发精神了。”

“还不是托你的福。”方玉斌也说着漂亮话。

人到齐后,蒋若冰便招呼上酒。一名亿家的员工拿出自带的酒鬼酒,让服务员给客人斟酒。

方玉斌瞟了一眼酒瓶,说:“若冰这个东道主还是蛮热情的,这可不是一般的酒鬼酒,而是年份酒。”刚说完,方玉斌便想起来,伍俊桐不是最喜欢酒鬼酒吗?今天上酒鬼,自然是投其所好。看来蒋若冰这个东道主不光热情,更兼有心,连对方的饮酒癖好也一清二楚。

方玉斌笑起来:“你看我,就不如若冰,一时竟忘了伍总的嗜好。”

伍俊桐说:“多谢若冰想得周到。其实我没那么挑剔,只是你这番心意,酒不醉人人自醉。”

蒋若冰说了一堆恭维伍俊桐的话,方玉斌也跟着附和几句。伍俊桐这人,一听赞美便飘飘然。他拿起酒瓶端详起来,一副很懂行的样子。

蒋若冰笑着问:“伍总,这酒有什么讲究,给我们说说。”

伍俊桐放下酒瓶,说道:“这酒是10年窖藏的,得好几千吧。不过说实话,我喝酒有两个习惯:第一,不喝生产日期是当年的;第二嘛,对那些年份酒也不太追捧。”

伍俊桐接着说:“俗话说得好,酒是陈的香。当年产的酒,总是缺点味道。不过市面上的年份酒,大多也是混勾出来的,往往名不副实。白酒放上几年就没法直接喝,只能用新酒来勾兑。所谓年份酒,就是新酒和老酒混勾,年份上取最大值。我不大喜欢这种混勾,觉着里头杂七杂八,不地道。其实,喝酒最好是喝那种生产出来两三年的,既没有混勾,又有些老味。”

伍俊桐又说:“我就随便一说。无论如何,都得感谢东道主的热情。”

“你这一番话,让我们长见识了。”蒋若冰举起酒杯,说,“来,大家一起感谢伍总百忙中抽出时间,莅临我们的发布会。”

伍俊桐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酒量也见长。一圈酒喝完,愈发精神起来。方玉斌问道:“伍总,之前你是我的老领导,如今又去了千城。两家都是大企业,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伍俊桐想了想说:“两家都是很优秀的企业,但各自的企业文化的确差异很大。”

“怎么个差异法?”方玉斌又问。

伍俊桐说:“荣鼎是大型投资集团,企业文化偏海派。千城是房地产企业,好多管理人员是从工地里干出来的,企业文化更阳刚。这些家伙,习惯了直来直去,有时让人哭笑不得。”

“给你说件事吧。”伍俊桐说,“几个月前,公司组织了一次培训。报到的时候,有人把老婆也带来了。我就问,公司组织培训,你带老婆来干吗?此人却拿出培训通知,说文件上不是写了吗,本次培训食宿自理,日用品自带。”

伍俊桐一本正经地说完,桌上立刻爆发出大笑。方玉斌一边笑着一边摇头,这个伍俊桐,说他什么好,竟能从企业文化扯出一个荤段子。最佩服的还是他飙段子时的神态、语气,一脸严肃,像煞有介事。

见反响热烈,伍俊桐再接再厉:“自带日用品的,还是管理干部,那些底下的工人更是无法无天。公司打造了一个旅游景区,里面建了座庙,一个男工把女工强奸了,女工一路告到我这里。女工说,大雨倾盆,那厮进门,掀我罗裙,打我一针,不痛不爽,害我一生!男工辩解说,大雨如瓢,躲进小庙,见一女子,对神撒尿,将其堵上,反被诬告!”

这一下,笑声更大。有人问道:“伍总,官司打到你这儿来,你怎么判的?”

伍俊桐脸上依旧没有笑容,正儿八经地说:“我能怎么判,只能说,一个青春,一个年少,鱼水之欢,各取所需,互相满足,有何可告?”

有人笑着说:“伍总,怪不得千城做这么大!原来有你这样的领导,懂得人性化管理。”

伍俊桐终于露出笑容,摆着手说:“都是笑谈,当不得真。别哪天传到王诚耳朵里,他怪罪我在外面败坏企业形象。”

方玉斌见蒋若冰表情有些尴尬,心想不能再让伍俊桐当着一位女士大抖荤段子,便有意岔开话题:“伍总,今年春节假期,你去哪儿度假了?”

