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了，还是说苏总看到我很意外？"
"意外！"我错愕的看着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仔细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圆桌前的不是别人，赫然正是周曼！下午约我谈判的人是她，藏在幕后的人也是她，她说派司机接我，原来派的就是老李。
看到她后，长久以来困扰我的谜题终于迎刃而解了。
周曼很早以前就认识柳晴，可能更早就收买了韩立的司机老李，她监视着韩立的一举一动，顺便也掌握了我和韩立的交易，甚至更多。
"苏总，老李已经跟你讲清楚了吧，我是很有诚意和你合作的。"周曼微笑着说。
"你...不会不知道东子是我们害死的吧？"我实在搞不懂这个女人了，疑惑的坐下来。
"咯咯咯。"周曼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东子只不过是我利用的一颗棋子，哪有什么感情可言。"
周曼的笑声充满了讽刺，和她本人的容貌产生巨大的反差。当初东子绑架小芸，黄毛跟我提到过这女人的来历，东子对周曼是动了真感情，为了她才把那家百汇电玩盘下来，又帮她父亲治病，管教她不务正业的弟弟。后来她成了东子情人后，替东子出谋划策，东子这才从一介匹夫做到黑龙的左膀右臂。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皱着眉头问道。
"你应该知道，我是黑龙身边的人，所以我很清楚你们和黑龙之间的过节，包括洪朝先在内。"周曼看着我说。
"你..."
"苏总是聪明人，我既然能和黑龙的敌人见面，就说明我们可以做朋友，不是吗。"
我默不作声的听着，心里面却翻江倒海，天啊，这女人要上天啊。
"你和王天宇现在发展的不错，甚至能牵制住黑龙，如果再加上我这个内奸，双管齐下，想要搞垮黑龙和洪朝先，也不是不可能。"周曼继续说道。
"不好意思周总，我从没想过和龙哥做对。"我沉声说道。
周曼站起身来，趴在我肩膀上，将我面前的餐具拆开，若无其事的说："可黑龙不会放过你们，你很清楚，你们成不了东子那样的狗，黑龙迟早要铲除你们，你之所以还能坐在这里跟我吃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林慧那个小女儿对吧？"
她说话时热气喷洒在我脸上，像一瓶有毒的香水，她伸出舌尖，在我眼角轻轻舔了一下，暧昧的说："苏总不用害怕，我和你一样，都想让那些人去死，但是本质上我们都是好人。"
"周总，你现在吃黑龙的，喝黑龙的，为什么要出卖他？"我机械的转过头看着她，这才发现她笑容里透着一股让人琢磨不透的忧郁，一时间充满了好奇。
周曼没有回答笑了笑，款款走到门口，将包厢门反锁上，站在圆桌前，开始将衣服一件一件脱掉，将裤子褪到腿弯。
我尴尬的不好意思抬头，"周总，你这是干什么..."
周曼转过身去，呈现一个背部给我看，在一套黑色性感内衣的包裹下，柳腰、圆臀，在她股沟正上方，显现着一只雄鹰展翅的纹身，散发着风尘和野性气息，格外吸引眼球，好像有催情的魔力一样，瞥了眼她撅起的白嫩美臀之间，反正我是硬了。
"十六年前，黑龙还只是个搞拆迁的地痞，那年冬天我才十二岁，上六年级，晚上放学回家，让他们拖上一辆吉普车，等我醒来的时候，一丝不挂的躺在一个破房子炕上。"
"他们说要给我检查身体，我年纪虽然小，但也懂事了，黑龙还是不顾我撕心裂肺的哭声把我强奸了，记忆中的那个晚上，满世界都是长着黑毛的大老鼠，还有光溜溜的大蛇，还有笑声，电视的声音..."
