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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英灵殿堂

听到了托尔的叙述后,所有的人都表现出了惊喜。有些人是挥了一下手,有些是露出了笑容。即使是最为沉稳的阿克塞尔,也难免的露出了一抹喜色。好在,托尔虽然跟在向他们解释这些东西,但为了给他们带路,走的稍稍靠前半步,并没有注意到这批人在听到“楚原”两个字的时候那一瞬间的欣喜。

即使托尔念那两个字的时候颇有些生疏,甚至可以说是念成了“吐以律尔”,但是这些卡斯尔的神殿武士们依然可以识别得出。甚至可以说,他们就是因为这奇异的读音才成功识别的,因为在卡斯尔以外,不会有人取这样明显是另外一套语言体系之中的名字。

卡斯尔人只知道尤弥尔,不知道楚原。但是,他们知道“楚”这个字代表的意义,那就是神。所以,这些来自卡斯尔城的探索者很轻易的就感到自己的胜利就在眼前了。

托尔在慢悠悠的走着。霜巨人是公认的强者,而能够向他们展示这里,是托尔一直想做的。毕竟,对于虽然没有见到,但是一直感受着霜巨人强大的阿萨部落来说,在变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证明自己不比霜巨人差,甚至更强。

因此,托尔少有的慢慢前进,并准备向他们介绍这里。然而,这些霜巨人似乎并没有听进去托尔的话,而是将自己的脚步迈的越来越大,走的越来越快,使得托尔也只得大踏步的向前走,以便能够继续在他们前方引路。

最终,当托尔感觉他们就快要跑起来的时候,他们终于抵达了阿萨部落的中心地带。这里是一大片空地,一个巨大的长方形木屋就坐立在这里,作为部落高层开会商议的地方。而他们商讨的结果会在长屋的二楼阳台向着空地上的民众们宣布。

而在长屋后方,是一些精细的木屋。和那些普通民众的房屋比起来,这些木屋明显更大,建筑的工艺也更精细。在经过了接近十个部落后,阿克塞尔很自然的就知道,这些地方就是给那些长老和巫师们居住的。巫师们需要清净的环境,而长老们作为老者,也不适应过度的喧嚣。因此,和那些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由族长进行高压统治的大战士家族不同,这些长老和巫师们就在这里的别院居住。

而在这些别院的后方,则是一个正方形的石制建筑。这栋建筑比起长屋来说,甚至更加的高大。但是,这栋建筑很明显是刚刚修筑的,而它的做工也很粗糙,充满了赶工的痕迹。和那些别院比起来远远不如。虽然在没有见识的阿萨部落的人们眼中,这栋宏伟的建筑可以称为是杰作。在它的石头外墙还没有被岁月带来的苔藓和藤蔓覆盖时,阿克塞尔只能觉得这栋建筑丑的很有特色。

“这里是瓦尔哈拉,英灵的殿堂。”到了这个建筑物前。托尔很自豪的拍了拍构成墙壁的巨石,向阿克塞尔炫耀到:“也是一个战士应有的居所。就在不久前,我们建好了它,作为奥丁神和洛基神,以及我们这些守护者的住所。现在,我就带你们进去,奥丁神会很高兴,有你们这样的战士前来拜访,或许也会和你们比试一下武艺。”

阿克塞尔等人点头称是。

在进去后,阿克塞尔最先看到的是台阶。在进门后大约二三十步之外,就是一排台阶。而在台阶的左右各摆着一排大木桌,而没有椅子或者凳子。在桌子上,是许多的罐子和面包,而有着战士装束的男人们立在桌子旁边,从罐子之中倒出水来,并一边撕扯着面包一边吹嘘着自己的武艺,然后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从二层下来,趾高气扬的家伙。

“这是奥丁神的宴席。奥丁神欢迎任何前来的战士,赐予他们饮品和食物。然而,对于越优秀的人,奥丁就越是开心。这些普通的战士将在这里享用他们的食物。”托尔对着阿克塞尔解释道:“你的战士们可以去到第二层,享用更精美的食物。而你,和你的副手,可以和我一起上到第三层,来面见奥丁神。”

