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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朝歌城教主来访

申公豹走了没多大一会儿, 外边等了大半夜的殷破败已经闯了进来。

“公主, 你让我盯着伯邑考,他们今天下午就走了。”

这个消息不出所料,女荒点了点头,看到殷破败气急败坏的模样, 就忍不住问他。

“破败弟弟, 你这是生什么气啊?他们早晚是要走的呀。”

“他们走之前我看见那个叫散宜生的跟下大夫姜子牙交谈了几句,我还想着他们走了,您会让我盯着其他和西岐有来往的人, 少不了就有这个姜子牙。我就让人在他家附近蹲着,但是姜子牙一直都没有回家。”

这意思是他怀疑姜子牙跟着西岐的人一起跑了。

女荒听完之后看了看孔宣,孔宣就问:“这个人早就不想留下来了,他这会跑了,要不要把他捉回来?”

孔宣追上去,绝对能把姜子牙带回来,问题是带回来还是不带回来。

女荒低头想了一会,姜子牙跟其他人不一样, 他是天命之人,是封神这场劫难里面最关键的一个人。

以前做的事确实是戳了圣人们的肺管子,若是要把姜子牙扣留下来, 就等于摘了圣人们的肺叶子。

说不定这些圣人会亲自出手,只不过现在一切都没有准备妥当,他们出手了自己丝毫没有抵抗之力。

女荒摇了摇头,“他要是走就让他走, 孔元帅先去核查一下,看他是不是真的跑了,要是真的跑了,咱们就在发布文书,捉拿姜子牙。”

也只是造一造声势,不用真的把他捉回来,往后就用捉拿姜子牙的理由出兵攻打西岐。

孔宣听了之后出去了一会儿,再回来的时候对着女荒点了点头,这就证明姜子牙确实是跟着西岐的使者一块跑了。

女荒抬头看了看在一边的殷破败,“破败弟弟,明天上早朝的时候,我让你去捉拿姜子牙,你带着人跟着使者的队伍,紧紧的咬在后面,到了西岐附近你不用跟去,小心潜伏下来,在那里接到南风哥哥,到时候你只要护送南风哥哥和其他官员回到朝歌就可以了。”

虽然不是打仗,但是等于说到外面去跑了一圈,殷破败听完之后特别高兴,赶快抱了抱拳,保证能让西岐的进贡队伍在逃命的时候如惊弓之鸟,个个跑得比兔子都快。

看他兴致勃勃的模样,女荒忍不住提醒他,“你要记好了,他们那里有修道的人,追着他们可以,但是不能把他们逼急了,逼急了他们,到时候把你给收拾了,我派谁去把南风哥哥他们接回来?”

殷破败再三保证,看女荒没吩咐了,才高高兴兴地回家收拾东西,出门在外到底比不上在家里,别的不说干粮就要准备许多,所以殷破败回去之后别的事没干,叫奴隶们多烙一些大饼多做一些干粮再找一些衣服出来,自己挑选了兵器,就等着明天出发呢。

第二天一早,九间殿上所有的大臣联名向女荒求情,请女荒下令让宗室的那些少年们把宝车再拼凑起来。

个个慷慨激昂,说到激动的地方,还有不少大臣当场哭了出来,女荒不想在大早上跟他们扯这个,当时就下令给宗室的那些少年们,令其十天之内把车拼起来。

这些少年们出身尊贵,能指挥动家族奴隶,这些奴隶中有不少是能工巧匠,拆开的时候就有奴隶过来按着以前的老物件做了一模一样的,昨天已经全部做出来了,只不过还没有打磨,别说给他们十天时间了,就算给他们五天时间,他们也能拼出两辆车来。

听说需要在十日之内完成这些,大臣们虽然觉得没能立即把车拼起来有些不太满意,但是有一个时间总比公主推三阻四强。

宗室的那一些小少年们高兴的欢呼,十天时间足够他们折腾了。

接着就谈论起其他事情,杨任又因为灌溉施肥的事儿在朝堂上慷慨陈词,女荒听了一会儿,心想这正是好机会,就在上面问了一声:“下大夫姜尚何在?”

