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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地道之中

地道之中颇为黑暗而宽广。刚刚从明亮的教堂之中进去的阿克塞尔甚至失去了一切的视野。不过下一个瞬间,青蓝色的火焰就从阿克塞尔的手中燃起。跳跃的火光将附近照射的碧蓝一片,而墙壁上的壁画显得栩栩如生。

阿克塞尔一边慢慢的前进着,一边观看着墙上的壁画。壁画上绘制着各种各样的人们,他们来自于不同的民族,有着各种各样的阶级,但是所有人都有着相同的一点:他们全都坐在宽大的椅子之中,高举着酒杯欢庆饮宴。他们的衣物华贵,洁白的皮肤闪着光芒,身边永不熄灭的火塘之中的火焰跳动着,烧烤着肥壮的牛羊。而在各种不同的壁画之中,在大地之下总有着一个丑陋诡异的巨人身影。

巨人没有着头颅,但是在双手中心各自有着一张巨大的大嘴。它肥硕的身体稳稳地躺在了地上,巨蟒如同飘带一般缠绕在他的四肢之上。巨人身边满是奇珍异兽,地心喷涌而出的火流被作为烤箱,炙烤着那些珍惜的动物们。躺在地上的巨人只伸一伸手,就将那些食物们吞噬殆尽。

地表之上人们的欢宴在巨人的饕餮盛宴之前如同泥土一般。那些绘制精美的绘画很好的表现出了这一点:他们举着酒杯,享受着肥美的烤肉,但是表情却似乎也有些不太尽兴,眼睛也似乎都在瞄着地底深处。他们不满足于人间已有的享受,而想要追求与那些从远古流传至今的神秘一同享用宴会的快乐。

而他们那些在身上有着无数伤口的首领也十分的善解人意。那些拿着法杖的首领们在地下划动着法杖,使得大地张开了它的胸怀,将那些欢宴的人们吸纳入内。人们在地底黑暗的甬道之中行进着,向着巨人在地底之中的宴会所前进着。

“我倒是不觉得……这会是真的。”阿克塞尔喃喃地说道,同时径直前进着。毫无疑问的,那个年轻人就是图中拿着法杖的首领。而他向那些愚蠢的人民许诺,会带他们来到巨人的宴会之中。然而,对于神有着自己理解的阿克塞尔却完全不会相信,他们的目的仅仅是帮助他们来享受生活的乐趣。

阿克塞尔的前路很快就被挡住了。地道十分短小,很快就抵达了尽头。尽头的壁画绘制着他们抵达了巨人宴会之后的场景:巨人用岩浆作为火炬装点着地下世界,半躺在地上招待着他们,亲手递给他们那些长相怪异的美食。在青蓝色火焰的光芒之下,原本颜色鲜亮的壁画显得碧蓝一片,仿佛是地狱之中的情景。

阿克塞尔默默伸手触摸着自己面前的壁画。当他将自己的精神力试探性的释放出来时,立刻就感受到了来自于面前墙壁的阻力。阿克塞尔呵呵的笑了一声,从自己腰间解下了长剑,径直插进了面前的墙壁之中。

削铁如泥的长剑瞬间没入至柄。当阿克塞尔想要将长剑划动,割出一个道理的时候,却感受到了墙壁对自己的抵触。墙壁之中蕴含着强大的魔力,似乎自己再动一下,就会引发强大的反击。而当阿克塞尔最终决定将长剑抽出的时候,面前的墙壁泛起了一道微不可查的黄光,在黄光的作用之下,墙壁如同水流一般扭动着,被刺出的窟窿瞬间消失,就连被破坏的壁画也恢复如初。

“有点意思……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藏了什么东西在这后面!”阿克塞尔饶有兴趣地看着墙壁,抬起了自己的胳膊。胳膊上蓝色的火焰在扭曲跳动,作为卡斯尔城之中少有的天才,阿克塞尔掌握了这种被称为神之火的力量。这种火焰虽然在纯粹的物理破坏力上较为弱小,但是直指灵魂本源的火焰却对于另外一些目标有着极强的效果。比如那些灵体的敌人,比如腐化之神堕落的信徒们,也比如……眼前墙壁上的结界。

