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口口声声说着拯救人类，这样未免也太中二了一点吧？
虽然很想这样吐槽，但是想必不会获得想要的回复所以姑且算了。
毕竟，这就是自己不久之前犯的中二啊……
“关于血月之变……不会是魔鬼与神灵联手，准备再一次入侵枫之大陆吧？”
王艾尔这样问道，用轻得如飞舞的棉絮一样的声音。
“你这个问题，和凯因当初问的一样呢。”
“凯因他为什么要问。”
“因为瑞因死了。”
“魔眼持有者死亡，魔眼不是会转移吗？”
“是啊，会转移啊，但是……威利没有告诉你，是以什么形式转移吧？”
“那柄匕首、威利手持的那柄匕首。”
是的。
自己的反应，实在太过迟钝了。
就这种程度还想着拯救世界，就算是天命之子未免也太自大了一点吧。
“你已经知道了吧，魔鬼与神灵都是其它世界的存在，它们与我们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生物。”
“啊啊……我记忆中对他们有一种别称，‘外星人’……不过，我想我现在身处的这个世界，大概也不存在什么‘星球’的概念吧。”
看见八号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王艾尔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抱歉，我们继续话题吧……请将一切都告诉我。”
八号看着他，点头。
继续用那听不出感情的声线说道：“那时候是（新）帝国历307年年尾，凯因将最后一位魔眼持有者半精灵奇诺瑞，也就是希望之眼带回了皇家魔法协会。埃罗迪克嘉奖了凯因，并且宣布暗影公会进入‘活动状态’。在此之前，虽然暗影公会一直存在，但都处于按兵不动的状态。而当七魔眼集齐的时候，暗影公会也就真正展露在世人面前了。”
“所谓的魔法大发现时代，应该就是五大魔窟开启吧。”
“没错。想要彻底将神魔之誓击溃，只能采取这种形式——破坏人类与世界律签订的契约，如此一来，虽然会导致这个世界失去屏障，但是也意味着人类有机会能够突破极限。你应该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战斗力是按照等级排序的——所谓十级以上强者凤毛麟角的原因，正是因为那个‘神魔之誓’的存在。”
“神魔之誓，不仅仅约束神魔，也约束人类……但是，安尔德它们……”
“如果没有血月之变，安尔德也就不可能来到枫之大陆——艾尔，你应该还有记忆，你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
“但是，那不是五号扮演的所谓‘创世神’……”
“所有的戏剧，都是来源于生活的，我们无法构建出一个凭空存在的东西，同时也没有办法构建出，能够影响世界战斗力规则的因果律——你所见到的创世神，在魔鬼和神灵口中，是一种名为‘孵化者’的生命体。他们与魔鬼神灵这二者不同，在魔鬼与神灵入侵之前，统治枫之大陆，或者说统治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的主宰，正是这群孵化者。人类、精灵、矮人、半兽人……你能够在这个世界文献中看见的生物，包括凯因在内，都是这些‘孵化者’创造的。”
“难道说，这些孵化者是准备从这个世界的生命体身上摄取能量？”
王艾尔想起了某位魔法少女的故事，但看见八号皱起来的眉毛，他就知道自己想岔了。
似乎，事情并不只是这么简单。
“不，至少我们得出的答案并非如此——孵化者并没有打算从我们身上汲取能力，他们创造人类，似乎是无目的性的。”
“这不可能！”
“我知道，无论怎么说，作为一种生命体，居然毫无目的地创造出这样一个世界，的确是难以想象的。但是，艾尔，你有考虑过么？风车受风，转动齿轮，启动机器为人类制造工具的这一过程，风车对风或者工具，存在什么功利性的想法么？”
“但是……”
“孵化者，更像风车一样的存在。”
王艾尔瞪大了眼。
这绝不是真相。
他很想否认。
但是，八号的表情并没有改变。
“我们人类，就是风车制造出来的工具？”
“是的，孵化者并不准备使用我们，甚至，它们也不会产生抛弃我们的念头——我并不知道世界有多广阔，但是将人类，或者将自己视为这个广袤世界的中心，这种想法，在血月之变后，我就再也没有诞生过。”
眼前，仿佛是宇宙的广袤。
空间正在无限放大，王艾尔只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无限膨胀球体的球心，无论哪个方向，都只能看见遥远的边际在无限蔓延。
世界总是在囊括着世界，大世界包含小世界，小世界又包含着微观世界——无论是自己，还是这个世界的人类，屋面都太过渺小了一些。
简直就像，蝼蚁在被同类介绍宇宙飞船一样的感觉。
头，突然开始疼起来。
记忆，似乎被封印的记忆，似乎有些松动了。
“八号，我……”
“血月之变的真相——埃罗迪克，准备降孵化者‘囚禁’我们的‘囚笼’打碎。当然，关于这一切，他并没有告诉凯因。而关于这一切的代价，他更是缄口不言。”
“所以，凯因他……”
“是的，埃罗迪克的计划失败了，而凯因活了下来……这就是，血月之变的真相。”
也就是说，一方是想要拯救人类的英雄。
另一方，则是千方百计阻止英雄去拯救人类的……大恶人吗？
“七神树倒塌，五魔窟开启——如此一来，世界律就会崩塌，而孵化者也就不会再管理人间。这本该是个完美的计划才对。然而，这个计划却被人给破坏了……而且是被自己亲手教出的弟子。埃罗迪克，他到死大概都感觉到悲哀吧……”
八号的沉吟声中，有太多无奈。
那是，无法用扳手指数清楚，就像囚人一样的悲哀。
“所以，凯因现在做的事情，难道就是埃罗迪克准备做的？”
王艾尔，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
“不，那终究是过去的方法了——而且时代也不同，我就是为了告诉你血月之变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一直等待在这里的——”
真相，还远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