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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爱怜

"康儿,母妃好些了,只是,身子还有些乏,这些日子,你天天赶过来,必是也耽误了朝政,康儿,从明儿个开始,就不要天天来了,派个人来问候一下也就好了,母妃不会怪罪你的,政事要紧。"母与子,那么亲切的对话,听着,都让人心暖,夕沫突然间发觉,她与娘亲从来也没有过这样亲络的对话过。

"母妃,朕的政事都有在处理,所以,母妃不必挂念。"

"是不是又熬夜了?"淑太妃的手伸出落在燕康的额际上,那样子,要多爱怜就有多爱怜。

如果,自己的孩子将来长大了,是不是自己也会这样的疼惜着呢?

可她的孩子,已被她亲手埋葬在了清心阁的黑土冢里。

"没有,昨夜很早就睡了。"

自己的孩子,多大都是孩子吧。

"母妃,皇上昨晚上确实是很早就睡了的。"凤婉儿轻轻一笑,盈盈的便走了过去跪拜在淑太妃的床前。

她的声音让淑太妃和燕康同时回首,也同时看到了夕沫。

"夕沫也来了,快赐座。"

夕沫急忙拜了拜淑太妃和燕康,这才随着凤婉儿坐在她的身后,她的位份低,能进来这淑太妃的寝宫已经算是特别的了。

"沫儿丫头,燕墨那孩子没有欺侮你吧?"

"没...没有。"其实,没少欺侮,就是燕墨亲手拿去了她的孩子。

"那就好,燕墨从小就脾气倔,话又少,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他的心肠可是好着呢,沫儿,孩子没了可以再要一个,早晚还会有的,婉儿,你与康儿也要努力了,母妃这身子骨...咳...咳..."说了一半,淑太妃就开始不停的咳了起来。

那是干咳,只听这咳声就知道她已经这样咳了很久了,"太妃娘娘,你这病可否让夕沫看一看?"夕沫的好奇心来了,看了那么多的医书,心里,已经隐约的猜出了淑太妃这病,其实应该不是什么大病,只是病得久了而一直不见好罢了。

"你会看病?"

"也没给人看过病,不过是多看了些医书罢了。"她轻笑而语,越发的想要试试了,反正,只是看看又看不坏。

"好呀,我这把老骨头就让你看看,但看你说得对不对?"

听淑太妃如此说,燕康便站了起来,把那床前的位置让给了夕沫,"快坐这里,给我母妃瞧瞧,你要是真能医好了我母妃这病疾,朕自会有赏。"

他给她的,已经很多了,要那么多的赏赐有什么用呢,再多的钱与东西也抵不过她的孩子和开心。

她现在,已经不知道开心为何了。

伸手落在太妃的手腕上,在自己的手腕上试了许多次听脉,可这次,却是在别人的身上,摒除了杂念,细听着淑太妃的脉,她知道了,这病果然是顽疾,却也无大碍,总是要慢慢好,不过,如果药症下对了,那好的也必会快。

清心阁里,她自己不是也为自己下了些药吗,不管怎么样,只要爱惜自己,总能调养的好了。

"怎么样?"

"太妃娘娘这病没什么大碍的,只是久咳成疾,肺腑里郁疾成灾,一时,无法痊愈罢了,是不是咳得久了还有血丝咳出来?"

"嗯,是的。"这回答的却不是淑太妃,而是她身边的一个宫婢。

"也没什么痰,只是干咳罢了,是也不是?"

"是的。"

"哎呀,说得都对,我这咳呀,一咳,连着胸腹都跟着疼呢。"

"我写几味药,太妃娘娘拿去试试,试两天,要是不见什么效用就不必理会,要是有了效用,那多吃个三两天也就好了。"轻声说过,可心里却是很笃定的,她这方子一定行。

"你念念那药名,我听听。"淑太妃一笑,还是有些不甚相信,宫里的太医都来看过了,谁也不敢夸下这样的海口,独这蓝夕沫,从未行过医,居然还敢这样说话,让她倒是好奇了。

"麻黄、甘草、石膏、苦杏仁、桑百皮,再加一味解黄草,就可以了。"

"倒是不多,可行。"挥挥手,淑太妃竟然信了的就吩咐着人去煎药去了。

见太妃倦怠,夕沫又坐了坐就起身告辞了,她这身份总不比燕康和凤婉儿的。

人家是标准的儿子媳妇,她算哪门子的人呢,不过是小妾罢了,随时都是可被休了的那种。

凤婉儿没有跟出来,她松了一口气,却不急着回去,马车赶出了广元宫,夕沫便下了马车吩咐马车夫把马车赶回去,想要一个人走一走,也想要等一等燕康,刚刚在广元宫,她心里已经想到了一个对付燕墨的办法,反正,她现在就是不想让燕墨好过,他毁了她的孩子,她就要让他后悔。

想一想,真恨不得杀了燕墨。

从出了清心阁,她的身子也有了力气,原来,有希望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可以让一个人有了生气。

马车,早就离得远了,她闪在一株树后静静的等待着,那个人,可是燕康吗?

