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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虹色凋零·圣堂折羽

对现场的侦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由于过于的匪夷所思,少不了等卡卡醒来后再做一番询问。就目前的信息而言,警方推测有超自然的力量介入这场战斗。

这在杨清看来完完全全是废话,看过现场的人只要不是智障就都能得出这个结论。明明只有一声枪声地上却有7枚完整的弹头,死者尸体里流出遍地黑色沥青却没有一滴血液,还有剧烈燃烧的火焰但找不到火源的踪影。就连他这个唯物主义者能想到事情不简单。

大概这群警察的作用真的只是人肉谷歌娘吧,他们查资料的效率还是值得赞叹的。死者名叫卡特伦,43岁,是市里公园街教堂的牧师,早年患有精神衰弱的前科,近些年病情已经趋向稳定,但半个月前病情突然复发并恶化,严重到要送往精神病院治疗的程度。

至于为什么卡特伦会死在卡卡手里,一切都还未知,至少醒来后的卡卡免不了要当成罪犯审讯一遍。即便卡特伦血管里流的不是红色的血液而是黑色的沥青。顺带一提,没有警方的检验杨清他还真不知道这些黑色的泥巴就是沥青。

杨清靠在墙上等白岸检查尸体,这具脑壳子都飞了,如果过去看两眼杨清怀疑自己晚饭能不能吃下去。所以他靠在门外墙上,等白岸检查完尸体走出来才问:“去教堂看看?”

“明天吧,现在这么晚了不知道教堂门关了没有。”白岸看看手机,上面的数字停留在19:24。这一天感觉上也没发生什么,就和杨清聊了会天然后卡卡就重伤了。处理后续一堆麻烦事情又是灭火又是转院,结果一不留神就到了这个时间。我连晚饭都没吃呐!“先去吃饭吧,你不饿吗?”

“哦,也是。”杨清心不在焉的跟着白岸走,一路上白岸讲给他的验尸结果也没听进去多少。在他看来那个牧师人都死了,重要的不是怎么死的,而是卡卡为什么要杀他。在他的线索中少了关于教堂的拼图,怎么想也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场战斗会和阿汤家的事情相关吗,还是说这是卡卡个人闹出来的独立案件?事实上杨清一点也不信卡卡会平白无故的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医院对一个从未见过的老人下手,哪怕这个老人其实不是普通的人类。主要倒不是两人之间的信赖关系,而是嗜杀型人格的士兵没可能被放出军队,这一点在哪个国家都一样。

现在唯一的线索指向了教堂,卡特伦是什么样的人?他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会和卡卡发生战斗?这些问题在医院里只得到一些含糊的回答。即便是卡特伦的主治医师,他对自己的患者的印象也仅仅停留在“总是在睡觉”这点上。翻开病历本倒是能找到他20年前的诊断信息,可惜的是医院里20年来更替了好几届医生了,护工清洁工倒是能找到20年以上工龄的,可医生找找10年工龄的都费劲,20年前卡特伦的主治医师自然早都调任升迁,麦库拉这个小城里是不可能找得到了。

一个成天晒晒太阳睡大觉的老爷爷可不会复杂到和退役不久的前特种兵爆发几乎引发住院楼的火灾这等烈度的战斗,深究其原因的话,20年前的精神病史绝对是一个非常好的突破口。既然医院找不到知情人,那么教堂里人口流动不会那么频繁,去那找的话没准就撞到了卡特伦的熟人呢。杨清将自己的这些想法告诉了白岸,白岸听着,点点头:“但是,教堂门关了啊。”

“啊??”

“是啊,你看我们现在在哪。”

杨清这才仔细看看它们身处的环境,夜幕之下街灯依然亮着,照在石碑上能清晰看见上面镌刻的字符。

公园街教堂(ParkStreetChurch)

再往里一看果然门是关着的……

“……”杨清觉得他已经知道今天会做什么梦了,不外乎找到教堂推门后才发现一群人带着小丑鼻子对自己说:“surprise!”

既然梦里反正也要推一遍门不如现在直接推了吧,然后告诉自己门后是没有小丑的!

