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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万里长征

自从项天帮了李陵这个大忙之后,李陵对项天更加客气。

有一天,李陵又在琢磨马拉弩车的事,他让一名士兵骑着一匹军马,后面拉着两轮弩车,围着一颗大树绕圈圈。

项天感到很好奇,就问李陵:“少卿,别人都是让驴子拉磨,你想让马来拉磨吗?”

李陵哭笑不得,对项天说:“你取笑我了,我只不过是在测试,这匹马拉着一架弩车,到底可以跑多远。”

项天笑着说:“弩车那么重,马背上还驮着一个人,它肯定跑不了太快,也跑不了多远。”

没过多久,马儿跑不动了,停下喘气。李陵叹了口气说:“这要是在战场上,可是要吃大亏的啊!”

项天安慰道:“慢慢改进吧,总会找到好办法的。”

李陵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项天:“我记得你父亲以前有一匹好马,我忘了叫什么马了,汉军要是配备那种马就好了。”

项天哈哈大笑,对李陵说:“你想的太美好了,那可是父亲的心肝宝贝,那是产自西域大宛(音冤)的汗血宝马,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拥有的。”

李陵听项天说完后陷入了沉思,大宛距长安有七千里那么远。

李陵突然问项天:“你外祖父曾经跟博望侯到过大宛吗?”

项天回想了一下,说:“我确实听外祖父说起过大宛,当时大宛国王还帮组过他们。”

李陵突然感慨道:“要是大宛可以送一些汗血宝马给我们就好了。”

项天笑着说:“那可是人家的国宝,哪能轻易就送给我们呀?”

李陵一直把这事放在心上,盼着哪一天也能拥有一匹大宛马。

这一等就是几年,天子终于派遣车令出使大宛,希望从大宛那里带回汗血宝马。

天子让车令带着上千两黄金,还让金匠用黄金浇筑了一座金马,它跟真正的马一样大。天子想用这座金马,跟大宛换取一匹汗血宝马。

车令一行人带着黄金,翻越了千山万水,终于到了大宛的国都贰师城(今土库曼斯坦阿斯哈巴特)。

接见他们的是大宛国王毋(音无)寡,毋寡看车令远道而来,对他们十分客气。

车令提出了天子的想法:“大汉天子派使臣过来,想用一座金马跟您换取一匹大宛马,希望您能同意。”车令说完掀开了金马身上的黄绸缎。

毋寡看到这么大一块金疙瘩,十分眼馋,但是又不想把宝马拿出来。

就在毋寡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他身边的宠臣劝说:“金马已经在我们贰师城,我们就算不给他们宝马,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此言正合毋寡心意,但是大宛毕竟是小国,毋寡有些不放心地对宠臣说:“听说大汉打败了匈奴,要是他们因为这件事报复我们,我们肯定会吃大亏!”

宠臣摇摇头说:“您多虑了,大汉离我们大宛有上万里的路程,中间还隔着匈奴和乌孙这两个大国家,他们就算想对付我们,也不见得能够过来。”

毋寡还是有些顾虑,心想:大汉能够打败匈奴,难道还不能穿过乌孙吗?

宠臣犹如毋寡独自里的蛔虫,猜到了毋寡在担忧什么,于是接着劝说:“我们背后还有康居,就算他们打过来了,康居一定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我们联手对付大汉,在家门口打仗难道还会怕他们吗?”

毋寡听着像那么回事,只是嘴上犹豫不决:“这……”

宠臣看毋寡拿不定主意,便陈说利害:“我们以前送过几十匹宝马给他们,他们尝到了甜头,如今又来索要,如此下去,我们今后就成了他们的马倌了。”

毋寡当然不愿意成为大汉的马倌,铁了心对车令说:“我们大宛有的是黄金,但这些宝马数量有限,我们不能轻易给别的国家。”

车令有些失望,请求道:“宝马的数量虽然有限,但我们不远万里赶来,仅仅是想用金马跟您换当中的一匹,天下也只有我们大汉愿意这样做,还请您再想想。”

毋寡听后又开始犯愁了,宠臣站出来说:“汉使不要再辩解了,金马我们收下了,宝马是万万不能给的,还请你们早点回去吧!”

车令感觉受到了侮辱,便威胁毋寡:“作为一国之君,您居然被一个谗佞之臣左右,我对您太失望了,您也太小看我们大汉了!”

毋寡假装听不懂,依然笑嘻嘻的,根本没把车令的话当回事。

车令大怒,命令身后的随从:“给我砸了它!”

