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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皇商

49、皇商

第四十九章薛父上京众人会宴香气宜人南安到访

这两日风和日丽,沐光和煦,鸟语花香,正是外出游走的好日子。奈何某人却只得奉命窝在家里头,闷的骨头里都快长草了。

这日,薛氏母女相携而来,瞧见正在里间儿盖着大被睡觉的薛蟠,不由得叹息一声,开口说道:“前两日家中收拾屋子,忙的乱乱糟糟的,你也不说在家里张罗张罗,这两日没事了,怎地你还窝在家里不走动了呢?”

宝钗笑着走上前,到床边坐下,伸手拉下薛蟠盖到脑袋上的被子说道:“哥哥的习性可是不能圈在家里的,小心闷出病来。”

“你以为我不想出去啊!”薛蟠闷闷不乐的翻了翻白眼,撇嘴说道:“这两日外头是不是很热闹?”

薛夫人接口说道:“可不是嘛!南安王爷和忠纯亲王带着大军班师回朝,朝廷上下正忙着犒赏三军的事儿——”

说到最后,恍然明白过来,噤声不语了。

“圣上叫我这两天不要出门。”薛蟠郁闷的抓了抓脑袋,“他怕南安郡王趁着班师回朝的机会寻事挑衅,又怕我忍不住,就叫我这两天别出门。”

薛夫人和宝钗面面相视,默然不语。

半晌,还是宝钗笑道:“那圣上有没有说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

“他说什么时候爹爹来了,什么时候就——”薛蟠一句话未尽,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吵嚷起来。

薛蟠正烦心着呢,不免皱了皱眉,扬声问道:“谁在外面,吵什么呢?”

只听一阵脚步响,大丫头红袖掀开帘子一脸兴奋的说道:“老爷上京了。”

“什么?”薛蟠一个鱼儿打挺儿从床上蹦下来,拉住红袖的手问道:“我爹在哪儿呢?”

“外头的小子传话来,说瞧见老爷进城门了。正往咱们府上走呢!”红袖利落的说道。

“太好了。”薛蟠猛地一击掌,连忙叫人给自己宽衣洗漱,举步就要往外走。

“回来,你这是要做什么去?”薛夫人一脸担心的说道:“圣上不是叫你在家呆着吗?”

“圣上还说我爹进京了就让我出门,我现在就是去接我爹。”薛蟠兴奋的跳了一下,脚不沾地的跑出去了。

薛夫人只来得及看到薛蟠风风火火往外窜的背影,无奈的大声喊道:“你小心着点儿,别和班师回朝的王爷起了冲突。接了老爷就赶紧回来……”

打马到了街上的时候,只见各处都比往日热闹了十分。四处可见大红绸子、五色花球高高悬挂,人群奔走相告,欢天喜地,俱都带着无与伦比的自豪感。

一旁的招财开口说道:“真是赶了巧了,老爷在今日上京。南安郡王也选了今日班师回朝,论功行赏……”

薛蟠无所谓的瞥了他一眼,四下扫视一圈儿,摇头说道:“不过他们弄得也无甚意思。若是这事儿让我处理的话,恐怕还要热闹百倍。”

进宝立刻接口说道:“那当然,我们家大爷是什么样的人物,做起事情来最是气派不过的。不说旁个,现如今那金陵的‘天上人间’有几个不艳羡的。别说是金陵本地的公子豪强,即便是京中多少亲贵王侯,也少不得奔走享受的。”

“这就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薛蟠轻笑一声,开口说道:“这个世道,缺什么都行,千万不能缺钱。”

“果然是金陵薛家的口吻啊!同样的话若是别人讲来都逊色一二,只有薛家大爷说出来才顺理成章。”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笑声,薛蟠回头一瞧,却是身着常服的北静王,身后跟着两个小厮装扮的跟随,只是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那气度断然是高等侍卫之流。

薛蟠拱手笑道:“原来是水大爷,怎么今儿也有闲情逸致出来微服私行?”