伍俊桐说:“哪儿也没去,回了趟老家。”

已好久没开口的蒋若冰说道:“你回到老家,有什么见闻,跟我们分享一下。”

伍俊桐叹了口气:“见闻是不少,可都不是什么开心事。之前网上流传过一篇博士返乡记,我以为写得太真切。如今呀,真是人心不古,世道沉沦。”

伍俊桐发了一通悲天悯人的感慨,说乡村已不是自己儿时的那个乡村。蒋若冰频频点头,方玉斌却觉得这是为赋新词强说愁。伍俊桐期望给自己涂抹点人文气息,总显得不伦不类,远不如飙段子时收放自如。

一桌人正说着,门缝中探出一个脑袋朝里面张望。伍俊桐瞅过去,接着高声喊道:“海洋,你怎么也在这儿?偷偷摸摸的干吗,像做贼似的。”

方玉斌也认出了此人,他正是荣鼎创投副总经理赵海洋。自己离开荣鼎后,赵海洋曾主持过一阵子荣鼎创投的工作。若是划分荣鼎内的派系,赵海洋可算伍俊桐的门徒,因此伍俊桐对他大呼小叫,毫无顾忌。

方玉斌站起身来说:“海洋,快进来喝两杯。”

赵海洋推开门,咧嘴笑道:“我在隔壁吃饭,路过时听见里面的声音,觉着特别熟悉,往里一瞧,还真是你们。”赵海洋又殷勤地问道:“伍总,你不是在滨海吗?到上海来,应该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嘛。”

伍俊桐坐在座位上,轻轻点了一下头:“这次来上海时间很短,明天就回去,想着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方玉斌一面招呼服务员添椅子,一面说:“海洋,别老站着。今天碰上了,你不得好好敬伍总几杯。”

赵海洋摆手说:“我一会儿再过来,隔壁还有一桌。”

“你忙就先过去。”伍俊

桐轻描淡写地说道,脸上却有些不悦。赵海洋这小子,翅膀还真是硬了!怎么着,老子还不配让你敬几杯酒!

赵海洋说道:“今天费总来上海了,就在隔壁。”

“费总来了?”伍俊桐与方玉斌几乎同时问道。

赵海洋点头说:“下午从北京过来的。”

“你怎么不早说?”一听说荣鼎资本董事长费云鹏在隔壁,伍俊桐就像小狗见到主人,之前的倨傲荡然无存,变得无比谦逊。他赶紧起身,说道:“快带我过去,我有好阵子没见费总了。”

方玉斌出身荣鼎,费云鹏也是自己的老领导。在这种场合,怎么着面子上也得过去。方玉斌跟着起身,对蒋若冰说:“你们先吃,我和伍总过去一趟。”

两人十多分钟后才回来,看样子被灌了不少酒。宴席很快接近尾声,无奈费云鹏说了,一会儿还要过来敬酒,所有人只好等着,没话找话地聊着。

直到一个多小时后,费云鹏才走了过来。蒋若冰还是第一次见到费云鹏,只见他容光焕发,比报纸杂志上的照片更显精神。

以费云鹏的身份,当然不必挨个敬酒,他举起杯,一并敬大家,所有人也起身一饮而尽。

落座后,费云鹏问:“刚才在隔壁,我就听见你们欢声笑语。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伍俊桐的段子,自然不能端到费云鹏面前。方玉斌说:“在聊伍总的春节返乡见闻。他对那篇博士返乡记推崇不已,说和自己的体会相差无几。”

费云鹏笑着说:“你的体会,怎么能跟那些穷书生一样?返乡记我也看了,博士们满腹经纶,可惜囊中羞涩,被家乡人一问‘去年挣了多少钱’,不仅无言以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可是堂堂的副总裁,正儿八经衣锦还乡。”

“您取笑了,我算哪门子衣锦还乡?”伍俊桐说,“不过那篇返乡记,的确很深刻,里面提到的问题,让我不禁掩卷沉思。”

