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现在你怎么赔我！"将手上的丝巾往前一伸，赤凰没好气的说道。
"明明是你从巷子里边不管不顾的冲出来，现在却..."恶人先告状。无涯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轮椅上的降慕枫挥手打住了。
"你是说，这都是我自找的？"赤凰冷眼瞪着无涯，那张绝色的脸上满是气愤。
"姑娘误会了，无涯并不是这个意思。"降慕枫略带歉意的说话，脸上的笑容太过亲切，让赤凰看的眉头一皱，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降慕枫是坐在轮椅上的。
上下打量了一眼降慕枫，赤凰在心里嘀咕着自己的运气不佳，竟然在跟一个残废的人计较。而早就习惯了外人视线的降慕枫，倒是大方的让赤凰打量了一个彻底。
"算了，反正我也没事。"就是丝巾脏了，不能用的情况下，顶着这张绝色的脸在街上走什么的，招摇的被人盘问还不要紧，就怕把要做的事情也给耽误了。
"这个，就当是在下给姑娘的赔礼吧！"在赤凰疑惑的时候，降慕枫伸出手在赤凰的丝巾上轻轻拂过，看的赤凰困惑的时候，降慕枫已经收回了手。
面对降慕枫的轻笑，赤凰眉头微皱的低头望着自己手上的丝巾，刚才还沾染了污秽的地方，如今却洁净如初，看的赤凰惊愕的瞪大双眼，再抬头想要找降慕枫的时候，却发现眼前已经空无一人。
"搞什么啊！"喃喃的细语，赤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撞了鬼，可是周围陆续打量过来的视线，让她没有选择的只好将丝巾遮在脸上，然后脚步匆匆的离去。
"师父，您刚才破戒了。"无涯推着降慕枫座下的轮椅，一路漫漫而行。
"出门在外，这样的就不用太拘束了吧！不过是举手之劳。"降慕枫倒是不以为意，呈几何时，他也这样看的开了呢？
想到什么的降慕枫，望着前方不知道神游到了什么地方，而他身后的无涯，低头望了一眼这样的降慕枫，不再开口的继续向前。
兀鹫山，得天独厚的秀丽风景下，巧借岩壁建造的楼宇内，安静的只有风声响彻，伴随着偶尔传来的鸟语声，一阵轻若鸿毛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
楼宇的二楼，最靠近山峦深处的走廊尽头，陆庭空站在房门外犹豫了片刻，跟着推开门走了进去。
幽暗的房间内，因为陆庭空的出现而狂风乍起，冷眼一扫，面向山外的窗子猛然展开，惊得窗外飞鸟无数，可是陆庭空却无心在意的转身，望着不远地方的墙壁。
窗外的光线洒在屋子里，微尘轻扬的环绕在陆庭空周围，可是陆庭空的视线却定格在墙壁的画卷上，看的目不转睛的满面哀伤。
画儿...喃喃一声呼喊，陆庭空缓步走到画轴前，望着画中满面笑容的女子，那栩栩如生的容貌，就仿佛记忆里的人影走了出来，让陆庭空恍惚隔世一样的伸出手，轻轻地拂过画中女子的脸颊。
嘴唇微颤，陆庭空眼眶忍不住湿润的布满哀伤，手指眷恋的不愿意离开画轴，一次次的轻轻拂过，感觉画中人就这样在身边一样。
"说好的一生一世，一生一世..."陆庭空喃喃的叨念着这样四个字，当初的誓言还历历在目，如今却形单影只的苟且于世。
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如今他是否也能如平常人家般尽享天伦？思念起当初种种，陆庭空禁不住伸手拂过脸上清泪一行。
"你恨我吗？本应随你而去的我，如今却独留于世。"恨吗？如果可以的话，他多想就这样相伴到天涯，至死方休的不惹尘埃，可是...
"你等我，等到大仇得报，我定如约相随，上穹碧落下黄泉，此生再不负约。"说话的同时，眼神也禁不住变得冰冷，画轴旁的桌子上，横躺的古琴蒙尘而放，光线一闪，竟然还有灼灼韶光，引来陆庭空的一眼淡视。
那旧日时光，琴声悠扬如天籁，剑舞随心引来一阵笑谈，倾心如初的那张容颜，生生的在陆庭空心里刻成了伤。
双手紧握成拳，不忍再看的低下头，脑子里回荡着的记忆是支撑他的支柱，却也是伤他无形的利刃，年近半百的岁数，竟然还能有泪轻垂，让陆庭空禁不住一阵感伤。
就在这样的感伤几乎将陆庭空淹没的时候，耳中传来的微响，让他眼神一凌的瞪向门口，砰地一声，原本敞开的房门，重重的关了一个严实。
不是没有看到房门突然关上，褚玄却了然的站在房门外十步远的地方，恭敬的低下头。
"什么事？"伸手在眼前一画，原本湿润的眼眶仿佛是个幻觉，陆庭空恢复如常的走到门口，却没有开门的意思。
"回主子，赤凰已经去追天籁音客，同时也收到青山和碧水的消息。"褚玄抬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知道了，去书房等我。"陆庭空眉头微皱，丢下这句话之后，转头望着墙上挂着的画轴，眼中眷恋深邃，藏在了一片平静之下。
"是。"答应一声，褚玄转身就要离去，却在跳上栏杆准备离开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这个被师父严令不得靠近的地方，也是五年前赤凰选择离开的理由。
那幅画中的女子是谁？褚玄就算好奇也无从过问，只知道那是主子心里的一块病，也是系在赤凰心上的一根绳。
转身跳下栏杆，褚玄的背影消失而去，留在房内的陆庭空，久久的望着画轴不做言语，然后突然的一转身，手一挥的关上窗户，打开门大步的走了出去。
房间内恢复最初的昏暗，那画中女子依旧栩栩如生的笑望着某处，带着眼中的羞涩，还有无人能够读懂的...爱恋。
"信上说了什么？"书房里，褚玄回头望着走进门的陆庭空。
"天行御史找到藏金阁了。"因为褚玄的话而眉一挑，陆庭空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坐下。
"哦？看来那个男人是没有赶上了？"亏得他好心将人救了下来，也没再听说有人贸然去闯灵霄堡，还以为是猜透其中利害，所以回去守着最后的一张底牌，没想到...
陆庭空一声冷笑，然后抬头望着静立在旁的褚玄。
"听闻灵霄堡派了天籁音客前往接应，已经通知赤凰前往拦截，伺机接近。"褚玄想到不甘不愿的赤凰，不确定接近后发生的事情是否会如主子所愿，毕竟赤凰她...
"看来是想要确保万无一失了。"陆庭空冷眼望向窗外，将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霄靳天，你的贪婪依旧，几十年都不曾变过，倒是让我惊奇了一回，但是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如愿，绝对。
"青山和碧水呢？"陆庭空抬头望着褚玄。
"正盯着天行御史一行，主子，要趁这个机会把人抢过来吗？"褚玄说着望向嘴角微扬的陆庭空。
"抢，为什么不抢？"陆庭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让褚玄看的眉头微皱，却没有多说其他的微微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