听到了托尔的话,阿克塞尔在心中暗暗点了一个头,为自己在这里看到和卡斯尔类似的规则而感到认同。事实上,无论是卡斯尔划分祭祀、贵族、武士、平民和奴隶,还是阿萨部落给予不同能力和身份的战士以不同的待遇,都是推动社会分层的表现。

上层拥有更多的权力,并可以处置下层。在下层还能够生活的情况下,只要不是最低层的社会成员都会因为自己所享有的特权而感到开心,并在有晋升机会的时候努力工作来提升自己的层级。而社会上层,由于他们身份带来的福利与荣誉,则会极其拥护这个制度。

就比如现在的卡斯尔。所有的平民与贵族都在赞颂尤弥尔神的统治,而即使那些奴隶,也有很大一部分狂信着尤弥尔神,只为了自己在三代之后的后代——或者是和卡斯尔人生育的后代能够摆脱奴隶的身份,成为一个光荣的卡斯尔平民。

而即使在阿萨部落之中,社会的分层还不完善的情况下,也极大的刺激了这些战士的表现欲。他们会尽可能的表现出自己的价值,希望能够到达第二层,来享用更好的食物。而这也是可以给他们带来荣誉的吹嘘的资本。

一个四千人部落的战士不过有百人不到,而阿萨部落的战士也不会超过三百名。这三百名战士之中,每天最多有一半人会来到这里吃东西。而奥丁只需要用一百五十人的食物,就能够获得这些战士的拥戴。

在踏上第二层后,阿克塞尔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第一层的食物不过是清水和面包,根本不值几个钱。而根据托尔的说法,第二层是那些武艺特别出众,或是做出了杰出贡献的强大战士们才有资格步入的,而提供的也不过是蔬菜汤、更加精细的面包、制作粗吝的肉食和村酒而已。

可以说,这些几乎就是白菜价了。即使是那些的第一层的战士都你负担的起像是第二层一样的食物,但是加上了荣誉的作用后,使得这些战士对瓦尔哈拉趋之若鹜。看穿了这些的阿克塞尔自然对阿萨部落有了一些轻视。

可以说,一路上托尔对于阿萨部落的吹嘘介绍。阿克塞尔只听进去了一点点,但还是感受的到托尔希望证明阿萨部落比起卡斯尔城也一点都不差的心情。然而,卡斯尔城到底怎么样,阿克塞尔还是很清楚,根本不是这个刚刚开始发展的阿萨部落能比的。

而在尤弥尔神现在正位于阿萨部落的这种情况下,阿克塞尔很自然的就开始在各个地方将阿萨部落和卡斯尔城加以比较。作为阿萨部落之中不多的看到了社会分层意义的人,自傲的阿克塞尔还是很同意这一观点的。而在这种情况下,看到阿萨部落才刚刚开始的社会分级,以及高层那少得可怜的福利,使得阿克塞尔十分的轻视这里。

“这里,就是第二层了。而我将带你和你的副手去第三层,远方的客人。”托尔大笑着带着他们走上了阶梯,然后向他们介绍道:“只有我们这些守护者、最受欢迎的客人以及凡人之中最为优秀的人能够在这里享用盛宴。这里有许多椅子,随意选择一个位置坐下就好。而在这大厅的尽头,你所看到那并排的两个王座,就是奥丁神和洛基神的王座。在有些时候,他们会出现在这里,和我们一起享受这里的美食。”

听到了洛基神,阿克塞尔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其中一个王座看上去较为粗犷,由一整块石头雕刻而成,上面胡乱的铺着一整块的熊皮,想必就是奥丁的了。而在他旁边的尤弥尔,或者说是奥丁的神座,则是有着精细雕纹的木制品,虽然也覆盖着熊的皮毛,但是在一些地方有钉子钉在熊皮上,以免熊皮滑落。可以说,很符合尤弥尔神在细节上的追求。

“那么,守护者托尔。他们现在在哪里呢?我记得你说过要带我来见他们。”由于迫切的想要完成自己的任务,阿克塞尔直接对着托尔说道。而托尔挠了挠头,对着阿克塞尔回应道:“洛基神经常都在,但是他现在并不在这里,可能很快就会回来。奥丁神每天都很忙碌,而到了晚上,他一定会回来这里看看。现在日头已经向西偏移,就快了,远方的客人。你还是先去喝一杯酒,放松一下吧。”