问了一声没有人回应,不少人纷纷往下大夫的行列里面看去。

不少下大夫这个时候也赶快对着自己身前身后看了起来。

女荒脸上阴云密布,对奉诏官问了一句:“今天上朝人都不齐,你是干什么的?连这个都没察觉出来吗?”

今天的奉诏官赶快跪下来,心里面想着除了生病特意打过招呼过或者是家里面有婚丧嫁娶提前说过了,往日谁敢不来上朝,没想到今天还真有这胆大包天的被自己遇到了。

女荒就派甲士去把姜子牙找过来,等着姜子牙过来的时候,女荒又随口指了一个下大夫,让他协助杨任做好灌溉统计之事。

等到快下朝的时候甲士跑了回来,没找到姜子牙,在朝歌城里里外外都找一遍了,都没找到这个人。

“他夫人说……说,说他们两个已经和离,正要收拾东西回娘家呢,至于姜大夫去了哪里她不知道。”

不少大臣一听纷纷交头接耳,心里面想着大概是因为夫妻两个闹和离,姜大夫说不定找了一个地方买醉。

就有人出来问刚才找人的甲士们:“酒馆路口巷子里你们都去找了吗?说不定喝醉了在哪里躺着呢。”

丞相箕子王叔一听,哼了一声,朝廷里面的文官都归他管,若是姜子牙真的做出这种没有体统白日宿醉的事情,自己肯定要出面管教一下的。

武将队伍里面的殷破败蠢蠢欲动,看着他已经站不住想要蹦达起来了,女荒就把他叫出来,“破败弟弟,你带人先把这朝歌城里面所有的大街小巷转一圈,再去那些开门做生意的地方翻检一下,务必要把人带回来。”

闻太师一听,出言阻止了女荒,将马上就要撒欢跑出去的殷破败叫了回来。

“公主,如此大费周章的把人找出来,姜子牙的名声也没有了,少不得被朝歌城老老少少议论一通,到时候传出去朝廷脸面全无,威严扫地,说不定还会被各路诸侯笑话。”

这话说出来之后,不少人点了点头,纷纷一片附和之声,丞相也是这个意思,若真的是文官喝醉倒在大街上,吐得满身都是,还不如奴隶知道廉耻,朝廷真丢不起那人。

所以闻太师就举荐了一个人,他手下有一个小将,精通找人的道术,只要把这个小将叫上来,让他当着朝廷诸位大臣的面说出姜子牙所在的地点就可以了,到时候再让殷破败去把人带回来。

这个主意别人都纷纷叫好,太子也转头看着女荒。女荒当然不会反对,没过一会儿这个小将衣甲整齐的来到大殿上,跪下来之后掐指算了一番,又念了几声姜子牙的名字道号,脸上现出怀疑的模样,忍不住又掐算了一回。

这一回终于算出来姜子牙所在的地点了,“公主,姜大夫这个时候就在孟津。”

朝堂上大臣们一听,纷纷惊讶起来。

杨任听了之后赶快看向女荒,“臣并没有派他去孟津。”

殷破败一看这就轮到自己上场了,喊了一嗓子,“公主,孟津往西去就是渑池,到了渑池之后,往南去过了邓九公镇守的关隘就是南伯侯的地方,往西过潼关就是西方,姜大夫作为朝廷命官没有命令私自出城也就算了,现在快到了诸侯的属地,这就是想要……”

比干出列直接打断了殷破败,“公主,想来姜子牙应该有什么苦衷,不如先把它找回来,让他在九间殿上为自己辩解。”

女荒点了点头,“亚相这话说的对着呢,殷破败,刚才就你喊的最欢,你现在带人把姜子牙找回来,不找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别管怎么说,目的已经达到。殷破败响亮的答应了一声,赶快跑了出去,到了大门口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儿,穿着盔甲,甲片叶子相撞,哗啦啦的又跑了回来。

“公主,姜子牙是一个修道之人,精通土遁,臣是一个凡人,又没他们那么大的本事。不如公主把这个小将借给臣,臣带着他,我们俩一起找那姜子牙。”

