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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逃离疯人院

被护工赶往病房之后, 任务者们将面临来到这个里世界后的第一个夜晚,护工离开的时候忘记了拉上窗帘,清冷的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 在地板上照出一片如水池般荡漾的光斑。

病人们有些坐在床边, 有些已经躺上了床。

闲乘月去了趟厕所,这里浴室和厕所是分开的,就和监狱一样, 厕所就只是厕所, 除了外面会有个洗手台,洗手台的墙上也没有镜子——这是防止病人砸破镜子,用镜片自残或者自|杀。

但白天活动室里的厕所却有镜子。

闲乘月记下这一点,扭开了水龙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冰凉的水拍打在他的脸颊上, 他用手掌沾着水轻拍自己的后颈。

同一个病房的任务者也走进来, 但水管只有一根,对方只能站在旁边等着闲乘月用完。

“你是第几次进来了?”任务者的刘海很长,遮住了他一半的脸,让人看不见他的额头和眼睛,只让人觉得他格外阴沉。

闲乘月:“忘了。”

任务者:“我姓楚,楚钟。”

闲乘月:“闲乘月。”

楚钟透过自己那层刘海,沉默的看着闲乘月的脸。

跟他听来的“传说”一样,闲乘月有一张近乎完美的脸,哪怕有人不觉得他帅,也一定不会认为他丑,他几乎符合所有人的审美。

只是看起来太“冷”了,拒人于千里之外,那双黑色的眼眸里没有一点温度。

看人的时候, 也不像是在看“人”。

而是在看没有生命的“物”。

可能进的里世界太多就会变成这样。

闲乘月没有关水,而是做了个“请”的手势,准备退出门外。

反而是楚钟叫住了他:“闲乘月,你觉得这次会死多少人?”

闲乘月:“不知道。”

楚钟埋头洗手:“我知道你,有你在的里世界死亡人数会成倍上涨,荒村祭拜的里世界,二十八个人,只活了八个,那本来应该是个低级里世界,死亡人数在你之前从没有超过八个。”

水声哗哗,闲乘月转身,顺手关上了厕所的门,把病房跟他们俩隔绝。

“你想说什么?”闲乘月的脸色很平静。

楚钟没有抬头:“我在论坛里看见了,有人把你们进去的经过都记了下来,发到了论坛上,论坛上有人专门整理了你去过的里世界,只要有你在,难度就会上涨。”

“那些本来不该死的人,都因为你死了。”楚钟竭力用平静的语气叙述,但还是无法掩藏他死死压抑的恐惧和痛恨,“我有个网友。”

楚钟深吸一口气:“我们是在论坛认识的,我知道他的名字。”

“那天你们进的是同一个里世界。”

“论坛有那个里世界的记录,我看到了他的名字,还有你的。”楚钟,“他也是老手了,如果他没跟你进一个里世界,他就不会……”

闲乘月终于打断了他:“别自欺欺人了,就算没有我他也会死在那儿,无论如何你都救不了他,你想找个人恨就恨,不能再找理由。”

楚钟提高了音量:“你真的觉得跟你无关?!”

闲乘月冷笑了一声:“我为什么要把陌生人的生死归结到我自己身上?”

“他是死是活,运气是好是坏,跟我有关系吗?”闲乘月偶尔与遇到这样的任务者。

他们不能接受事物不像他们预料的走向,于是开始怨天怨地,怨人不怨己。

找个人恨,总比怪自己来得强。

闲乘月:“听好了,我会在那个里世界,证明难度增加了,如果难度不增加,我也就不会过去,你朋友运气不好,正在进了难度增加的里世界,听明白了吗?”

楚钟没说话。

人钻进了牛角尖,就容易一条路走到黑。

闲乘月不再跟他啰嗦,声音忽然带上了森森寒意,听得楚钟头皮发麻。

“如果你给我找麻烦,想动手脚……”

闲乘月冷漠的看着他:“我保证,你会死得比你朋友更惨。”

他拉开了门,留楚钟一个人在厕所,自己走了出去。

闲乘月从不负担任何人的感情,进了里世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心理问题,他们很多人的爱恨是没有逻辑的。

似乎同过一段路就能变成生死相交的好友。

又似乎说错一句话就能对刚刚还是同伴的人举起屠刀。

对人而言,心理崩溃只在瞬间,比身体崩溃来得更快。

闲乘月穿着病服躺在床上,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听见楚钟从厕所出来的声音。

一道恶意的目光落在闲乘月身上,闲乘月没有理会。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眼睛却没有闭。