因为水溶这身打扮的缘故,薛蟠倒也聪明的没指出对方的身份。毕竟水溶身边只两个没带刀的侍卫,他若是冒冒失失的一口道出了那人身份,被有心人听到了生出事端来可怎么好?只是他到底也不是个稳当人,说到最后还是打趣了一句。

水溶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也回道:“我原以为你今日才不会出来,可如今你不也出来了吗?可见世事无绝对,偶尔任性一下也算是一种情趣。”

“我可不一样,我是出来接我们家老爷的,他今儿上京。”薛蟠含笑应道。

“哦?”水溶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意味深长的说道:“忠信侯也是今日上京,那倒是巧的很啊!”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这时间若是没有‘巧合’二字,到底失了多少趣味呢!”薛蟠不以为然的应了一句,拱手笑道:“我家老爷已入了城门,时间紧迫,我就不和水爷闲话了。”

水溶伸手说道:“请。”

“告辞。”薛蟠拱了拱手,翻身上马,施施然的往南城门处去了。

水溶在原地站了半晌,这才玩味的勾了勾嘴角,负着双手离开了。

薛蟠等人紧赶慢赶的到了城门处,却发现并没有薛之章等人的身影。好在车行的伙计还在城门下面卖呆儿。薛蟠打马走了上去,开口问道:“老爷呢?”

那伙计冷不防的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瞧见是薛蟠,立刻点头哈腰的说道:“老爷已经回府了。”

“啊?”薛蟠瞪大了眼睛,立刻问道:“从哪条道儿走的?”

“因今儿朝廷要在西鼓楼犒赏三军并举行献俘仪式,几处大道都被禁严了。恐怕是从西市那边穿回去的吧!”

“哎呀!”薛蟠气急败坏的甩了甩马鞭,调转马头往西市的方向走。

身后招财、进宝连声说道:“大爷慢点……”

结果到了最后也没接到人,薛蟠一脸气闷的回了忠信侯府的时候,只听见里头一阵欢声笑语。薛之章和庄先生坐在大厅内,正笑着和薛夫人及薛宝钗闲话儿呢!瞧见薛蟠走进来的身影,不由得起身上前,一把搂住薛蟠说道:“我的儿子哎,让爹瞧瞧长高没有!”

“爹爹,我今儿出去接你了,都没接到。”薛蟠撇了撇嘴,一脸委屈的说道。

薛之章揉了揉薛蟠的脑袋,和声说道:“今儿各路都被戒严了,我们也是进了小胡同里头拐了几岔子才拐回来的。所幸带路的小子是本地人,道儿熟,不然还指不定得耽搁多少时日呢!”

庄先生也一旁不动声色的笑道:“我听说今儿这阵仗是为了迎接班师回朝的南安郡王……”

说着,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薛蟠,默然不语。

薛之章也阴沉了脸面,冲着薛蟠说道:“就知道你是个不省心的,才来京城几天……”

“爹爹你怎么不说南安郡王府实在太嚣张跋扈了,咱们才来京城几天,认识谁啊?反叫他给欺负了。”薛蟠不满的哼道。

“……你总是有理。”薛之章被噎的无语,也着实舍不得训斥这唯一的儿子,只得摇头叹道。

一旁的薛夫人忧心忡忡的说道:“老爷,蟠儿这次……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薛宝钗也接口说道:“是啊,哥哥之所以会和南安王府的人对上,归根结底都是为了替我们娘儿们出气……”

“无妨。”薛之章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不过是一个被圈禁在京城的异姓王罢了,倒也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庄先生轻笑一声,端着茶盏神态优雅的啜了一口,但笑不语。

薛蟠立刻谄媚的走上前去,拉着薛之章坐下,殷勤的敲胳膊捶腿的说道:“就知道爹爹最厉害了,什么南安郡王……和爹爹都不是一个牌面儿上的人。爹爹对付他就像捏死个蚂蚁似的——”

“捏死蚂蚁不小心也会脏了手指的。”薛之章看着薛蟠教导道:“何况南安郡王也不是什么蚂蚁,倒像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不过他那母妃和妹妹都是个不着调的牵连了他……综合的说,倒也不是个难办的事儿。只是这件事情目前为止……只宜和解,倒不宜再生波澜。”

薛蟠无所谓的撇嘴说道:“我没关系,只要他咽得下去这口气就行。”

薛之章会心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南安郡王是个聪明人……”