女荒心想这也是一个办法,赶快看向闻太师,闻太师点了点头,女荒对着小将挥了挥手,小将随后就随殷破败一块退了下去。

等到这两个人走了之后女荒说了两句场面话,“没想到太师手下还有这样的人才,这也说明咱们殷商人才济济。”

下面一片奉承之声,今天这事算是过去了,女荒挥手让大臣们退下,请丞相和太师一块留下来。

太子在边旁听,女荒就对着闻太师和丞相箕子王叔讲了讲昨天申公豹来投奔的事情。

闻太师早上出门的时候就发现隔壁进进出出,听了公主这么说心里面有底了。

丞相对这位阐教的道人没有见过,但是截教有许多人曾经在朝廷为官,这一些人也颇好相处,所以丞相对于申公豹来投奔这件事持一个欢迎态度。

而且对于申公豹刚来就开始干活的态度,让箕子觉得申公豹也是一位大忠臣。

他十分欣慰,想着朝廷又来了一位忠心大臣,“等到这位国师回来了,公主一定要把臣叫过来,臣一定要见见这位国师。”

女荒点了点头,看着王叔有些手舞足蹈的模样,念在他年纪一把了,如今事情也多,平日这位老人都累得直不起身儿,如今没什么大事儿就请他先回去休息,自己和闻太师有其他事情商量。

闻太师心里面想着姜子牙怕是叛逃了,只不过刚才大殿上人比较多,有些话不好说。

这会儿没外人了,就皱着眉头把这话讲出来了。

“散宜生来进贡,进贡是幌子,想把姬昌营救出去是真。公主没让姬昌离开,只放伯邑考走了,西岐上下不能满意。散宜生舌颤莲花,贼走不空,姜子牙怕是也随着他们一块儿走了。”

女荒点了点头,“我自认为我对姜子牙也算赏识,他有多大本事我就给他多大的官做,一番相处到底比不过他心目当中的天意。老太师,这些事情咱们不必多说,早晚必有一战,现在无论说什么都已经晚了,积极备战才是最要紧的事。”

积极备战,主动出击,这是闻太师和女荒最近一段时间商量出来的对策。

闻太师最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着要不要跟女荒说。

“关于出征的事儿老臣也想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公主有意御驾亲征,但是以老臣看来,西岐那个地方若是一开始就摆出御驾亲征的架势,只会让他们得意,不如先让老臣出战,若是老臣久战不利,公主再出动。”

女荒原本的打算是自己和老太师一块出战,到时候自己只管坐镇军中,毕竟自己作战方面没有老太师经验丰富,让老太师在前面指挥,自己在后面稳定军心,两相配合已经是足够了。

但是老太师现在的意思是分开出战。

女荒听完之后还想劝一劝老人家,“您是为咱们朝廷脸面考虑,我本不应该再说其他的。可是我本身没有您征战丰富,到时候我若单独御驾亲征,就怕一败涂地。”

老太师摇了摇头,“公主,我年轻的时候第一次上战场也没什么征战经验,若是我这种老人家永远不倒,那新的大将们怎么才能做到扬名天下?而且公主看低了自己,公主以为着做一个大将要学会什么?”

女荒知道这是要教导自己了,因为老太师以前也是自己的师傅,以前教育自己,自己都要恭敬的听着,现如今还要教育自己,师徒名分还在,女荒赶快恭恭敬敬的接着往下听。

“公主以为什么才是大将?以老臣看来武功其实并不是大将必须要学的,作为一个大将,最要紧的就是头脑清晰,能够衡量得失,能够迅速抓紧战机。若是这两方面做得好,人生处处是战场,每日即可打胜仗。公主在衡量得失和头脑清晰这两处做得已经够好,他日御驾亲征,根本不用担心,只要将士用心就没有打不胜的仗。”

女荒听了恭敬的表示自己记下来了,但是心里面清楚,不管人做的怎么好,到时候天上那些修道的神肯定要横插一脚。

然而打仗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五五开的,要么胜了,要么败了,其他结果不做他想。

女荒低头又想了一会儿,便同意了闻太师先出征的打算。

既然决定了出征的人选,那么出征的时间一定要挑一个合适的日子。

“您觉得今年秋季如何?”