“停手!”就在这时,从后方赶来的年轻人终于追上了阿克塞尔,见到阿克塞尔动作的他立刻伸手抓住了阿克塞尔的肩膀,想要将他拉回来。而阿克塞尔连头也没有回,只是精确的一个肘击将年轻人直接打翻在了地上。身体较差的年轻人不过是一个瞬间就倒在了地上翻滚着,从喉咙之中吐出各种颜色的呕吐物。

“你最好在那边别动。”阿克塞尔说道,同时手上的火焰猛地被按在了墙上!火焰扭曲着蔓延开来,墙壁上的能量散发出了一股极强的酸臭气息,波动的黄光也显现了出来,凝聚成了一面几乎有着实体的能量墙壁,死死抵御着火焰的焚烧。

火焰顺着能量墙壁延伸而出,不断地有着裂纹从墙壁上显现出来。而墙壁也不甘示弱,散发着的强大黄光不仅仅在抵御着火焰的侵袭,甚至还在反过来试图同化火焰的力量。在结界力量的影响之下,时不时的有着青蓝色火焰化为昏黄,向着阿克塞尔反攻倒算而去。然而,即使结界有着浑厚的力量,但是没有人作为支撑,后继无力的结界最终还是被阿克塞尔的火焰压倒,最终在轰鸣声之中,彻底化为云烟。

阿克塞尔的面容苍白。和结界的角力同样使得他丧失了大量的精力。然而,阿克塞尔并没有丝毫的畏惧。自己身后的年轻人实力弱小,状态也差的可以。而阿克塞尔也可以肯定着一点:在这面墙壁之下,也不会有着其他的堕落者在等待自己。

在长剑的光芒之下,墙壁如同豆腐一样被切开了。掉下的土块带着壁画倒在了地上,被阿克塞尔如同是垃圾一样踩了过去。年轻人带着仇恨的眼神看着阿克塞尔消失在墙壁上的大洞之中,狠狠一拳砸在了地上。

他的力量绝大多数都消耗在了结界,以及墙壁内部魔法的运转之中。为了能够完成这项任务,年轻人已经进行了许多天的工作,而对于他这样沉迷于享乐的人来说,这已经是属于难得的折磨了。然而,阿克塞尔却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将他数日的工作成果毁灭一空。看着阿克塞尔进去时候的模样,似乎还会毁灭掉自己其他的心血。年轻人的表情扭曲不定,最后却凝固成为了狂笑。

墙壁之中的另外一段地道瞬间变得广阔了起来。墙壁上的壁画也有了接下来的进展。巨人一样的躺在地底,但是身上却不是那些作为飘带的大蛇。粗大的铁链取代了大蛇,紧紧地将巨人困在了地底。炽热的岩浆冲刷着他的身体,肥胖的巨人的痛苦之中扭曲咆哮着,呼唤着自己的信徒们。

那些带着面具,手持法杖的信徒们带领着人们走下了黑暗的甬道之中。他们一只手中的手杖带着光芒,为他们照亮前方。而另外一只手中,却紧紧握着一柄锈蚀的弯刀。人们跟在了他的身后,面容愁苦的前进着。一旦有一个人拒绝前进,或是失去了继续前进的能力,那些教徒们就会用手中的弯刀斩断他们的脖子,然后取走他们的心脏。

这是一个极长的旅途。那些人们并没有携带食物,在一天天的前进之中,他们日渐消瘦。而他们唯一的食水来源,就是那些死去同胞们的尸体。教徒将尸体斩碎,然后分给他们作为食物。一些拒绝接受食物的人最后很快就在饥饿与疲劳之中死去,加入了食物的行列。而那些最为兴高采烈啃食着自己同胞的人,则显示出了类似于那些教徒的溃烂与伤痕。

