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彤说得我一愣，顿时想起来很多事情。
按照我们的推测，这个人非常熟悉肿瘤内科，应该也是肿瘤内科的人，这次死的要不是肿瘤内科的人，而且还闹鬼的话，那我们的推测真是出了问题。
车子很快就停在福泽医院大院中，门口就有很多人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还有的行色匆匆，好像是要出院的样子。
我们一行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起上了楼，在警员的带领下，一路来到五楼左侧皮肤科住院部。
这一进来我和冷彤就对视一眼，情况果然是复杂起来，肿瘤内科在三楼，这次案发是在五楼，而且还不是一侧的，要真的再有闹鬼事件，那就说明我们的推测出了问题，凶手熟悉肿瘤内科，不可能还熟悉皮肤科。
上楼梯斜对着几步的地方就是护士站，前面几米远的地方就是医生办，再往前是医生值班室，门口已经站着好几个人，还有人边哭泣边咒骂着，应该是死者家属也到了，有的医生可能直接通知了家属，这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男人边哭边骂道：“这个鬼医院，早就该让我老婆去其他医院工作，那院长就不是个好东西，医院早晚也要垮台，我看弄不好就是院长干的，不能饶了他，我老婆不是猝死的，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我和冷彤对视一眼，这个人应该是死者的丈夫，还骂上院长了，是不是和院长有什么关系啊？
那咒骂的男人看我们上来，立即就说道：“巡捕来了，让巡捕看一看，我老婆是怎么死的，不可能是有病死的，我老婆没病，这个我还不清楚？”
法医当先进去，邓局和马队、两老、邢队已也进了值班室，我们三个也跟了进来，里面的面积不是很大，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有些拥挤，但我们也都想看一看现场。
在医生值班室里面的床上，躺着一个年轻女人，看起来就是三十四岁的样子，高跟鞋在床下摆着，室内的东西也丝毫不乱，好像就是躺着忽然之间猝死的。
法医已经检测起来，我们在一旁看着。
女医生脸上的神态没有太大变化，微微有些发绀的颜色，也不是太明显，我们还注意看了一下脖颈处，也没有什么掐痕或者勒痕之类的。
法医很快就给出了结果：“死者年纪不到三十岁，致死原因不明，有窒息征象，和上一起案子一样，没有太多的痕迹，我简单看了一下，脖颈处也没有勒痕。”
马队连忙问道：“那大致死亡时间呢？”
“死者体温和室温一致，从尸斑和瞳孔来看，大致在今天凌晨到两点之间。”法医迟疑一下就接着说道：“鼻子附近还有一片苍白的区域，这······”
两老看法医给出一个大致结果了，也过来仔细看了看。
黄老很快就看了看董老，董老也点了点头，要来一副手套戴上，把死者的嘴打开，掀起死者的嘴唇，仔细地看了看。
黄老轻声问道：“什么情况，有磨痕吗？”
“嗯，有轻微磨痕。”董老点了点头，很快就站起来说道：“死者是被捂死的，还有种说法叫闷死。”
大家都惊呼一声，我和冷彤也忍不住对视一眼，冷彤应该也没看出来是怎么死的，两老果然是厉害，这么快就确定死者的死因。
法医也面现愧色地问道：“两老，我经验不足，在尸检的时候，应该是遗漏了这一点。”
“这不怪你，你已经给出窒息征象，这就可以了。”黄老摇了摇头说道：“这类死者确实不多见，一般常见于孩子。”
“这类死者的征象很特别，面部基本变化不大，眼睛可能是睁开的，但是凶手可以把眼皮闭合。”董老接过去说道：“最典型的体征就是鼻子附近有苍白区，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这就是捂死的征兆，如果仔细看的话，牙齿和嘴唇接触的地方，会有磨痕。”
黄老也点头说道：“由于死亡之后尸体的变化，这一点往往很容易被忽略，但被捂死的人不会有叫声，但是一定会有挣扎，很强烈的挣扎，看现场似乎没有，那么她死亡之前，应该是没有挣扎的能力，这一点可能是用乙醚之类的迷晕。”
“对了，上一个死者体内就检测出酒精含量。”董老想了想就说道：“如果死者要是喝过酒的话，哪怕是少量的酒，根本就难以检测出来乙醚含量，这可能就是凶手杀人的两种手段了。”