薛蟠定定看了薛之章半晌,却发现他没了下文,不由得茫然的抓了抓脑袋。

……

因今儿个是薛之章头天回来,原本也不必要摆膳请客的。只是林黛玉那厢在荣国府住了几日,愈发觉得不耐烦。几乎日日打发了雪雁过来催问收拾妥当没有,这日听说薛之章回来了,就再也等不及了。忙忙的以给干爹请安的名头吩咐荣国府的准备马车,就要过来。而另一厢惜春将林黛玉看得死死的,瞧见林黛玉的动作也吵嚷着要跟过来热闹热闹,又有迎春、探春两个不甘寂寞的凑趣哄闹。到了贾母跟前儿一奏禀,正巧贾母也闲的发慌,旁日里除了去宁府和王府等亲戚姻亲家外倒也无旁的去处。这日静极思动,倒也起了串串门子的兴致。

当下正式下了拜帖不提。薛姨妈这厢问过薛之章后,也思讨着左右都是亲戚,何况自家也在荣国府住了那么久,当时也应承过这边收拾妥当了要摆席面儿的……种种原因纠结在一起,倒也不拘礼数的应承下来。

于是将将过了正午,就见荣宁二府门前沸沸扬扬的站了一街的人,两府的男丁女眷分长幼嫡庶之序各自坐了马车、轿子前往薛家大宅。一路上欢声笑语自是不提,等转过弯去到了薛家大宅后……旁人不说,单只林黛玉一个仿佛脱了笼子的鸟儿一般,活泼伶俐较之往常精神百倍,拉着三春和宝钗径自去了园中玩闹儿,反而将一众人给撇下了。看的贾母一个劲儿的叹道:“怨道她总叨咕着要回薛家玩玩,果然在你们这处比在府里头要活泼多了。”

一屋子女眷闻言掩口娇笑,只听薛夫人笑着寒暄道:“可能是家里头有宝丫头能陪着她疯玩……她们自小一处私玩惯了的,我也从不拘着他们。在南边儿的时候她哥哥有个马场,当日还时不时的骑着马在草场里溜一圈呢!别瞧见现如像模像样的,当初疯野着呢!”

贾母笑不拢嘴的说道:“这样才好。咱们都是武勋袭爵的,比那些个吟诗作对的人家多了两分子野性也是正常。就是咱们家的姑娘……平日里我也不拘着他们非做女红针黹,愿意写字的就写字,愿意画画的就画画。只是现如今京中规矩大,倒也没了骑马杨兵的机会。要不然,乐意骑马的我也不拘着。”

薛夫人笑着奉承道:“还是老太太开明。当初为了宝钗骑马的事儿我和我们家老爷闹了多少回。只怕别人瞧着不像,再者孩子大了越发样的野性……好在宝钗知道轻重,到如今也不用我太操心了。”

“子女都是父母的债。”贾母摇头笑道:“当日敏丫头没了,我将玉儿接了来也只是想让她过得更快活舒适,奈何这孩子在我们府上倒不是很开心的模样……”

一句话说的,众人都有些冷场。

一旁王熙凤立刻见机笑道:“老太太对林丫头的用心那我们可都是瞧见的。别说旁人我可都羡慕死了。那林丫头哪有不开心的道理。只是她现如今重孝在身,老太太难道叫她成日里笑不拢嘴不成?”

贾母一听,确实也是这么个理儿,当即也不再郁郁,反而笑着说道:“瞧我这个老婆子,没事儿聊这个做什么!”

一时间众人也立刻插话将这会子事儿岔了过去。说说笑笑了一阵,贾母突然说道:“总这么歪着也不是个事儿。可叫姨太太领着我们在园子里头逛逛,要说这薛家大宅我还是头一次过来。当年听我父亲说,这薛家大宅在京中也是赫赫有名的精巧别致,如今少不得要大开眼界了。”

