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低沉暗哑……正是昨日在电话里主动跟我说合作的人！
只是他怎么不再家里收拾，反而从外面回来？！
我盯着他……
当我眼尾余光瞥到何小意和两位警官时，他们也跟我一样，直愣愣地望着车尾站着的这个人。
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反正我是想仔细看看，究竟什么人能将伪劣口罩业务做到这份上――需要角色扮演和出动卧底才能把他揪出来。
“问你们话呢？”大概是因为我们没谁回答他的问题，以至于他又开口问了一次。
我眼睛滴溜了一圈后，我发现还是没人开口，就连主导这件事的侦查队长也望着我，示意要我回答。
我怎么回答？
按照刚才我们说的那样？
我怎么觉得如果按照刚才那个回答……穿帮是分分钟的事呢！
我现在有点紧张，因为我纠结的问题是装货，就他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将话说顺溜。
“权总，你说我们是来干什么的？”没想到何小意先等不及了，她帮我说了一嘴话。
没有好的剧本，没有经过排练，我这个被临时安排上来的主角只能顺着导演地安排，硬着头皮上场了。
“我来找人的？”我鼓足士气指着前面那栋被烧过的房子说，“我想来看看这家主人。”
这个人立即就问：“看这家主人做什么，这家人不认识你们？！”
“你怎么知道不认识，”何小意再次出声说，“你又不是那户人家。权总，给那个人打个电话，问他还有没有货，没有我们就走了，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戏要配合着演才有意思，何小意和我配合得挺默契的，而且这话也通顺了。
“不用打了。”
就在我摸出电话时，站在车后的人说：“我知道你们找谁，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这个人年纪看起来与王祸祸相仿，最多四十几岁。脸看着不圆乎，但他掂着那个肚子却将他人整个人放大了一倍……胖。
还有他那一嘴的烟牙齿和说话嗓音，我用脚趾头猜就知道他是一个老烟民。
我从衣兜里摸出一包烟递过去，算是示好。
我说：“刚听着声音有点像，但是又有点不确定，你是不是也听出来了？”
烟被接了过去，我感觉第一步算是成功了，他防备的心被卸下了一层，不然他应该叫人赶我们走了。
“昨天的王老板是吧！”贩假的人问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们这些又是来干什么的？”
防御心思第二层来了。
“这个两个兄弟是我的下家，而这个是我的助手，我这人没读多少书，找个助理帮我管管账。”
现在我花点什么钱，何小意要不觉得浪费，要不觉得没必要，再者就是凭什么……
所以我觉得给何小意一个管家身份挺合适的。
至于我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嘛——
我刚才说话一直都在瞅那个纸箱子，但瞅来瞅去都没看见，只能换个说法了。
我说：“昨晚你让我在国道等，我也不知道是哪一截，最后你说自己在装货，让我去乡镇等，我今天来就是碰个运气，毕竟火烧东西燃得快的易燃物还是很少，所以我就到这里来了。”
“别胡说，”贩假的人突然紧张了起来，“什么易燃物。是电路短路，冬天干燥很容易着火。”
“别紧张，”我道，“这几个人都是内伙人，既然找到老板你了那我也不多说了，昨天你给我了一万的货，我也不知道你是想试探我实力呢还是什么意思，所以今天我来这里一是为了给你付下款，二嘛，也是想看看你的实力，既然合作那就要公平公正。
你给我报个卡号，我将昨天那个货的款给你付了，这样我们就算两讫了。”
此时何小意又死死地盯着我，仿似觉得我这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而我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一来，这个钱贩假的人不一定回收；二来，我当着两位警官的面将钱给了出去，这钱多少是收得回来的。
“货你都卖出去了？”贩假的人瞪着我问，“怎么可能，一万的货，怎么可能一夜就卖出去了！”
此时就该我本色出演的时候了。
“我说了我有很好的渠道，”我指着两位警官说，“他们就是我的好渠道，也就是散户和业务员的区别。不信你可以问问这两位常年做业务的人。”
我将问题推给了两位警官，现在的我需要中场休息一下，说的话要在脑子里快速过三次是一件很累的事，所以我要歇息一下。
侦查队长反应迅速，他从司机变成业务员的过度几乎没有，迅疾地接过我的话说：“现在的疫情已经处于控制阶段了，西南地区控制地非常好，已经有十几天都没有再发现过一例了，所以他们现在正在积极复工。
可复工的先决条件是必须有防护用品，所以他们一次购买都是好几千，还是现款现货，而且……”
没想到侦查队长顿了一下后给我们来了一个劲爆的话。
他说：“而且这些购买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口罩存在什么问题，但他们也要，毕竟在吃饭面前，病也是不可怕的。”
暖警官称热打铁，“那个大哥，你现在还有没有货，没有就提前给我们说一声，你看我们要货都要到王老板门上了，他要货要到你这里来了，你没有呢就直说，别耽误我们发财啊，过了这个村可就又要等十几年了。”
我们大家一唱一和的，让这个人谨慎的贩假人露出了犹豫的神情。
这是不是拆下了他的警惕之心。
而此刻我又说：“对，你还有没有货，有就给我们，看在你昨天信我的份上，我今天也将先有的货款给你付了，嗯就五五开。”
何小意此时睁大眼睛，将我手臂一扯，然后说：“五五开，不是说了一张两块吗，我们出人，出力还要五五开？我昨晚找了一家，人家只要一块钱呢！”
听何小意这么说，我眼睛里露出犹豫的神情，但我没吭声，只是使劲拽。
拽的动作挺大的，反正贩卖伪劣口罩的这个人看见了。
我和何小意这不算悄悄秘谋的谋划是表演了一次“有好的东西要藏起来”的表现。
应该能让他上钩吧！
如果他还不上钩，我只能再发一个大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