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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美食中包含的情绪

店里突然想起一个愤怒到极点的声音,而这个声音的出处让江流云和白九两人都震惊不已,那居然来自冷冰儿!

“垃圾垃圾垃圾垃圾!”

又是一连串怒骂响起,冷冰儿抬起了头来,那张原本看上去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现在已经充满了愤怒。

冷冰儿像是怀有深仇大恨一般,怒视着盘子里的番茄炒蛋,用手里的勺子舀起一勺塞进嘴里,边吃边骂道:“怎么会有这样垃圾的食物,吃上去就跟泡在臭水沟里,死了三天的臭老鼠一样,这根本不是人能吃的食物,这简直是给地狱里面那些无法投胎的牲畜吃的饲料!”

冷冰儿将嘴里的番茄炒蛋吐在地上,「砰」的一声,把勺子猛得往桌子上拍成两半,大喊道:“这种垃圾食物到底是哪个垃圾做出来的!”

“是她!”怕受到牵连,躲在椅子后面的江流云赶紧指了指白九。

白九早已经被突然暴怒的冷冰儿吓呆了,那些恶毒的咒骂像子弹一样打得她措手不及,面对此时看上去有些不正常的冷冰儿,白九只有举起手,小声回道:“是、是我做的……”

“你?”

冷冰儿用余光朝白九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眼神里竟然带着一丝杀气,让白九瞬间手脚冰凉。白九不禁怀疑,那盘番茄炒蛋是不是在炒的过程中产生了某种奇怪的化学反应,生成了有毒物质,冷冰儿吃下去后伤到了脑子,所以才会突然变成现在这种性格。

“你自己吃吃看!这垃圾是人吃的吗!”

白九还在愣神时,冷冰儿已经拿着那盘番茄炒蛋,快速冲到了白九的面前。

面对冷冰儿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白九哪里敢说一个「不」字,赶紧接过盘子,拿起筷子大口吃起来。

难吃!这是白九尝过之后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字眼。

番茄跟水煮的一样,湿哒哒的,吃起来十分寡淡,完全没有番茄应该有的酸中带甜的味道。鸡蛋倒是炒得刚刚好,但吃上去却像是煎蛋一般,如果单独放在一边吃还不错,但现在吸收番茄汁后,细嚼居然会产生又酸又苦的味道,和那寡淡的番茄混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是人吃的吗!”冷冰儿大声质问。

“不、不是……”白九此时笑得比哭还难看。

冷冰儿冷着脸一字一句说:“给我全部吃下去!不然我把你变得跟这盘菜一样!”

“啊……”

白九快要哭出来了,她用求救的眼神看向江流云,但对方马上把头扭到另一边去,装作四处看风景的样子。

求助无门,走投无路,白九只有含着眼泪把冷冰儿口中那盘「根本不是人吃的」番茄炒蛋往嘴里塞。一整盘吃完后,有那么一瞬间,白九对人生产生了一些怀疑。

“可以了吗……”白九可怜兮兮地问道。

“不!不、不……行……”

冷冰儿刚说出第一个「不」字,声音突然小了很多,因愤怒变得有些狰狞的脸也开始慢慢恢复正常,眼睛里的怒火逐渐褪去,又成了一汪平静的湖水。

愣了几秒后,冷冰儿的眼珠重新转动起来,她看着眼前的白九,有些疑惑地问道:“你看上去为何这样狼狈?”

“哈?!”白九被搞得有些糊涂了,“你不记得刚才的事情了吗?”

“刚才的事情?”

“你忘了?你吃了我的番茄炒蛋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开始不停地骂人,而且还威胁我,逼我把那盘番茄炒蛋全都吃完了,你都忘吗!”白九越说越气愤。

“番茄炒蛋……”想了一会儿后,冷冰儿点点头,说,“我记起来了,刚才我确实做过你说的事情。”

“什么叫确实做过啊!所以你刚才那种样子是装出来地吗!你只是看不惯我,单纯地想骂我一顿吧!”白九忽然有一种自己被人戏耍了的感觉。

“你还是解释一下刚才是怎么回事儿吧,小九这个人十分记仇,而且她的拳头不是吃素的。”江流云对冷冰儿刚才的一系列变化也很疑惑。

“明白了,我会解释清楚。”冷冰儿点点头,说道,“因为某些原因,我患上了一种罕见的疾病,无法体会到情感这种东西,无法理解人为什么会悲伤,为什么会高兴,为什么会愤怒。我尝试过去哭、去笑、去生气,但都没有办法做到。”

明明这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但从冷冰儿嘴里说出来确实那样的平静,仿佛她是一个医生,正在讲解一个病人的病情,一切都与她无关。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本来刚刚还在气头上的白九,听到冷冰儿的述说,此时早已经眼眶通红了,她本就是一个感情细腻的人,爱恨情仇绝不藏在心底。

“那刚才你是怎么回事儿,那种竭嘶底里的愤怒是你伪装出来的吗?”江流云问。

白九这才想起刚刚自己挨了一顿臭骂,便擦掉眼泪,质问道:“对啊,你是故意骂我的吗?”

“不是。”冷冰儿摇摇头,“骂你对我没有任何好处,还可能引来麻烦,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的病还有一个症状,吃到不同的食物后,会产生不同的情绪变化,这种变化会持续数分钟。刚才我会那样愤怒,很可能是因为白九做的番茄炒蛋十分难吃的缘故。”

“呵……呵呵……原、原来不是为了故意骂我,真是太好了……”不知为什么,听了冷冰儿的解释后,白九觉得更加难过了。

江流云摸着下巴分析:“刚才你吃过白九的蛋炒饭没有任何变化,是因为那盘蛋炒饭很普通,吃番茄炒蛋却会愤怒,是因为味道太差,那要是你吃到极其美味的食物,你会出现什么变化呢?”

“这……”冷冰儿意外地有些犹豫了。

不过这下江流云更加感兴趣了,他想到一个计划,迫不及待地对两人说:“今晚你们两个人都有口福了。”

对于一个厨师来讲,最期待的就是看见客人吃下自己做的食物后,会产生何种表情变化。而拥有因为食物产生性情变化这种特殊体质的冷冰儿,无疑是最理想的客人。

江流云的计划很简单,就是给冷冰儿吃下几种不同风格的美食,看看她会因此转变成哪种性格。

穿上围裙,拿上菜刀,江流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动力,双手在案板与炒锅等厨具间不停地穿梭,菜刀、锅铲、炒锅、烤箱……这些极其平凡的厨具在江流云的手中好像被赋予了生命,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从中孕育出来,各种香味汇聚成一股洪流,让人不禁迷乱其中。

江流云把最后一道菜放在桌子上,解下围裙后说道:“全部完成了,开动吧,我的客人们。”

“啊~好棒!”

摆在白九和冷冰儿两人面前的是水煮肉片、糖醋鱼、龙井虾仁、玫瑰酒酿、彩虹马卡龙……甜的、咸的、中式的、西式的,各种各样的美食摆了满满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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