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虽然没有谈过恋爱, 但他看过很多纸片人谈恋爱。他不偏攻也不偏受，最喜欢互宠的模式，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的恋爱观。
异性情侣他不知道, 但一对同性情侣, 两个都是男生, 没道理只让其中一个哄另外一个。他是谢澜之男朋友, 谢澜之也是他男朋友, 两个人是平等的。他生气的时候, 谢澜之一定会来哄他；那谢澜之生气的时候, 他当然也要去哄。
谢澜之扬起唇角，这次他的笑看上去真切了一点。“你要怎么哄我？”
秦书想了想, 一本正经地说：“哥哥，你……你是我的初恋啊。”
谢澜之微微一怔。
两人前面几步就是洗手间, 一个秃头的大叔刚从里面出来, 路过他们时还打了一个饱嗝——怎么看这里都不是说话的地方, 可秦书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他不想谢澜之不高兴，尤其是因为他不高兴。
“那天在你家，那个和你在冰箱前……”秦书说着说着，一抹红色爬上了他的脸颊和耳根, “是我的初吻。”
谢澜之：“……”
秦书已经不敢直视谢澜之了，他低着头, 忐忑地等待谢澜之的回应。
谢澜之轻轻笑了：“原来是初吻。”
秦书忍着羞耻说：“是、是的。”
谢澜之向前一步，一手放在他肩膀上, 低头凑到他耳边说：“我也是。”
秦书：“……”他又双叒叕被男朋友撩得大脑死机，说不出话来了。老夫老妻模式什么时候才能来啊啊啊，他实在受不了这么傻逼的自己了！
“其实你不用和我说这些, ”谢澜之的声音又低又沉，“我不该介意你过去有喜欢的人，这是我的错，我一时没忍住。对不起学弟，下次不会了。”
秦书懵了。说好的他来哄谢澜之呢，怎么现在又成谢澜之在哄他了？他一把抓住谢澜之的手：“我没有什么喜欢的人。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喜欢的人。”
谢澜之点点头，“我知道，你之前是喜欢徐宁的脸，谈不上真的喜欢。”
秦书急赤白脸地反驳：“我不是我没有！”
谢澜之问：“你觉得他不好看？”
“怎么可能！” 秦书语无伦次，“宁宁确实美美的，但我也不是因为脸喜欢他……不不不，我压根就不喜欢他！或者说我对他的喜欢不是我以前嚷嚷的那种喜欢，更不是对哥哥你的喜欢。”
看秦书急成这样，谢澜之心里那点小嫉妒早没了。他忍着笑，问：“那是哪种喜欢？”
秦书想了想，“大概就像我对楚城的喜欢一样。”
谢澜之挑眉，“不就是对脸的喜欢？”
“不是的！就是那种，那种你知道吧？”秦书情绪过于激动，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达自己对楚城徐宁的感情，破罐子破摔道：“我说我把他们当儿子儿媳妇，哥哥信吗？”
谢澜之沉默了三秒，“所以你之前在追你的儿媳妇？”
“……”杀了他吧。
谢澜之看秦书一副要窒息的模样，又说：“我信。”
秦书好不容易上来了一口气，哭笑不得：“哥哥是在敷衍我吧。”
谢澜之打住了这个话题：“洗完手赶紧回去吧，他们还在等我们。”
秦书不情不愿地说：“行吧。”他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自己是海王的谣言，不过现在确实不是时候。等他组织好语言，晚上再找个时间和谢澜之说清楚。
回到烤鱼店，两只烤鱼已经摆上了桌，吕儒律边吃鱼边对秦书挤眉弄眼：“看到了吗？”
秦书给自己和谢澜之倒了杯酸梅汁，“看什么？”
谢澜之撩起眼皮，淡漠地扫了吕儒律一眼，“有病？”
吕儒律假装没听到谢澜之的话，贼兮兮地说：“你刚刚不是和澜哥一起上厕所了吗？难道就什么都没看见？”
“噗——”秦书一口酸梅汁喷到了坐在对面的楚城脸上。楚城大喊一声卧槽：“我他妈今天穿的白衣服！”
“咳咳——对不起啊崽。不过我早和你说了，你穿白色不好看，显黑，干脆换一件深色的吧。”秦书抽出几张纸往楚城怀里塞，又对吕儒律说：“我只洗了个手，什么都没看见。”
吕儒律啧啧摇头：“可惜了。”
秦书气愤道：“报警了。”
“没事，让他开。”谢澜之漫不经心道，“反正他只能口头开开车。”
秦书眉头一皱，总觉得谢澜之这话不太对。
吃完饭，楚城先回学校了，他要假装无事发生，从学校和徐宁一起来轰趴馆，顺便还能换套衣服。秦书和谢澜之带着剩下的那个拖油瓶回到轰趴馆，坐下没多久摄影社的社员陆陆续续来了。
禾禾看到谢澜之和秦书坐在沙发上玩ps4，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如果旁边没有那个聒噪的电灯泡她的笑容还会更幸福一点。
禾禾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听说你们是最早到的？”
秦书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是啊。”
