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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宾朋满座

李蔡不愧是久居长安,消息灵通,大哥要娶翁主,怎能缺席呀?

李蔡在婚礼前两天便找到了李广,那天晚上,李蔡请李广和恭业、灌强几兄弟喝酒。

李广关切地问李蔡:“我们又许多年没见过面了,我和佳儿结缘的时候你没来,祖父去世你也没抽空回去,也不知弟弟近况如何,想必比哥哥有出息”。

李蔡听李广这么说,觉得李广是在怪罪他。虽说李广说话不圆滑,但兄长对弟弟说话又何必圆滑,即便是责问弟弟也是应该的。

此时的李蔡,似乎比以前更能隐忍,他丝毫不生兄长的气,满脸堆笑地回答:“哥哥说笑了,论武艺,我远不及你,论才智,我也略逊一筹。如今只混得个廷尉左监。”

李广严肃地说:“虽是廷尉左监,弟弟也需公正严明,切莫徇私,亦不可枉法。”

李蔡点头称是,等酒兴阑珊时,李蔡拉着李广的手说:“哥哥,今后梁王面前,还请……”

李广没等他说完,将手收回,说道:“弟弟呀,你的才能不在我之下,尤其是治国安邦的韬略,你只需尽人事听天命,总有出头之日。我和翁主的结合,也并非是为了进入梁王府”。

李蔡苦笑了一下,转而请求李广:“哥哥迎亲,可否让弟弟做那伴郎?”

李广笑着说:“你都结婚生子了,恐怕不合适吧?”

大家听这么一说,都哈哈大笑,李蔡也只好跟着大笑,化解这场尴尬。

婚礼当天,梁王的门生故吏咸聚长安,李广昔日的同僚也借机来到京师,这其中就有时任丞相的周亚夫以及韩安国、王庆、令勉、公孙昆邪等。

到了卯时,长安城东边的霸城门花团锦簇,李广骑着高头大马,胸前缚着大红花,领了灌强和迎亲队伍,从将军府出发,一路锣鼓喧天,巳时,迎亲队伍走到霸城门。

灌强吩咐众人在宫外等候,自己随着李广进宫迎亲。

婉儿早已穿戴好凤披霞冠,听闻新郎已在门外等候,妹妹们替她穿好鞋子,梁王妃亲手端来喜面,婉儿略吃了几口,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家人一番哄劝,等把婉儿哄住了,王妃又忍不住潸然泪下。姐妹们就这么来回的哄二人,直到未时,家人才给婉儿披上红盖头。

婉儿快要出门时,王妃捏住婉儿的手指,哭着说:“儿啊,嫁入将军府,不要嫌他家清贫。若有喜事,尽早告知家中,如受委屈,切莫私自回家。”

婉儿披着盖头,也看不出是悲是喜,只听她哽咽着说:“女儿记住了,请勿挂念。”说完便被小妹扶着出了房门。

李广在殿门外等候多时,见新娘和伴娘终于出来了,舒了口气。灌强连忙招呼轿夫准备,新郎和伴郎笑呵呵地领着她们分别上了大轿,然后各自上马,在前面引路。

一路上,迎亲队伍吹着唢呐、敲着锣钹,沿途百姓踮足观望,无论是否认识新娘或新娘,都羡慕不已。

一行人到了将军府,恭业已经让府中人将府里布置妥当,只等新郎迎新娘下轿。

这新郎不愧是行伍之人,不拘一格,他下了马,掀开轿帘,扶新娘下轿,随即将新娘横抱在手中,众人一阵吆喝,身后伴郎和伴娘也紧紧跟随。

到了大堂前,梁王和王妃高坐堂上,一旁的司仪不是别人,正是王朔。

王朔高声道:“请新人入堂!”

新郎扶新娘跨过高高的门槛,一起步入大堂。

王朔接着大声说:“天生万物,地育众生,拜!”

新人朝宫中方向,拜了天地。王朔望着堂上说:“含辛茹苦,恩重如山,再拜!”

新人朝堂上三鞠躬,取了热茶,上前敬父母,新郎改口叫了父王、母后。

拜了高堂后,王朔笑着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永结同心,百年偕老,对拜!”

夫妻对拜后,王朔望着堂内众人欢呼雀跃,自己也高兴地忘乎所以,一时不记得接下来该做什么。

恭业在下面使劲给王朔使眼色,王朔这才想起来,慌忙说:“请新娘入洞房歇息!”

伴娘扶着新娘步入洞房,王朔宣布:“请来宾入座!”

梁王和王妃起身,领众人出堂,到庭中入座。

梁王一家人和天子使者坐在大庭左边的贵宾席,周亚夫领着公孙昆邪等人坐在大庭右边的贵宾席,恭业安排众亲朋一起入座。

众人略微吃了些酒菜,李广便领了灌强,从恭业手中接过酒碗,一起到庭中敬酒。

李广先敬梁王,说:“小婿深感泰山之恩,当饮此碗,敬请父王!”