贾母如此说了,薛夫人又岂有不应的道理。于是领着一众女眷在后花园儿里头各处闲逛不提。

而前头薛之章和庄先生自然也以主人的身份接待了贾家男丁。那贾珍、贾赦是个只喜玩闹不理世事的主儿,虽然不耐烦应酬,但明面儿上向来妥当。何况这薛之章也不是外人,且又深受皇恩,少不得一番言语恭维,你来我往。那贾政更是个自命清高,自认不凡的主儿,瞧见赫赫闻名的庄先生,也忍不住言辞谦虚的上前寒暄。其后贾琏等小辈只得坐在堂中恭然听着,唯有宝玉是天生见了读书人就腿哆嗦,且又不耐烦寒暄客套的性子。在给薛之章和庄先生见礼过后,径自拉着薛蟠跑了。

薛之章早从别的途径知晓这位凤凰蛋的糊涂天真,倒也不以为意。摇了摇头,回头和众人继续闲话儿。倒是贾政有些挂不住脸面的赔笑道:“小儿无礼,让薛兄见笑了。”

“哎!存周倒也不必如此。我观这宝玉性格和顺,烂漫天真,又天生异象,是个有福气的。”薛之章含笑说道。

那贾政长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不过是赖着祖宗的庇佑混日子罢了。眼见着身量越长,结果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吃不得苦,也不爱读书,整日里厮混内帏……唉!”

薛之章笑着说道:“这也是福气的一种。老话有云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世人拼搏一世不就是为了绵延子嗣嘛!现如今贾家的荣耀有几人不艳羡,存周兄倒也不必太过介怀。你看我那蟠儿不也是不喜文武的性子……咱们家的孩子,即便不努力也一样安享一世,依我看倒也不错。”

家政立刻接口说道:“宝玉怎么能和蟠儿相比。蟠儿长于经济的名声那可是传遍大江南北的,别的且不说,顶门立户是绝对没问题的。何况薛家现如今得圣上恩典,将来蟠儿袭个爵位是没问题的。我那个孽畜……”

说到这里,陡然觉得话题不对,当即讪讪的住了嘴。一旁的贾赦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嘴唇嗡动,最后也没说什么。

贾珍见状,暗中摇头,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这次薛世伯被圣上恩典了兵部侍郎的缺儿,小侄在此提前恭喜了。那兵部当中小侄倒也有几个相交的朋友。世伯若不嫌弃,还请提点一番。”

对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人叫世伯,贾珍也有些尴尬的。只是辈分就在这里,容不得他轻慢。

薛之章也立刻接口说道:“哪里哪里。都是圣上的天恩,既然同属一部那就是缘分,何谈提点之说。只是有闲暇的话大伙儿出来聚聚罢了。”

两人寒暄着将之前的尴尬岔了过去。另一番贾政自悔矢言,默然半晌调整好了心态,这才笑着插话进来。一时间众人又热络起来……

且说薛蟠和贾宝玉两个从大厅中溜了出来。贾宝玉拉着薛蟠的手就往后院儿的方向走,口中还道:“老祖宗他们是不是都在后院儿,我们去那边玩儿才是正经。”

“不能去。”薛蟠一把拽住了贾宝玉道:“那边都是女眷,我们过去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贾宝玉转头问道:“又不是旁人,你家妹妹和我家姐妹而已。”

“那也不好,叫外人见了,说三道四,影响他们的清誉的。”薛蟠摇头说道。

贾宝玉一听,不耐烦的唉声叹气。“又是这种迂腐的言论,没意思透了。”

“世风如此,你能怎么样?”薛蟠也觉得无奈。你道他不想进去和美女玩儿吗?

“既然大家都是兄弟姊妹,就更应该为他们着想不是。将来都是要婚配嫁娶的,若是现下内帏混乱,将来也不好说亲的。”薛蟠笑着冲贾宝玉道:“你也不想他们将来都不如意吧!”

“唉!”贾宝玉觉得愈发没意思了。只得冲着薛蟠说道:“那去你屋里,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薛蟠笑着将贾宝玉引到了外院儿的书房,将人让在椅子上坐了,又命丫鬟换过茶水来。这才笑着问道:“有什么好东西。”

贾宝玉从袖中掏出两个玻璃瓶子,里面盛着颜色粉红剔透或澄黄灿烂的液体。小心翼翼地递给薛蟠,口中说道:“就是这个,我才研制出来的,第一个就给你瞧瞧。”

“又是新花样?”薛蟠说着,仔细的接过那两个瓶子,将一个放在茶几上,另一个轻轻扒开瓶盖凑到鼻端轻闻——

“好香啊!”薛蟠深吸了一口,陶醉的闭上眼。半日,开口说道:“这是什么香气?”

