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在御花园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皇帝起身震怒。
于免和鹿凡也是满脸诧异，发生了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纪白拎着一个行李，大步走了进来。
这行李，鹿凡看着很眼熟啊。
于免起身急道：“纪白，圣驾在此，你发什么酒疯？”
纪白中气十足的大声道：“臣见过皇上，启禀圣上，臣要参秦州府中都督鹿凡，贪墨受贿。”
皇帝眼神一冷：“纪爱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有。”纪白拿出行李，大声道：“这是鹿大人在下官家的行李，臣承认，自己是个无耻小人，翻看了鹿大人的行李，但是臣这个无耻小人也是为了国家，还请皇上过目。”
“等等！”于免急道：“皇上，纪白这纯粹是子虚乌有，鹿大人他拥有秦州府生杀掠夺，自由支配的权利，有多少钱那是他凭借自己的本事折腾出来的，别的13个州府都没有鹿大人贡献多啊！”
皇帝扫了一眼：“纪白，当朝一品大学士，左都御史，翻看人家的行李，无耻，把行李拿回去，朕不看。”
“皇上！”纪白当即下跪，扯开行李：“臣为那些死了子女，拿不到安抚费的泣血百姓，还请皇上过目。”
行李敞开，一堆金银，还有一颗田黄石、一串翡翠珠。
“哈哈哈~”于免憋不住大乐起来：“皇上~皇上您看一眼，这就是纪大人污蔑鹿大人的罪证，哈哈哈~”
皇帝这才转过头一观，150两金子，三四百两纹银，一颗田黄石，一串翡翠珠。
纪白略感诧异，为何鹿凡稳坐钓鱼台？
皇帝见此大怒：“混账，纪白你刚才说什么，鹿爱卿贪墨？”
纪白连忙道：“是，皇上，这田黄石之大，旷世未有，这翡翠珠乃是祖母绿，臣半生龙城，阅无数人都未见过这等品相，两物价值连城，卖了，足可以顶战死士兵的补偿银子！”
鹿凡淡淡说：“纪大人误会了，这两物是皇太后赐给我的。”
“什么？”纪白大吃一惊。
于免坏笑道：“纪大人，你口中的贪墨之人，刚才又给皇上送来200万两银子，战死士兵抚恤银的事解决了。”
纪白惊异不解：“不可能啊，鹿大人，你那来那多银子？”
鹿凡神色平静：“纪大人说得对，贪污，受贿。”
“呃~鹿大人，你？”于免大惊失色，什么情况？
皇帝也很是惊异：“鹿爱卿，你说什么？”
鹿凡起身，浅笑说：“回皇上，臣昨天还跟太后聊过此事，臣在秦州府经商，收敛当地商人的布匹、丝绸、药材、杂货等物品运送至关外贩卖，得马匹、牛羊和金银，微臣与邻国经商自然是不用缴纳税务，这是其一，再有当地富商不用缴纳税务，他们赚的实在太多，故此臣收他们一些贿赂，多赚的多给，少赚的少给，富余了敲打一番，贫苦了帮一把手，如此当地百姓都有工可做，有钱可赚，还有山贼、响马、高丽铁骑所获战利品，绝大多数都拿去拍卖，故此有了这么多银子。”
“哈哈哈~”皇帝大笑：“鹿爱卿，朕自登基以来，你是第一个敢当着朕的面，承认自己是贪官的！”
鹿凡神色从容的笑说：“纪大人为了国家，可以当无耻小人，臣为了国家，也可以当贪官污吏，都是为了国家，只是看皇上需不需要这样的人而已。”
纪白急道：“皇上，此风不可长，这是公私不分，歪风邪气啊！”
皇帝悠悠然道：“纪爱卿，鹿凡为了国家一年内捐献1000万两银子，且秦州府百姓安居乐业，兵强马壮，要不然，朕换你去当秦州府的中都督，你能行吗？”
“臣不行。”纪白连忙道：“臣以为，鹿大人应该更改自己公私不分的毛病，杜绝贪污受贿，勤俭持家，为天下百姓做出表率。”
于免满是不耐的道：“纪大人，不是我说你，就你这样整日不怒自威，眼珠子瞪着所有人，丝毫不顾人家的功绩和心情，稍有不对就穷追猛打，不懂得谅解，你去秦州府，第二天就得被咔嚓了！”
鹿凡道：“下官倒是觉得，纪大人是为了我好，乱世中鹿凡这般做，自是为国解忧，和平时期恐怕就为世间所不容了。”
“哎~”皇帝道：“鹿爱卿，朕给了你生杀掠夺，自由支配的权利，你就算是贪墨也是朕允许的，说句没边的话，就算真有一天出事了，你不是还有先帝爷的免死铁卷么。”
“皇上！”纪白急道：“助长歪风邪气，那是亡国的开始啊！”
“啊~”于免大吃一惊：“纪白，你好大的胆子，你敢说亡国，你这简直是在咒皇上，你胆大包天，这是要满门抄斩的，你疯了吗？”
皇帝却满不在意的笑道：“纪爱卿，朕曾经说过，天下的贪官污吏任你查办惩治，但是唯独不包括鹿凡，因为是朕允许他这么做的，秦州府流民遍地，依照正统之法不可行，世间分阴阳两面，有光就有暗，难得有一位旷世奇才掌控黑暗，做出如此丰功伟绩，咱们，当真没什么可挑剔的。”
