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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一百零三章 兄妹

马车自门前停下, 范烨霖下了马车,径直往里走。父亲范明辉还在衙门没回来, 于是他直接往后边走, 就看见二门里站着许多女眷,一看,打头的正是他的娘亲,忙快步上前道:“娘亲,婶娘, 你们怎么在这里,儿子考完自然会去后边向你问安,何必兴师动众的在这里接我。”

李蓉春风满面, 拉住范烨霖的手,笑吟吟地说:“这是你的大日子,娘来接你一接又怎么了。不止我们, 你媳妇也在, 大家都望你考个好名次哩。”

范烨霖向李蓉身后看去一眼,陈氏正被小丫头搀扶着,站在李蓉身后两步远的地方,身旁围着家里几个年幼的小娘子。笑盈盈的看着他, 秀气文静的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喜色。

“进去再慢慢说吧,外头风凉。”范烨霖也笑了笑,年轻的面庞上充斥着意气风发的蓬勃朝气。低头对众人体贴的建议。

“好好好,先到后边再说,连考三场, 瞧瞧你,都瘦了一圈。”李蓉絮絮叨叨的说着,疼惜之情溢于言表。

众人于是进了正房,各自坐下。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几个妇人都殷勤地询问范烨霖的身体状况,号舍里是怎样个景况,以及春闱考的怎么样。

“号舍里环境不大好,窄窄的一间号舍,里头东西两面墙壁上有上下两道凹槽,号舍里有两块木板,考试答卷时就把一块木板嵌入上边的凹槽里书案,一块嵌入下边的凹槽做板凳。把充当书案的木板取下来嵌进下边的凹槽,拼做一起,可以充当睡榻。只是号舍很是窄小,躺下去以寻常男子的身高,不能摊直头脚,歇息时只能蜷缩起身体。”范烨霖徐徐解说,他口中说的平淡,但实际上他在号舍里委实是吃了些苦头的。

范家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是范烨霖他们这些小娘子和郎君,都配有一个丫头或者小厮,另外还有养娘。也算是娇生惯养的。

号舍里那身子都转不开的地方,还没有蓬松厚实的被褥,只有毡毯可供做铺盖,硌的骨头都疼。睡肯定是睡不舒坦了,而且考场是一排挨着一排,两排之间只有一条窄巷子,隔的了视线隔不了声音。何况两间号舍是只隔着一道墙壁的。别说咳嗽了,就是挪动身体时身下的木板“咯吱咯吱”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在家时,家人们伺候的时候都很小心,他睡下的时候就是寂静的不闻一声。号舍里可就没这样的好事了。

在考场上,不是每个人都有好的礼仪教养,咳嗽的、吐痰的,唉声叹气,睡觉时候还有说梦话的,磨牙的。吵的范烨霖睡的不安稳,睡睡醒醒、醒醒睡睡的,醒来后浑身酸痛,头昏脑涨,不得劲。

一考就是三天,不能洗漱,又都是臭烘烘的男人,混合着体味、脚臭等等的那味道,闻一闻就叫人反胃作呕,恨不得闭眼厥昏过去。睡不好没精神是一方面,这臭味其实也不遑多让,对于范烨霖这样的官宦子弟来说,委实折磨人。

幸好李蓉准备的周全,醒脑提神的药水备着的。范烨霖最初还试着强忍,后来实在被熏的透不过气来,就把汗巾滴上几滴药水,蒙在口鼻处,一来提神,二来掩盖臭味。

说道这里,范烨霖忍不住庆幸的说道:“幸好我的号舍在中间,若是在后面在挨着净房的臭号就惨了。上一届有个颇有才名的考生,乡试第一名,结果抽在臭号,最终落选了。”

余氏拈了绣帕,掩口笑道:“考场竟是这样个环境……真是辛苦大哥儿了。这次大哥儿想必考的很好吧,咱们可等着听大哥儿的吉报了。”

怎么李蓉这妇人就这样好运,生个四娘子进宫做了昭仪,还好运的得了皇上的宠爱,生下大皇子,如今竟是要她跪拜的主儿了。将来说不定还有大皇子继位的那一日,那么李蓉岂不是就是皇上的外祖母了?

