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您就是那位贪财的神官吗？我久闻你的大名。”霖毫不客气的说道：“希望你在黑森林当中赚到了大钱。”
“我已经赚到了大钱，那些钱现在全都在我的领地当作化作了资本，不断的为我赚取更多的财富。”诺亚丝毫不隐瞒自己所做的这些事情都不过是为了金子。
“听起来真不错，你该如何证明你所做出来的回答都能代表那位引路人？别以为那家伙和你很近就能放松警惕，他和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东西。”霖这样说着，语言当中带着攻击性。
“放心吧，我不知道的东西他肯定也不会告诉你们。而如果有欺骗我的地方，他同样也会这样欺骗你们。”诺亚却是耸肩说道：“你问他不会比问我多出来哪怕一句话的情报，你似乎和引路人很不对付的样子。就算是我的口碑不好，但是至少也是一个神官。作为一个神官而言，我认为自己还是和容易交流的。”
诺亚这样说着，偶尔用余光打量着坐在不远处的家伙。
那是一起跟着来的卡多罗兹，这家伙就坐在不远的地方，不知道在做着什么，托着脑袋似乎是在看着外面。
他们现在是坐在一个倒塌了一般的房屋当中，新的承重柱让它不至于现在就坍塌成为废墟。剩下的一半区域足够他们摆出来桌子和椅子来像模像样的招待别人。
“你是个油滑的家伙，我不认为你这样的家伙好说话。”她有点不满的说道：“但是你说的对，我很不对付引路人。那些在我的眼里不过就是怪物，和怪物交流我没法相对放松。”
“你就算是和人类交流也是充满了戒备，我猜你没有多少朋友吧？”诺亚晃着脑袋说道：“抱歉，我忘了你是只属于王室的骑士团成员，的确这样的职位很适合你这种人。”
“你这句话我能认为是一种侮辱，感谢我现在心情好吧，不然我会用剑刺穿你的胸口。”她不悦的说道：“所以废话到此为止，我有几个问题现在要问。”
“不，这些并非是废话。”诺亚忽然这样说道：“就算是你现在是王室骑士团中的一员，但是你应该发现了，当你来到黑森林之后。已经没有任何的条条框框和规矩来约束你了。你现在是自由人，真正意义上的自由——在黑森林当中你可以放纵自己许下只让本心感到舒服的愿望。这些欲望无论是干净的还是不洁的都会被黑森林实现。”
“够了，我说了，废话到此为止。”
“那容我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来到黑森林？”诺亚带着笑意看着她说道：“你有什么是你舍弃生命也要得到的东西？”
“命令如此而已。”
“只是因为命令就来到这里？真是忠诚的骑士！”诺亚有点阴阳怪气的说话，还鼓着掌，看着就一股子欠揍的样子，而他鼓掌到最后忽然猛拍手，发出的声响让她的反驳被压了回去，只能听见诺亚轻声的劝告：“这是真的吗？你自己心里会很清楚的。你到底在想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我无权发问。但是我必须要提醒你，如果你真的是因为别人的命令而来到这里，那你可真是太不聪明了。”
“喂，神官，我在旁边听着都想砍你了。”在旁边躺着的卡多罗兹说道：“你这家伙真的是神官吗？我教会去的少? 不知道是只有你这样? 还是全世界的神官都和你一个样子？”
“神官的职责只是引导的人走上正确的路，本身并没有明确规定我们要做什么。”诺亚这样说道：“不过和我像的神官应该也没有几个吧。”
“你还打算耍嘴皮到什么时候？”霖的耐心感觉要被这家伙彻底的消磨殆尽。她皱着眉头? 手已经放在了腰侧的剑上。
这个距离就算是神官也活不下来，她有自信在这家伙反应过来之前就用手中的剑让他的脑袋掉在地上。
“好可怕。”诺亚用玩笑话回应着? 然后耸肩，顿了顿说道：“你这样看起来真是好吓人啊，我可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会被你这样对待的语言。”
他说道这里，表情带上了很奇怪的笑容：“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真的知道自己要问什么吗？”
霖愣了愣，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手中的笔记本被诺亚一把抓了过去。
“让我看看你们都想要知道什么。”诺亚看着列成了一道的问题，随口说道：“你这些问题是认真的吗？对现在毫无帮助? 而且几乎什么都没有涉及到，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过就是想问问我们到底对人类有没有敌意。那么我现在就能告诉你们，我们是属于人类这边的。这次事件当中我们也是赶着回来想要帮忙——只是没有想到内部遇到了这样的大事，又因为路上稍微的遇到了麻烦，所以来的稍微慢了一点。”
他说道这里，慢慢的合上了笔记本：“别按这个来了，你有什么自己想问的问题吗？什么都好。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在黑森林当中呆过好几年的神官，我可以保证只要是有关黑森林的事情? 你们没几个人比我知道的更多。我是专业的。”
“你有点得意忘形了。”霖的声音带着怒气，这家伙的自说自话彻底的让她的耐心彻底的消失殆尽。
“我并非是想要和你这种被各种奇怪的情绪和想法搞得只有怒气的家伙说话。”诺亚笑了笑，看着旁边托着脑袋看着自己的卡多罗兹：“你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
“大概吧，不过现在和你说话的是霖。”
“没事，神官的宗旨就是不会拒绝任何向神官提出请求的可救之人。”诺亚说：“我也没有必要和一定会变成尸体的东西多言。”
刀出鞘的声音就像是风声，那是极快的一刀以着最简单直接的直线直奔诺亚的脖子而去。
在即将砍到诺亚脖子的瞬间，剑却停了下来。