杨清下了车,吱吱呀呀地推开木头的大门,昏黑的大厅空空荡荡,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存在。“有人吗?”杨清问,回答他的也只有自己的回音。

“这么晚了应该都回去了吧。”白岸进来后首先在墙上找灯的开关,一会后才发现这开关居然不是在进门处而是在宣讲的台阶边上。当他想开灯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告诉他:“请不要开灯,会打扰到别人的。”

老人从暗处走过来,他手上有一盏提灯:“人老了总是喜欢些过时的玩意,总感觉手电筒直直照人脸上不太礼貌,所以提盏灯别见怪。”也许是大家都喜欢问他关于提灯的问题,现在他已经可以在来访者问出来之前抢答了。白岸稍微有点尴尬:“抱歉。”说完,他跟着老人,和杨清一起在底下找了条长椅坐下。老人面对着两人将提灯在椅子上放下:“那么你们呢,不惜这个时间也要来教堂是为了什么。”

“我想问一下关于卡特伦牧师的事情。”杨清率先发问,“我们在调查一件案件,它涉及到了卡特伦牧师但牧师他住进了精神病院,我们不好打扰他所以想直接来教堂问问。”

听了白岸的翻译,老人的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可怜的卡特伦兄弟……”他念叨着祝福或是告解之类反正社会主义接班人是不会懂的话语,然后说:“是阿汤兄弟家的事情吧。我叫菲利普,我所知道的一切,如果能有所裨益,我都告诉你们。”

接下来,老人开始了他的叙说:“关于卡特伦兄弟在这件事中的牵连,是半个月以前的事了。那天卡特伦兄弟一如往常的在做告解,突然间阿汤家的女儿露西就冲进了教堂。她当时的模样很是骇人,全身苍白皲裂,仿佛上帝惩罚的索多玛人。但相信我,露西姐妹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她只是随处可见的普通女孩。那天她拉着卡特伦兄弟的袖子向他忏悔,可是她说的太快,当时又太混乱。没人记得她忏悔了些什么。之后她就化为盐柱死在了卡特伦兄弟的眼前。这给他的打击太大了,一下子让他神经衰弱的老毛病犯了,这才被送入医院。”

杨清和白岸互相交换了眼神,杨清:“再谁问?”白岸则表示:“你问完,我补漏。”双方点点头达成一致,接下来还是杨清提问:“神经衰弱的老毛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菲利普仰起头思考着:“大概八九还是十……十几年前?抱歉我记不太清了。教堂里过得还算平静,兄弟们也大都平安,生活没多大的变化。所以具体的时间我恐怕给不出来了。”

“没关系,按照病历的话,是20年前的事情。你给我们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吧。”

“哦,20年前了吗。原来这么久了。说起来当时的卡特伦还很年青呢。当时教堂里失火过一次,原因至今都没有查出来。但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还是一样生活,而且新教堂更加坚固,也做了防火措施。所以也就没人关注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卡特伦的神经衰弱就是当时被发现的,那时的他主持新教堂的建设工程,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劳累的关系,工作途中他偶尔会烦躁的撕毁教堂的设计图,推翻建造方案。事实上我们从来不知道他还有如此出众的建筑才能,他给出的蓝图工程队也表示是可行且构思巧妙的。”

“那么说这间教堂是卡特伦设计的咯?”这回是白岸情不自禁的发问。但菲利普摇摇头说:“不是哦,这是工程队里的建筑师画的设计图。本来,工程队就是卡特伦找人才拉起来的,他自己也画了蓝图。事实上工程队是很愿意按照他的方案建造的。不过后来他很生气的撕毁了自己的蓝图与建筑方案,拒绝工人按照自己的设计重修教堂。可是地基都已经打好了,工程队只好让自己的建筑师在现有的地基下从新画出一份蓝图。”

“哦,抱歉,人老了就是喜欢将话题扯远。这些故事和你们的调查没关系吧。我想说,卡特伦兄弟的精神衰弱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当晚他半夜醒来过,我巡夜的时候看见了,他将手放进炉火了,要不是我拉住他,恐怕他早都被火烧死了。”

“没事没事,长者的经验还是有必要听一听的。”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甚至主动接着这个话题往下谈:“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呀?”

老人叹息着:“大概是不舍吧。毕竟是自己画出来的图,撕完扔火里,想后悔都没法理智了。”沉默一会,菲利普说:“所以吶,我每天都看看他还好吗,防着他再做什么傻事。这自残的事倒是没了,就是每天晚上他都会做噩梦。明明是个年轻人,马上就憔悴的和我这老头子似得。”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白岸向杨清确认:“你还有要问的没?”杨清:“我差不多了,你来。”

于是一直当翻译的白岸清了清嗓子说道:“咳咳,那么老先生,如你所见我是一名法医,所以能不能让我检查一下露西的尸体呢?或许会有所发现。”

菲利普:“……”

“诶,怎么了吗?”

