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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不能

夕遥,带给了她许多的快乐。

不管怎么样,她总是吃着蓝家的饭长大的,她呼吸着的也是蓝家的空气。

怎么样都不能忘本。

娘总是娘,是她叫了十几年的娘。

谢清仪很聪明,从她的话里就可以听出来她已经知道那两个妇人刚刚说了什么,显见的,那些也都是真的了,不然,谢清仪不可能仅凭着猜的就猜对了。

总是她的命,其实,想要摆脱也不可能了。

燕墨始终没有说话,还是那般淡淡的表情,看到她终于转过身来的时候,他的神情这才缓和了些,却是伸出手,轻声道:"你是蓝夕沫。"

"蓝夕沫"三个字,就仿佛是在告诉她,她就是蓝家的小姐,从来也没有变过。

受了他的盅般,她的手落在了他的掌心中,牵着她他们一起走进了祠堂,直接越过了那还跪在地上的两个妇人,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一切都是她初进蓝府时的那般,可她知道,有一些心结,在刚刚已经上锁,而那把钥匙就在燕墨的手上,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

夕沫拜祭了爷爷,转回来时,那两个妇人还在做着她们的差事,没有离开却再也不敢说话了,谢清仪始终等在门口,看见她与燕墨两个人一起出来,她笑得如花般的灿烂,温声的道:"走吧,别让你爹等急了,要是夕遥在就好了,他最爱你这个姐姐了。"

那低低的叹息让夕沫看到了她眼角的鱼尾纹,岁月不饶人,娘也老了。

罢了,就还是她的娘吧,那个亲生的娘,如果谁都不说,她再刻意的去惦着又有什么用呢。

没有人告诉她。

可她决定,晚上就继续问燕墨。

血脉相连的情结,没有人不想知道,否则,那个人就是无情。

而她,算是有情的吧。

有时候,连自己的心也不知道了。

那是因为,遇到的所有都是那么的冷漠,让她无从去体验温暖的美好了。

一场家宴,他的伤还在,却仿佛没事人一样的陪着她。

什么都放下了,宫里的事朝中的事,而燕康也没有派人来打扰他。

忙乱了一天,回到她的小院子里时,才发现还是这里最美。

曾几何时,她竟已喜欢上了安静。

可这安静却不是纯粹的安静。

院子里外,门前门后都站着一排排的侍婢,个个都是鸦雀无声的。

这是娘和爹的安排,因为,蓝府里有一个贵客,那就是六王爷燕墨,他们款待的始终都是燕墨,或者,不是她吧。

从大门开始到门前,一袭红毯,走在上面软软的也舒舒服服的,挽着燕墨的手臂,她就象是一个骄傲的女王,可说到底她现在还是一个小妾的身份,倒不是想要被扶正,她是想要摆脱那名份,跟燕康说过的自由天下那不是闹着玩的,那是她心里最想要的。

沐浴的水盛满了木桶,终于关上了房门,却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世界,眼里眸中多了一个燕墨。

"那些礼物,我会还给你的。"她低语,无所谓的脱起衣衫来,可解开的衣带还未滑落下去,轻飘飘的身影一落,那抹白该死的好看,薰着檀香的男人味飘在身前,"我来。"

好吧,早就把她看光光了不是吗?

多一次少一次也无所谓的,现在的她早就把什么都看开了。

一个连娘亲和爹爹是谁都不知道的她还能有什么大志向。

"用你自己还就好。"

"好呀,多久?"随意的问,他脱她的衣服,她掬着浴桶里的花瓣玩,这样冷的天,娘却能找到花来给她洗上花浴,清香的让她贪婪的吸了一口口,其实,只有大自然的东西才最能让人买醉也喜欢的。

"腻了为止。"

他轻声语,手指却是落在了她抹胸的带子上,那一触,让她轻轻一颤,手一推,"王爷你受伤了,快去躺着,夕沫自己来。"

"我来。"就是那么的固执,即使是受了伤也固执。

男人,都这样吗?

可是慕莲枫不这样,慕莲枫没有固执的要娶她,也终是退了婚再把她名正言顺的推给了燕墨,也推走了她的幸福。

指尖那么一挑,带子开了,轻软的抹胸落下,露出她两团雪白的峰峦,抬腿滑入水中,清香的花瓣盖了满身,也暂时的遮挡了她心底里的害羞。

这一次,燕墨没有随她进去,他若进去就死定了,他满身是伤,他还能坐着站着已经是个奇迹了。

手撩着水,两个人的世界,问什么都可以了,"阿墨你说,我亲娘对你做过什么?"

