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主动放弃你？去你的春秋大美梦吧！让他主动放弃你，比让身为男人的他自个十月怀胎生个孩子还难。”阳沐抿着嘴大笑，“他现在人生多颠峰，家里有老婆十月怀胎呵护幼子，家外有你投怀送抱，不用花钱的正常性生活还安全得不带爱滋恐惧的。”
华丽的水晶灯投下淡淡的光，辉映着桌上的烛光跳动，仿佛天使挥动羽翼。
不远处零星的三两桌客人，都是轻声喁语着，衬显着周围的幽雅和谐。
尤是旁边的百合花散发出阵阵幽香，让人心湖平静，没有丝毫的涟漪。
此刻最与环境不搭调的，就是窝在对面沙发里一脸愁肠的艾艾了。
阳沐轻轻地将马卡龙放进嘴里，不紧不慢地说：“老婆是他的饭，你是他的糖。吃习惯了糖的孩子当然想继续吃下去，除非哪一天他体内糖分过多已不让他起生理反应之后。”
四个小时之前，阳沐接到艾艾的约见电话。
“这次咱们的主题是什么？”阳沐笑着问。
“一个字：骂！”艾艾电话里答。
“啊？你这高难度的事情交给我？”阳沐鬼魅的笑，“我可从来不会骂人的。”
艾艾叹气：“我就想找个人把我骂醒，想来想去，你最合适！”
“接旨接旨，这等好事咱们就是没困难也得创造点困难上，更何况这明摆着的困难啊！”阳沐爽快应允，“那我先去喝点墨，到时候吐出来的都是毒，就可以乔装几个小时的毒舌妇了。”
两人一见面，阳沐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水，艾艾就吩咐：“你今天只管用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点燃我，要不就不放你回家了，我已经在楼上订好房间了。”
“放心，分分钟点燃你，我才懒得蹭你这没星级的酒店住呢！”阳沐故作神秘地说，“虽然我超爱它的胶囊咖啡机和免费mini吧，特别是，特别是……喂，你知道我最喜欢里面的什么吗？”
“什么？”艾艾一脸嫌气。
“是落地窗旁的浴缸和浴缸上的防水电视。”阳沐开心地说，“泡在热气腾腾的浴缸里，可以一边欣赏窗外的美景，还可以看喜欢的电影。很没出息是不是？”
艾艾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艾艾今天情绪还真不佳，阳沐可看出来了。
这事叫往常，艾艾会接着话题谈下去的，今天只是翻了个白眼就没气了，不正常。
阳沐摇了摇头，只好直接开启了毒舌妇模式。
“海枯石烂是爱情，曲终人散也是爱情。爱，就在一起；不爱了，就分开，是对爱和彼此最好的尊重。”
“一段亲密关系的剥离，总需要当中的某个人来做选择的。大家往往会骂那个提出分手的人，所以一般主动选择的这个人活得格外用力，因为他要为自己的选择或者说放弃负责。”
“其实那个不主动选择的人，只是不想对自己的选择负责罢了，因为主动就意味放弃，被动的时候心里会少一些负累。”
阳沐噼噼啪啪把自己酝酿已久的墨水一通狂倒，躺在对面沙发上的艾艾却没有半点动容，只好讪讪的环视了一把周围。
柔和的萨克斯曲充溢着整个餐厅，如一股无形的烟雾在蔓延着，落地窗外的露天座位也是流光溢彩一片温暖而优雅。
阳沐决定丢个炮仗给艾艾。
“你心里的那点小阴暗我还不知道？什么爱不爱的，不就是他没选择你，你要在他那里找点存在感不让自己输得那么惨吗？”
“要争那口气也争完了，感情成了相互消耗的时候，要用最快的方式止损知道不知道？”
“人活不就是为了口气吗？我偏要争。”终于艾艾发言了。
阳沐趁势追击：“有些事你争得来的吗？他选择？他早就做选择了，他选择了另一个女人！”
“凭什么？凭什么？我不好吗？我不好他还三差五的跑来找我？”艾艾气愤的从沙发上直起身。
“你看你看，情绪激动了吧！”阳沐得意地笑，“人一进恋爱就白痴！姑奶奶，你当然好了，只是全世界好女人太多，娶回家做老婆的只能是一个啊。”
“那他为什么不选我？不选我！”一说出口，艾艾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也知道自己的声调不配这环境了，哈哈。
阳沐慢慢悠悠地说：“那个女人跟了他六年，对他的爱没有半点功利性，他选她是对的。”
“什么逻辑？难道选我就错了，我就是有功利？”艾艾眼珠圆瞪，眼光也冒出掐死人的火。
“没说他选你是错的。他选谁都对，知道吗？他选择谁，就意味他准备余生过什么样的生活。他选那个女人，他准备余生安稳而平庸。他选你，就准备余生奋进又冒险。”阳沐没有给艾艾说话的机会，继续机关枪扫射，“再说功利这词，你敢说你爱他，不是他拥有了什么，而仅仅是因为他是谁？没有博士和好行业高收入的预期，我想你都懒得睢他一眼吧。”
刚准备接什么话的艾艾缩回了自己的脖子，沉默半晌，
艾艾这晚上第一个笑容开在了脸上：“那倒是，嘿嘿，看来我本功利嘛。哈哈，本尊不光功利，还有点小黑暗。”
阳沐没接她的话，示意她继续讲下去，艾艾得意地说：“他每次回来找我，不管怎么说，咱内心还是有些欣慰的。说明他离不开我，就算那个女人羸，也没好到哪去！”
“知道自身的阴暗就好。不过谁没有阴暗面呢。你的那些小小的黑暗，其实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阳沐笑着说。
“这话我爱听，哈哈，怎么讲？”艾艾慢慢凑过身来。
阳沐不紧不慢地说：“有时候人们承受不了一件事的时候，必须用反复练习来逐渐降低强度来用以自保。就像这次，你根本无法接受禹的失去，所以你们分分合合，用一次又一次的失去来降低你失去他的痛苦强度，直到你让自己能完完全全的接受，再挥一挥袖离开。”
艾艾听得眉头皱了又舒：“你的意思是说，我在心里早就和他分手了。只是受不了这份痛，于是就和他一次又一次的分合，直到殚尽精竭后，才能安全的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