大家都纷纷点头，我和冷彤也对视一眼，要不是两老到来，我们今天也未必能弄清楚，果然是经验丰富，上次我们破了上尧村的案子，也有两老的功劳，让我们知道上吊死亡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这时候外面就传来叫骂声，就是那个死者的丈夫骂道：“你个好色的东西，是不是你害死我老婆的？早就听说你们不干不净的，你还敢来，刚刚确定下来，我老婆就是被杀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闹鬼，是不是你？”
我们一听他这么骂，都往门口看去，一个不到五十岁的中年人，满脸通红地出现在门口，看着死者的丈夫说道：“你先冷静一下，这和我根本就没有关系，至于那些谣言，你也不要相信，还是尽快配合警方办案，这样下去，我这医院都完了啊！”
听这人的口气，应该就是佟院长了。
黄老看这情况也就说道：“尸体暂时带回去，情况大致上不会错，迅速展开调查，还是以被害者的关系为重点，在医院有没有仇人，昨晚有没有什么目击者。”
董老补充道：“还有，也询问一下医护人员和患者，昨天有没有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尤其是医院内部的一些关系。”
两老这话可谓说得非常清楚了，看院长和死者家属的样子，就觉得这里面有些问题，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必然联系，起码是值得怀疑的。
马队和罗队都在呢，迅速答应一声，把尸体带走，让家属也跟着回去，毕竟在医院闹也不是那么回事儿，还有很多事情要询问一下，这边也安排警员立即展开调查。
我们跟出来的时候，两老等人已经和那位院长上了楼，应该也是要询问一下，有两老等人在，完全能弄清楚，我们也没有必要跟上去了。
冷彤就小声说道：“小小，那个院长应该有些问题，但两老和邢队等人都去了，我们还是看一看闹鬼的事情，问一问医护人员，尽快确定一下我们的推测，是不是出了问题。”
我也连连点头，现在这一点确实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不是我们锁定的范围，那么这个案子就要重新来过了。
出了医生办，我们就听到走廊里围观的人在议论，其中就有一个年轻女人说道：“昨天晚上差点儿没把我吓死，我听到铁链的声音，虽然没有听到说话的声音，联系起来也吓得半死，一夜都没敢出来，你听到了吗？”
旁边一个大娘摇头说道：“我没听到，连铁链子声音都没听到，要是这么说来，这个医院真的是闹鬼啊？他们都说是死神医院，我看也不能住了。”
冷彤看了我一眼，过来轻声对那个议论的年轻女人说道：“大姐，咱们来一旁说话行吗？”
那年轻女人看到我们从医生办出来，知道我们可能是警方的人，也就点了点头，跟着冷彤来到走廊里面。
冷彤这才问道：“大姐，你住在哪个病房啊？昨天晚上都听到什么声音了？”
“我就住在里面的那个病房。”这大姐指着最里面的一个病房说道：“昨天下半夜的时候吧，我就听到门外传来铁链子的声音，非常清晰，很快就消失不见，本来也没什么吓人的，但是这医院闹鬼，大家都知道，还有人听到过拘魂使者的声音，我就害怕了。”
冷彤连忙追问道：“那你还听到其他的声音吗？例如说话的声音？”
“没有，什么都没听到。”这大姐摇了摇头说道：“就这还不够吗？大家都说，这个医院在阴间有指标，死的人数不够，就拉医生来凑数，这不是昨天我还担心呢，早上也是老早就起来，果然就出了事儿，就是拘魂使者的铁链子啊！”
冷彤看了看我，这才接着说道：“那你旁边病房的人听到了吗？”
“我问过，只有一个病房有人听到。”这大姐脸上有些惊恐的神色：“就是挨着我病房的人，也隐约间听到了，她也说是拘魂使者，其他病房我也问过，都没听到什么。”
“哦！”冷彤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了大姐，你去忙吧！”
那大姐叹了口气，边走边说道：“还忙什么啊，我也要尽快出院，反正皮肤病也不是要命的病。”
冷彤看着这大姐的背影，很快就扭头说道：“小小，那边也有一个楼梯间，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测，你认为有什么问题吗？”
“我认为没什么问题。”我摇了摇头说道：“这边也有一个楼梯间，通样是通往楼下的，而且也只有距离这两个楼梯间很近的病房有人听到，这从侧面证明了我们的推断是没错的。”
“对！”冷彤点头说道：“我也这么认为，凶手并不熟悉皮肤科的情况，他的下手对象就是那个医生，之所以只有铁链子声音，没有听到说话的声音，就是因为他不熟悉情况，不敢闹鬼。”
我接着分析道：“他不知道病房里住着的是什么人，而且皮肤科的伤势都不会太重，或许会追出来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