还有大郎,好好的太学授官不要,偏折腾考科举。真当官职是他掌中物了?也不想想太学才几个学子,科考又是多少学子。须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哩!老天保佑,大慈大悲的菩萨,叫他名落孙山,丢个大丑才是好!

余氏心里暗暗唾骂着,不过她也只是图个痛快罢了,并不认为范烨霖真会落榜。就算他真的考的不好,他是宫里正得盛宠的昭仪胞兄,以后风光着。而且他好了,他们也能跟着沾光。

只是是人就有自尊心,要她承认自己要沾别人的光,还是晚辈的,总归是不舒坦的。

“这次的试题有些偏奇,侄儿倾尽腹中墨水罢了。具体什么名次,还是要看考官欣赏不欣赏,只凭着我这自说自话的又怎么做的了准。”

范烨霖只当没听出余氏话里的酸味,笑的一派温文儒雅,清秀俊朗的面容仿佛春风拂面似的,看得一众同房隔房的小娘子们都纷纷不住把眼偷觑,有人心里想:将来我也要嫁与个像大兄这样,风度翩翩,芝兰玉树,又有学识才华的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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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壁各地学子考完三场,纷纷等着好消息。而别苑里范雪瑶已经知道春闱考完了,眼巴巴的等着楚楠前面朝政处理完毕回来,第一时间就要询问他。

“官家,春闱最终名次评选出来了么?”楚楠一下銮驾,范雪瑶便立即迎上去殷切的问道。

楚楠笑睨了她一眼,笑而不语,抬步往里走。

范雪瑶愣怔了,谷嘟着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软声嫩语的讨好追问:“官家,官家,名次出来了么?快些告诉妾吧。”

小宫女把香茶奉了上来又退了下去,楚楠在榻上坐下,端起茶嗅嗅香,碰了碰嘴唇,再嗅嗅香,唇角含笑,动作慢条斯理的,仪态优雅从容,说不出的好看。然而范雪瑶这会儿哪有闲情雅致欣赏男色?见他就是不说话,急的恨不得原地打转。不过她也不傻,看出楚楠是故意卖关子了。

于是她眼睛滴溜一转,“官家……”她软绵绵的叫。

楚楠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还是低头慢条斯理的品茶。

范雪瑶小快步踩到承足上,踅身坐下,往他那边蹭了蹭,见他还是不动声色,就再蹭的近些,上半身都快贴到他身上了。楚楠坐如钟,老僧入定般沉稳。

“官家……”范雪瑶声音更加的绵软好听,娇滴滴的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边桃花眼仔细瞅着他,一边慢慢搂住他的胳膊,见他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扬了点,狠了狠心,把胸口紧紧贴上去,抱着他的胳膊摇了摇,胳膊就在她丰盈的胸脯间蹭来蹭去。

“嗯?什么?”

楚楠终于放下茶碗,好似终于回过神来一般,看向范雪瑶,眨眨眼睛,一副茫然的样子。

范雪瑶羞的耳朵都红的透血,蔓延到白皙纤细的脖颈都染上一片粉色,羞赧地看看底下侍立的几个宫女,她们都低垂着头,一动也不动,好似木头桩子似的。但是她们就是装的再像木头桩子,毕竟也不是真木头,耳朵还是能听。