“深刻吗?我怎么觉得是无病呻吟?”费云鹏不屑地说。

“是,是,您的见识,肯定比那几个博士高。”被费云鹏当众打脸,伍俊桐没有一丝尴尬,反倒是受益匪浅的模样。

费云鹏说:“原本是开开心心的节日,博士们非要弄几篇失落文字来给大伙添堵。一篇比一篇煽情,一篇比一篇悲催,但看来看去,不就是现代版的孔乙己吗?你回家过年而已,干吗非把自己打扮成家乡的教父?一进村,未见夹道欢迎,只有略带怀疑的‘读书有用吗’;未见一脸痴迷崇拜,只有些许不屑的‘一个月赚多少钱’。于是,那个用浮华虚名构造起来的精神世界顷刻间土崩瓦解,只好玩弄‘茴’字三种写法的玄虚,硬是挤出点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悲情,最后黯然踏上归程。”

费云鹏又说:“返乡不因为你是博士,仅因为那里有你的亲人,你儿时的朋友,你割舍不了的陈年旧事。博士帽只有在授予学位仪式上穿戴,回到家了,干吗还舍不得脱下?给谁看呢?别人又为什么要看?在学校没人看,因为大家都有那顶帽子;回到家了,有那帽子的人不多,以为别人会惊叹,你也准备好了台词启发民智。无奈,别人不看帽子,只观衣冠口袋,囊中羞涩的你只好大叹世风日下,弄得里外不是人。其实,回到家你只是儿子或者孙子,与博士无关;你只是穿开裆裤时的朋友,与学问多少无关。”

伍俊桐连连点头,蒋若冰咯咯直笑,方玉斌则在心中感叹,博士的牢骚顶多算根绣花针,费云鹏的这番挖苦讽刺,才是不折不扣的匕首与投枪。

费云鹏继续说:“所有人都应该明白,乡村不会因你的回忆而停驻,也不会因你的偏好而改变。就为了你假装出来的那点田园牧歌,家乡人就该永远‘采菊东篱下’?就为了你想象出来的这点温情脉脉,家乡人就该继续‘锄禾日当午’?哪有这回事!回到家了,不陪亲人唠嗑,不跟朋友八卦,还想摆出一副教化乡民的高大上模样,注定是自找没趣。”

费云鹏又摆了摆手,说:“我也是随口一说,唠唠叨叨的,耽误大伙时间了。”

蒋若冰说道:“费总说得太好了!既已离开,故乡就只能是驿站。人们可以经常回去,但心里更应该清楚,这里已不是自己的家,终究会离开,回到那个充满喧嚣,你我不断抱怨却终究选择留下的城市。”

费云鹏把手一扬,说:“这位姑娘把话说到点子上了。”进门时,伍俊桐曾把桌上的人挨个介绍给了费云鹏。一来人太多,二来费云鹏也没打算去记,因此他叫不出蒋若冰的名字,只能称呼“这位姑娘”。

伍俊桐赶紧重新介绍一遍:“这位蒋若冰,是亿家金服的董事长。”

“我知道。”费云鹏终于记起来,“亿家金服就是玉斌投资的那家互联网金融企业,最近势头很好。”

费云鹏又说:“俊桐和玉斌都是荣鼎的老人,如今离开荣鼎展翅高飞,我也为你们感到高兴。”

伍俊桐说:“玉斌才是展翅高飞,我不能算离开荣鼎。我只是受荣鼎指派去千城工作,什么事还不得靠你耳提面命。”

“你这么说也没错。”费云鹏笑了笑,“回到滨海后,代我给王诚问好。”

“一定。”伍俊桐说。

费云鹏把目光投向方玉斌,说:“咱们有段时间没见了,你的大名却时常在我耳边响起。”

“您开玩笑了。”方玉斌只当人家在调侃自己。

“我说的可是真的。”费云鹏说,“半个月前,海丰银行董事长宋长海与行长苏浩来北京找我。海丰银行上市前将进行股权改造,这家银行业绩不错,荣鼎也有意介入。聊天时,我得知苏浩从小在江州长大,便提到荣鼎曾在江州投资过一个项目,是由玉斌负责。最后苏浩才告诉我,他不仅认识方玉斌,而且即将成为你的大舅子。”

方玉斌点头笑道:“这世界真是小。我知道海丰银行在谋划上市,却没想到他们会找到你。”

“这就叫无巧不成书。”费云鹏笑起来,“听说苏浩的妹妹可是个大美人,你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将来大喜的日子,可得通知一声,让我来道一声贺。”

费云鹏何等身份,表态出席自己的婚礼,这可是给了天大的面子,方玉斌说:“多谢!”