"他们发泄完兽欲后，肯定以为我死在炕上了，喝酒，抽烟，赌博，将烟头摁灭在我腰上，屁股上。"
我已经被她的话震惊了，怔怔的看着她穿上衣服。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活过来的，我父亲是个懦弱的农民...后来我上初中，上高中，家里供不起，就来嘉市打工，对了，就是百汇电玩。然后遇到了东子，偶然的机会，我才知道东子是黑龙的手下。不是东子对我一见钟情，是我故意勾引他，那时家里太穷，我弟弟又不务正业，在社会上沾染一身的坏习惯，在这件事上，东子确实帮过我。"
周曼自嘲的笑了笑，"不过，我对他们黑社会同样的恨之入骨，想方设法的帮东子发展势力，最后黑龙看我能力不错，让我帮着经理东湖公馆。"
周曼指了指自己的屁股，说："我怕有朝一日黑龙看到我身上烫出来的烟头，就纹了这只颜色很搭配的鹰。这一路走下来，好几年过去了，当年和黑龙强奸我的混混，早被我不声不响一个个除掉，黑社会嘛，死几个人，黑龙不会多心，到今天为止，就剩下那个禽兽了！"
"苏总，这下你明白我为什么找你合作了吧？本质上我们都一样，都被这群人渣骚扰着。有一次，黑龙想找你在风荷放货，你拒绝了他，那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你不介意交我这么一个朋友吧？"
我没想到一个女人的仇恨能隐藏的这么深，她每天面对黑龙，却始终没有暴露，说她可怕呢，还是可叹呢。
我沉思道："以前我不了解周总的为人，所以不敢冒险，以后周总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周曼突然"噗嗤"笑了一声，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不要叫我周总，既然是朋友，我看你年纪应该比我小吧？不介意的话，还是叫我周姐吧。"
"也可以，周姐还是叫我小苏吧，老是苏总苏总的，我也怪别扭的。"我笑着点头说。
周曼拿起白酒倒了两杯，一杯递给我，一杯自己捏着，笑吟吟道："小苏，不好意思，老李拍的那段视频，也是无心之举，其实并不是冲着你去的，这一杯算我赔罪吧！"
"小事，我比周姐小，而且今晚还有另一件事求你，还是我敬你。"我若无其事的说。
周曼潇洒的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略显尴尬的笑着说："你小子，上次你女朋友落到东子手里，不知道你从哪打听到的我，居然给我还什么楼房贷款。"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放下酒杯的一刹那，恍惚松了口气。
"长话短说吧，你不是和曹局长很熟吗？"周曼倒着酒说。
我点点头。
"如果我只是想杀黑龙，机会多得是，他的那些生意，我差不多都了解，尤其是贩毒和杀人案，我有不少证据。不过，黑龙上头也有人，所以不能盲目的暴露这些证据，等时机成熟后，哼，盘踞在城东区十几、二十年的黑森林，一定会斩草除根！"
"那...周姐要小心点，黑龙和洪朝先都不是简单的货色。"我提醒道。
"我明白，要不然这几天，我为什么和王天宇对着干，不就是等这个机会，顺理成章的和你摊牌吗。"周曼轻笑道。
我欣慰的说："周姐不应该叫周曼。"
周曼一挑眉头"喔？"了一声，"那叫什么？"
我笑道："应该叫周道，你考虑事情太周道了，这样一比，王天宇我们还是太嫩了。"
周曼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了解周曼的人生经历后，我心里一阵感慨，不经意间，发现周曼的手腕上戴着一只翠绿色的玉镯，使得她身上那种江湖气息，变得更加独具一格起来，冰冷中又带着温情。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周曼又端起酒杯，说："王天宇那三十万保护费，我根本没想赖账，回头叫人给他送过去，以后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我恍然回过神连忙端起酒杯，说："看得出来周姐是性情中人，不过，你怎么和别人解释，你和王天宇闹成这样，我请你吃个饭，就摆平了，似乎说不过去呢。"
周曼温柔的笑道："我手里管着黑龙的洋酒，你现在是酒吧的老板，帮我代卖了，以后咱们就能顺理成章的经常见面了。"
我恍然大悟，周曼果然是老江湖，每一步都考虑的这么周详，怪不得她约我今天摊牌，原来是在促成这个见面的时机。表面上，我为了王天宇的事求周曼，她开出让我代卖洋酒的条件，才答应向王天宇交保护费，同时，我们以后联系也就有理由。
我暗想道，有了周曼的协助，也许搬到黑龙就不再是蚍蜉撼大树了。
吃完饭，我们一起离开饭店，老李的车停在路边，他冲我笑了笑，为周曼拉开车门。
我打车去了王天宇的根据地，将今晚的事和他说了一遍，王天宇只听了结果就已经很吃惊了。
我心事重重的回到酒吧，虹姐在吧台前冲我招招手，我走了过去。
"什么事，怎么还鬼鬼祟祟的。"我笑着问道。
"弟弟，曹局长呢？"虹姐坏笑着问。
"我哪知道，干嘛？"我感觉她莫名其妙。
虹姐往二楼指了指，说："曹局媳妇在办公室等你，眼睛哭得跟猴屁股似的，你呀，摊上大事了，自己琢磨去吧..."
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曹夫人找我？还是大事？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