最终,他们抵达了巨人的囚笼。那些同样溃烂的人们和教徒看押着自己的同伴们,将他们一个个的送到了巨人的身边。巨人只伸了一伸手,将他们紧紧地握在了手中,然后狼吞虎咽进了自己的肚子。

“看起来就是这位神缺乏食物了而已啊。一些人被派去寻找食物,然后他们诱惑其他人堕落。其中堕落最深的人成为了新的走狗,而不愿意接受这些的人,就成为了食物。还真的是神的恩赐啊。”阿克塞尔冷笑着,抬眼看着地上的纹路,甚至想要抽自己一巴掌。

早该想到的。即使堕落之神的教徒在引诱他人上有着天生的优势,但是他们能够在争抢信徒方面获得压倒性的优势,却绝对不正常。而自己现在面前的东西,就可以完美的解释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眼前的法阵显得颇为精妙,绝对不是那个外面的弱者能够催动的力量。这个法阵的作用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沟通其他的存在,而剩下的作用,或许就是对那些尼德霍格部落之中的居民们产生精神上的影响了。

阿克塞尔将剑抽了出来,对准了自己脚下的法阵。越是强大精密的法阵就越是容易被毁。因此,阿克塞尔听说过很多强大的巫师在历尽千辛万苦,将敌人封印了数百年之后,敌人趁着一次小小的地震,或者仅仅是因为一个误入此地的人动了一块封印的石头而脱困而出的故事。这样威力巨大的法阵也同样如此。只需要破坏掉其中一小块,就能够使得它完全失去自己的作用。

对于自己今天的挑衅,阿克塞尔觉得十分满意。或许自己只是想要来挑衅一下自己对面的仇人,来发泄一些自己的醉意与火气。然而,却被自己发现了这个法阵的存在。即使他们的神渴求着新的食物,但是却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撕毁和尤弥尔神的协议,对自己出手。

因为,如果他们能够联手击败奥丁和他的部落,他们的堕落之神会获得更多的收获。作为卡斯尔人的最高级实权者之一,阿克塞尔所知道的信息比起年轻人要多上不知道多少。在尤弥尔神和堕落之神的协议之中,尤弥尔神将会获得阿萨神族一半的领土,全部的资源以及那些阿萨神的灵魂。而堕落之神则可以得到另外一半领土,以及全部的人民。

在这场战争之中,堕落之神的战士们能够抓住多少人,他们就能够获得多少人。即使以阿克塞尔上次抵达阿斯加德的时候为例,堕落之神至少也能够收获六千条性命,这个数字已经远远超出了尼德霍格部落的人口数量。而那些阿斯加德之中养尊处优的人们,无疑要比起尼德霍格部落黑瘦的居民更加鲜美。

阿克塞尔有恃无恐。手腕只微微一发力,长剑就笔直地向着地上的法阵刺去。这里是阿克塞尔精心选择的地方。破坏了这里不仅仅会使得整个法阵失去作用,甚至还会使得修复法阵的难度极大的提升。

长剑落下,撞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剑鸣声。在悠长的剑鸣声之中,阿克塞尔坐在了地上。而此时,墙壁的另外一边,年轻人的狂笑声才刚刚传进了阿克塞尔的耳中,只是阿克塞尔却无法听到了。

昏黄的光芒从四周的壁画中渗了出来,甚至碎裂的墙壁之上的壁画也散发出了黄色的光。光芒慢慢地汇聚到了一起,变得越发强盛。原本明亮的青蓝色火光在黄光的侵蚀之下,几乎是瞬间就全部熄灭,只剩下了一缕青烟。黄光在阿克塞尔的面前凝聚而成了一个光球,静静地漂浮在他的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年轻人狂笑着看着丧失了意识的阿克塞尔。即使自己面前的墙壁飞速地在黄光的作用下恢复如初,将自己的视线挡住,年轻人也丝毫没有任何停止的意思,依然在疯狂的大笑着。

阿克塞尔根本就不知道,这座教堂的建立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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