伍俊桐与在座的许多人纷纷说:“你可一定要打招呼,我们也来讨杯喜酒。”只有蒋若冰坐在一旁郁郁寡欢,连一丝应付的笑容也挤不出来。

“好了,就到这儿吧,我还得赶回宾馆。”费云鹏话一出口,众人连忙起身,恭送费云鹏下楼。

赵海洋等人早已等候在酒店门口,见费云鹏下楼,立刻招呼司机把车开过来。正当一行人握手道别时,方玉斌却看见赵海洋身后站着一个容貌俊秀的女子,很是面熟。再一瞅,这不是杨韵吗?这个昔日余飞的部下,在余飞锒铛入狱后转投到北京一家大公司,她曾陷害过方玉斌,后来又帮过方玉斌一把。杨韵怎么会在这儿?

杨韵也瞅见了方玉斌,主动伸出手:“方总,久仰大名,幸会。”说话时,她的眼睛还眨了眨。

什么久仰?幸会?咱俩可不是头一回见!不过杨

韵既然眨眼,大概是不想让方玉斌说破。方玉斌只好点头回了句:“幸会。”

伍俊桐也注意到了杨韵,便问赵海洋:“这位是谁?之前在荣鼎,我似乎没见过。”

赵海洋说:“她叫杨韵,是我们新招聘的行政总监,之前在北京一家大公司。刚才我们在楼上用餐,她和几名工作人员一直在底下候着。”

“恭喜你呀。”伍俊桐笑着说,“不仅找到精兵强将,还网罗了一个大美女。”

“伍总过奖了。”杨韵微笑着说。伍俊桐又打量了一眼杨韵,才缓缓上车。

蒋若冰亲自开车送伍俊桐回宾馆,伍俊桐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习惯性地揉着肚子,并说道:“若冰,发布会很成功,亿家的发展更是不可限量。”

蒋若冰说:“还不是多亏您捧场。今天的发布会,要没有您坐镇,成色可就低多了。”

“别光说好话,你的心思我清楚。”伍俊桐说,“其实你更希望虞东明来,如果王诚亲自来,更是求之不得。可惜人家不给面子,只好拉我来救场。”

“您可别这么说。”蒋若冰说,“亿家能与千城合作,您是最大的功臣,我可一直感念着呢。”

“什么大功臣?”伍俊桐挥了挥手,“不过是人家在尼泊尔徒步,家里没人,叫我临时代班而已。虞东明回来后,所有事不就一把抓过去了。”

蒋若冰心中暗笑,这个伍俊桐倒有些自知之明。不过话说回来,亿家指望与千城加深合作,笼络住此人也挺重要。伍俊桐手握财务大权,看似不负责具体项目,但任何事都能插手进来。只要别捣乱,或是帮着说几句话,自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蒋若冰说:“过分谦虚就是骄傲哟。谁不知道,您是千城的财务大臣,涉及大笔资金,哪怕王诚点头,没有您签字,照样不管用。外面都在传,虞东明是千城的常务副总,但您才是真正的二号人物。”

奉承话总是谁都爱听,伍俊桐嘴上说“那是外面瞎说”,脸上却笑开花。

几次交道下来,蒋若冰已经摸准了伍俊桐的脾气,更懂得投其所好。她掏出一张卡,递过去:“前段时间,有位朋友给了我一张高尔夫会员卡。我不会打高尔夫,拿着也没用。你是高尔夫行家,正好宝剑配英雄。”

伍俊桐瞅了一眼,说:“这可不是一般的会员卡,而是佘山高尔夫球场的会员卡。它是上海滩唯一的森林丘陵型生态高尔夫球场,泰格·伍兹都来打过球。那里的会员卡可不便宜,前些年轻轻松松就上百万。最近几年打贪禁奢,高尔夫会员卡价格大跳水,但终究不便宜。这礼物,太贵重了吧。”

“是吗?我也不懂这些。”蒋若冰说,“其实我就希望您能多来上海打高尔夫,一来强身健体,二来指导一下我们的工作。”

“你这么说,我只能却之不恭了。”伍俊桐笑呵呵地接过卡,“以后千城这边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我虽然不具体负责,但该说的话还是会说。”