“不过，为什么是三个人？”说着，禾禾向那个多余的人投去了颇为嫌弃的目光。
吕儒律自然熟地进行自我介绍：“同学你好，我是谢澜之的室友吕儒律，跟着他来蹭吃蹭喝蹭玩的。”
禾禾：“不——！”
吕儒律：“？？？”
“谢澜之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禾禾抓狂道，“你到底给了几个人名分啊！”
秦书耳尖动了动，“什么什么？名分？”
谢澜之说：“我不认识这位吕同学。不知道他跟谁来的——你待会问问徐宁。”
禾禾心满意足：“这就对了嘛。”
吕儒律：“卧槽？”
“吕同学会不会打麻将啊，”禾禾说，“那边打麻将三缺一，你去凑个数呗？”
“行啊。”
禾禾想着把电灯泡支走，“澜书”就可以享受二人时光了。可没想到吕儒律前脚刚走，后脚王悠予就来了。
王悠予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秦书，能和你单独聊聊么。”
谢澜之眯起了眼睛。
秦书惊讶道：“啊？”
王悠予说：“是关于徐宁的事。”
“……”不是吧王sir，没看到我男朋友在旁边吗，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单独找我聊徐宁？
秦书诚惶诚恐地看向谢澜之：“哥，我……”
“去吧。”谢澜之说，“回来告诉我他说了什么。”
秦书连忙点头：“会的会的。”
秦书跟着王悠予来到阳台，催命似地说：“快快快，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王悠予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徐宁他有喜欢的人了。”
秦书瞪大眼睛：“就这？”
“他昨天告诉我的，让我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王悠予苦笑道，“他还说，他很喜欢那个人。”
“这是喜事啊。”
“那个人不是谢澜之。”
“废话，当然不是！”
王悠予目光复杂：“我记得你以前说徐宁和谢澜之是命中注定的一对。”
“是啊，但是人定胜天，他们已经不是了。”现在谢澜之和他才是命中注定的那对，不允许反驳，反驳也是他对。
王悠予握紧双拳，“无论那个人是谁，我都不会放弃的。”
秦书叹了口气：“你这是何苦。”
“只要他们没结婚，我们就还有机会。”
秦书大惊失色：“别别别，你说你就好了，别扯上我。”
王悠予不能理解：“你不是也很喜欢徐宁吗？你的喜欢就这么廉价，说放弃就放弃？”
秦书脑子发涨，扶额道：“我没有……”
王悠予“呵呵”地笑了，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秦书真想穿越回去给掐死过去的自己。“鱿鱼啊，有一种爱叫做放手，”秦书语重心长地说，“其实只要徐宁幸福了，和谁在一起真的重要吗？”废话当然重要，如果是谢澜之和别人在一起，他肯定会气得心梗，但谁还不会站着说话不腰疼呢。
“我看现在徐宁还算把你当朋友，但如果你继续纠缠不休，以后可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王悠予默不作声，秦书以为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继续道：“恋爱是乘法，不是加法，只要有一方是零，结果永远是零……”
谢澜之本来想打着游戏等秦书回来，然而秦书刚走，就有一个女生坐到了他旁边。“学长，我陪你玩吧。”
谢澜之放下游戏手柄：“我去拿点喝的。”
谢澜之来到吧台，禾禾和老板聊得正欢。禾禾问他：“唉，你家属呢？”
“被人叫走了。”
禾禾：“！！！”他没有反驳，秦书真的是谢澜之家属！这两人肯定已经领证了！
老板笑道：“大帅哥想喝点什么？”
“柠檬水。”
禾禾心中一动，问：“这么酸的吗？”
谢澜之笑笑，“是啊。”
禾禾几乎要喜极而泣：妈妈，我搞到真的了！她强忍着尖叫的冲动，说：“对了男神，我刚刚听老板说你和秦书他们一早就来了轰趴馆，说要布置告白现场，是谁要向谁告白啊？”
谢澜之只说：“这是他们的私事。”
他们？那看来不是澜书了。禾禾大为失望，“是楚城要向徐宁告白吧。”
谢澜之：“……”
禾禾戏谑道：“你还替他们隐瞒什么啊，徐宁不都在群里说了他只带楚城吗。‘城宁’要成真的了，秦书肯定要开心死。”
谢澜之皱起眉，“‘城宁’？”
“‘城宁’就是楚城x徐宁，秦书磕这对cp好久了，他是‘城宁’的十年老粉，想当初他为了撮合两人，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虽然我也不遑多让就是了哈哈哈。”
谢澜之难得遇到知识的盲区，“‘磕cp’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