闻太师摇了摇头,“公主也该知道,西岐叛乱之后,咱们大军一到必定能让他们投降,但是他们背后的那些道人却不会轻易投降,若是这一场大战打的时间太长,咱们这几年存的军粮根本不够吃。说的再直白一点,咱们的家底太薄。”

女荒已经明白了,出征最早的时间应该是明年秋天。

“既然如此,那咱们这一段时间多囤积一些兵器皮甲,到时候一旦开战,也不至于两手空空。”

闻太师点了点头,既然要出战,所有事情不是一天就要办成的,有的时候为了麻痹敌人,就算是打造兵器囤积铠甲也不会大张旗鼓,只会悄悄的去处置,既然悄悄处置了,肯定没有大张旗鼓来的快捷方便。

好在出发打仗的事情只有几个人知道,没有把消息泄露出去,能慢慢从容的准备这些东西。

之后闻太师告辞,女荒从九间殿离开,把召见群臣的地方挪去奉德楼,太子就回了东宫。

之所以在奉德楼接见大臣,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多了起来,经常让这些大臣们往后宫跑又有点不太好看,所以女荒就让人把九间殿附近的奉德楼收拾了一下。

若是事情处理的早了,女荒就带人回到后面延庆宫里面洗漱休息,若是事情处理不完,女荒就直接在奉德楼的后殿睡下。

这一天晚上女荒仍然是挑灯夜战,紧接着孔宣就跳了出来。

一阵风把奉德楼正殿的大门吹开,再抬头就看见一个身影手持弓箭站在了大门里面。

孔宣赶快扭头看了看女荒,女荒叹息,是通天教主来了,终于来了,她赶快站了起来。

给他们两个做介绍,“教主,好久没来朝歌了,我对教主甚是想念。教主,这是我朝中的孔宣元帅。孔宣元帅,这是通天教主。”

孔宣赶快抱拳行礼,对着女荒挤了挤眼,立即变成一只巴掌大小的孔雀从大门处飞走了。

碍事的人走了之后,一阵风吹过来又将门关上了。

女荒的眼睛落到了通天教主的手上,他左手持弓,右手提着箭壶,这两件东西在不经意间光华闪现,看得出来比以前显得更加神秘。

“这两件东西改好了吗?多谢教主。”

女荒走过去伸手就要把弓箭接回来,通天教主把这两件东西往旁边放了放,不让女荒接手。

“这两件东西威力无比巨大,还没认主之前,你先不要碰他们。”

“认主?”

通天教主看上去心情不好,直接在女荒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伸手把放在一边的大靠枕拿来放在自己身后,两腿没有盘起来,随意的放着,舒舒服服的倚了上去。

女荒到门口用托盘端着一壶酒进来,又赶快把凭几上的竹简收了起来,把托盘放到小几上,坐在通天教主旁边倒了一杯酒递给他。

“教主最近去哪里了?看上去不甚高兴。”

通天教主也没喝酒的意思,把酒接过来,放到了桌子上。

“当初你与我二人定下赌约……”

女荒听了之后心花怒放,好在她的脸上没露出什么高兴的模样,“那是我当初不知天高地厚,也是您不跟我计较,像您……”

通天教主听了这半截话直接问,“我就不派人下山了,你觉得呢?”

“别别别,我也就是客气几句,听说您手中的弟子特别多,不知道您想派下来多少?要让我说既然咱们两家联手,应当全力以赴,而且我和老太师商量了,定在后年出兵,需要的人手特别多,就指望着教主了呢。”

通天教主伸手又把酒被端了起来,青铜酒杯在他手里被端详了一阵子,“公主,咱们两个当初立下赌约的时候,可没有说定我要派多少人下来。”

女荒听了之后心里面飞快的想起对策了,“那是,秤砣虽小压千斤,截教的弟子虽然下山的少,但个个都是有大本事的。听说您有几位嫡传弟子,不知道有哪几位下来?我听其他人说像赵公明无当圣母三霄娘娘……对了,还有您的大弟子多宝道人,这些都是名声响彻寰宇的人物,他们来了我们殷商,我绝不亏待他们。”

通天教主嘴角挑了一下,看着女荒,“公主把我手下有什么人都已经打听清楚了,既然知道他们是我的得意弟子,我岂能轻易让他们下山?这次来的并非是我门中的嫡传弟子,是一些修为还能看上眼的外门弟子,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出岛来投奔你了。”

外门弟子……这个结果让女荒并不满意,但是又不能和通天教主翻脸,当时确实没有详细说明要让哪些弟子下山来助拳,再说了,当时自己的心情是盼着有人来帮一把,有人来帮忙都已经感激不尽了,哪还会挑挑拣拣?