她小小声的说:“春闱的名次……”不好意思的要收回胳膊,身子也微微拉开了点距离。

“哦,你问这个啊。”楚楠‘恍然大悟’,一边极其自然的搂住范雪瑶,往怀里带了带,才拉开了一点的距离瞬间就归零了。

“你胞兄这次考的不错,可见是有真才实学的。”楚楠一改刚才的故意卖关子,先来了句总结,语气虽然比较平淡,但是以范雪瑶对他的了解,还是能听出一点欣赏的意思的。

“那大哥究竟是什么个名次?”一听他这样说,范雪瑶更加焦急想知道她大哥究竟考了个什么名次,不自觉的又抱住楚楠的胳膊,晃啊晃。

楚楠享受了一会儿温香软玉在怀,撒娇撒痴的娇俏,才慢悠悠说道:“以我的眼光来看,你大哥春闱写的文章有几篇甚妙,理应在前十之列。最终结果还要再看殿试。”

“考的这样好吗,比妾还在家中时长进不少,看来大哥果然没有懈怠学业。”听到楚楠对范烨霖的评价,心里知道他这不是为了哄她才故意说的好听话,而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真实评价,范雪瑶欢喜的眉眼都笑弯弯。

还好她大哥有用心读书,好歹算是没有给她在官家面前丢脸。

范烨霖是个可以抬举的,楚楠心里也很满意。

他想给范雪瑶做势,就一定要抬举她娘家人,正好她亲大哥年纪也适合,既能够上年少有为,又不会太小,让人质疑他用人以亲。但是他想抬举,还是得范烨霖自己有点真才实学才好。不然抬举起来了,将来惹是生非,不仅不能成为范雪瑶的一个支助,可能反倒成了范雪瑶的拖累。

“殿试就是这几日的事了,等殿试完毕就会授官,不日就该前往任地了。这一去就是数年,你若是惦念兄长,趁现在还在京中,召来见上一面叙一叙情谊也好。”看见她只顾着欢喜高兴,楚楠不由无奈的提醒了她一句。

范雪瑶登时惊讶道:“这么快吗?”她以为这授官、等待分配官职、任命下来、启程也该要月余的时日呢。

“那等殿试结束,妾便召兄长来见上一见,也有两年多没见了,只能从娘亲口中听得一些讯息,心里着实有些想念。”

从前还在家里时,她有意培养,每日他们兄妹一起给长辈问安,吃饭在一处,读书作诗时也少不了交流,甚至她做的针线也有范烨霖的独一份。她哥哥有什么心事或烦恼的时候,都会跟她诉说。所以他们兄妹的感情的确深厚。

但是一进宫就再也没见过了,她难免会有点想念。

**

没两日,便举行了殿试,殿试是什么样的范雪瑶并不清楚,不过结果她很快就知道了。她哥范烨霖高中二甲第一名,从此就是进士出身了。

没有作弊,没有徇私。这是她哥实实在在的成绩。

这有点出乎范雪瑶的意料了,她猜测她哥的成绩能中二甲,但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二甲第一名。二甲第一名,其实就是这次科举最终选出来的第四名。

这成绩在很多权贵人家都称得上极好的了,他们有钱有势,能请最好的大儒教习自家子弟,用的是最好的笔墨纸砚,读的是最齐全的书籍,只要不是被家里娇纵着不上进的,学业自然较其他普通人家的子弟来的更加扎实。

范雪瑶很高兴,她哥能考到这个成绩,代表他智商不差,而且将他们的训-诫听了进去,有一直勤恳读书。待殿试完毕,宫里设宴过后,范雪瑶便召来范烨霖一聚。

范烨霖已经二十有三了,不管是在现在,还是在二十一世纪,都是成家立业的年纪了。他穿着件宝蓝色领襟绣海水瑞兽纹锦袍,玄色衬衣,头戴镂空金嵌玉冠,腰系玉带,足下粉底皂靴,一双与范雪瑶形似的桃花眼见了范雪瑶便笑成了弯月状。

模样与两年前没什么大的差别,只是神态看起来成熟了些,虽然还有些年少气盛的青涩,但是意气风发,风采翩翩,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的让一旁侍立的宫女都不禁心头小鹿乱撞。