“半个月……那个,火葬了……”

……

虽然最后尴尬了一下,但总体来说收获还是很大。告别了菲利普老先生后两人依然坐在教堂里讨论。菲利普临走前好心的将提灯留给了他们以供照明:“这间教堂我待了一辈子了,闭着眼都不会走错。”留下这么一句话,菲利普告别了两个异国的访客走入黑暗消失了。

“说说你是怎么看的吧”白岸起了个头,顺便拿出纸和笔做好长时间思考的准备。杨清想了想,说:

“我觉得吧……卡特伦虽然死了,但他在事件中应该不是一个受害者的角色……别问我怎么知道,你懂的。”

“那就以此为前提吧。”白岸在纸上勾画起来,“首先从阿汤家的怪物讲起……”

“我还以为作为法医你会先讲尸体呢。”

“没必要,验尸还不是为了找出凶手。我们已经见过它了。”白岸接着在说,“阿汤家出现了吃人的怪物,它们抓来露西眼看就要煮熟了,结果她生命力顽强硬是扛到了教堂忏悔。虽然还是死了。然后卡特伦住院,之后罗兰、尼德死在自己家,直到这时才有人想起来对外求助彻查事件。于是我们来了,搜查一番后住进精神病院,然后卡卡发现了什么,将卡特伦杀死了。”

“有问题。”杨清大体听完后立刻说,“有问题。露西死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请求支援,而到了罗兰死亡才想起来求助。”

“嗯……”白岸撑起脑袋思考。这是他和杨清合作时习惯的模式了。作为野蛮生长的天才,杨清错过了培养出逻辑思考习惯的最佳年龄,因此这推理时就是靠白岸整理案件然后让杨清靠直觉质疑。思考部分理所应当的,在大多数情况下就交由白岸处理。

“因为警察局并没有重视这个案件——是这样的,虽然露西的死法很奇怪,但警察局当时的重心并不是这种猎奇杀人事件。他们有更迫切的事件需要处理,比如说……”

“黑帮?”

“差不多。猎奇杀人案通常涉及仇杀,虽然会造成恐慌,但受众毕竟有限。说句不客气的,就算把它放着不管,凶手也不一定会寻找下个目标继续作案。而黑帮这种违法团体哪怕什么都不做,警察都不可能将他们放着不管,它们一旦有动作受害者就是成千上百计算的。”

“那么出现第二个受害者警方怀疑凶手有其他目标所以请我们来……可是感觉也不对,有点违和。”

“嗯,第二个受害者也是阿汤一家的。我想警方虽然有点警觉但恐怕比露西死时高不了多少。所以请我们外派一定有其他原因。”

“应该是约翰。”杨清说完,补充道:“……我猜的。”

“就当这样吧。看来雇主瞒了我们不少。”白岸虽然这么说,脸上却是无所谓的表情:“那么看见露西死亡的卡特伦,按照你的观点必然不是被吓进医院的。既然如此他住院应该带有目的,虽然我们不知道。”

“啊对了,我又看了下你写的纸条,卡卡是怎么知道卡特伦的秘密的?”

“的确,卡卡的时间不比我们充裕,但依然得出了和我们差不多的结论。这是为什么?”白岸思考起来,却毫无头绪。

“这……可以等醒来问卡卡吗?”杨清开始自暴自弃。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而且中间还有警察局卡我们一手。我想,是不是精神病院能找到什么线索,应该就在卡特伦的病房。不然总不能是卡特伦亲口告诉卡卡‘我是大反派’……啊不行,804已经被火烧干净了,有证据也找不到。”

白岸苦恼的将头发抓成鸟窝,对杨清说:“算了也想不出来,先回去吧,看卡卡醒了没。”

“20年前的事情应该不重要。”杨清跟着站起来,却突然说了一句。

“……?”

“20年前发生了一件事,然后卡特伦变成非人的存在。我们知道这个就好了。20年前发生了什么和现在的事件是无关的。”

白岸久久看他:“好啊,不重要。该上车了,时候不早回医院休息吧。”

“嗯。”

“啊对了,要不要直接住旅馆。医院里有点麻烦了吧。”

杨清没有回话,还是白岸接着说:“卡特伦和我倒是相反呢,他更想住医院一点。这点我有些搞不懂。明明自家更自由的……说……”

卡特伦在教堂这里自由吗。每天晚上都会有好心的菲利普来巡夜,大概想做些什么都没有时间吧。

“杨清,我好像明白了。”

“卡特伦在这场事件中扮演了一个非常恶劣的角色,所以卡卡忍不住要杀死他。而且杀死卡特伦是可以阻止某些事发生的。这件事情虽然我不太清楚,但一定和事件相关。至于是什么关系等我想想……”白岸越走越慢,最后坐在了椅子上低头思考。

“老白?”杨清向白岸呼唤“我来开车吧,你车上想也一样的。”

“不,等等。杨清你也帮忙想一想阿汤家在卡特伦的介入下有什么变化。我怕走两步就没思路了。”

“难道要我背你?大老爷们别这样矫情了。要说变化的话,我看最大的变化是露西之前没死人露西之后一死一片……”

“就是他!”白岸大喊一声吓到杨清痉挛,“没错了卡特伦在训练怪物食人,原本生冷不忌的史莱姆在他的调教下有意识的猎捕人类。所以露西可以逃出来忏悔,因为她只是怪物食谱中的配菜,跑了就跑了。之后就不一样了,专挑活人所以其他人都死透了!”