随从接到命令,当着毋寡的面,用钝器将金马砸得稀碎。

车令对随从们说:“我们汉人常说,无功不受禄,既然不愿意拿宝马来交换,居然还厚着脸皮要金马,我大汉就是不要这金马,也不愿把它留给未经教化的撮尔小国!”

车令说完,便带着随从们离开了贰师城。

毋寡当面假装很平静,他不想让百姓知道自己的国王心胸如此狭窄,但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让人传话给东部的附属国,想借郁成王之手,杀掉汉使团。

等车令经过郁成王的封地时,郁成王果然甘愿做这种刽子手,派兵在路上伏击车令一行人,将他们携带的黄金也全部抢走。

逃出来的随从回到长安,将在大宛经历的事情向天子汇报,天子听到后,龙颜大怒,发誓要出兵踏平大宛。

此时,天子身边谁能完成这项远征任务呢?太尉卫青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卫夫人也早已失宠。

如今侍立在天子身边的美人是李夫人,她听到天子要发兵的消息,连忙对天子说:“臣妾举荐一人,必定能让陛下高枕无忧!”

天子怒容尽消,忙问李夫人:“美人认为谁能为朕解忧?快说来给朕听听!”

李夫人不慌不忙地说:“臣妾认为兄长足以当此重任!”

“哦?李广利?他有这个本事吗?”天子还以为她能推荐哪个大将军呢。

李夫人解释道:“几年前,陛下派赵破奴只带七百人,便攻破楼兰城,将楼兰王带回长安,区区大宛,不过如此吧!”

天子听了之后,龙颜大悦,自夸道:“汉家儿郎,满千不可挡!谅大宛这么一个小国,也没几个能征善战的。”

天子实在是太宠爱李夫人了,他提醒道:“美人就不怕兄长因此丧命吗?”

李夫人故作心疼地说:“高祖曾留下祖训,无功者不得封侯,我只是希望兄长能不负陛下所托,给臣妾挣几分薄面。”

天子哈哈大笑,对李夫人说:“朕可以给他这个机会,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李夫人连忙谢恩,却不忘请求天子:“话虽这么说,臣妾终究是不愿让兄长过于冒险,还望陛下垂恩,让他多带些人马,切莫损了陛下颜面。”

李夫人口如巧簧,天子宠爱她也是有原因的。

天子于是下令,任李广利为贰师将军、赵始成为军正、浩侯王恢(非马邑王恢)为向导、李哆为校尉,出兵征讨大宛。

此去大宛,路途异常遥远,考虑到后勤补给,天子从全国征召了三万市井少年,作为后援跟随李广利的六千骑兵。

李广利率军横穿沙漠,且不说乌孙那些大国,就连焉耆、龟兹、姑墨这些小城邦,都不愿意为汉军提供丝毫的帮助。

这些国家都知道,汉军不过是假道灭虢(音国)的手法。汉军势众,西域各国唯恐避之而不及,谁会愚蠢到为他们提供补给?

李广利首次出征,没想到这些弹丸小国如此顽固,于是下令:“胆敢阻碍汉军西进的,灭了它!”

首当其冲的便是焉耆、接着是乌垒。

过了乌垒之后,赵始成劝说李广利:“所谓上兵伐谋,我们应该挑选出能言善辩之士,对沿途各国进行游说。不然照这么一路打下去,只怕还没到大宛,我们就消耗殆尽了。”

李广利听了十分生气,怒斥赵始成:“天兵到此,他们竟敢阻拦,倘若不杀鸡儆猴,我大国天威何在?况且,你想让谁去步车令的后尘?”

李广利不顾部下的建议,下达命令:“胆敢与汉军作对的,必须严惩!”

接着便是龟兹和姑墨,李广利急于攻城,汉军开始显露出疲惫。

经过半月的鏖战,龟兹终于无力阻挡李广利西行。

李广利带着剩余的汉军,沿途攻城拔寨,损失越来越大,等经过郁成时,遭到了郁成王的激烈反抗。

郁成王紧闭城门,站在城楼上,得意洋洋。

李广利朝城上喊话:“谁借给你的胆,竟敢阻挡上国天兵?我劝你还是赶紧开城投降,不然龟兹就是你们的下场!”

郁成王听了翻译官的话之后,整个人笑的直不起腰,探出头来对李广利说:“你不妨看看还剩多少人吧,就凭你们这群病秧子,能回去就不错了,哈哈哈!”

李广利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汉军,已不足三千人,而且一个个面露饥色。

李广利不想丧命于西域,但这是他首次出征,就这么回去吧,天子和妹妹面前如何交代呢?

这时,赵始成走到李广利身边,劝说:“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先把郁成城拿下来吧,这样我们还能让士兵们饱餐一顿。”

李广利觉得有道理,于是下令强攻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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