想到这里女荒特别殷勤的把手放在通天教主的肩膀上,一边给他捏着肩膀一边套着通天教主的话:“教主,您既然答应帮我了,万一到时候您外门的弟子打不过人家……”

通天教主哼了一声,“人家派出来的是三代弟子,没学几年本事,你觉得能打得过二代弟子吗?”

理论上是打不过,万一要是人家有一个天纵奇才,真的把二代弟子打的嗷嗷叫怎么办?

女荒一边帮他捏着肩膀,一边想着怎么才能从通天教主那里再弄几个人出来,“教主呀……”

“女王快歇着吧,这种细致活你不会干,我也受不起。”

被你捏几下肩膀,说不定等一会儿就要交出几个厉害徒弟下凡历劫,这如果要像人间做买卖那样讨价还价,女王心眼太多,那岂不是亏大了。

想到这里,通天教主不想久留,顺手把刚才的弓箭拿起来,在手中摆弄了一下,跟女荒聊起了弓箭。

“你身上是不是还有一块圆盾?我见它在你危难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你周围,就知道这是以你为主的宝贝。”

女荒点了点头,“这是西荒历代国君传承的宝贝,叫做察地,是以我为主不假,我若是死了下一任国君就是它的主人。”

通天教主点了点头,“所以我把这弓箭改了一下,让它认你为主,到时候像圆盾那样,你若是想用只需要想到它们的模样,它就出现在你手中,而且飞箭不至于丢的到处都是。你把箭射出去了,只要默默想着这支箭,它就会飞回来。”

还有这样的好处,女荒这下真高兴了,眉开眼笑的盯着弓箭,嘴中跟通天教主客气,“教主对这件事情上心,把这东西修改的超乎我的预料,这东西正是战场上保命的宝贝,教主将它改成这样,在将来还不知道救我多少次呢,我心怀感激,不知道我怎么做才能报答您?”

通天教主并不在乎女荒的回报。圣人高高在上,想要什么都能得到,所以对于女荒的说法就没放在心上,也只是伸出手去,在女荒的额头上点了一下,“闭上眼,能看见弓箭吗?”

女荒轻轻地摇了摇头。

通天教主的手指从女荒的额头上离开,双手在空气中结了无数道符印,符印顿时连接在一起,形成了弓箭的模样,这弓箭渐渐的明亮起来,在女荒跟前飘来飘去。

女荒惊讶的喊了一声,“教主,看见了,居然能看清楚每一只飞箭的模样。”

“他们皆是独一无二的。”说到这里,伸出手指对着弓箭的实物点了一下,这两件东西顿时消失在空气当中。

教主对女荒说:“睁开眼吧。”

女荒赶快睁开眼,眼前桌子上除了托盘酒杯,再没了弓箭。

“你想一下你手中弓的模样。”

女荒看着自己的左手,弓箭顿时出现在她的左手上面,又看自己的右手,一只飞箭出现在她的右手。

“这……”女荒真的很惊奇很感激。

“他们就是你的东西了,不属于历代国君,不必传承。就算有一天你到了地府,这两件神器也能伴着你步入轮回。”

“多谢教主,若是这样,往后我真的生生世世做女将了。”

通天教主微微一笑,“也可能是女猎户,说不定你下辈子就不再是女子了,你下辈子说不定就能成一个男人,镇守边关也罢拱卫京城也行,自有一番铮铮傲骨。”

“知我者还是教主,这杯酒我敬你。”

通天教主把自己面前的酒杯端起来,两个人干了一杯。

女荒把酒杯放下来,因为最近几天出现的都是好事,所以心情变得飞扬了起来。

“若真的有下辈子,不知道教主会不会来找我?”

