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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间 不朽的誓言

亲爱的承太郎:

展信佳。在我下笔之前曾经踌躇了很久,虽然乔斯达家常与各界人士书信往来,但作为关系亲密的兄弟,友人,这几年我们常在一起,从未通过信。你曾经也对邮票展现过些许兴趣,但也只是想作为收藏品。我在少年时也想过你拆开信纸的面庞,但现在我希望你永远没有打开这封书信的机会。因为当你打开信件时,很遗憾,我已经离开了人世。

这听上去有些像我预言了自己的死亡,但接下来我说的事,远比预言更加不可思议,希望你能相信我说的话。在我说了许多谎言,隐瞒了诸多真相之后的现在,最后信任我一次。

我经历过类似的一切。

当我和你相遇的时候,我就已经在经历我的第二段人生。

我的经历与他人不同,其他所有人经历的都是由生到死,虽然神父和教徒常常说人死后或升至天堂,或下入地狱。但是很可惜,我在第一段人生结束,肉体死亡后,并没有窥得那番光景的机会。当我再次睁眼,已然回到了不满十岁的少年时。

我不太记得清楚当时的心情,就算再怎么一片混乱,最后还是镇定心绪,过起了和上辈子相似的生活。看到这里,你应该很快就会有疑问吧,因为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提起上一次人生我是怎样死亡的。也没有提到那个家伙。

在那一次,我二十多岁的时候,在没有你的世界,和那家伙在一条船上同归于尽。

我从未和你开诚公布地聊聊迪奥·乔斯达。因为那家伙几乎是我懦弱的源头,我的恐惧之源,一个对我纠缠不清,但又令我无法放下的魔鬼。但直到现在,我终于明白,我应该和你早点谈谈和他有关的事。

我其实不够了解迪奥。两世为人,我还是没能看懂迪奥。

那家伙似乎天生就比别人叛逆,看的比别人透彻,也比别人更加疯狂。第一次人生我的性格在年少时太粗枝大叶,只顾自己任性,忽略了迪奥的变化,任由他落下无尽的深渊。所以这一次在不能暴露自己有记忆的情况下,我花了更长的时间观察他,和他成为朋友,试图在细节上感化他。

但是很可惜,从没能拯救迪奥母亲的死亡开始,一切就有了预兆: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迪奥在我面前似乎真的比曾经的他改变了许多,他曾经想要的是乔纳森家族的家产,不惜给我父亲下毒。但这次人生,他没有表现出对家产一丝一样毫的兴趣,甚至对父亲照料有加。

我对他印象的彻底扭转便是在你还未到来时,学校遭遇了大火,他不顾自身生命安全跑来救我。曾经的他,绝不会赌注自己的性命做事。就这样,我对他的高度警惕也下降了些,和他像真正的朋友那般相处,享受所剩无几的少年时光。

后来你来到了我们的身边,则是我第二次人生的另一波涟漪。

不知我猜的是否准确,我觉得你表现出来的许多想法……都不像这个时代的人。我翻过乔斯达家的族谱,你有使用波纹的潜质,但我们没有和东方家族和亲的记录,周围的人却认为很正常。结合我自身的经历和对你的观察,我发现你开始也对迪奥处处警惕但又不直接出手,我就想你是否和我一样,在别处经历过来自迪奥的残害。

迪奥的循规蹈矩也同样让你困惑了吧,我很想同你探讨,但是世界的规则却不允许我这样做。我只能在确保你不察觉的情况下悄悄帮助你,用波纹治愈你的一些伤痛。

按照常理,有你的帮助,就算有意外发生,至少制度迪奥的过程会比以往顺利很多。可是,越来越多我不曾听过的敌人出现在这里,【神】与使徒,骑士王亚瑟与他的手下,最令我差异的是【开膛手杰克】。里克·班德鲁顿,上辈子虽然最后郁郁而终,却没做过任何残害他人之事。而现在却被【神】引入歧途,当时我认为,这可能是针对我透露真相的一种警告……但是后来我发现,那些东西都不是为我而来。

承太郎,在今后的路上,你一定要小心。

你走上了一条极其危险的路,我不知道那条路通往何方,也不知道你为何一定要前往的理由,我只知道你一旦走错,等待你的必然是万丈深渊。

其他的话,都在迪奥的墓前跟你说过了,再重复的话,你可能会厌烦。

…最后,和你,迪奥,艾琳娜在学校的那段日子,是我两段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没想到写到最后,脑海中浮现出的竟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如果我死了,我好想在永眠的梦境中再回到一次过去。或许现在我经历的一切,也不过是某个人永眠梦境中的一部分。

我想念曾经还没修缮过的乔斯达家,那个时候,我们仨在家里陪小孩子玩捉幽灵,跑到灰尘遍布的角落里,最后被管家追得到处逃跑,你总是很谨慎,到最后才自己出来,把迪奥气得火冒三丈。迪奥的表情真的很有意思,我一生都不会忘记。

我想念十年前的丹尼,那个时候它还是一条年轻的狗,在午后阳光下,家门外的草地里窜来窜去,代价便是我们几个需要分别给它善后,上一次的人生里它早早就被迪奥虐杀,这辈子能活到老年,在受尽痛苦的时候结束生命,我想它并不会怪罪这一世的迪奥。

我想念一切平淡无奇的小事,里克先生对我们的关心,齐贝林先生和旦亚先生对我们的耐心教导,还有那个盲人音乐家,我还想再和你们一起听他的演奏,地点就在乔斯达宅,他会得到应有的报酬。

我想念最开始我们认识的时候。所有人都在,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而去。

但是承太郎,当我永远停留在过去的时候,你也得往前看。为了你心中那个不一样的结局,为了你心中的那些人,也为了你自己立下的,不朽的誓言。

祝你一路顺风。

你忠实的朋友,乔纳森·乔斯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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