听到了托尔的解释,阿克塞尔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桌子上。桌子很大,木制的盘子上都是经过处理的肉食,而不是第二层那种简单的白水煮肉。这些肉类被抹上蜂蜜和盐进行烧烤,直到显现出金黄色。而在罐子里的也不是简单的村酒,而是柔滑的牛奶与一些有些年份的佳酿。在北欧的大地上,这样的一桌子食物绝对不便宜,而能够保证这些材料的供应,也是阿萨部落实力的一种体现。

在这里饮宴的也有其他人。他们都像是托尔一样,高大、英俊、装束华丽,而他们伸手时露出的老茧、行走中从衣服里露出充满疤痕的皮肤,和阿克塞尔他们刚刚到来时巡视他们的眼神都证明了他们也是强大的战士。

他们在身体方面,可能就比起那些温迪戈强上一点点。然而,他们在观察阿克塞尔的时候,先是直视他的眼睛,试图看看他会不会回避自己的注视,来测验阿克塞尔是否足够勇敢。然后,他们快速观察了他宽阔的肩膀,确认他的力量;观察他胸腹鼓起的肌肉,确认他的耐力;观察他的腿部,来确认他的灵敏。

只通过这样的一眼,阿克塞尔就知道,自己面前的人们,即使是几个漂亮的女人,都是不好对付的家伙。如果这是奥丁的普通仆从的话,那么阿克塞尔觉得自己有必要改变一下对于奥丁神的看法了。

而在他们观察阿克塞尔的时候,阿克塞尔也观察着他们。在神殿之中的生活使得阿克塞尔武艺娴熟,但是由于他特殊的身份,阿克塞尔难免少了一些对敌的实战经验。像他们那样快速的通过外表对一个人的各项能力做出评价,阿克塞尔或许不能做到。但是,由于常年传教的积累,阿克塞尔察言观色的能力却是少有人能够比肩的。

通过他们的交谈,神色,阿克塞尔可以快速的对他们的性格做出一个初步的判断。托尔是阿克塞尔最为熟悉的人了。他骄傲,好客,健谈而且豪爽,但是从一些他说话的用词上,阿克塞尔觉得他应该是个莽撞易怒的家伙。

而在这里的宾客之中,一个叫做弗丽嘉的女人看上去似乎有些对男人过于热情,满身太阳文身的巴德尔好像患上了多动症。最为高大的提尔看起来自信的过了头,而海姆达尔则僵硬的像是个木头。

这些家伙……看起来都不正常啊。阿克塞尔在心中暗暗的想到。这些家伙在阿克塞尔的眼中其实都已经不是人类了。他们看上去更像是灵魂。结合之前托尔所说的,阿克塞尔差不多能够猜到所谓的守护者是什么了:其实就是通过特殊的法术而产生的,滞留在人间的灵魂。

他们以他人的精神为食,越多人信仰他们,他们就越强大。而这应该就是奥丁极度的渴求人口的原因了,因为每有一个人被忽悠来阿萨部落,就代表着奥丁的实力强上一分。

然而,这样也会带来一定的缺陷。在人死后和被信仰和魔法转化为这些守护者,或者说英灵、先祖之灵等拥有一堆乱七八糟称呼的东西前,他们已经是个死人了。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被复活的灵魂会出现一定的残缺。

而这种残缺,最直观的体现就在于精神层面上。不仅仅是他们为了维持自己的存在,必须尽心尽力的保护自己的信仰来源——从前是那些人民,现在是获取了绝大多数信仰的奥丁。而且,这些残缺还会带来精神方面的问题。这些守护者的确很强大,但是就因为他们强大,他们需要和许多怪物战斗来保护自己的人民,而在战斗之中紧绷的精神也会加重这种残缺对于精神与人格的影响。

可以说,这些守护者都很强。如果有足够精良的武器,并且一拥而上的话,和沙力万谁强一点还是两说。然而,在阿克塞尔的眼里,这些守护者都是一群可悲的家伙。他们就像是一条狗一样,为了主人赏赐的一点点肉骨头就去拼命。

而且,他们还真的就像是一条疯狗一样,因为在事实上,他们都是疯子,藏得很深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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