通天教主一听,对于这个问题也颇感兴趣,“你想让我来找你吗?”

女荒点了点头,“朋友永远不嫌多,特别是真心的朋友,教主于我而言,真的是良师益友。我从小到大享受惯了荣华富贵,也见识了很多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至今为止活了三十年,见过奸臣,也见过忠臣,唯独没见过我的朋友,教主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或许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朋友。所以,我下辈子还想与教主做朋友。”

通天教主被这一番话说得有点儿感动,然而笑着摇了摇头,“下辈子……下辈子你或许不是个人,只是山间的一棵树,一株草或者是一只渺小到人人可以踩死的蝼蚁。到那个时候你连神识都没有,如何还能想得起我这个朋友。”

历经了无数轮回,有了太多的经历,早就不记得自己曾经为王,不记得持刀向天讨一个公道,怎么还会记得当年在高楼上说与他人生生世世相交?

或许千百次的轮回之后,你变得不再像你,变得谄媚变得庸俗,当年的冲天斗志变做了柴米油盐,眼光只局限于方寸之间,纵然与圣人为友,也学不会那份儿从容与淡泊。

“所以,你与我只能做一世的朋友。”

女荒并不是不理解,只因为理解了,忍不住眼中水雾弥漫。

她又举起杯子,“我再敬教主一杯,此时此刻,我由衷的感谢天命,若是我没有承天命做君主,怎么能与您相交?我由衷的感谢天命,若不是我得天命降生于殷商成为王女,又怎么能与您相识?”

通天教主也举起杯子,命运之事真的是玄而又玄,就算是圣人,有的时候也解释不清楚。

但是通天圣人能确定的是,今天自己的情绪确实是有了波动,就在女王说出想生生世世相交的时候,他确实是产生了渴望。

心动也只是那一瞬间,想得太好到时候实现不了,仍然是风花雪月一场空。不如这个时候直接说清楚,免了往后的纠葛,圣人的承诺只会让眼前这个女王转世的魂魄一直惦记着,会让她过得十分痛苦。

或许她在未来午夜梦醒之后,能够回想起现在的只言片语,但是这只言片语对于她将来的日子没有任何帮助,只是会让她徒增烦恼罢了。

罢了罢了,她终究是人族。

教主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颇为惆怅。

女荒把这一杯酒喝下去,用袖子擦了一下嘴。她并不像通天教主那样心中各种事情轮番去想,既然往后做不成朋友,那就珍惜眼下。

人族时光短暂,根本没有给自己悲春伤秋的时间,眼下怎么把殷商带出这条死路才是重中之重。

“教主,以前咱们说过封神这场劫难里面最重要的一个人物是姜子牙,教主所料不错,他确实志不在此,昨天已经随着西岐进贡的人马离开了朝歌。”

女荒接着长叹一声,“我自认为对他不薄,他连一个辞官的竹简都没给我留下,这就等于说送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把柄。”

通天教主一想就知道,这女王往后出兵的理由有了,就是要搜捕叛臣。

他的思绪还在刚才的事情里面没回过来,听见女荒这么说,心情又变得不那么明媚了起来。

“这是你的事,他终究不是你的臣子,你以前一直想将他变成你的人马,现在是不是知道了,有些事情早就注定了,你就算再挣扎也没有用。”

“话是这么说,可我不愿意这么做。若我不死,谁都别想让我称臣。”

既然不愿意称臣,那自然要抗争到底。

女荒再一次举起酒杯,敬了通天教主一杯。

至于女荒嘴中的姜子牙,他已经发现了身后有追兵了。

他们这些进贡的人中除了散宜生这些贵人有马匹之外,大部分奴隶都是跟着步行。

出朝歌的时候急急忙忙,为了能赶快逃命,把一些不重要但累赘的东西扔在了路上,害怕朝歌那边问罪,这一群人连牧野都没有去,直接路过牧野渡过黄河,到达孟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幸好队伍里面有姜子牙这个修道的人在,若不然过黄河,特别是在晚上过黄河,是一件特别危险的事。

好在第二天到达孟津之后,数了数队伍当中的人数,除了申公豹,一个都不少。

伯邑考在那些奴隶的照顾下坐在大石头上休息,这个时候大家伙都在等早饭。

伯邑考的心情不太好,出西岐的时候想着自己能找父亲做主,可是狼狈的逃出朝歌才知道自己对上二弟没有一点儿胜算。

散宜生的心情也不好,在朝歌差点儿办错事儿,来的时候申公豹还在身边,走的时候申公豹还在队伍里,可是等到渡了黄河,申公豹却不见了。

要是一个普通人不见了,说不定是掉在河里淹死了,可是对方是一个修道之人……“若是二公子问起来,我该怎么说?”