梁王笑着起身,拍着李广肩膀,对李广说:“婉儿出身贵重,你可不要辜负了她!”

李广将碗中的酒喝干,对梁王说:“婉儿贤惠,我与她情投意合,请父王放心!”

李广敬完王妃和使者,又敬了其余娘家人,这才来到周亚夫那一桌。

周亚夫等人没等李广开口,都端着酒杯起身笑道:“李将军抱得美人归,我们来蹭喜气啦,恭喜啊!”

李广答谢:“感谢各位大人前来,李广深感荣幸,我先干为敬!”

周亚夫看着李广身后的灌强,笑着说:“灌将军也要尽兴才是啊!”

灌强二话没说,一碗酒下肚,惹得同僚们哈哈大笑,他们这才各自饮了杯中的酒。

李广和灌强正要离开,末席的两位少年放下酒杯起身,各端起一碗酒,要来敬李广和灌强。

公孙昆邪指着左边的少年说:“这是犬子,两位将军应该不曾见过。”

李广和灌强加满酒,这少年虚心地说:“公孙贺多次听闻家父夸赞,二位将军英雄,今日一见,果然了得啊!还请二位随意。”

公孙贺说完就将酒喝干,李广和灌强各喝半碗。王庆也不甘落后,指着右边的少年,对李广说:“李将军,这是犬子王安,还请你多指教啊!”

李广看了一眼,这王安个头不高,却是昂首挺胸,精神抖擞。王安正经地说:“侄儿这碗酒下去,还望叔叔不吝赐教,让我有朝一日也能像您一样,箭无虚发!”

李广将剩余的酒喝完,一旁的灌强不乐意了。灌强一把抓住王安肩膀,凶狠地说:“你小子没那天赋,还不如跟我学些棍锤的本事!”

原来灌强抓他肩膀是有用意的,王安臂膀厚实,下盘稳当,即便是遇到故作凶狠的灌强,他面不改色,眼睛都不眨,这让灌强很是喜欢他。

王庆起身,低声问李广:“这位将军可是那一鞭下去,打死江东第一勇将赵刚的灌将军?”

没等李广点头,灌强笑着说:“区区赵刚,何足挂齿,我那二哥恭业,差点要了匈奴伊稚斜的小命,那才叫厉害!”

王安转头对王庆说:“父亲不知,灌将军刚才差点把我提起来了,咱家那两柄重锤,不如就送给灌将军吧?”

灌强连忙推辞:“习武之人,岂能随意将手中兵器送于他人?等有空闲,我教你便是!”

王安听灌强答应了,举起酒碗,一口喝干,恨不得现在就行拜师礼,灌强一边伸手拉住王安,一边把酒喝干。

李广又询问令勉:“令老将军此次何不把孙儿带来,让当户陪他在长安城走走?”

令勉笑着说:“我那孙儿顽皮,只怕他到长安惹出事来,所以留他在家中。”

令勉的孙儿与当户同岁,在令狐关一起玩耍过,他原本也想问当户的情况,又怕在婚礼上说起当户,让李广难堪,没想到李广并不在意这些。

李广同令勉喝了酒,招呼桌上其他的同僚吃好喝好,便领着灌强去其他桌继续敬酒。

一圈还未敬完,李广已是醉意上头,灌强只好在一旁担待些,免得大哥错过花烛之夜。

这时,坐前面的宾客开始互敬。梁王见周亚夫半天没来敬酒,颇为不悦。

周亚夫这次能出席李广夫妻的婚礼,并非碍于梁王显赫地位,而是把李广当作是自己的爱徒,过来给他撑个场面。

梁王忍不住隔着桌子,对周亚夫那一桌喊话:“丞相不辞辛劳,代表百官过来喝喜酒,本王甚是感谢啊!”

周亚夫望了同桌的同僚一眼,端了酒杯起身,来到使者身后说:“见贵使如见天子,请!”

使者惊慌地起身,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梁王更加不悦,使者也不敢多说话。

梁王放下筷子,等着周亚夫。周亚夫笑着走到梁王身旁,端着酒杯说:“梁王万金之躯,下官敬你一杯,恭喜!”

梁王这才好受一些,端了酒杯,侧身和周亚夫喝了半杯。周亚夫也不想多说,回到座位。

王妃在一旁用手推着梁王大腿,示意梁王这是婉儿的婚礼,不要如此傲慢。

接着公孙昆邪、令勉等人也挨个过来敬酒,梁王都笑着喝了半杯。

这时,李蔡端着酒杯,从李广家人那一席走到梁王身后。梁王并不认识李蔡,一脸诧异。

李蔡满脸堆笑地说:“梁王,微臣乃是李广弟弟,名叫李蔡,今日梁王大喜,特来敬您一杯!”

梁王严肃地说:“你是天子的属臣,怎可对本王称臣?你既然是广儿的弟弟,酒且喝下,本王也不让你扫兴。”

李蔡连忙致歉,将杯中酒喝完,犹豫一会儿便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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