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了火，喝了姜汤，张鹏感到舒服多了。他神秘兮兮地问：“王行长，赵行长的事情你听说过没有？”\n\n“有人说他要当董事长了，”王晓燕道。\n\n“你听说了？”\n\n“这人有点胡说八道啊。赵行长当董事长，那杨董呢，他干吗去？”\n\n“我跟你说呀，你暂时要保密，我可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赵行长当董事长是真的。”\n\n“你怎么知道？”\n\n“是赵行长亲口告诉我的啊。他说，省里就要开党委会，研究我们江州银行领导班子的事。杨正伟调到曲源银行去了，赵行长替他的班。”\n\n王晓燕这下真的吃了一惊，张鹏情况知道得这么详细，看来这传说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真的。“那谁来当行长呢？”\n\n“是东川银行的一个副行长提拔上来的，姓吕。”\n\n“党委会还没有研究的重大事项是保密的，是不是葛主任告诉他的？”\n\n“不是，是孙大记者。”\n\n“哦。”\n\n“王行长，赵行长当董事长，这可是大好事啊。所以我知道以后，马上想告诉你。可是前几天我打你电话打不通啊。”\n\n瞧着张鹏发自内心的兴奋，王晓燕道：“这对你来说，确是大好事!”\n\n张鹏凑近了说：“对你来说，也是大好事啊。”\n\n“我？”\n\n“是啊。赵行长都对我说了，你是江州银行支行行长中，对工作最上心的一个人，又是三八红旗手。赵行长说，他一当董事长，就立刻把你报备到江州银行高层管理人员的后备库里面去，重点加以培养。”\n\n王晓燕摇了摇头说：“我...我当不了领导。”\n\n“瞧你谦虚来着，你当不了，谁还当得了。再说啦，今后一切都在赵行长的掌控之下，谁当领导，谁进班子，还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n\n“这个是有组织程序的。”\n\n“组织程序？屁！程序都是按照上面的要求来做的，上面有葛主任在，还不是听赵行长的推荐意见？”\n\n王晓燕觉得张鹏是在说大话，这种程序是很严谨的，怎么会是一种形式呢？她说：“工作不行，人品不好，当上去，员工也不服。”\n\n张鹏道：“我有一个同学在林业局上班，他说，他们局里都是工作最差的人当领导的。当上了，谁不服就整谁！”\n\n“可能吗，这？”\n\n张鹏与王晓燕说话的时候，王忠林已经炒了一碟南瓜子，放到张鹏身边凳子上。张鹏重重地打了几个喷嚏，嗑着瓜子道：\n\n“王行长，自从你到城南支行工作，后来又当了行长，我和莉雅都把你当朋友了。你妈受了伤，我带了一点小意思。我知道你的脾气，所以我先跟你说清楚，等下我走了，你不要来老一套，推三阻四的，让你邻居看见了笑话我。”\n\n王晓燕笑了笑道：“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明天我去看你妈，你也不要推。你知道，对老人孝顺的人，我是很尊重的。”\n\n“你…你这是干吗嘞，我妈又没有生病。”\n\n“那好，要不你自已带回去，要不我托姜莉雅带来。”\n\n王晓燕检查了一下张鹏拿来的补品盒，发现里面有一个纸包，捏一捏，似是几刀百元大钞，冻了脸，“张董，如果是一点水果什么的，我也不客气收下了。你这高档补品加这包东西，实话告诉你，我这个胆子还不够大。请你谅解！”\n\n张鹏道：“什么胆子大不大的，这些年你对我帮助很大，聊表谢意而已。再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怕什么呢！”\n\n“正因为天地有知，所以不是我的工资，我收不得。希望你配合一下。”\n\n见王烧燕态度坚决，张鹏只好把礼物拎了回去。\n\n上了车，连忙打开空调取暖，拧过镜子照照自己，塌鼻苍白的脸，凌乱的头发，王忠林寒酸的衣服，感觉自己有点像要饭的人坐在宝马车里头，说不出的复杂心情，直骂赵德明出了一个馊主意！\n\n他边开车便打赵德明电话：“赵行长，今天差一点去见阎王爷。”\n\n“怎么回事？”\n\n“王晓燕家门口的溪水差点把我淹死。”\n\n“车冲溪流里去了？”\n\n“唉，一言难尽，回来再讲。”\n\n“钱她收了吗？”\n\n“我说不会收的，你不信，非要叫我试试看。”\n\n“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她不收？人心都是贪婪的，没有人不爱钱。她不收，说明她对你还不信任，怕你嘴巴封不住。”\n\n“你这话说对了。她说她的胆子还不够大，请我谅解。”\n\n“我的判断一般是不会错的。别灰心，许多人，送一次，不收；送两次，不收；送三次，他就收了。以后就慢慢地习惯了。滋补品应该收了吧？”\n\n“也没有。”\n\n“你要硬放着，客气推几下是正常的。”\n\n“她说就是硬放着，也要叫莉雅带回。”\n\n“你傻呀，这就是暗示你放着吗！你以为真的会叫姜莉雅带回来？不可能的。”\n\n“原来如此，送礼还是你比我有经验。”\n\n“你看她开心吗？”\n\n“开心。她一直笑嘻嘻地跟我说话。”\n\n“这就对了。女人哪，虚荣心很强，你当着她父母的面送她礼物，她心里是乐滋滋的，让父母觉得女儿有能耐。”\n\n“依照你的分析，今天就是一点不收，也起到送礼的效果了？”\n\n“是啊，你这么看重她，她心里自然对你增加了好感。你送礼送了这么多年，这个都不懂？”\n\n“我一个大老粗，不会总结。我得向你学习。”\n\n“我要当董事长的事情有没有告诉她？”\n\n“说了。”\n\n“什么反应？”\n\n“傻傻地想着，半晌没说一句话。”\n\n“好，好，这个消息彻底镇住她了！你辛苦了，不虚此行！晚上我请你吃饭。”\n\n“晚上我打算请莉雅吃饭，跟她谈谈。”\n\n“好，忍住性子，不管她说什么，别发火，哄哄她。”\n\n“放心，对付她我还是有办法的。”\n\n回到公司办公室，换了衣服，上美发店修了头发，约姜莉雅一起去咖啡厅吃西餐。\n\n在包厢里坐下，点了菜。等待上菜的间隙，姜莉雅从香奈儿法国名包里掏出一本书，放在餐桌上看了起来。\n\n张鹏引颈一瞧：《离婚诉讼100问》！\n\n\n\n\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