要跟二公子解释的可不只是申公豹失踪的事情,还有公主的要求。

散宜生只觉得头大如斗,在西岐大家都奉承他头脑清晰,主公对他也多有褒奖,没想到来了一趟朝歌才见识到什么叫做妖魔鬼怪。

想到这里散宜生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姜子牙的心里面也不安生,他离开朝歌的时候,特意回去想把妻子带走,但是他妻子马氏也说了,自己生在朝歌长在朝歌往后也要死在朝歌。

又说姜子牙有下大夫不做,怎么跑到西岐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做官?

姜子牙着急着走,根本就没有跟马氏多说几句,而且两个人说着说着已经吵了起来,马氏知道姜子牙要走,就要拿一纸修书回娘家去。

姜子牙匆匆忙忙甩给她一份休书跟着西岐的队伍直接走了,可惜的是没有跟结拜兄弟宋异人告别一声,只希望事发之后这位结拜兄弟别受自己的牵连。

三个人三份心情,早饭做好了谁都不愿意吃。

散宜生还在惦记着申公豹,“姜先生,申公豹道长是您的同门,咱们这一会儿既然有时间埋锅造饭,不如您施展神通找一找申公豹道长在什么地方?”

姜子牙心乱如麻,他能感觉到申公豹的敌意,但是不知道申公豹到哪里去了。

“大夫稍等一等,待我登坛施法。”

说完之后用几块石头垒了一个稍高的地方,姜子牙喝光了碗中的粥,站起来到了高台上。

吟唱起咒语,对着周围拜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姜子牙没有找到申公豹的方位。

姜子牙的道术实际上还不如申公豹呢,等到姜子牙终于想起自己不如申公豹的时候,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

他颇不好意思的下来,朝着伯邑考和散宜生赔礼,“在下学艺不精,没有算出他在什么地方?”

散宜生十分失望,但是眼前最重要的不是这件事儿,因为有斥候看见黄河上飘来了几只木筏。

斥候赶快报告给了伯邑考和散宜生,众人纷纷登高远望,看见木筏上站着的都是一些殷商的甲士们。

这分明就是追兵来了。

赶快逃命吧。

不管是奴隶还是其他人,赶快把火堆踩灭,收起锅碗瓢盆儿背在身上,将这些贵人们扶到马上,一群人就要开溜,姜子牙颇有大将风度的跟他们说了一声。

“诸位且慢,我有退敌良策。”

散宜生一听赶快拉着姜子牙的手,“姜先生,快快讲来。”

“等我求一场风,将他们全部吹入水中,咱们可以高枕无忧地回西岐去了。”

其他人都赞扬这个办法比较好,姜子牙双手向外推出,向着东方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随即一场大风从东方吹了过来,掀翻了黄河上飘着的木筏。

追兵全部掉进了黄河里面。

西岐的人马站在黄河南岸哈哈大笑,笑了一会儿之后,眼看着河里的那些人怎么都爬不到木筏上,其他人都镇定下来,没了慌手慌脚的感觉,散宜生就请伯邑考先行。

“大公子先走,我与姜先生断后。”

等到伯邑考被护送走了之后,散宜生就问姜子牙,“姜先生能看见追兵中的为首之人吗?”

姜子牙在朝歌做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的官员,当然认得来人。

“不是别人,正是殷破败。”

散宜生一想,殷破败杀不得,若是把殷破败杀了,就把朝歌宗室惹怒了。

“姜先生,再刮一次大风来,掀几个浪头打过去,先让他们吃些苦头,咱们这就走吧。”

散宜生心想,到时候追不上人,殷破败自然会退去跟公主请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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