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是陷阱，宗主千万不能拿！”
当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那件‘法宝’上时，也只有莫泽天时刻提防着司陌寒。
“什么？！”半空中听到声音的莫天赐也是一愣，刚想要撤退时。
那件所谓的法宝，也在这时闪起了更耀眼的光芒。
随后……
轰——！
刺耳的爆炸声与肉眼无法直视的白光已经将他笼罩。
威力之大，仿佛要将这天炸开一般，黑漆漆的天际更是被染上了一片青意，就连爆炸的余波也使得众人一退在退。
“宗主！”
当众人稳住脚步时，眼前早已被一大片尘土挡去了视线，只能连连在灰尘外呼叫着‘宗主’二字，却不敢上前查看他们的宗主是否安好。
不是他们不敢，而是因为这里头，除了莫天赐还有个司陌寒呢！
谁知道司陌寒会不会突然窜出来，然后给他们来一刀？
没人是傻子，也没人会去冒这个陷！
尽管，里头的人是他们的宗主！
不过，也不是没有人不敢进去，比如莫泽天与林战二人就非常关心莫天赐是不是还活着。
“莫休兄，你快看二长老与五长老冲进去了。”
莫休赶忙看去，果然林战与莫泽天的身影都已冲了灰尘里，他暗骂一声，‘这两个饭桶！想死也别拉我我们啊！’
“四长老我们要跟着进去吗？”二长老已经走了，这里也只有四长老的地位最高了，所以他们自然得听莫休的。
莫休还能说什么，当然是跟着进去啊。
不然这事要传到别人耳中，他的人设岂不是得蹦？
到时候他还怎么在武道界立足？
尽管是宗师也绝对会被众人的口水给淹死！
“我们走，记住都挨近点别被那莫寒小儿趁机偷袭了。”莫休深吸了口气吩咐道。
“是！”这话可是正中了众人的心。
他们本就不想进去，可也知道万一莫天赐如果没死，见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他面前，肯定会被他惦记上，到时候的下场可就不是一个李嗣德的事了。
而，莫休提出的这个方法，可谓是上上策。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司陌寒固然强大，但也只有一个，而他们却有好几个总能提防住他的攻击。
……
另一边，当莫泽天与林战冲击尘埃里后一人左人一右，分开找人。
“宗主，宗主，能听到我说话吗？”莫泽天怀着忐忑的心连连呼喊道。
在他的视野里全是灰尘，可辨别事物的视野也只有不到一米不距离。
也不知道这些灰尘到底是怎么来的。
明明身处天台，周围除了水泥还是水泥，爆炸又是在天上，灰尘怎么就会这么多呢？
这个问题，也许就得司陌寒本人来回答了吧？
现如今莫泽天只恨自己的内力不是风属性的，不然随手一道掌风绝对能刮走一大片灰尘。
可不，要是他们这群人中有风属性的内力的话，早就将这一片灰尘给吹了。
何必以身犯险，踏入这片根本看不清情况的迷尘之中？
“咳咳。”
这时正当莫泽天唤了有好几分钟的‘宗主’后，一道极为虚弱的咳嗽声从他耳畔流过。
很小很小，可也还是让已经将听力放到最
大的莫泽天给捕捉到了。
“宗主！”莫天赐惊一声，赶忙寻着声音的源头找去。
果不其然，没走几步莫泽天就发现了躺在地上遍体鳞伤的莫天赐。
“这……”眼前的一幕着实把莫泽天吓得说不出话。
“三，三叔……”他唤了一声，那声音像是断了声带一样，如此沙哑、脆弱。
仿佛风一吹就能将他的命带走。
“我…你……”莫泽天却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就连手上拿着的止血粉都拿不稳，好几次将粉末散到了地上。
终究还是要因为，莫天赐现在的样子太让他无法接受。
从头到尾，每一块好肉，有些地方甚至能直接看到骨头！
那爆炸竟会如此之强，连一位拥有大宗师修为的武道强者都无法承受它的威力。
这要是换做普通人岂不成了灰？
“三…三…叔…我…早早该…听你…你的…就不该贪…贪那件法宝，又上了…司陌寒的当。”莫天赐吐着血沫断断续续一字一字吐道。
那模样就算是司陌寒看了都会觉得‘可怜’。
这连话都说不清了，可见这伤势伤得不是一般重，这没几个月怕是真下不了床了。
就算下了床，未来的日子恐怕也要在痛苦中继续过下去。
毕竟，莫天赐的身上筋脉几乎没几条是完整的了。
身为一名武者，筋脉寸断的感觉……必死还难受！
“我从小就教育你，人性不可贪，不可易怒，不可……”这一次莫泽天的嘴皮终于没在打颤，话也能从他空中一一听清。
“咳咳，抱歉三叔是侄儿没听您的，才会落下这个局面。”要是换做平时莫天赐听到这些话，绝对会一脸不耐烦。
然而，当感觉到生命正在迅速流逝时，才会恍然大悟。
原来，莫泽天的这些话真的比救命丹药还有用！