楚钟成了一颗定时炸|弹,心理崩溃的人做事之前不会动脑子。

如果妨碍到了他,还是要尽早解决。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去,不知道几点的时候,病房的灯忽然被打开。

昏黄的灯光照在人脸上,比白炽灯更添几分诡异。

但进来的人却不是妖魔鬼怪,而是护士和护工。

闲乘月背对着他们,听见他们可以压低的声音。

“医生说了,找个身体强壮一点的,这种新手术不能让身体弱的去,免得死在手术台上。”护士的声音很轻,也很柔。

护工:“那就挑个男的。”

护工走进来,闲乘月听见了急促的呼吸声——不是他自己的。

而是这个病房里,所有还没入睡病人的呼吸声,包括那些不是任务者的病人。

又要有小白鼠被挑走了。

越是急功近利的“医生”,越是残忍。

跟现实中的医生是两码事。

“就这个吧。”他们似乎已经挑中了人。

闲乘月想翻身去看,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肉是放松状态,无论他怎么用力,身体都不听他的指挥,好像在护士护工进来的那一刻,他就真正“睡”着了。

睡梦中的人是“醒”不来的,哪怕他睁着眼睛。

连翻身都不能凭借自身意志。

“不——!”被选出来的人急促地叫了一声,然后疯狂挣扎。

闲乘月能听见他的脚踹在床杆上的声音,铁制的床架被踹出了一段距离,摩擦中发出刺耳的声音。

男人还在哀嚎:“放开我!!”

“怎么不抓他们!你们怎么不抓他们!凭什么抓我!”

护士不耐烦道:“医生愿意治疗你是你运气好。”

男人听见这句话,怒吼的更加崩溃:“谁tm要这个运气!送你你tm要吗?!放开我!你们等着,我要是没死你们都别想跑!”

护士:“把他嘴堵上。”

“呜呜呜呜……”男人被拖远了。

很快,外面又传来了几乎同样的拖人声,不是被拖走的男人又被送回来,而是其它病房也有人被拖走。

没人知道他们将面临什么。

晚上的治疗和白天的治疗应该不一样。

闲乘月从安德烈那里打听过,白天治疗的时候都是常规治疗,除非犯错,或者治疗后没效果,不然也不会上电击。

不过同性恋怎么也逃不过电击。

闲乘月在心里叹了口气:怎么就不能给他换一种病呢?

他宁愿自己是暴露狂或者精神分裂。

这个晚上闲乘月没能睡着。

估计任务者也没几个能睡着的。

第二天天光破晓的时候,昨晚被拖走的人才被送回来。

只是走时是被拖走,回来的时候却坐上了轮椅。

闲乘月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只记得他身材很魁梧,一看就是常年健身,运动量很大且会控制饮食的人。

然而被护士推回来的时候,他庞大的身躯往后紧缩,像一只被虐待过的狗,连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闲乘月的目光下滑——

男人的双腿被齐齐地从腿根切除,他的脸上没有血色,眼白布满血丝。

纱布包裹着他的残肢,两条有力的腿,现在变成了两根圆棍,还只有大拇指那么长。

打麻药了吗?

用什么切除的?

男人从始至终没有抬头。

病房里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的耳朵……”

原本被头发遮住的耳朵因为轮椅被推动才被“展示”出来。

他的左耳完好,右耳却被从根部切除,就和他的腿一样。

护士长对旁边的小护士说:“多看着他,如果实在不行,他还有人攻击人的倾向,就只能做第二轮手术,”

小护士皱着眉:“他都不能自己上厕所了!”

护士长瞥了她一眼:“你以为这是哪儿?这是医院!病人要是都能自理,还要我们这些护士干什么?”

如果不是医院刚刚给健康的病人截完肢,那她这句话还挺有护士长风范。

护士长:“行了,你也别哭丧着脸,仔细观察,如果他之后没有攻击倾向就不用再治疗。”

护士不太高兴,但也只能说:“好吧。”

护士长带着人走了,小护士把轮椅推倒床边,她低头玩着自己的指甲,并不把病房里的人当回事。

疯人院里的护士除了护士长以外都是没怎么经过培训的,这份工作工资不高,又是荒郊野外,正规的护士都不愿意过来。

所以小护士年纪都不大,正是对外界社会充满好奇的年纪,却都被工作困在这座“牢房”里。

闲乘月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男人身上。

他只想知道,在这种地方被截|肢的人,会不会因为术后感染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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