不知不觉的就是猜上燕康,因为,燕康也没有子嗣。

燕墨没有派任何人出来找她,由着她在宫里随意的行走,这样真好。

等了许久许久,可是远见着的是凤婉儿先离开了广元宫,而燕康始终也没有离开。

还真是一个大孝子呀,放着奏折不批就守着广元宫守着他的母妃。

可燕墨呢,却没见他来看过淑太妃。

他们母子的关系,她越来越堪不透了。

天黑了,她的肚子有些饿,算算时间,也许燕康会留在广元宫与淑太妃一起用膳也说不定。

唉,她也该回去了,收收心,事情不是一下子就查出来的,她要有耐心。

从树后绕出来,手与脚都是冰凉的,甚至,也麻木了,真冷。

走一步,身上都好象有蚂蚁在啃咬着一样,让她只能慢慢的走。

低着头,不住的搓着手,她笨得,竟然让手脚都麻木了,站了那么久都没想到这个。

"夕沫,要回去吗?"两只手突然间被人一握,也被夹在了两只大手之间,暖暖的,让她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急忙的就要跪下,"皇..."

"嘘,跟我来。"拉着她就跑,就象是淘气的孩子一样,呼呼的喘着气,她一直都在等他,不是吗?

那还矫情什么呢,跟着他走就是了。

很奇怪的,这一路都没有遇到他的仪仗,那些人也不知被他甩到了哪里去了,终于,他慢下了速度,那是一个小亭子,穿过小亭子就是假山,弯着腰随着他走,她居然也不怕,是呀,经历了燕墨,她真的没什么可怕的了,七拐八弯间,他停了下来,眼前,赫然是一个小小的洞口,燕康忽而回首,笑道:"怕不怕?"

她摇摇头,"不怕。"

"进去就暖和了。"还是牵着她的手,拉她进去的时候,风停了,暖暖的感觉袭来,果然是暖。

那里面,竟是别有洞天,"蓝夕沫,你瞧,这里大不大?"

真大,比一个房间还大,"皇上,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你不是在等朕吗?"他轻笑,握着她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相反的,还加了些力道。

"你早知道?"夕沫有些愕然,她可是一直躲在树后面等他的仪仗经过的。

"朕是谁,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蓝夕沫,朕想听你弹琴。"

他这样,好象是蓄谋已久一样,"皇上,要是被人知道..."

"你怕燕墨知道?"他挑眉轻问,让已经渐渐适应了这里昏暗的夕沫将他的脸看得清清楚楚,他与燕墨,倒是不是特别的相象。

"不怕。"巴不得他知道呢,她想要看他气晕了的样子,不过,他也不会气晕吧,她在他眼里,根本就是一枚草芥,可有可无的。

听了她的话,燕康的胆子大了起来,抓着她的手轻`佻的就放在了唇上,唇吻印上,"朕想把你变成朕的皇妃,如何?"

夕沫重重的一甩,"皇上,这玩笑开大了,夕沫的身子已不清白,也不想连累皇上添了骂名。"直接的拒绝,说实话,她真不喜欢这样随意的燕康,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朕觉得,你应该过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被人继续凌辱了。"还是那样的轻笑,语气中却多了几分真诚,"说实话,朕喜欢听你的琴,很喜欢。"

软软的一语,再也没有了居高临下的意味,只这一句,就让夕沫感觉到了温馨,比起她娘家的冷漠,这样的燕康真的给她带来了暖意。

不可以,她不可以心动也不可以心软,她接近他,只是想要查出那个人是不是他,只是想要气气燕墨罢了,明明知道这样不好,可她,没有其它的选择,为了查出,她只能暂时这样了。

"皇上,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呼呼的喘着气,这一路飞跑,其实,她累坏了,好久没有跑得这样快了。

"朕想送给你一个惊喜。"他终于松开了她的手,却带着几许的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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