“那么卡卡也是知道了这个所以和他打起来了,呵呵呵……”感觉到自己接触到真相的白岸忍不住笑了起来。但随后两个最重要的疑问又压在了他的心头:

卡特伦为什么要养怪物?

该怎么消灭怪物?

……

想不出,没头绪。走一步看一步吧。

总归是知道了真相的全貌。剩下只是掀开最后的面纱。

“明天先去医院问问卡特伦晚上的目击情况,然后到阿汤家最后探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对付这些鬼东西的手段。嗯,那样少不了要晚上等它们出来后再进行试验,不过没办法了,先慢慢来测试出安全的观察距离……”

“走吧杨清。今天吃夜宵不?我请客。”

白岸推开沉重的木门,心头也少了一块沉重的顽石。星光熠熠,灿烂银河就在眼前。

“老白,别去吧。”杨清看着狂喜至癫的朋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门外的灿烂星海在他眼中,恍然带他回到昨天那个充斥恶意的夜空和庄园。若非白岸,他甚至想掉头跑进教堂的深处。

“嗯?你说什么呢。真相就差一步了啊。”白岸脸上的笑容如此……灿烂而无知。杨清羡慕却同时,厌恶着。他缓缓道来:

“你晚上数过星星吗?”

“呃,什么?”

“星星啊……就是在你头顶,那些钻石砂砾一样的宝藏。”杨清突然说了一些……很幼稚的话。这种强行45°忧伤的文艺实在让白岸无法接槽:“杨清你怎么了,说这些干嘛?”

“我老家在福建,小时候总喜欢躺院子里数星星,想着有一天能靠近去看就好了。就在昨天,我突然明白了。藏在星空里根本没有宝藏,全TM宝箱恶魔的陷阱!”

杨清掏出枪:“停手吧朋友,我们的委托不就是验尸吗?现在我们已经可以回加州晒太阳了,那边中餐馆我熟,离开这想吃啥夜宵我带路,一个月不重样——”

“所以别回去调查了,那里只有怪物和恶魔,没有真相。”

白岸,走了过去:

“收起来吧,我知道你不会开枪,所以这样是没什么意义的。你也知道我什么脾气。明天庄园那边我会过一眼的,你去图书馆帮我找找有什么有用的书就好了。虽然你看不懂内容,但我相信你的直觉。”

白岸试图让他放下枪:“走啦。哦对了,记得配一个翻译帮你解读。警察局不至于这么扣。”

“你没见过它们,你不知道,我不怪你,但我知道啊!你不是一直相信我的直觉吗,那就别去啊!它们不是人类可以接触的存在,为什么最关键的地方你反而不相信我了?”杨清推开白岸的手,重新将枪架在手腕上,“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叫上卡卡,我们一起离开这吧。”

“……”

“……”

“杨清,你从小就开始数星星,那你知道这片星空为什么美丽吗。”

“一代又一代眺望星辰的先驱披荆斩棘才将文明与智慧的火光留到现世。”

“他们指着天空说:那里还有很多秘密,很多很多的未知,我们还没来得及发现。我们已经老了,孩子们,就靠你们了。”

“杨清,我们不趟平这条荆棘路,你舍得让孩子来走吗。”

杨清默然无语,他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一个戒备的姿势。他知道自己一个辍学的渣滓无论如何辩论不过白岸这个留学高材生,所以他不准备同白岸辩论了。他说:

“那你知道为什么你能这么自信吗。无知。老天最大的仁慈就是让人类处于无知的荒岛,而你在做的恰恰是毁灭这片温室。”

星间的恶魔在低语。麻木的无情的残忍的野蛮的睿智星空,无时无刻不在扭曲着它们痴肥可憎的面庞注视着愚者的徒劳挣扎。杨清看见它们了。它们是斗兽场里残忍的赌徒,是断头台下无情的看客,是勾栏之外痴肥的囊肿。那些恶心的恶毒的恶劣的星辰此刻也将嘲讽的目光投射至此吧?杨清从来没像这样痛恨自己敏锐的直感过。

漆黑的负面情绪悄然爬上心灵。无处不在的恶臭,那些恶意的星辰身上洗不掉的浓郁臭氧味……

“杨清……”白岸还试图讠

“POOM!”

“白……老白?”

“我是谁?我在哪?我干了什么?”

“我TM到底干了什么啊!”

救护车和警笛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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