虽然他们是嫡亲的同胞兄妹,但是毕竟礼教讲究男女大防,所以见范烨霖不像见李蓉、陈氏她们,二人是在明间相见,底下站着许多宫女。人多了,这规矩也就不能少。范烨霖规规矩矩先行了君臣之礼,才抬头与范雪瑶照面,亲切又不失恭敬的问安。

范雪瑶打量了范烨霖一圈,目光在他腰间玉带上系着的一个半旧的荷包上流连了一会,那是她出嫁前做的。不禁眼眶微红,哽咽道:“两年不见,兄长更见长了些。”

“昭仪亦是见长了。从前在家时,明明是那样一个小娘子,还不到兄长胸口高,豆蔻花苞一般稚嫩。如今却贵为宫里的昭仪娘子了,这般尊贵雍容,叫兄长,都有些不敢认了……”范烨霖也红了眼睛。

他对从小亲近,一起长大的同胞妹妹感情十分深厚,甚至可以说,有些方面他更加依赖范雪瑶这个妹妹而胜过父母。

从前日夜都在一个屋檐下,这一分开,才感受到兄妹的手足之情。从前有什么烦恼,妹妹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听他诉说烦恼,安慰他,为他出谋划策解忧。生活上对他体贴备至,课业上也能助他,还会督促他,又不会过了度,令他厌烦功课。

有闲情雅致时,他们一起吟诗作画,读书发闷时,也能同他一起下棋,打双陆、踢气毬。连蛐蛐都能和他斗一斗。因此他才能一心读书考取功名。

其实他幼年时很讨厌父亲总是疼爱弟弟,而对他百般严苛,因此厌烦读书。全靠瑶娘这个妹妹,他才没有沦落的不学无术。

两年以来,一面都没能见到。只能从娘亲口中听得只言片语,他心里思念,总担心她这样荏弱,又受官家爱宠,在宫里会不会受到那些妃嫔们的怨妒排挤,又担心她这样清高矜贵的小娇娘,根本不懂得那些争宠市爱的手段,他日失宠该怎么办。

心里始终担心这些,也正是因为他有这些顾虑,想考取做官给自家妹妹挣份体面,于是在课业上尤其发狠专注,这才能一举考中二甲头名。

听了他的话,范雪瑶眼眶红了一圈,泛着泪光的眸中却带着满满的喜悦与笑意,语音绵软,撒着娇说:“我便做了昭仪,难道就不是你妹妹了?如何不敢认?”

原本看到范雪瑶,范烨霖心里便感到有些陌生。

上一次见面,还是两年前的事。那时范雪瑶还是个十四岁,含苞待放的小娘子。

如今呢?

为了让范烨霖深刻认识到他们如今身份和以前不同了,让他懂得谨慎,脱去所有浮躁,所以她有意往盛装里打扮的。

少见地堆起庄重高贵的高髻,斜插两支金累丝嵌珠粉绿碧玺,白玉送子观音钗,一根白玉嵌宝金簪,额前一抹八宝垂珠的花翠箍,身上穿一件红闪黄的纻丝锦袄。上套着一件刺绣卷草云凤纹,藕荷色大袖;腰间系一条柳黄刺绣襕裙,泥金膝襕上遍绣八宝海水纹。半露着脚下踏着的一双茜红色凤嘴纻丝鞋,金丝为绣纹,甚是华贵。

同以往比起来,真是恍如两个人一般。

然而范雪瑶没有以如今的身份自傲,仍如在家中时一样口称我,这让范烨霖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暖意。所谓先抑后扬,有了那陌生与敬畏在前,在感受到范雪瑶一如以前的态度之后,生出的这股子亲近感便格外的浓厚热烈。

“认,自然是认的,如何能不认。娘子是昭仪,也是兄长的妹妹。只是两年不见,你长大许多,通身华贵之气,乍一看,好似神仙妃子一样,有些不敢认罢了。如今听娘子的话语,如旧日一般亲切,可见是兄长想太多了。”