不像是单纯一种花香,反而像是后世那种精细配比出来的香水儿似的。

果然,就听贾宝玉献宝似的说道:“也不论具体是那种香。还记得你上次给我拿过来一些香料和藩外的花草吗?我闲着没事儿用他们调制的……旁的香味庸俗我就不拿来献丑了。单只这两瓶……你觉得如何?”

“果然很好。”薛蟠点头赞道:“闻着这种香,就感觉像到了春天开满鲜花的山野上,四处都是花香鸟语,阳光明媚,心情都特别的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看来你果然是我的知音啊!”贾宝玉满意的笑道。指着薛蟠手上的香水说道:“这个我叫她花开锦绣。”

又指了指茶几上的那瓶说道:“那个是国色天香,是依照宝姐姐送给太太的冷香丸制成的。只是少了一份甜腻,多了两分雍容……比这瓶还要好,你闻闻。”

薛蟠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花开锦绣。拿起茶几上的国色天香闻了闻,果然一种冷艳雍容的气味扑鼻而来,还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高贵典雅。隐隐的还带着一丝魅惑的气息。薛蟠眼前一亮,情不自禁的开口赞道:“好香!这股子魅惑的味道是什么?”

“你也闻出来了?”贾宝玉一脸得意的笑道:“那是提取的少量的罂粟花种。只用了一点点,我严格按照医书上的记载提取的。会使得香味更加迷人,但不会对身体有害。即便是长期使用,也无妨的。”

薛蟠将手上的香水放下,一脸赞叹的说道:“果然是怜香公子啊,出手果然不凡。”

“怜香公子?”贾宝玉诧异的问道。

“你的名号。”薛蟠随意解释道:“还记得你上次配了几个新鲜的胭脂膏子和香水方子吗?我索性在对付南安王府的时候都用上了。因为是一个人弄的,宣传的时候只说是怜香公子所制,一个噱头罢了。”

“原来如此。”贾宝玉恍然大悟,然后玩味的说道:“怜香公子,怜香……这名字我喜欢。”

“我想着你也会喜欢。”薛蟠说着,伸手要道:“方子呢?”

贾宝玉笑着点了点薛蟠,从袖中掏出两章叠的整整齐齐的信笺递给薛蟠,口中嘱咐道:“这次花粉提纯的方式和以前不同。你不能让他们用笼屉蒸煮,而是直接用……”

当下,贾宝玉将注意事项一一和薛蟠说了,末了嘱咐道:“老规矩,万万不能让我爹他们知道。你可知道现如今因为胭脂水粉的事情,我制胭脂膏子或香水的时候都背着人了。再不敢让别人瞧见了牵连出我配这东西出去卖,我家老爷能打死我。”

“你也是真实鲁钝。”薛蟠不在乎的摇头说道:“若是被人瞧见了,你就说是从胭脂水粉里头得到的方子呗。左右知道真相的就我们两个,你怕什么呢?”

“万不得已,自是如此。可平日里还是小心谨慎着些。”贾宝玉说着,叹息道:“你不知道,这两日老爷看我越发不顺眼了。我估摸着他不知道憋着什么气儿,找机会好好惩治我一番了。吓得我这两天都没敢离了老祖宗的身边。”

其实贾宝玉也是心如明镜。不过是贾政瞧着林家大爷和甄家大爷都出息了,愈发看他不顺眼罢了。

薛蟠见状,也没了话语。只得伸出手拍拍贾宝玉的肩膀权作安慰。

“放心吧,除了我之外这事儿没人知道。”薛蟠将那两张方子仔细放好。刚要回头打趣,就听外头有人传话道:“老爷叫大爷和宝二爷去前厅吃饭。”

两人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晚了。

连忙“销赃灭迹”,一番收整之后,这才一派闲惬的出了书房,施施然朝着前厅的方向走去。

到了前厅的时候,已经安设好了桌椅,众人四下而坐。薛蟠和贾宝玉上前见礼过后,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了。于是薛之章吩咐开饭。一众丫鬟们刚刚上了菜式,就听管家姚滨进来禀报:“南安郡王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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