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征服王的传说王艾尔听过许多，毕竟是艾尔迪亚的开国君主，是整个帝国的老祖宗，即便是刚刚穿越不久，遇上安尔德之前度过的那半年生活，王艾尔也能从莱茵镇镇上大爷口中听说“征服王阿尔托里”的威名。
虽然老大爷口中的故事与真相完全不同，但对征服王形象的大体描述，已经让王艾尔心中生成了一个基本的印象——那一定是满面虬须，身高八尺，骑着高头大马带头进行冲锋，在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的英雄人物——
绝不可能是孵化者口中那个根本不会骑马，只能靠着戎装增添英气的小姑娘。
如果面前这张画像，不，应该说这张照片没有作假的话，王艾尔一定会反驳。
“这个人……”
林青山颤抖的手指，指向孵化者举起的相框。
这根本不是画，甚至也不是相片，这种逼真程度，只有可能是真人被锁紧相框内才有可能达成。
照片上微笑的女子似乎在仰望着什么，一身蓝白相间的轻便皮甲，只有脖颈处露出雪白的肌肤，而这雪白肌肤间又藏着一抹红晕，还能看见挂在这样雪白肌肤上，晶莹剔透的汗珠。她没有戴头盔，而是将遮面盔捧在左手上，右手则撩动耳边一缕金色的长发，在阳关下，被照得通透的发丝飞舞着，也让女子的面容显露出来。
眉毛、眼睛、鼻子……还有因为角度关系，只有一半留在画像上的粉唇。
这些单独拎出来品味，只能称得上平平无奇的元素被造物者巧手结合在一起，让王艾尔得出一个毫无疑问的结论——她是个美人，而且属于无论用哪个世界的审美，都毫无疑问属于美人的那一类。
“他就是阿尔托里·潘多拉贡。”
“等等……她……”林青山第一次出现结巴，不知道是因为画上的美人实在太有冲击力，还是这个美人的身份太有冲击力。
“名字是他自己起的，性别也是他自己选的，他可从来没有身为这个世界女性的自觉，事实上也没有多少人真正当他是个女性，所以我们觉得用‘他’来指代你们的前辈也很合适。”
“不不……你说过吧？阿尔托里有着庞大的后宫——”
“是的，我们觉得你们应该能够理解吧？从你们三个人的记忆中，我们分析得出的结论在你们的世界上，即便同性之间也能诞生名为‘爱’的感情。虽然阿尔托里丝毫没有体现出你们印象中的‘爱’，非要说的话，他对他的后宫大概属于纯粹的欲望发泄吧？或许是身为女性，想要刻意模仿男性的一种行为？当然，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
双性恋吗……不，这都不是重点。
“难怪征服王没有后裔……”
即便是这个世界，即便同性之间“结合”，也绝不可能诞生后代啊。
也难怪嘛，本来就是身体特征一样的人类，基本不存在任何差别。
“你们怎么了？这个消息很重要吗？我们现在已经无法读取你们的记忆，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请明确告诉我们。”
“阿尔托里的结局……据你们所知，她最后去了哪里？”
“据我们所知吗？和安尔德一样。”
“对了，安尔德去了哪里？”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王艾尔猛然从刚刚得知阿尔托里身份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又补充道：“还有威利。”
“安尔德和阿尔托里去了同一个地方，至于那位魔法师，他消失了，彻底消失了。他不应该试图变成神，不应该试图变成更高维度的存在。人类就是人类，无论采用什么手段，都不可能摆脱身为人类的命运。本来魔法师和神术士就已经是规则外的产物，不要太小看我们管理的世界啊。”
说着，孵化者露出诡异的微笑。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有告诉我答案，请你们不要兜圈子了。”
“那么简单一点来说，安尔德和他的两位魔鬼同伴都被迷失在枫之大陆世界之外，如果用一个你们能够理解的词……大概就是名为‘宇宙’的地方吧？”
“宇……宙？”
王艾尔感觉自己的嘴角在抽搐，此刻已经僵化的肌肉，凭借着被触动的神经不断抽搐着，做出一种怪异的表情。
“等等——你是说宇宙？枫之大陆也处于某个星球上吗？”
林青山倒是更加冷静一些，他突然想起了孵化者曾经提到的一个词——“九七六号星？这就是我们所在星球的名字？不，应该说，这是我们所在星球的编号吧？”
“星球？如果说得是像你们故乡地球一样的存在，那么就大错特错了。这个世界可是半球形的存在啊，在世界的边缘，只有无尽的海洋——抱歉，这些信息你们其实也不用知道。”
看着愣住的二人，孵化者赶忙收回了话题。
等了一阵，发现二人皆皱眉沉思，便静悄悄地离去了。
“喂，艾尔，你在想什么。”
不知过去多久，林青山突然问道。
“啊、我啊……我在想我们之前的那位穿越者，也就是我们的前辈究竟度过了怎样的人生。”
“哈……你还有闲工夫为别人操心吗？”
“当然有——她可是穿越者吧？穿越者为什么要离开一个已经被她踩在脚下，可以随心所欲生活的世界呢？”
“你有什么线索？”
“啊……也不能说没有，但是——”
王艾尔的目光朝旁边一瞥，林青山便心领神会了。
“用眼神交流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突然出现在二人身后的孵化者成功吓了二人一跳。
“总之，你们冷静下来了吧？”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
“总之呢，我刚才稍微反思了一下，给你们更多信息对于你们而言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关于这一点我会改正的。”
“……真聪明呢，或者说，真会为我们考虑呢。”
王艾尔苦笑着想道。
“你们的问题我们应该也回答得七七八八了吧？请问一些能够起决定性作用的问题吧，虽然这里拥有无限时间，但是总感觉你们越来越不敢离开这里了呢，这可不是我们所期望的结果啊。”
“那么，我想问一个问题——如果我们拒绝你们，在替代我们的人到来之前，你会怎么样？换一种说法，就是你的前任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来接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