范烨霖有些惭愧的说道。他是糊涂了吗,怎么会觉得瑶娘陌生?别说是昭仪了,就是成了皇後,也依然是他一起长大的亲妹妹。

范雪瑶听了这番话,顿时笑靥如花,一双美眸假嗔的睨了范烨霖一眼:“兄长的确想多了!亏得兄长还是才高中二甲头名的有才之士,竟然这般多思。娘亲第一次入宫的时候可都要比你来的大方坦然。”

听她这样说,范烨霖更觉得羞窘,幸好范雪瑶没有就此事多说什么,而且他一向在范雪瑶面前没什么兄长的架子。于是一会儿便转过了心思,与范雪瑶叙话家常。

“大嫂怀着临月孕,不日就要生产了,大哥这次授官过后即将要出京到任,不知道是怎样打算的?”随意叙过一些寒温的话,范雪瑶便微笑着询问。

范烨霖心里早就有数,他早就听父亲范明辉暗示过了,他这次大概是要去京外任职的,所以并不惊讶范雪瑶话里指他外放的含义。父子俩就这件事深的浅的都商讨过,所以他心里没有觉得屈就了,不服气的情绪。

他坦然回答道:“这事家里也商议过了。上任约莫是在陈氏生产之期前后,要她与我一起赴任,委实于她母子身体无益,所以决定先叫她留待家中生产,有娘亲等人照看着也安稳。待日后将孩子生养下来,养好身体,再来接到任上去也不迟。”

范雪瑶听了微微点头,其实她的意思也是这样,本来赴任就途路艰苦,晓行夜宿的,健康的人经过这一路风尘颠簸的都该病了,何况就快要生产的妇人。怕就是怕陈氏年轻不懂事,舍不得离开丈夫,坚持要和范烨霖一起去赴任。

“那我侄儿呢,生养下来后是一起跟大嫂去任上,还是留在家中?”范雪瑶又问道。

“这……”

说到妻子腹中还没有生下来的孩子,范烨霖就有些迟疑了。

见他为难的样子,范雪瑶关心地说道:“难道是还没有决定好吗?”

“的确是还没有决定好。”范烨霖点头,微微皱着眉头,显露了他内心的犹豫不决。

“我心想,该是要一起接来的。这次外任,短则三年,长则没个准数。孩子刚刚出世,怎好就叫他们骨肉分离这么久?陈氏这是第一胎,又盼了好几年才怀上的,尤为重视的紧。”

范雪瑶点头:“嗯,好容易盼来的孩子,自然格外紧张。”

“娘亲的意思是,孩子一出世就要远行,怕孩子体弱撑不住。这一去,倘若有个山高水低的,怎生是好……”说起李蓉的顾虑,范烨霖心里是赞同的。

范雪瑶点点头,她娘亲想的是有情有理的。刚出世没多久的婴儿,脑袋都没长好,得十分小心地照顾。走旱路乘马车颠簸到了,脑震荡可不是好玩的。走水路,吃水用饭都不方便,晕船,水土不服,个个都能要人命。有个头疼脑热的,想找小儿科大夫开些汤药都没有。更何况那么小的孩子,又哪里能吃汤药。

“大嫂的意思是……?”

范烨霖脱口而出道:“她自然是极不愿意与孩子两地分离的,只是又怕孩子不好。可这一去就有数年,孩子正是认人的时候。若是和孩子生疏了,再想亲近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月日更6000+,尽快把这本书完结掉,之后我也要开始上课了。我报了个学校,一来升学历,二来想考个会计出来。好久没看课本了,不知道还跟不跟的上。得用点心去学才行。

闺蜜本来是会计专业,毕业后做了销售。薪水倒是挺丰厚的,就是太辛苦了,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晚上没八点多别想回家。一周才一天假。我真的受不了没个人时间的工作。

但是,会计工资不高,好像还很看资历的...我什么时候才买得起房qaq 房价哪天暴跌就好了

谢谢晓晓辛苦补分。(*  ̄3)(e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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