“佩服。”鹿凡叹口气笑说：“皇上的胸襟之辽阔，世所罕见，鹿凡一向外圆内方，心性好斗，今日，当真是甘拜下风了。”
“哈哈~”皇帝笑道：“听了几十年的恭维好话，唯独今日鹿爱卿这句最得朕心，鹿爱卿，朕再说一遍，你放心大胆的去做，在秦州府生杀掠夺，自由支配，想要什么你就搬回自己的家，朕不过问。”
“鹿凡一定报效皇上的知遇之恩，将秦州府治理好。”鹿凡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奇怪。
皇帝、纪白、于免莫名其妙的有一种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随后，鹿凡和于免退下，沁贵妃和一群小太监、小宫女也都下去了。
御花园中只留下了皇帝和纪白。
剩下两个人时，皇帝沉沉的道：“老纪，你刚才掐灭了一颗晋国栋梁的好苗子啊！”
纪白急道：“皇上，臣对其当头棒喝，这是为了状元郎好啊，他如此奇才，再走下去只怕会越走越邪！”
皇帝叹道：“老纪啊，不是朕说你，你个光棍是该成家立业生个娃儿了，一身的大学问，刚直不阿，为国为民，但是你不知道教育子女的方子，咱们年轻的时候谁还不叛逆啊，大人越是管着越是顶牛，那小鹿他在才华横溢也是个16岁的孩子。”
“那臣应该怎么做，鹿凡一身旷世经纬之大才，万不可出一点的错，更是万万不可舍弃啊！”纪白道。
皇帝道：“很简单，就像他治理洪水一样因势利导，疏堵有道，不是直接就当着皇上的面批评呵斥，你如此做，在他小孩儿心底里改变了一种观念，万万不能在龙城为官，否则性命不保。”
“啊！”纪白惊道：“是了，他最后一句话，鹿凡一定报效皇上的知遇之恩，将秦州府治理好，这句话里没有入朝为官之意！”
皇帝哼道：“你总算是明白了，鹿凡自小孤苦伶仃，无父无母，如果碰到一个愿意相信他的人，他拼死也会效忠那个人，发挥一身所学，朕想做那个人，嗨~偏偏让你给破坏了。”
纪白惭愧道：“臣有罪，他还住在臣的府上，臣这就回去悉心教导他。”
“不必了。”皇帝道：“你老纪不是干这个的料，日后在鹿凡这，只要别多管闲事就行，去查你的案子吧。”
纪白点头：“是，皇上，臣告退。”
“哎等等~”皇帝又道：“龙心太子查案查的怎么样了，你和左倾川一文一武，乃是我晋国名仕，怎么就没有一点消息呢？”
纪白叹口气道：“回皇上，这冰蝠、火蝠着实诡异，不知道经过什么途径，就能让人中了邪术，而后那冰蝠、火蝠吸收人身精华而生，待到中了邪术之人面黄肌瘦，全身掏干之时，破人体而出，寻觅阴暗之地躲藏，待到三更锣响时辰到，那些冰蝠、火蝠就会从暗地里钻出来，吸人的血，吸干精血而死，这已经长成的冰蝠、火蝠，是一夜之间就能让人死。”
“中了邪术多长时间死亡？”皇帝问。
纪白道：“有过考量，如果是初中邪术，孕育而生的是9天，已经破体而出，再度害人的则是只有一日，如果害过多人长成大蝙蝠，冰蝠吸血后即冻成冰块，火蝠吸血后即燃烧成灰。”
“难道没有一点线索吗，这邪术从何而来到现在还没查到？”皇帝很是生气。
纪白道：“文武百官尽数查书，即便是查到了洪荒古典，也是没有任何线索，不过臣现在有些不好说的怀疑。”
“到现在龙城死了七百多人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皇帝大怒。
“皇上息怒。”纪白道：“此事诡秘多变，揣测深浅，我们必须从长计议，谨慎小心，至于臣之不好说，并非是怀疑，而是臆测，臣在想，南宫长东大人是否知道此事。”
“南宫长东？”皇上想了下摇摇头道：“老纪你说的是烈火神驹吧，龙心告诉过朕，那是麒麟洞衍生的灵长之马，史书上是有记载的，只有最强大、最忠诚、最坚韧的汗血宝马服用万年石钟乳，熬过九死一生突破生命界限，才能得此一神驹，两者不搭边啊！”
纪白想了下道：“这是其一，其二，今天早朝臣回去后，小乔跟臣告状，说状元郎一惊一乍的吓唬人，与此同时那烈火神驹似乎也嗅到了危险，又像是煞有其事，对了，圣上，臣想问问三十六天罡高手。”
“老纪你可真是的！”皇帝听闻勃然大怒：“一边是迟发阵亡体恤银，一边是祸国殃民的冰蝠、火蝠邪术大案，那边轻那边重还要朕跟你讲吗，龙城的根基要是让这邪术动摇了，多少个国家就会趁机攻打晋国，你要做晋国的千古罪人吗？”
纪白叹道：“皇上，臣是想，先给状元郎来一个下马威，然后让他戴罪立功，没想到您没怪罪他。”
皇帝想了下道：“行了，这件事朕让龙心去问，你就别参合了，再有你要明白一件事儿，鹿凡不能在龙城出事，否则整个秦州府都会大乱的！”
“臣，明白了，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