诺亚不躲不闪，似乎料定了这家伙并不会真的砍过来一样。或者说，他认为被这种东西砍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没必要手软的。”诺亚看了她一眼，又看着卡多罗兹说道：“你来到黑森林是为了什么？”
“能够有其他情绪的脑袋，还有一具更结实的身体。”他笑的诡异，嘴简直要裂到嘴角。
他并非是没有情绪，而是所有的情绪都会化作等量的喜悦。无论是受苦还是其他的更过分的情绪，对他来说都是喜悦。他疯是应该的，精神正常反而显得他和常人格格不入。
“你倒是不甚贪心，这两个愿望在我看来不过是同一个。”诺亚笑了笑说道：“不过只是找守护者给自己换一个身体而已，你对自己不满意，想要换个更优秀的身体，是这样的吗？”
“你这样说也没错。”
“这很好办，你只需要找到任何一位守护者就能办成。提前准备好足够的价值，或者干脆献祭自己成为引路人。”诺亚这样说着：“我相信这里的造物会愿意接受你这样的人，并非赐予祝福。”
“我不理解，这是好办的事情吗？”卡多罗兹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那所谓的永生，所谓的复活，所谓荣誉或者是治好不治之症的请求呢？”
“都不过是对于守护者来说无比简单的事情。”诺亚说道：“如果这些也都是你的愿望，那可以试着想想有没有综合向在一起的愿望，比如直接要一个不死之躯什么的。这样会有优惠，要是能找到这方面更有优势的守护者，那会更容易达成。”
空气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卡多罗兹轻声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认为这里面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能让外面的人们疯狂的承诺。”
“如果我告诉你这些加在一起，大概只要一千价值左右呢？”诺亚笑着说：“大概只要能找来十几个人的尸体，就能和这里的守护者换来这样的怪物一般的身体呢？”
“那世界就乱套了。”霖轻声说。
“是啊，这样的话世界就乱套了。”诺亚顿了顿，然后说道：“神就是能轻松赋予我们这种能力的东西，那些所谓的守护者在人们看来都是神明。”
他忽然一把抓住了那把还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诺亚的手瞬间就被开出来了伤口，血顺着血槽涌出，零零落落的滴在地上。
“你在干什么？”霖被惊到了，想要拔出来那把被握住的剑，但是却根本纹丝不动。这家伙抓住剑身的手甚至比她抓住剑柄的手更稳。
“让你最后回味一下和正常人战斗的感觉，人就是脆弱到即便是徒手握住剑柄都会受伤的家伙。”诺亚看着霖说：“再往后你遇到的怪物，即便是你全力挥砍都不一定能伤到分毫。我在此欢迎你们两位来到了黑森林，这里没有法律，没有规定。一切的欲望都会尊重的黑森林当中，你们得和恶魔抢走神的恩惠。”
“听起来真有意思。”卡多罗兹笑着说道：“我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来到这里了。”
“哈哈，那你真是来晚了。”诺亚看着他疯狂的样子，由心的跟着轻声发笑。
......
萨安看着天花板，沉默了片刻，扭头看着坐在那边的多眼。
“不杀了我吗？”她这样问，有点好奇那边的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会的，但是不是现在。你还有用。”多眼这样回答，扭头看着被束缚在那里的萨安。
说是束缚真的是有点说的仁慈了，联锁拴住了她的双臂，而金属的长矛刺穿了她的身体。
不过想要击杀一位受到了妖精恩惠的家伙想当困难，要真正的让她死透，多眼还有要做的事情。
“那看在我要死掉的份上，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站在怪物那边吗？”萨安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至少曾经也是人类。”
“那就是我没解释清楚。”多眼看了她一眼，现在他脑袋上长满的眼睛全都变成了黑底赤瞳：“我不过是找到了实现我愿望的路而已。”
“有什么愿望是你没法依靠着守护者和黑森林完成的呢？”萨安有点奇怪：“我大概听说过你，你不过只是要换一具身体而已。这对你来说非常简单的不是吗？你并非没有和守护者接触过，这种简简单单的愿望第一次见到死灵的时候就应该能实现才对。
“哦，那是我当时没有看清楚自己的真实所求，是我自己短视了。”多眼耸肩，然后说到：“我有说过没有？虽然我讨厌自己的样子，但是我从来没有认为这是不幸。”
“给个解释吧，我没听明白。”
“简单来说，我讨厌的是别人因为我是个怪物就对我有敌意这件事。”多眼犹豫了一下说道：“好理解吗？我的愿望不过是希望别人能够接受我而已。”
“你真是贪心啊，许出来这样的愿望也的确怪不得黑森林没法简单的满足你。”萨安笑着书：“你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让自己能够融入人群，和让人群能够接受自己。着有着绝对不同的区别——一个是要改变一个人，而另一个是让除了让这个人以外的人都有所改变。
如果说前者只是人都有的一种愿望，而后者就只能说是贪婪了，不过即便是如此这样，黑森林似乎也给了他实现愿望的机会。
“是啊，但是这的确就是我的愿望，而现在我有了能够实现愿望的机会。我当然得抓住了。”多眼说道：“即便是不可被人所接受的贪婪，在黑森林当中也是能实现的不是吗？”
“我怀疑你疯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认为黑森林应该在如何不改变你的情况下让别人接受你呢？”萨安的表情很奇怪：“千万别告诉你因为只要不能接受得人都死光了，就能实现你所言的愿望了。”
“你话太多了。”多眼轻声说：“该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