如果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设计司陌寒，如果他不贪他的法宝，如果……
不，没有那么多如果……
因为，这世上从来就不缺乏后悔做错事的人，而他也不例外。
对于司陌寒，他终究是小看了他。
就凭刚刚那一击，他就知道，他根本没有他看到的那么简单。
他比他想象到的还要更强！
他不知道他的实力到底到了那种地步，但绝不会弱于先天！
哈哈，是啊。
就是先天！
那个他从始至终根本不会去想象的修为，真真正正地出现在了他眼前！
要问他凭什么认为司陌寒的实力已经有先天甚至更高？
那是因为，司陌寒仅凭一击之力就能将他的防身宝器直接撕碎！
一件三品宝器啊！
就那么在爆炸中焚烧殆尽！
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件宝器，他现在哪里还有这口气？哪里还能与莫泽天对话？
“侄儿，你，你这口气是什么意思？”莫泽天语气有些不稳，惊恐得将目光挪向莫天赐的脸。
却见。
那一张熟悉的脸早已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来还有的一丝痕迹，可这并不能阻止莫泽天看不懂莫天赐的眼神。
无望，空洞，没有丝毫生机，仿佛一个活死人。
“三叔，你也看到了，侄儿的筋脉已经断了，沦为废人是迟早的事……”
‘我不想当一个废物，所以让我死了得了。’这话莫天赐却没能说出口。
死，这个字对他而言，终究还是太难从他的嘴里说出去了。
莫泽天哪能听不出他这话的意思，就算听不出，他也已经看得出，莫天赐是真的不想活了。
也是，作为一代大宗师，修炼了半辈子的修为就这么一夜之间化为虚无，是个人都会接受不了。
“侄儿……”
莫泽天还想劝他，可还是被莫天赐强行打断，“三叔，你就不要劝我了，我意已决，只是我那儿子恐怕要交给您了。”
“这……”莫泽天沉默了，最终也只能在莫天赐求助的注视下点头应了下来，“我知道了。”
鬼知道，他说出这话时他的心有多沉重。
“呵呵。”莫天赐终于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三叔，我这还几件事要告诉你，希望你听完不要生气。”
语气中有歉意的意味又有悔恨的意味，还伴随着丝丝救赎……
“你说。”
可惜，莫泽天还以为他是想交代后事，一心都在他的事情里，哪里还能听出他这句话里所深藏的东西。
莫天赐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将目光移至天空。
此时。
灰尘已经散去，天还是依旧的黑，时不时地闪起几颗星芒。
周围是林战、是莫休、是其他长老、是已经死绝的莫文耀……还有脸色依旧冰冷的司陌寒。
男人知道。
那一击莫天赐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承受的，所以到最后他都会死。
不管是他杀，还是他自己选择自杀。
事实也正是如此，莫天赐却是没死，可他也没有勇气再继续活下去了。
所以，司陌寒非常有耐心得听他叙述他的遗言。
“其实那些诋毁司陌寒的话都是我让人放出去了，他并不是我们口中修容的那样壕无人性，杀人不眨眼。”
“是高崇等人先惹事得罪了司陌寒，而莫天又看中了司陌寒的女友想要霸占她，所以司陌寒这才将他们给杀了的，莫青山长老与莫染长老的死也是事出有因。”
“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的，从一开始司陌寒就没错，是我小人暗算了他一把，想要维护莫玄宗高傲的威严，以及建立我自己的威信。”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莫天赐三言两语，就将这一切的真相说给了众人听。
“这……”
而当众人停完这番话后，无一不惊掉了唇。
那这么算来的话，司陌寒根本就是无辜的？
从一开始就是他们在咄咄逼人？！
这，这也太荒谬了吧！
可偏偏他确实从莫天赐的口中说出的。
别是他们觉得不可思议，就连司陌寒都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莫天赐死之前居然将这一切的事实全都说给了众人听。
他难道就不在乎他的人设了吗？
还是说，人死前通常都能悟出很多道理，所以莫天赐觉得有愧，所以才会不管这些东西？
想不出结果的司陌寒，只能将原因归功给了后者。
“你，我要如何说你才好啊……”莫泽天气得不断叹气又摇头，眼中有失望，有无奈，有很多说不出的因素。
如果，他能早点醒悟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