“谢谢了。”蒋若冰的目的已经达到。

伍俊桐拿着卡说:“这卡有了,还得找几个球伴,否则大老远跑来上海,一个人去球场里晃悠也不是个事儿。”

“这还不好办。”蒋若冰说,“你过来前说一声,我替你约好球伴。”

伍俊桐笑眯眯地盯着蒋若冰:“也不用约别人,你能来最好。”

蒋若冰当然能听懂伍俊桐的暗示,她心里骂道,呸,就凭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明面上,蒋若冰只能委婉拒绝:“那可不成,我对高尔夫一窍不通。”

“没关系嘛,我可以教你。”伍俊桐又说。

蒋若冰回绝的态度很坚定:“我对高尔夫的确没什么兴趣。”

“那也成,到时找别人吧。”伍俊桐见试探不成,便偃旗息鼓。他也清楚,蒋若冰可是堂堂的企业董事长,不是歌城里的小妹。人家有意投怀送抱,自己才能笑纳,对方没这心思,自己也得把握好分寸,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接下来,伍俊桐的话少多了,只是假装揉着太阳穴,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眼看快到宾馆了,蒋若冰问:“伍总,您一直闷不作声的,是在想什么事吧?”

“想事?”蒋若冰这一句,原本是没话找话,但经她这么一说,伍俊桐真还想起一件事。刚才在酒店楼下分别时,他和杨韵匆匆打了个照面,如今回忆起来,总觉得这个女人面熟。

伍俊桐把事情一说,蒋若冰笑起来:“您是看人家太漂亮,所以过目不忘吧。”

“我可不是那样的人,见着美女就觉得面熟。”伍俊桐一本正经地说,同时在脑海里使劲搜索。

原本见着一人觉得面熟却记不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没准一会儿就抛到脑后。可是今天,不知伍俊桐是要向蒋若冰证明自己并非见着美女念念不忘,还是本身好奇心的驱使,他竟鬼使神差地掏出电话,打给昔日部下赵海洋:“那个杨韵,就是你新招的行政总监,之前在哪里?”

赵海洋回答说:“她之前在北京一家大公司,不过在那里并没干多久,辞职后就到咱这儿来了。”

伍俊桐又想了想,确定自己没有和杨韵在北京碰过面,便接着问:“她之前还在哪几家公司干过?”

赵海洋说:“她的简历可有些长,我一时也记不清。”

“那就算了吧。”伍俊桐说。

赵海洋却说:“我邮箱里有她简历,要不给你发过来?”

伍俊桐对此事兴趣已不大,淡淡说了句:“你要不嫌麻烦,就发过来吧。”

如今手机上网很方便,不到一分钟,伍俊桐就收到赵海洋发来的邮件。他轻瞟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到简历中“盛华资产管理公司总经理助理”一栏。伍俊桐不禁坐直身子,这个盛华资产管理公司,不就是余飞的公司吗?这么说,杨韵曾是余飞的部下。难道是我和余飞碰面时,见过杨韵?

不对呀!伍俊桐捋了捋思绪,又摇起头。我和余飞从来是单线联系,不会有其他人在场。那么这个杨韵,我究竟在哪儿见过呢?

伍俊桐冥思苦想起来。“余飞、杨韵,杨韵、余飞。”他在心里一遍遍默念,突然,好像意识到什么。再仔细一想,没错,就是她!

这一下,伍俊桐惊得几乎要从座椅上蹦起来。这个杨韵,不就是和方玉斌拍下艳照的女人吗?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在照片上见过。

“怎么了?”蒋若冰见伍俊桐一脸错愕的样子,不禁问道。

伍俊桐扭过头,语气急促地问:“刚才在酒店楼下,方玉斌是不是也见着杨韵了?”

“应该是吧。”蒋若冰答道。

“没错,他们见到了。”伍俊桐像是在朝蒋若冰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记得,他们还握了手,打了招呼。”

伍俊桐又问:“方玉斌同杨韵握手时,表情怎样?”

“没注意。”蒋若冰摇了摇头,接着追问,“到底怎么了?”

伍俊桐顾不得旁边坐着女士,自个儿掏出一根烟点上,深吸一口,再吐出来,接着说:“世上的事,真就有这么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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