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谈判果然没有结果。
王艾尔早已预料到了。
“这是绝不可能的哦。”
不过用这么妩媚的声音拒绝，还真是卑鄙啊。
“艾尔，你想实现什么愿望？这位孵化者交给我们的任务，只是找到三把钥匙吧？”
“你知道‘钥匙’指什么吗？”
双手交叉栓在后颈处，身体像蛇一样弯曲，将表情埋在阴影中的王艾尔就这样垂头丧气地反问道。
“……大概就是那三件所谓的‘遗宝’？”
“没错。就是那三样东西——枪、盔甲、盾牌。”
“……枪、盔甲、盾牌？它们就是钥匙？”
“是的。用与这个世界违和的比喻来说，就相当于启动程序一样的东西，这就是钥匙。”
“启动程序？怎么启动？”
“当然是找到锁孔……不，应该说找到机关吧？我们这位创世神大佬没有将这个词的真意告诉我，如果是音译的话，就是‘乌姆’。”
“‘乌姆’？你确定是叫‘乌姆’？”
“抱歉，我也确认过，的确是这个名字……‘乌姆’并不是锁孔，而是某个地方。”
“某个地方？哪里？”
“枫之大陆的中心，也就是瓦涅河的源头，名为玉龙山的地方。当然，事实上瓦涅河有几十个源头，它们汇聚在卡布罗行省的卡布罗城郊，汇聚成一条主干流之后，才成为磅礴大河东流而去。而这座玉龙山，这位创世神大佬表示她也不知道究竟在哪里。”
“也就是说我们要探明那几十个源头？”
“不，只要找到被选中的天命之子，将钥匙交到她手上，她就会带领我们找到玉龙山，然后进入‘乌姆’，启动这个修补程序。”
林青山眨了眨眼，又砸了咂舌，最终端起桌上始终保持微温的咖啡，一饮而尽。
“我无法理解啊，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去做。”
“因为规则。孵化者无权介入他们掌控的世界，只能通过代理人去影响这些世界。”
“但是……这未免也……”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我可以肯定——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错。’”王艾尔看着林青山，无比认真地说道。
“对啊，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错吧——”
“这是她的原话。”
良久沉默。
“那么，我们现在……”
林青山也缓缓瘫软在沙发上。
“我们如果不答应，大概永远都会被留在这里吧，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也就是说……”
“所谓的长生不死？那不是那些修仙者梦寐以求的状态么？”
“而且啊，因为这里一切都是虚无，我们无论提出什么要求，都能得到满足呢——她是这样承诺的。”
王艾尔说完，干笑了两声。
“也就是说，享受在真实世界没有办法享受的一切？这么好的条件啊——你准备留下来？”
“说实话，我有那么几分心动，但是……”
“当我们判断，你们已经没有办法完成我们交托的任务时，我们就会另外选择穿越者，并且，重启这一切。”
一如既往地凭空出现，缓缓踱步走到沙发边，款款落座的美女，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袭美艳红裙。
“重启这一切是什么意思？”
“我们可以自由操控你们感受到的时间与空间，我们唯一无法改变的东西，就是你们口中的命运。简单来说，在我们眼中，你们的世界就像一条无限延长的直线，但如今这条直线扭曲并且断裂了。我们存在的目的，就是修复这条直线，将无数条零散的线条拼接在一起，然后重新形成一条直线——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当然，你们将这种状态想象成一块碎裂的布帛也可以。”
“拼图游戏啊……你直接用拼图解释不就好了？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像三岁小孩一样拼图？”林青山有气无力地笑着。
孵化者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说道：“可是，断裂的部分，我们是无法探知的，无论是我们所在的世界，还是我们控制的世界，我们都无法观测到断裂的部分——只有其它世界的人，才能够将断裂部分拼接起来。”
“为什么？”林青山悠悠问道，听语气，他似乎对这一切已经失去了兴趣。
他只想像一滩烂泥，躺在沙发上，装成安详的样子，然后荒废接下来的时间。
漫无目的地思考着，漫无目的地幻想着。
反正，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
“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切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命运吧？”
这个时候，王艾尔突然说出了林青山的心声：“去他娘的命运。”
林青山也终于有了动力，附和道：“对，去他娘的命运。”
“如果你们不行，我们就会引入别的穿越者，然后让他们替代你们的任务——而你们，则会被我们抹去。”
“我有几个问题。”
王艾尔举起手，就像小学生提问一样，不过因为动作实在太迟缓，看起来就像养老院的老人向护工提出请求一样无力。
“请问，你们有无限的时间，我们也有。”
“凯因、休休安、埃罗迪克，是否也是穿越者？”
“他们不是，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血月之变’并非断裂的节点，这只是一次偶然。不过也多亏这次偶然，我们才找到了合适的指引者。”
“真正引发断裂节点产生的原因是什么？”
“不知道，我们无法观测到，命运的节点，开启于我们将你们传送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在这之后，我们就只能通过几个传送阵接口来观测你们如今所在的世界。”
“第二个问题，埃罗迪克应该已经死去了，是你们复活的吗？”
“他从来没有死去，高登·凯因应该也有怀疑。因为他正是利用了埃罗迪克留下的技术，才成功创造出了他的复制体。不过，他在埃罗迪克的研究之上提出的五维理论很不错，解释了很多我们不知道应该如何作出解释的问题。”
“……也就是说，血月之夜，埃罗迪克明知自己会失败？”
“他制造了两个自己，一个相信自己会成功，一个则不相信。就像你师父高登·凯因那样，不过他制造出来的都是复制体。他的本体在完成实验的一瞬间死去了——或许，他也不想将这种技术保留下来吧。只可惜你的师父也是天才，他居然能从那堆莫名其妙的数据中找到你师父研究出来的研究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