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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阿萨启示录

在胜利的刺激下,奥丁已经被冲昏了头脑。他所知道的是,自己只需要保证不断地胜利,就能够越来越受到拥戴,越来越强大,而阿萨部落也将会迅速变成这片土地上的霸主。

于是,奥丁根本没有停下他进攻的脚步。不仅仅是人类的部落,高大的巨魔们也遭受到了奥丁的袭击,他们引以为傲的力量在奥丁面前不堪一击,而在伊塔卡回归沉睡后的温迪戈人也成为了奥丁的目标,凶残蛮横的温迪戈人被像狗一样关在笼子里,作为宠物,以及发动战争的工具。看起来,奥丁的统治坚不可摧。

为了阻止奥丁的进军,人类、巨魔甚至抛弃了前嫌,展开了合作。然而,在奥丁威力无穷的雷电与长矛面前,这些普通的生物们都不堪一击。膨胀的奥丁视自己为众神之神,在阿萨部落之中,一切敢于直视奥丁眼睛的生物都会被绑在祭坛之上,被剥掉全身的皮肤。

直到有一天,一位奇异的旅行者的到来。

这位旅行者让阿萨部落的人都啧啧称奇,因为他不仅仅比所有人都要高大,并且他的皮肤是纯黑色的,和阿萨部落一直以来见到的白色皮肤的人类完全不同。这位旅行者带着高傲的笑容,径直向着奥丁的王座大厅走去。一路上的战士们摄于他超然的气度,竟然完全不敢于阻挡。

当旅行者走到奥丁的身前,并俯视着奥丁时,奥丁感到自己被冒犯了。愤怒的神命令他的战士们前去捉拿这位旅行者,而旅行者并没有反抗。他被奥丁命令施加极刑,承受了砸碎骨头、剥去皮肤、勒住喉咙、火焰烧灼的惩罚。然而,这位旅行者并没有死去,甚至没有感到痛苦,依然用轻蔑而高傲的笑容与眼神刺激着奥丁,并用各种精妙的修辞来讽刺奥丁的弱小。

最后,奥丁使用了自己的雷电。雷电的强光使得所有围观行刑的人全部移开了眼睛。当强光消退时,奥丁面前的祭坛上却空无一物。奥丁没有进行解释,但是许多人在私底下偷偷传说,那个黑色的旅行者并没有死去。

在旅行者消失的第二天,灾难降临到了阿萨部落的头上。

从小指的尾部开始,所有人都感到了深入骨髓的剧痛。剧痛慢慢的传递,并最终延伸到了他们的全身。即使是奥丁,也只能强忍着发出痛苦呻吟的欲望,而无法找出任何的原因,或者解决办法。

而第三天,刚刚从疼痛的折磨之下逃离的人们开始发出恶臭。他们的皮肤腐烂并脱落,露出的肌肉并不会感到疼痛,但是会分泌出淡黄色的脓液,吸引着苍蝇围绕在每一个人的身边,带给他们难以忍受的噪音,与无比的奇痒。

在这个时候,许多人都想起来了那个旅行者。开始有传言在私底下传播,他们终于从战争的狂热之中清醒了过来,想到了奥丁并不是一位真正的神明,而是一位先祖之灵。他们认为那位旅行者就是一位真正神明的化身,前来惩罚着他们的骄傲与自大。

在奥丁无法给出解决办法的时候,这个说法很快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可。而当他们发现奥丁将自己藏进了一副全封闭的铠甲之中时,他们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

当第三天到来时,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自己难以呼吸,就如同被绳子勒紧了脖子。在这时,一位原先的巫师站了出来,宣称他得到了至高之神的信使,阴谋、秘密与诡计之神、潜伏的混沌,奈亚拉托提普的指示,让阿萨部落的人们反抗奥丁的暴政,并由此向神明取得宽恕。

奥丁将他捆在了祭坛上,用尽一切刑法让他承认自己是在妄言。而他即使经历了无数的痛苦与折磨,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大声的唱诵着一些诡异的诗歌,向着人们宣扬他的信仰。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民前来听取他的宣扬,暴怒的奥丁将他杀死,尸体依然留在祭坛上,作为后来人的警戒。

到了第四天的凌晨,所有人都感到了酷热难当。在晚上即将到达第五天的时候,整个部落都燃烧了起来。奥丁的祭坛,或者说,处刑台,在一声震耳欲聋的碎裂声中彻底崩塌,而在废墟之中,死去的巫师重新站了起来。

他已经看上去不像是一个人类了。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但是愈合部位留下的是如同黏液一样的墨绿色血肉,血肉上不断地有着眼睛产生而又消亡,并随着巫师的脚步不断地颤动着。

“跪下,为你们的罪孽而祈求饶恕。”用着邪恶的尖利声音,巫师向着那些部落民们宣扬着。绝望的部落民们一个个的跪在了巫师的面前,让巫师将许多墨绿色的肉块塞进了他们的嘴里。然后,他们溃烂的皮肤迅速被墨绿色黏胶状的血肉覆盖,并和巫师一样,开始好奇的用自己新产生的眼睛观察着这个世界,并用有些含糊的尖利声音交谈。

部落的主人奥丁在见到这诡异的一幕时,甚至不敢加以阻拦,只能看着巫师在赐予了所有愿意接受的人赐福后,带着他们离开了这里。而在巫师离开后,所有留下来的人开始了自燃,他们在狂乱的奔跑中一个个被天空之中落下的球形闪电化为了焦炭,包括奥丁本人。

于是,阿萨部落所有的建筑、奴隶、居民与统治者,全部化为了焦尸。只需要过不久的一段时间,新的植物会在这片被焦尸滋养的肥沃土地上长出来,覆盖住这一切发生过的痕迹。而阿萨部落只会留在一些当时其他的人类部落的记载之中。而随着这些部落在残酷的生存竞争之中灭亡,最终将没有人能够记得阿萨部落的存在。

而这一切的原点,就是老巫师克里尔现在正在进行的这个法术。

当从幻境之中醒来的时候,老巫师已经泪流满面,无力的瘫软在了地上。而此时,一直和奥丁对峙,并没有说话的长老,已经在承受着一些不耐烦的村民们的嘘声。

克里尔在周围巫师惊讶的眼神之中强迫自己站了起来,然后走上了前去,默默地将那位出头的长老拉了回去,并和其他巫师与长老们一起离开了这里,而此时村民们的热情也已经消退了不少,奥丁也带着他的战士们离开了。

而楚原,则望着克里尔的背影,默默的发笑。自己告诉克里尔,自己是命运之神,而他也相信了楚原设计的那个无比真实的幻境。然而,这些幻境之中,奥丁的行为是楚原仿照希特勒的行为而做的,至于奈亚拉托提普的降罪,是楚原模仿着圣经之中,上帝为了让以色列人离开埃及而降灾与法老和他的臣民的桥段。

克里尔已经被自己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只需要不断地蛊惑他的内心,操纵着他,这位反对奥丁阵营的最高领导人,做一些昏招,楚原可以很轻松的帮助奥丁达成他的目的。然后,就能够看看那个和奥丁签下契约,疑似是另外一个从异世界到来的神明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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