低低的呼吸响在耳边,燕墨静静的看着她,良久,在她撩起的水声无数中突然说道:"她杀了我一个至亲的人。"

"你至亲的人是谁?不是你母妃,也不是你亲弟弟燕康,难道,是先皇吗?"脑子里瞬间滑过青陵王,记忆里听到的唯一一个叛过乱的皇亲国戚就是青陵王了。

可这样问着的时候,她突然间就明白了他对自己的恨。

"不是。"

"那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夕沫,知道的太多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不让我去替她偿命?"

"夕沫,你娘已经死了已经偿命了,夕沫,我一直以为我很恨,可我,从来也没想过要你死。"

水继续的撩在身上,"阿墨,你爱上我了吗?"他太反常了,反常的让她无法理解,有时候,太过温柔并不是件好事,那会让她太没有安全感。

燕墨没有说话,只是一伸手也撩起了水与花瓣,洒在她半露出的雪白的香肩上,然后,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仿佛,要看到她的心底里一样。

"呵呵,我偷男人,我养汉子,我怀上私生子,我不要脸,我是荡`妇,我是..."她数念着他曾经带给她的一切罪名,那每一个都是让女人一生痛苦不堪的罪名,那么自然的说出来,是因为她早就坦然了那一切,她不是那样的女人,从来都不是,可她还没有说完,一只修长的手就捂住了她的嘴,"夕沫,别作贱你自己。"

"我没有,哈哈,是你,是你给我的这一切,阿墨,我感谢你,是你让我一夜之间长大了,阿墨,别喜欢上我,我恨你。"轻轻的看着他,沁着雾的眸中却不是爱意而真的是恨意。

"蓝夕沫,闭嘴。"一手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再也无法成声。

不说话,可她的眼睛却是能看到的,看着他,越发的恨了,仿佛要洞穿他的心似的。

他从水中捞起她湿淋淋的身子,细致的用软布擦干净了,这才放她在床上,拉好被子时,她还是不能动,"睡觉。"

不闭眼睛,她定定的看着他,讨厌他点了她的穴,可她,却无计可施,就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

不是受伤了吗,居然还是那么的强势,真不该救他,让他疼死了淹淹一息才好。

两个人就这样的对视着,点点的烛光映着满室迷朦一片,她娘亲害死了他至亲的人,所以,他恨她,可是她的娘亲呢,又是怎么死的?

怎么也不闭眼睛,她不睡。

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连更梆子的声响也远远的不在清晰了,轻轻的一声叹息,他伸手解了她的穴道,还真的就躺在她的身旁留在蓝府里睡了。

就不怕半夜里突然间出现一个人来杀了他吗?

可是真的,他很快就睡了,倒是她怎么也睡不着。

听着他的呼吸声,想象着她的那个亲娘亲与他的至亲的人之间可能发生的所有,其实她与他,真的是一场冤孽,如果她娘亲真的是他的仇人,那她与他是不应该在一起的。

许是因为受伤的原因吧,燕墨这一次真的睡得沉了,睡不着的夕沫悄悄爬起来,小心翼翼的下了床,真想再去祠堂里听到一些什么,可她知道,这蓝府里的人再也不会乱嚼舌根了,那两个妇人一定会被娘亲严惩的,守了十几年的秘密突然间一下子就被揭露了出来,却是那么的让她难受。

门前和院子里都站着守夜的人,真冷的夜呀,却没有人敢离开半步,手落在门上,却又收了回来,她知道她出不去,那些人铜墙铁臂一样的守着这里,她又怎么能够出去呢。

缩回脚站到窗前去,月如钩,就仿如她的心飘飘荡荡的无归处。

又站了许久,这才转过身走向那张有些小的床,这床从前都是她一个人睡的,此刻,却挤上了一个男人,看着时,突然间就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仿佛,这里再也不是好从前的住处,她也再不是蓝府里的小姐。

烛光中,男子的脸很平静,俊美的容颜中却尽是冷硬的线条,不知道他怎么可以把他的五官组合的那么漂亮那么妖冶,他与燕康根本就是燕家的两个妖孽。

其实,就算是她的亲娘杀了他至亲的人又怎么样?那些根本就与她无关,不是吗?

从前的她,甚至连一只蚂蚁也舍不得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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